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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站在门口,花俏十足的西装将他的身姿包裹的纤长,头发同样整理得一丝不苟,白皙的容颜上有着固定的谄媚笑容。
他是宴青么?贺潞安只觉得心尖被一双无形的手拽住了,让她难受得不能呼吸。
她的宴青,一贯的休闲装扮,半长的头发,凌乱而随意,脸上的笑容温煦得让人如同看到温暖。
他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油头粉面,一脸谄媚讨好的样子。
贺潞安想否认,可是这以经不是能否认的事实,她后悔来这里了,宴青在她心中的梦,砰然而碎。
宴青就站在门口,因为包厢里的灯光实在是昏暗,他看到沙发前有个女人,可是却看不清,他走了过去,挨着这个一句话都不说的女人做了下来。
“我叫宴青,宝贝能告诉我的名字么?”
温润的语气,熟练招呼,贺潞安呆住了......,曾经她多么痴迷于他的声音,原来,这只需要钱就可以买到。而她却死心塌地的对这种廉价到令人恶心的语气爱得癫狂。
见客人没有回应,宴青似乎有点尴尬,但是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他靠近了贺潞安的脖颈,深吸了口气道:“你真香,用的什么香水?”
贺潞安睁大了双眼,她的唇瓣因为宴青的靠近而微微抖动,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恶心。
比起之前,雅昊思让她的恶心相比现在,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宴青微微皱下眉头,他伸手握住了身边这个奇怪女人的手。他有那么点不耐烦,既然能来这里玩的,还装什么。
手被宴青握着,贺潞安想起了之前,宴青握着她的手走过了无数个街头,那种温暖,就好比冬天手心握着一杯咖啡。
可是现在.......恶心。
贺潞安抽回了手,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阖上眼,深吸了口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开灯!”
“开灯?”宴青一愣,他今晚真是遇到个奇怪的女人了。
“好吧,我去开!”乱想放一边,顾客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宴青站起身,走几步,走到了门口控制灯光的开关,啪嗒一声打开来。
瞬间,光明驱散了包厢内的昏暗,光亮得有点刺眼。
“我猜你一定是个美......”
宴青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当他看到那奇怪女人的容颜时,他的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说下去啊......!”
贺潞安看着宴青,她原本觉得她会落泪,可是现在她竟然忘记了要怎么哭才好。
宴青的脸色稍显慌乱,他转身就想走,原本他拿了孟润曦的钱,早就洗净双脚上岸了,只是好赌让他输光了一切还欠了一堆债,不得已,只能躲在这个远离j城的俱乐部又开始了声色犬马的皮肉营生。
没想到,竟然被她找到了。最近宴青早就在新闻上看到了贺潞安的出现,他知道,贺潞安就是那个于心,他也在后怕当初帮孟润曦做的那些事情,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找来了。
“站住!”
贺潞安坐在沙发上,她看见宴青想走的时候,她冷冷一喝。
“别怪我,像我们这种人,只要有钱,什么事都会做!”宴青站住了脚步,扭过头来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女人。
“呵呵。。。。。。!”贺潞安苍凉的笑着,她看着宴青道:“只要有钱什么事都会做!”
“对!”宴青点头。
贺潞安深吸了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自己会爱上这个男人,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义无反顾的爱上这个男人,她的心好难受,仿佛就快要爆裂,她忽然打开提包,抓出一踏钞票朝宴青砸了过去。
宴青看着满天飞舞的钞票时愣住了,眼眸一闪,露出了一丝的贪婪光芒。
“脱衣服!我满意了它们就是你的”贺潞安怒喝道。她想看看,她到底爱这个男人那里。
宴青看着周身躺着的钞票,他没有迟疑,脱下西装外套后,一个一个解开扣子,很快他就赤*裸着站在了贺潞安面前。
“笑啊,你给我笑。。。。。。!”贺潞安看着眼前这个为了钱而一丝不挂的男人就那么站在她面前时,她只觉得,她为她曾经对他付出的感情而耻辱。
“满足客人的要求,是我的职责!”
