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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陷阱,而是进入下一层的通道。同样是个滑梯,只不过这次,我是面朝这滑梯下去的,下巴被碰了两次,生疼生疼。幸好这个滑梯,只有刚才那个的一半还不到,再加上脸上还有口罩“护住了脸,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我一边喃喃着用周星驰的台词自嘲,一边摇摇脑袋,晃晃悠悠地爬起来。
略一思考,不免心中懊恼:其实只要靠一点点小推理,就能避免。因为我是从一楼大厅靠近铜门的位置,自西向东滑入第一层地下室的,按照刚才步行的距离来算,上面那块石碑和那堵墙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幢小楼最东侧的正下方。地下室的大小,应该是与地面建筑的大小相一致的。所以如果还有密道通往第二层地下室的滑梯,一定是自东向西,反方向安装的。(见下图)
看,只要一点简单的小推理,就能避免现在的窘态。我刚刚实在是太过紧张,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唉,我那聪明绝顶的大伯,肯定也下到过这第二层。但如果以他的聪明,肯定是背对着墙,脚向后蹬一下石碑,然后屁股着地落在滑梯上,绝不会像我这般狼狈不堪。
还有一个更悲剧的事情,直到我下巴被磕得生疼才想到:第一个滑梯下来的时候,我的屁股被磕了好几下,这个滑梯又磕了我的下巴。这说明滑梯上每隔一段,就有一条凸起带,只要手抓脚踩,就能借助这些凸起带爬回去。
看来,刚才那第一条滑梯,不但是下来的路,更是回去的路。至于地面的机关,我相信只要爬到顶端,一定会有从地下打开机关的办法。毕竟,共济会在当初设计这个小楼和地下室时,多半也会这么考虑:要想下来,可能是件机关重重的难事,但只要能进入地下秘室的人,肯定是自己人。所以要想回到地面,就不必要搞得那么复杂的机关了。
由此说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整天,等到明天晚上,看大门的那个茶叔不再像今天这般把门反锁,我就能趁着深夜无人,原路返回,然后从进来的大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溜出这个噩梦般的小楼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感觉有些黏糊糊的东西,滴滴答答地落在滑梯上。我抄起旁边的手电,向上面照去,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那具女尸,没错,被掏出子宫的那具女尸,此刻竟然就趴在我落下来的洞口处,睁着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黏糊糊的液体,不知道是她的口水还是下腹的血液。
我擦咧,大姐,您这是要闹哪样?不会像萧璐琪一样要来吸阳气吧?您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么?
女尸的出现,瞬间击碎了我打算在这里留守一天,明天晚上再出去的计划。根据我和萧璐琪相处的经验来说,这女尸要是吸不到“大蒜阳气”,就绝对不会倒下去。她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展现出需索无度、欲求不满的表情,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而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要我和这下身掏空、死了几十年的女尸接吻,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那女尸的手已经伸了进来,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洞口突然哐地一声合上,便把手臂挤在中间。这石砖咬合之力,想来定是极痛的,但那女尸不喊不叫,还在兀自挣扎着,要扒开石砖继续向下爬。
我惊得连连后退,谁知脚后一软,竟然晃了两下。回头看去,不禁吓了一跳。这层的地板,只有滑梯附近一两米之内是实地,实地之外就是断崖般的落差,不深,只有两三米,但是下面满满地都是狼牙般的尖刺,如果掉下去,只怕瞬间就被扎成马蜂窝。
一共有五条钢索吊桥,向黑暗中延伸着。我刚好踩到中间的一条,所以才会感到脚下晃动不止。吊桥踏板被我一踩,居然活动起来,向另一端卷动起来。
我勒个去啊!看来,这吊桥一旦走过去,踏板就会收起来,再没有回头路,只剩下滋溜滑的钢索,根本爬不回来。
看这架势,估计只有一条吊桥是正确的道路,其他恐怕都是困兽的死路。而且,就算走上了正确的吊桥,也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快速通过。
吊桥对面,一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为了找什么稀世珍宝或者假死解药了。现在最要紧的,是逃命!
那女尸力大无比,已经渐渐扒开了石砖洞口。过不了多久就能钻下来。我已经不愿去想,万一被她搂住,那会变成何等光景。
怎么办?笔记上没有任何提示,这五条吊桥,哪一条才是对的?
