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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顺的奥迪车在sg电视台门外停下,舒瑶轻轻挥手,向他告别。
林嘉顺目光不舍地望着她:“好好工作,晚上我来接你。”
舒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转身进去了。
他皱了皱眉,心下思忖着:庄道宇那边要尽快想办法突破了。当即双手急打方向,掉头前往办案基地了。
他虽不强求得到舒瑶的心,却也不能眼看着她走向毁灭。鞠逸文,一个有妇之夫、有罪之身,怎么有资格得到舒瑶?!
一整个下午,舒瑶心思重重,背不进台本,还打翻了一杯咖啡。
杨永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主动说:“回去休息吧。”
“……台长,我没事。”
“别强撑了,脸色这么难看,回去吧。”
她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想不出怎样的难看呢?于是谢了台长,匆匆告退。
回到家,照了照镜子,还真是难看呢。在珍宝舫随手扯去了妆发,却没有补妆,看上去好奇怪。
原来刚才,自己就是这副鬼样子出现在鞠逸文的面前啊……
她走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串闪亮的十字架项链,手指都在发着抖。
斜阳透窗而过,映照着项链的光芒,一如那个夏天,大雨中的明亮容颜,重逢伊始,就深深地刻进了她心底。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么多,她一度以为彼此是命中注定的爱人,永远不可能分离。
是从何时起,心底不再有这份确信呢?是在机场为他送行的那一天?还是在婚礼上被放鸽子的那一天?或者,是在毕业晚宴上他站出来承认孩子的那一天?
这些猝不及防的变故,早已令她遍体鳞伤。
可现在,安迪突然出现,说出了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又一再地要求她相信他。难道,她和他,真的还有可能吗?
舒瑶紧握着项链出神,直到手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音。
“喂,子墨啊。”
“快看电视,sg新闻频道!”赵子墨的声音焦急而兴奋。
她茫然地噢了一声,想不通什么新闻让她如此激动,但还是伸手开了遥控器。
迅速调到sg新闻频道,她看着屏幕,猛地愣住了。
“经警方调查,恒威资本总裁鞠逸文的车内粉末为维他命b,其在酒吧所吸也是维他命b粉,吸毒传闻不实,即刻释放……”
画面上,鞠逸文一身黑衣,从容不迫地走出了看守所,媒体蜂拥而上,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有几名男子替他驱赶着人群,一路护他离开。紧挨在他身边的那一位,金发碧眼、俊朗非凡,正是安迪。
舒瑶几乎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她愣了数秒,便攥着项链飞奔出门。
等她的车开到看守所时,方才电视上热闹的人群早已不见,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孤灯。她失落地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又走回了停车场。
“嗨!”一个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只见自己的车旁,站着两个人。左边那位锦衣华服,金发碧眼,正是安迪和自己打招呼。而右边这位……
右边这位双手插在衣袋里,长身玉立地站在夕阳下,目光明澈又温柔,不是鞠逸文又是谁呢?
一瞬间,舒瑶又哭了。
鞠逸文伸过手,轻轻抚她的头。
她低下头去,哭得更凶。
安迪站在一旁,眼见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不禁坏笑。“舒,现在相信我了吗?even早就戒了毒,这只是他故意设的局,杨晓菁现在暴露了。”
说完转向鞠逸文,用他不太流畅的中文略带斥责地问:“该你说说了,你那个老婆是怎么回事?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非卷卷不娶的吗?我已经把你在美国的那些糗事都告诉她了。”
“是吗?”鞠逸文嘴角扬起,笑容越发清澈迷人。
他目光垂落,瞥见她手里的项链,忍不住心中一荡,当着安迪的面,低头就吻她。
而这个吻,对舒瑶来说,实在太过突然、太过惊惶、太过无措了。
她只愣了几秒钟,便要挣脱。
他的唇却紧紧覆住她,浅啜深饮,辗转流连,霸道的一如从前两人热恋时。
她的理智随着他的动作,一点、一点地丧失,慢慢沉沦其中,再也没有反抗的意思。
就让我醉这一回,就一回……不要将来,也不要永远,有这一刻足够……
“卷卷。”
良久,他放开她,拿过十字架项链,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了。
“你今天为我所做的,我都看在眼里了。”
她还没从之前的迷乱中完全走出来,脸颊酡红,像喝了酒的样子。
“安迪的问题,应该也是你想问的吧?”他看着她,神色似乎已下了决心,“我——”
话没说完,一道刺眼的光亮从背后射来,阵阵鸣笛声振聋发聩。
舒瑶下意识地抬手遮住眼睛,逆光中,看见奔驰车里走出一个婀娜的女人,脸上有着熟悉的冷艳与疏离。
鞠逸文看见那个女人,愣住了。
“跟我走。”汤红玉不由分说地拉住他。
他却挺直身子,坚决不走。
汤红玉神色焦急:“你爸病危了!”
在场的几个人顿时脸色一变。
鞠逸文当然是反应最大的一个,当下改变了主意,跟她上车去了。
安迪给舒瑶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上自己的法拉利,大家一起去。
然而汤红玉降下车窗,凶狠地瞪着舒瑶,“不要你跟过来,这是我们的家事!”
舒瑶委屈极了,事到如今,终于忍不住质问:“为什么你总是反对我和逸文??我到底哪里让你讨厌了??”