宴青虽然一丝不挂,可是他没有丝毫的感觉到不自在,看着贺潞安,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个温煦如阳光一样的笑容。
那让她痴迷的笑容,她以为这一辈将不会在见,可是现在重现了,拥有它的主人再次对着她笑了。
可是她感受不到爱。。。。。。,因为那是他的职业笑容。
贺潞安受不了了,她抓起包包,夺门而出。
“贺潞安。。。。。。!”
宴青原本俯身在捡地面上的钞票,可是他忽然转身,冲出了包厢,大声喝住了逃离的女人,曾经他为了钱而欺骗她的时候,也曾有过那么一丝丝的不忍,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事已至此,也好,他在也不用躲躲藏藏。
贺潞安停住了脚步,她扭头,看着那赤条条的跑出来的男人,手里还拽着几张钞票时,她彻底的为之前对他的爱而感到羞耻,她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男人。
“贺潞安,因为你是个傻瓜才那么容易被骗,我骗你,谁都知道,南宫冶知道,雅昊思知道,贺佐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宴青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贺潞安冲出了俱乐部,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而已,她是个笨蛋,就是个笨蛋。。。。。。。!
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贺潞安冲进了雨幕,任由冰冷的雨水洗漱着她的身躯。也让雨水遮掩了她的眼泪。
孟润曦的一个小小的计谋。
她中计了----
南宫冶知道,她不意外。
雅昊思知道,却以罪恶的谎言掩盖了。
贺佐哥哥知道,却一样不告诉她。
躲进车里,一路驾着车疯狂的行驶,当车停在了红路灯前时,贺潞安在也忍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不住的悲泣。
她的爱,原来是这么不堪,不堪到没有人愿意告诉她真相。
而她,为了这不堪的爱,竟然发了疯般的报复。
真是好笑。
哔----
车后,有人响起汽车喇叭让她将车挪走,贺潞安抬起头,踩下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咯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雨夜响彻了天际,继而是碰撞的声音。
贺潞安在侧翻了的车子里,头磕出了血,眩晕在袭击着她,可是她的思绪依旧停留在一段记忆里。
一年多前,因为宴青的离去,她疯狂不已的某一个黑夜。
醒醒。。。。。,你什么时候才能从那段该死的爱里醒过来----
是雅昊思死死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怒吼的哀嚎。
他知道,那爱是骗局,所以出了真相,他用尽一切办法让她醒过来。
而她,看他因为知道杀死自己孩子而悲伤,她沉浸在一种不可自拔的痛快之中。
现在,她知道了,她错得真可笑。
昊思哥哥,然然醒了,可是你呢?
然然该怎么办?才能救你!
黑暗迅速的将贺潞安包裹,她在黑暗里颤抖,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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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然然公主的骑士,永远只保护然然公主!”
“然然,别怕!昊思哥哥在这里!”
“然然,快醒醒!”
“醒醒。。。。。。!”
多么美好的梦,少年时的雅昊思笑的一脸温煦,是那么的触手可及的阳光,伴随在她周身。
如果永远停留在那时该多好,可这只是梦。
梦永远都会终结而醒了。
一颗泪珠在贺潞安的眼角滚落下来,没入了白色的被单中,她缓缓的睁开眼来,满世界的白色,阳光从窗台上撒了进来,落在了白色的玫瑰花上。
多美的景象,可却也多么的悲伤。
“老天,你总算醒了!”
不远处,贺佐原本在看报纸,可是一抬头的瞬间,就看见了贺潞安睁着血红的双眼,呆看着远处的窗台。
贺潞安回眼,看着贺佐因为疲惫和憔悴的脸长出了青黑的胡茬,她阖上眼,眼泪再度滑了出来。
“醒了就好,你可昏迷了整整一个星期,怎么开车那么不小心!”贺佐似乎没有发现贺潞安的异样,他伸手抚摸着贺潞安缠着纱布的额头。
“你知道宴青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贺潞安忽然冷冷问道。
贺佐一愣,他充血的眼眸看着贺潞安,他道:“你知道了!”