我举起手电照去,但在这阴森无比的地底秘室里,还没照出去多远,光线便被黑暗吞噬。
绝望,就想这笼罩四野的黑暗一样,向我沉沉压来。
正在束手无策之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疯道人刘庆。
这个精通六壬理算之术、连大伯这等智商超群的人都要倚重的左膀右臂,他今天凌晨与我告别之时,曾经吟过一首奇怪的诗:“宋帝王命斩阎罗,六丙到离能避祸。危难常思龟龙马,凡事顺天方可活。”
我一听到这首诗时,就是觉得它像是一个“锦囊妙计”类的救命话语。而且刘庆也说过,理算之术,算不上有多神秘。和推理逻辑的思维方法,都是殊途同归,只要用得好,都能达到“先知”的效果。两者区别在于:理算之术是先见结果,后见原因;而推理方法,却是先见原因,后见结果。也正因为理算之术省去了推理过程,先见到结果,所以对未来的预知,一般都比较模糊;预言也就比较模棱两可、语焉不详。
刘庆说的那句诗里,所谓“宋帝王命斩阎罗”,这话若要断句,可不是宋帝、王命、斩阎罗;而是宋帝王、命、斩阎罗。
十层地狱,十殿阎罗,乃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宋帝王排名第三,掌管第三层地狱。如果说我现在身处地下秘室,正如身处地狱之中的话,那么……
不对啊,我明明在第二层。对不上。
忽然转念一想,刚才的滑梯长短,大有蹊跷。第一个滑梯之长,差不多是第二个滑梯的一倍。也就是说,上面一层的层高,是这一层的两倍。或者说,从这个实地平台来算,到上一层地板的距离,大约是到地面距离的三分之一。
按这个算法,我现在不就是在地下三层么?这么说来,我现在就是在第三层,也就是“宋帝王”所代表的那一层?
那么,刘庆留下的第二句“六丙到离能避祸”,说的就是我应该往哪条吊桥走?
六丙到离……这是……这是奇门遁甲里的说法!
奇门遁甲?疯道人刘庆连这个都懂?他到底是什么人?刘伯温的后代么?所谓奇门遁甲,在“奇门”、“六壬”、“太乙”三大流派的算法之中排名第一,为三式之首,被称为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帝王之学。
“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甲”是指在此算法之中,作为天干之首的“甲”遁藏于六仪之下,消逝不见的意思。“六仪”就是除“三奇”和“遁甲”之外的其他天干:“戊、己、庚、辛、壬、癸”。另外再配合九星之位,用“天,门,地”三盘,根据具体时日,以三奇、六仪、八门、九星的排局关系,占测人事、选择吉时吉方。
我向自己连道几遍冷静,闭上眼睛,也不去管那身后的女尸,只将手掌推出,在脑海中虚作奇门遁甲三盘,天盘的九宫布九星,中盘的八宫布八门,地盘的八宫布八卦。接着在天盘地盘的每宫之上将对应的三奇、六仪各自布定。
手掌虚划,将脑中三盘开始转动,将六丙布到离位。口中低声道:“丙奇入离宫,月照端门,大吉之相。离宫火旺之地,若论兵者,云气从正南方来助,主胜。月照端门,贵人繁昌于丙午正殿。壬子正北,乙卯正东,辛酉正西,丙午正南……”
这些我在十几岁就在父亲逼迫下熟读的文字,时至今日已经几无印象可言,但在这危急关头,却分毫不差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不已。
当然,我这只是纯粹死记硬背,和疯道人刘庆的推演之术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要把他留下的艰涩难解之诗歌中所含真意破译出来,却也绰绰有余了。
我手指虚点,指向一侧,睁开眼睛时,刚好指着其中一座吊桥。心下不禁大喜。
身后“哐当”一声,想必那女尸已经用蛮力拨开石砖机关,落在滑梯上。我几乎已经感觉到她那冰冷的鬼手要抓住我的背心,连忙一步纵跃,踩上吊桥踏板,拔腿狂奔。
那女尸果然不由分说,向我扑来,怎奈踏板已经开始收起,她这一扑空,直接跌落平台,坠入那狼牙尖刺之林。
踏板收缩速度之快,我全力奔跑才能赶上,哪有闲情逸致回头去看,一口气便跑到吊桥另一端。
这吊桥并不算长,但就算奥运会跳远冠军脚上装了弹簧,也不可能跳得过来。看来,我现在算是暂时安全了。
突然觉得不对头,用手电往前一照,只见一扇铁门,横亘面前。而我脚下,只是一块一米多长的铁板。
铁门上有一手柄,正如船舱门上的那种转轮手柄一样,或顺时针、或逆时针转动,才能将门打开。(见下图)
若在平时,我还能慢慢来试。顺着不对,就逆着转。但是此刻,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
因为我脚下的铁板,已经往门里渐渐收了回去!
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搞错了转动方向,还是逃不过跌落被活活戳死的厄运!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