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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间尴尬,徐影深深地吸了口气,赶紧地低下了头。应该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明白,也庆幸自己早有准备。雷洛白了雷宝雅一眼:“吃你的饭,别老八卦我的事情。”
雷宝雅吐了下舌头,赶紧地低下头吃饭。
雷洛的奶奶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头发已经雪白,最是心痛自己的这个孙子,在这位学术界称得上泰斗的老人眼里,全世界的黄金加起来也没有雷洛的一根手指头珍贵。岁月让这位老人很擅长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打开气氛,她笑着夹了一筷子肉丸子放到徐影的碗里,然后慢慢悠悠地说道:“世界变化太快,我们老年人已经跟不上你们年青人的节奏,也不能理解你们的生活方式。不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我看就在家里把这件事给办了。早点结婚,对你好,对这姑娘也好。你看她长得多水嫩呀,雷洛,这是你的福气。”
在过去的年代,这位老人曾经连续十年得过三八红旗手的称号,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荣誉。同时她也被组织提拔,希望她成为省长,只是这位光荣的教师却因为“政治斗人教育树人”这八个字而婉拒了多次组织上的好意,依然在清贫中坚持着自己的教育工作。这也让雷洛与成为官|二|代这个响当当的机会擦身而过。
雷洛的爷爷突然道:“对于你们这种未婚先孕的行为我是很反感的……”
他说得严厉,让徐影刚夹起的菜差点掉到了地上,她的脸一下子就煞白。雷洛轻轻地从桌下握紧了她的左手,她很感激,也很欣慰。雷洛道:“爷爷,你就别说风凉话,要知道,你孙子可是帮你把重孙子给带回家了。”
事实证明雷洛的话对于这位曾经与日本鬼子打过仗的老革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于是他的话就变成了:“但是……”
“人就是在挫折中成长。男人嘛,就应该在失败中汲取教训,这样才能变得更优秀,这样才能避免犯下更大的错误。雷洛,你能够把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变成一件大好事,就说明你成长了,长大了,敢于承担一个男人的责任,这就象我雷家的孙子。”
然后他爷爷立刻夹了一个鸡蛋放到徐影的碗里边说道:“孩子,多吃点哈。如果不是我们这不许养牛,我就养个十头奶牛。当年我在内蒙工作过,最会养牛了,什么挤奶啊,做奶酪啊,把奶熬成奶粉啊,我都会做。你们的奶粉钱,我一个全部给包了。”
徐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道:“谢谢爷爷奶奶。”
于是尴尬烟消云散,气氛再一次温暖而平和起来。大家都问着有关于徐影的事,当发现她竟然是一个孤儿,除了妹妹这个世界什么亲人都没有的时候,众人都感觉到一阵很深沉的悲伤,于是对她更加的好。徐影并不是太习惯这种很多人包围她的感觉,她更习惯于一个人孤单在漆黑的夜色里舔着自己的伤痕,然后直接在泪水流出时,把眼泪咽进自己的肚子。
可是她却发现这样的感觉也挺好,大家一起坐着看着电视,然后拉着家常,讨论着最近什么东西在涨价,而什么东西又在降价。
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原来只是我们把它想得太复杂而已。
然后对于徐影和雷洛而言,回家的日子除了和家人相处,其实也算是相当的无聊,特别是对于雷洛,更是白天没球事,晚上则球没事。在新的一年即使来到之机,舒晴和叶子也回了家。她们给雷洛打电话,雷洛很关心她们,而她们则更关心雷洛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现在怎么样?”舒晴轻轻地问。
“很好。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呢。”
“是吗?”舒晴的声音似乎有点低落,这个机会本来应该是属于她的,但是她却失去了这个机会,她感觉有一点痛。
“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没有。”她轻轻地回答,却感觉自己的心和口完全就不一致。
“对不起。”雷洛很了解这个姑娘,哪怕是她的心在想什么,即使不用她说话,他也能很准确的体会出来,不得不说,在感情上,雷洛很敏感。
“不要说对不起。”舒晴轻轻笑道:“这是我的命。我注定没有成为你的妻子的命。”
“哦。我会要娶你的。”
“为什么,那样她会不高兴的。”
“我和她说过了。她现在也和你一样,感觉很内疚。”
“讨厌。”舒晴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江苏?”
“应该是初二吧。初一去看亲戚,然后初二我就会直接去你们家。”
“她会来吗?”
“不会,她想多和我的家人呆在一起。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过家,很珍惜这样的感觉。”
舒晴没有说话,她沉默了很久,以至于雷洛问她:“怎么了?”
“在三个女孩中间,你最爱的是哪个?”她突然很突兀地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雷洛很直接地回答道:“是你。”
“是因为我是问你这个问题你才这样回答吗?”她很认真地问。
“不是。”雷洛叹了一口气:“事情的开端是我想要的,可是现在的结局却是无可奈何的结果,中间涉及到了太多的事。如果可以,如果能够重新回到我们相见时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我什么也不会改变,只会希望一生只拥有你一人。”
“谢谢。”舒晴突然间在电话里大笑起来:“坏人。你就是一个坏人!”
“为什么?”
“因为你把三个女人的心都骗走了,这是不对的。所以你要做三个男人的事,就是对你的惩罚。”
雷洛嗬嗬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舒晴突然说道。
“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我一直很担心我的爱是不是一件很错误的事。但是现在我的心安定了下来,所以我要谢谢你。”她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吐出:“好想见你,然后吻你,再告诉我的爸爸,告诉他,这个年青而且可爱的男人就是我最爱的男人,我要嫁给他,在某个日子,帮他生出一个漂亮的女儿。”
“为什么要是女儿呢?”
“因为女儿乖呀。”她轻轻地笑了起来:“还有我不要我的孩子会和你一样,风流成性,在普天下到处勾三达四,留下你无限的情种。”
“万一我们的女儿碰上了我这样的坏人怎么办?”雷洛打趣道。
“我会揍她的。”
雷洛感觉到一阵恶寒,这个舒晴可真的是太直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