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林佑!永别了这个世界 求推荐票开大章!

南左律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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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关押曹文雯的那门关上。没有人多说什么,便有条不紊、分工有致地把现场痕迹清理一下,将这瘫软的黄顶鹏装进袋子里,由牛力小道萧克明运下楼去。

    我们回到车上,杨滔开车,我拿出黄顶鹏的包裹,里面正放着他的身份证号码,显示他是处女座。

    我向杨滔道:“虽然董昊已经招了,但还是要把口供对上。你等下把他送到共和新路那边去,要是这货不肯招,就把他的头装在盒子里,脖子卡住,抓一堆蟑螂放进盒子。像这种神经质加洁癖的家伙,一定撑不过5分钟。”

    处女座的我,为作为同类的黄顶鹏设身处地想一下,就知道哪种伎俩,最能撬开他的嘴巴。

    对于这杀死蒋南的侩子手,杨滔没有半点心理障碍,点头答应。

    硫喷妥钠就是硫喷妥钠,董昊被注射之后,妥妥地把实情都纳了。

    给黄顶鹏买枪的人是他,把李芊羽、赤鹰从共和新路铁牢里弄出来的,也是他。甚至,萧璐琪刚刚复活的时候,我被令空开除出组织,离开久事西郊花园时,遭遇赤鹰袭击,也是董昊安排的。就连灏灵被绑架,站在三猴身后策划下令的直接负责人,也是他。

    当他听到我问他“对林佑的看法”时,这个家伙一副不屑又嫉恨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道:“他是个麻烦,是我路上的绊脚石!有他在,我就不可能得到长辈的赏识,我一定要除掉他!还有那些给他卖命的人!”

    听到这样一番话,才知道这个在幕后操纵的家伙,到底对我是怎样的居心。自从金山岛事件之后,我与这家伙再没见过面,但是,大部分的麻烦,都与他有关。

    特别是听到最后一句时,我马上让杨滔给明莹打电话,让她和辛晓鑫注意安全,找个地方避避风头。而我和战友们则奔赴黄顶鹏家,抓获罪魁祸首。

    但是,一路上杨滔给明莹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回音。这让我焦急不已。

    抓住黄顶鹏之后,我就安排赵辰和朱峻轩赶回久事西郊花园看看情况,毕竟他们对那里比较熟悉,有朱峻轩在,我也不至于太过担心。杨滔负责把黄顶鹏押到共和新路的铁牢去。

    杂毛小道则留下来,和我一起,打算把那辆偷来的吉普车上可能留下的毛发、指纹痕迹擦了个干净。还没来得及动手,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一条垃圾诈骗短信,写着:“房租请打到这个银行卡号:工商银行,62220100……”

    我笑了笑,回过去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在哪”。

    我之前已经说过,这是我和明莹约好的联系方式,这种短信的意思,是表示“有急事要碰头”。

    很快就有了回应:“华东师范大学东门旁的好又多超市,四楼。不方便电话,速来。”

    我立刻回过去:“收到。”

    发完短信,我马上给赵辰打了个电话,道:“你们到了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加快速度,明莹那边也出事了。你们到了,可能会看到他们被绑在什么地方。虽然凶手大概已经不在那间别墅里,但是你和朱大叔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到了地方,千万要小心行事!”

    赵辰应承下来,我让她把电话给朱峻轩。把刚才对赵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因为毕竟他们在出租车上,这些话不好由赵辰当面转述,免得吓着了出租车司机,引起麻烦。

    电话打完,我又拨了120的电话,道:“老沪青平路188号,久事西郊花园b23号房,请你们马上派救护车赶过去,有人受了重伤。马上,拜托了!”

    说完这些,杂毛小道问道:“怎么,又出事了?”

    我点点头,道:“我估计是。出事的是冰柜里另一个女孩子的……女朋友。”

    杂毛小道听了这话,似乎见怪不怪似的,没什么惊讶表情,“哦”了一声,道:“那你刚才嘀咕着说,给你发短信约你去见面的人,是不是就是你说出事的这个姑娘?”

    我“嗯”了一声,转身上车。

    杂毛小道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道:“那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现在假意投敌,为了避免敌人发现,我和她约定了特别的联系方式。但是她明知道我刚才是去找那个别墅男的麻烦,没和敌人在一起,为什么多此一举,还要用特别联系方式?肯定是什么人抢了她的手机,发的这条短信。”

    “那你怎么知道她可能受了重伤?还叫了救护车。”

    “我和她之前从没用过这个短信联系过,”说着,我一只手把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把那条房租银行卡号的短信给萧克明看,继续道,“如果这条短信是别人发的,一定是对这姑娘采取了措施。这姑娘嘴很硬,普通招数不会管用的,所以我估计,她多半是被下了药,或者受了很重的伤。”

    “被绑起来呢?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她们不是被绑走了?”

    我叹了口气,道:“赵辰和杨滔两个人就是从那个房子里赶过来找我们的,到20分钟前,这中间也没有多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要完成逼供,并非容易的事。所以没时间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再和我联系过,很可能是被绑起来了,或者受了重伤,没办法找电话通知我。”

    杂毛小道“哦”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又道:“那你怎么知道凶手已经不在那间房子里了?你刚才说20分钟前,是什么意思?”