“为什么!”贺潞安睁开眼,眼底满是伤痛,难道贺佐是在利用她么。
贺佐坐了下来,他的指尖拂去了贺潞安眼角的泪后,低沉说道:“对,我早就知道了,因为我调查过宴青的底细,知道他并非你说的那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贺潞安嘶哑问道。
“怕你受伤害,更怕影响了我们的计划!”贺佐低沉说道。
贺潞安推开了贺佐的手,继而哽咽说道:“然后,雅昊思是我们这个计划的牺牲者?”
贺佐一愣,他解释道:“我没料到,雅昊思会扛下孟氏父女的罪,按照我的计划,雅昊思的下场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什么样?”贺潞安提高了声音。
“潞安,你冷静点,听我解释!”贺佐急了,他一贯的冷静因为贺潞安的暴躁而打乱。
“我不想听!”贺潞安推开了贺佐欲上前的手。
“好,我不说,你冷静一下!”
贺佐无可奈何的推门走出了病房,他承认,他对贺潞安的感情很复杂,也很混乱,既把她当真的妹###爱,可也将另一种感情付在她身上。就会z国那段时间,酒会的那一夜,他知道雅昊思和贺潞安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告诉贺潞安,而是在暗中观察,在借母亲的口,试探过她是否还爱着雅昊思。
她没回答,可看她的表情,让他看到了三分他不想看的神情。
举棋不定下,他也只能放手棋局,让贺潞安自己去决定这盘棋要怎么下。
而现在,她知道了真相,那这盘棋,势必又将峰回路转。
只是逆转,谈何容易。。。。。。!
贺潞安一个人在病房里,脸色苍白的就快要和白色的床单融为一体,她的双眼一直注视着窗台前的那道阳光。
温煦的阳光刺疼了她的眼,让她发红的眼眸被泪水浸泡。
叩叩----
有人敲门进来了,贺潞安回过头一看,是穿着医生。
“贺小姐,您醒了!”
医生朝病床上的女人点点头后,低头翻看检查报告,许久才抬头看着贺潞安道:“看检查报告,您醒过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我能出院了么!”贺潞安低沉问道,因为现在,她不能在医院躺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以,不过贺小姐还是要注意些,检查报告里还注明,您刚刚怀孕没多久!”
怀孕----
贺潞安一愣,她看着医生,满脸的错愕。
医生似乎看出了贺潞安的诧异,他再度解释道:“你刚刚怀孕,不过时间太短,不太明显,下次复查身体,最好在做一次检查!”
“怀孕。。。。。。!”
贺潞安下意识想到了,那夜的胡闹。
天意弄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而且还是昊思哥哥的。
“医生,这件事,还有人知道吗?”贺潞安忽然扭头,看着医生,脸上没有惊喜也没有悲伤,平静的毫无波澜。
“贺佐先生知道!”医生简单的说道。
“佐哥哥知道。。。。。。!”贺潞安眼底漂过一阵混乱。
而这时门忽然被拉开,贺佐走了进来,他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直接问医生道:“潞安没事了吧!”
“哦,没事,应该可以出院回家疗养!”医生解释道。
贺佐点点头,他走到贺潞安身边道:“潞安,你等一下,我去办一下出院手续,然后回去了给妈妈报个平安,你出车祸,她都吓死了!”
贺潞安看着贺佐,他们刚刚明明吵了一架,为什么现在他又如同没有发生过般。
贺佐看着贺潞安奇怪的眼神,他拍了拍她的脸道:“别胡思乱想!”
“哥。。。。。。!”贺潞安想说话,可却被贺佐制止,贺佐起身一边往门边走,一边说道:“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你等我!”
“哥。。。。。。!”
贺潞安刚要开口,门却砰的一声关上,病房内又剩下她一个人了。
卷缩在床上,贺潞安的手不敢去触碰腹部。
她知道,现在那平坦的肚子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生长,在发育着。
而这个小生命,属于雅昊思的。
可是现在这种局面,她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曾经,她因为雅昊思杀了自己的孩子而高兴。
现在,她很欣喜之中夹杂着一抹悲伤,她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来迎接这个孩子。
还是,送走这个不该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