汤红玉哼了一声,转念一想,今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便给她一个明白吧。
“不要问我,去问你的好爸爸舒文宇,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只是报在了你身上。”
我爸爸……我爸爸怎么了?
舒瑶被她的话迷惑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鞠逸文显然对母亲的话十分不满,但此刻心系父亲的安危,来不及多说。
“卷卷,等我回来。”他的语气更像一句举重若轻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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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汤红玉埋怨儿子:“你怎么敢和她在一起,她是林嘉顺的人,不怕她出卖你吗?”
鞠逸文靠在椅背上,眸色淡然而坚定:“我从来没把她当外人,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已婚,但在我心里,她一直都是我的人,而且很快,我会将这变成事实。”
“这不可能!”汤红玉怒气冲冲地说,“就算你不为萌萌考虑,你总得为球球考虑吧,他是你的儿子!”
“这个我自有打算。”鞠逸文长指轻叩着座椅的皮面,眉间浮现出忧色,“爸爸在哪个医院?”
汤红玉没有答话,双手抱胸看着窗外。
鞠逸文也看向窗外,可窗外的景致愈发地萧条,让他不禁生疑。
这是通往郊区的公路啊,郊区有什么医院?爸爸怎么会在那里?
“妈,我们到底去哪儿?”
“去机场。”汤红玉也不打算再隐瞒,“庄道宇已经被监居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鞠逸文不可置信地愣了数秒,急忙叫司机停车。
“我之前为了帮你们,已经做了错事,我不想一错再错!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的话,那就让我去吧!”
司机是汤红玉的心腹,此时哪里敢停车。鞠逸文强行探身过去,要他刹车,害得司机紧张之下,车身走了几个s弯,险些撞上旁边的车辆。
汤红玉见儿子有跳车的倾向,顿时脸色铁青,竟从包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别再闹了!否则我立刻死在你面前!”她声色俱厉地说。
鞠逸文望着身旁的母亲,终于慢慢坐了回来,眼底是看不透的哀伤,脸色也苍白如纸。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已经记不清生命中是第几次向母亲妥协了,难道这一次,仍然要向她妥协吗?
一路上俩人无语。到了机场,汤红玉很快换好了登机牌,进了头等舱候机室。汤红玉生怕儿子要走,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就连中途出去吸烟,也要跟着去。
鞠逸文终于不耐:“我去洗手间,你别跟着了。”
“那你快去快回。”汤红玉起身收拾行李,准备登机了。
在她弯腰的片刻里,并不知儿子的目光正深沉地注视着她。
“保重。”他在心底默默地说,转身如一阵风去了,却不是去往洗手间,而是一路快速走出了机场,打了一辆的士,飞赴市区。
这一路上的时光,大概是他此生最漫长难熬的,他知道此刻的决定将影响很多人,因此难以抉择。
但是理智告诉他,庄道宇的落网,势必会牵出母亲,自己想要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去承担这一切。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真的永远要失去卷卷了。
四年前他在美国痛苦戒毒,并没有今日之悲切,因为一切只是身体上的折磨,心灵上他始终为她保留着一片净土。
两年前他被迫和庄萌萌结婚,也没有今日之悲切,因为一切仍可以回头,他始终为她保留着清白之身。
可是现在,一旦做出那个决定,就永远都不能回头了。
卷卷……卷卷……
默念着这个名字,眼泪毫无知觉地落下,打湿了他洁白的衬衣。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运筹帷幄这么久,到最后,我终究负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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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里,灯火阑珊,人影依稀。
舒瑶独自走在街上,心底空落落的,右眼一直在跳。
如果人真的有七魂六魄,她现在的状态,就像少了四魂三魄,意识不做主了。
安迪原本要送她回家,她推说自己开车来的,不用送。可是告别安迪后,她却没有回家。
这是她熟悉的街道,即便漫无目的地走,也不会迷路。她如一缕孤魂闲荡着,找了一处路灯下的长椅,坐下来给父亲打电话。
舒文宇有些意外:“这么晚了,瑶瑶,你还在外面?”
她轻嗯一声:“爸爸,我有些事想问你。”
“你问?”
“你和汤红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这是她存在心底很久的疑惑,以前只是猜测,一直没敢问出口,直到今天汤红玉点破,她才觉得不得不问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似乎陷入沉思。
她的心砰砰直跳,生怕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答案。按照电视上的狗血剧情,莫非自己和鞠逸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鼓起勇气,又将这样的猜测问出去,却被父亲一口否认。
“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那为什么……汤阿姨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你们……都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委屈极了。
父亲仍是没有回答她,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爸爸,我不要您说对不起,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瑶瑶,不要胡思乱想,你多久没休假了?什么时候回来一趟,爸爸和你仔细说。现在太晚了,快回去睡觉。”
舒文宇抱着电话哄了哄她,一会儿就挂了。
她想再拨回去,手机却收到新的来电,竟是林孝仁的电话。
“喂,舒瑶?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别太震惊,你要赶紧想办法!”
舒瑶心一沉,右眼跳得更凶了。“什么事??”
“逸文刚才到检察院自首了!他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让他妈撇的干干净净的!”
“……”舒瑶脑子里嗡地一下,彻底魂飞魄散。
“舒瑶,现在这案子在我哥手里,他听你的话,你快去找他想想办法!”
“舒瑶?舒瑶?”
“……我知道了。”她掐了电话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