    “我说凶手不在那房子里了,是因为我们现在正在去和他见面的路上。从久事西郊花园那个地方,到短信上的见面地址,差不多就是15分钟的路程,还有5分钟,凶手给我打了电话。所以20分钟是我大概估算出来的。”我见前面的红绿灯刚刚变红,不想多等,把方向盘一抹,抄小路往华东师范大学东门奔去。

    杂毛小道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被你忽悠走5000块钱,这钱输得一点也不冤枉。一个短信你就看出这么多问题。这凶手找上了你,也真够背的。”

    我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以前在华师大旁边的一所大学读硕士,华师大东门的好又多超市,我去过。这地方只有三层,哪有四楼?”

    杂毛小道讶异道:“什么意思?没有四楼?那这家伙为什么约在四楼?”

    “四楼,是楼顶。他多半是想要用那姑娘的名义让我放松警惕,趁我不备把我推下楼去,伪装成坠楼的模样。”

    “哟呵,又有架打?”杂毛小道坐直身子,道。

    “上瘾了?”我笑笑,道。

    “刚才那个大叔身手太快,都没机会表现。”杂毛小道嘿嘿笑了两下,道。

    “可不要掉以轻心。对方一定是事先踩好了点,就等着我们过去,成了他的瓮中之鳖。”

    杂毛小道不再说话,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静静冥想起来。

    看着他这副装波伊的架势,我忍不住道:“你这什么情况?快打架了才练功,临时抱佛脚?你不是功力尽废了么?”

    杂毛小道以一种极其平淡、完全没了平时流气劲儿的口吻,答道:“一时半会儿练不回来了。不过铁齿神算刘师傅说,今年10月底我可能会遇到一个苗疆炼蛊人,到时候如果能恢复点功力,还能派上些用场。”

    我心说,得,反正你们那一套,我也不信。正好也别在我眼前用什么功法道术,毁了我三观。

    正这么想着,过了不久,赵辰电话打来,道:“我们到了,明莹确实受了重伤,不过救护车上来的医生说,幸亏他们来得及时,急救一下,应该没有大问题。”

    我舒了口气,道:“那就好。辛晓鑫怎么样了?”

    “他也被绑了起来,昏过去了,不过没有外伤。这……到底是谁干的?不能饶了他!”

    “当然不会饶了他,”我咬着牙,道,“我正在去找他麻烦的路上。”

    就在说话之间,我已经到了华东师范大学东门。华师大学生很多,平时门口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此时快到子夜,但门口还是摆着各种烧烤小吃、饰品衣袜的摊子,逛街的大多是情侣,手拉着手,表情十分甜蜜地享受着无忧无虑的人生中最后的轻松生活。每个摊主都在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城管的身影,同时热情地和懵懂的学生们商讨着价格。

    好又多超市早已关门。我和杂毛小道绕了一圈,找到个后门。

    这后门开在一条颇为宽敞但人迹罕至的僻静小路上,很明显,超市里的货品就是从这里运进来的。对付这门上铁锁,我倒是不在话下。只是,如果那个拷问过明莹的家伙,已经到了这幢楼的楼顶,他又是怎么上去的?

    后门一开,杂毛小道闪身而入,我则打开手电四下照着。墙角放了一根撬货箱用的钢棍,杂毛小道捡起来,掂了掂,便拿在手里当做武器。

    我把自己的那把枪递给他,他摇摇头,轻声道:“这玩意,修道之人用不惯。”

    在仓库里堆着满满的货箱,到处都是手电照不到的死角。每个货箱后面随时可能有敌人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诡异声音,似是通风扇的转动声,又似是不知从哪里溜进来的野猫叫声,此起彼伏。一时间,这黝黑可怖的仓库充满了诡异气氛。

    我们两个步步提防、小心翼翼,从这个漆黑的仓库里绕了许久,才找到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上摸去。一边爬,一边不时地回头照着,生怕身后有人蹑手蹑脚地跟上来。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沉闷声响。惊得我俩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却见一只流浪猫,从不远处货箱上跳下来,两只眼睛映着手电的光,带着不满的声调朝我们叫了一声,把我背后惊出满满一背的米粒汗。

    说实话,此刻的我,比在太平间、抑或在共济会地下密室里更紧张,虽然在这些地方都是两眼一抹黑,但是在这里,却有一个随时可能出手的歹徒,不知道他会从那里攻过来。

    好容易爬到了三楼,我停下来,向杂毛小道轻声道:“这码货的地方,应该是有仓库管理员或者保安看守才对。我们转悠半天都不见人,八成已经被那个等在这里的人打晕了。看来对方已经有所准备,我们得小心点才行。”

    杂毛小道点点头。我刚把手电往前移去,绕过最后一个货箱,却见不远处有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远处黑暗中一闪而没。

    不,他不是一闪而没,却是匀速向右上方升腾着,就如诡夜幽灵鬼魂一般,缓缓地“飞”着。

    那人穿着白色的过膝长风衣,在黑暗中的电筒照射之下,显得格外耀眼,也分外瘆人。竟似没有脚一般。

    我与小道面面相觑,我向他道:“什么情况?鬼?”这杂毛小道想必是在他当道士的那些年里,见惯了神鬼异象的“大场面”,道了句“鬼还有瘸子?”说着,摸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箓,横握钢棍,眼神坚毅地向前走去。一副鬼来降鬼、人来夯人的架势,让人放心不少。

    我把枪搭在腕上,迈着小碎步向前快走。

    到了那人影出没的地方,人,早已不在,只有一节梯子,通向楼顶。

    我心里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人要把我往楼顶上引。刚刚那个会“飞”的鬼影,绝不是鬼。他不过是趁着我的手电照不清这暗色楼梯之时,缓缓地向上走去。看起来就像是飞了起来一般而已。而他的黑裤子黑鞋,在黑暗里看不清,便似没有脚一样。

    二话不说,我和小道两人也爬上梯去。

    梯子的顶端是个铁质平台,早已不见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从通往楼顶的门缝里,隐约透进来外面的一丝灯光,似乎在诱惑着我,打开这扇门。

    我猛起一脚,想把门踢开,脚跺得发麻,这门却毫无反应。看了看门轴,才发现这门是朝里开的。外面挂着一串链子锁。杂毛小道的钢棍伸过来,用杠杆的力道用力一扛,链子锁在他那放大了的一牛之力下,终于断裂。杂毛小道啐了一口,道:“弄这破锁作甚!拖延死期而已!”

    我摆摆手让他停下,先探出头去望了望。没见有人,便迈了个箭步,跨出门去,接着用手枪晃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突然,我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长风衣的瘸子,此刻就站在楼顶边沿上。背后是硕大的中央空调风机。

    猎猎夏风吹拂着衣角。这人一动不动,似是在等我走过去,与我说些什么。

    难道,这货不是个凶手,却是个什么牛波伊的幕后高人,要给我上一堂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课?

    这里是四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我生怕惊动下面的行人,当然不敢贸然开枪,只能疑惑着、慢慢地移过去。

    等靠近时,我才道:“转过身来!你是什么人?”

    那人毫无反应。我走过去用枪口拨弄一下他的衣角,捅了捅,发出“空空”的声响。这才发现,这一动不动的家伙,根本是个假人!是从超市的衣帽区搬上来的假人模特!而刚才我看到的白色衣服,已经被那个瘸子脱下来,穿在这假人身上。

    原来,那瘸子用链条锁锁门,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假人换上衣服!

    我心里大呼上当,正要回头时,一个藏在中央空调风机后面阴影里的、全身黑色的身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冲过来,双手齐推,我踉跄几步,稳不住身形,眼看就要从楼沿跌落!

    尼玛,说好的一瘸一拐呢?刚刚看到那个人影时,还以为是个瘸子,我便稍许放松了警惕。但看这速度和力道,若说他是达度拉组织的人,我也绝不会吃惊。

    我艹,四楼啊!摔下去,肯定成了肉饼!

    就在那人影即将推到我身上时,杂毛小道已经反应过来,暴喝一声:“操你祖宗!”脚踏七星,以迅捷身法晃将过来,兜头一棒,朝那人挥去。

    这一棒若是抡得实在,那家伙就得命毙当场。没想到,这人身法速度迅捷无比,脚下一滑,身形一矮,便闪过夺命钢棍,伏在地上。

    杂毛小道似是久经沙场,此时绝不含糊,钢棍抡不到那人,便顺势朝我递来。

    我的半个身体已经在楼沿之外,而我的手,已经抓住了杂毛小道递过来的最后救命稻草。

    伏在地上那人嘿然一笑,如同枭鹰夜啼,令人毛骨悚然。不等小道把我拉上来,脚下一个横扫,向杂毛小道的小腿踢去。

    杂毛小道避无可避,只能跃起闪过。他此刻正承受着我的体重,重心已偏,此刻又是腾空跃起,已在空中的身子自然被我拽着,向楼沿倾斜。那凶手果然狠辣,不用多出手,就达到了一石两鸟的目的!

    若我还不放手,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被我拉下去,一起粉身碎骨!

    我看着杂毛小道那绝不放手的表情,抓着钢棍的胳膊向后拽着。虽然我身体缩回来了些,但小道的胳膊能有多长?此刻已经于事无补。但看他这架势,定是宁愿被我带下去,也不会放弃。

    旁边还有强敌环伺在这最后一刻,我朝着杂毛小道大叫一声:“给**烂他祖宗!”

    说着,我往前送了送钢棍,稳住小道倾斜的身形,随即就松开了抓着钢棍的手。

    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之下,向地面狠狠地坠去,楼顶的平面已经与我的头顶在一个水平面上,这个楼是超市,哪里有阳台?从楼顶边沿到地面,一马平川。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救我。

    小道的惊惶怒骂声,夹带着失重和濒死的双重恐惧,如潮水般向我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