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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芊羽说完这话,便坐在一旁,不再说话。
我翻开她扔过来的资料,一开始是几幅照片,都是阴测测的死尸,有躺着的,有吊着的,模样个顶个吓人。若不是这大白天的,还真有点受不了。我坚持着等到头皮发麻的感觉过去之后,望了李芊羽一眼,才仔细瞧起来。
从衣着服饰和背景环境来看,这些死尸并不属于同一个时代,而且时间跨度比较大。出现的地点也各自不同,
第一张照片最为古老,背景似乎是在一个阴森不见天日的古墓里,周围摆放着一些瓦罐,棺材里的尸体非常新鲜,似乎刚刚下葬。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拍摄于尸体下葬后不久。是盗墓贼拍的么?
我向李芊羽道:“从穿着来看,这似乎是个明朝的官员,下葬时仍然穿着官服。领口上方露出来的伤痕显示,这人的头和身体曾经分离过,后来又拼接了回去。”
第二张看起来是在一间青砖白墙雕花窗棂的闺房里,古色古香的江南风味水镇气息非常浓。就在这唯美的环境里,一个悬挂在房梁上的女人,穿着清朝女子的服饰,戴着硕大的旗头,上面挂着的丝穗非常凌乱。她瞪着眼睛、吐着舌头,手还在痛苦地抬着,想要去抓脖子上的绳子。
李芊羽似乎对这些照片非常熟悉,看都不看就道:“从这上吊女人身体两侧的虚影来看,说明身体还在兀自晃动,这张照片拍摄于她悬挂之后并不久的时间。拍照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我“嗯”了一声,又去看第三张图片。背景也是一间有浓重民国特色的房间。绿色的灯罩,暗红色的书桌,老式的拨盘电话以及墙上露出一角的孙中山照片。这张图片里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民国时期的装束,胸部中了一颗子弹,面部朝下趴着死在沙发上。
最后一张照片则是一件浴室,碎纹瓷砖铺成的浴缸里漂浮着一具男性尸体,目测约三十多岁,旁边的造型新潮的toto牌抽水马桶显示,这是一张拍摄于的照片。
“你怎么看?”李芊羽道。
我愣了一下,道:“我怎么看?这让我怎么看?有点背景故事介绍行不?”
李芊羽摇头道:“我就是想听听外行的没有先入为主的看法。”
我抬头望了她一眼。外行?被我整惨的姑娘,你这是说谁呢?也懒得与她计较,道:“从表面看来,这些照片并非拍摄于同一时代。衣服从明朝末期到民国,再到现代,各不相同。后面的背景也是如此。”
李芊羽轻声嘟囔了一句,道:“这个我们都知道。”
我笑道:“我不是说了,这只是表面看来。其实这些照片拍摄的时间,相差并不算远。”
“什么?”
“首先,这里面年代最早的是这个穿着明朝服饰的照片。但是照相机是1837年在法国发明,1846年左右才传入中国的,如果说这具尸体死亡不久就被拍摄下来,很遗憾,那时候相机还没有发明。”
顿了顿,我继续指着其中一张,道:“你看这个吊着的尸体,虽然穿的是清朝康熙、雍正年间的服饰,但是这里面有许多破绽,第一个,就是发型。你知道,服饰是很容易骗人的,但是发型,却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在乾隆晚期之前,女人的发型是以‘小两把头’为主。这个女尸头上像小黑板一样的旗头头饰,原名‘大拉翅’,是深受脱发困扰的慈禧老太太发明的。如果你不觉得奇怪,”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李芊羽,道,“那你肯定是被《还珠格格》那一类不尊重历史的电视剧给坑害了。”
李芊羽脸上略一羞涩。我心下暗笑,果然,就算她这样心黑手辣的女人,也抵不过琼瑶阿姨那些煽情戏的诱惑。接着道:“第二个,就是这窗户上的反光,这明显是玻璃窗。而中国平民家庭使用玻璃窗,是从洋务运动之后才开始的。”
“你连清朝女人的头饰也关心?”李芊羽喃喃地道。
“只是以前好奇心重,喜欢揪电视剧的bug而已。事实上,这个照片最大破绽不在于服饰或者玻璃窗,而在于这个女人的动作。你同样是收了那些狗血电视剧的影响。电视里的演员上吊之后,如果导演还不想让她挂球,总会安排她用手痛苦地抓绳子,似乎还有机会把自己的脑袋从绳结里拿出来。但实际的情况是,上吊的人只要脚一离开垫物,身体的重量就会拉扯颈椎造成瞬间脱臼。这会让你瞬间失去知觉,更不用说用抬手去抓绳子了。”
李芊羽道:“你的意思是这女的不是真的上吊?”
我点头道:“没错,她肯定穿着背心,吊了威亚,也就是说,她的脖子根本没有受力。她只是个不知道从哪个狗血戏剧学院培训出来的四流演员,竟然会把学校里那一套搬出来忽悠我们。小羽姑娘,这张照片是假的。从这一点出发,我怀疑这些照片几乎都是假死,都是演戏。”
李芊羽瞪大了眼睛盯着我,如果她这表情去表演上吊的话,绝对比照片上那姑娘要逼真得多。
我继续道,“这张看起来像是民国时代的照片,就更成问题。这间房间并不大,沙发摆放的位置和开枪的位置必定很近。当人胸部近距离中枪时,另外一侧的身体并不是枪子那么大的孔,而是一个碗装的伤口,这是因为子弹在人体内是一边旋转撕裂一边前进的。所以,沙发上的血迹就显得太少了。”
李芊羽咳了一下,没有说话。
“还有这最后一张照片,破绽主要在于溺死的死状……”
“行了,够了,”李芊羽打断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那依你这么说,这些照片都是假的,是专门找了特定的场景和演员拍的?”
“应该是。关键是,为什么要如此故弄玄虚?目的何在?”我把四张照片一字排开,道,“这些照片的重点,其实是出现这些死尸身边的同样的标记吧?就是这个三环嵌套的标记。你说这是一个诅咒,指的就是它?”我指着这个标记向李芊羽道。
“是的。这些照片送到我手里时,另外还附了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大概意思是这个标记出现在哪里,就意味着那里有人已经越界,会有诅咒降临于他。”
“纸呢?”
“被陈总扔进壁炉里去了。不过这张纸上都是用从杂志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成的,也看不出笔迹。”
我摇头道:“所以,这份资料是有人特意送到你们这里,意思是你们已经越界了,他们要干掉你们?还附带了这些‘历史老照片’来说明过去那些越界者的下场,把这种下场说成是一种诅咒?”
“是的,”李芊羽道,“不过你说这些照片都是别有心机之人伪造的,那他们的目的就是恐吓我们。”
我纳闷道:“奇怪,我记得在南乐路88号,顾志雄的海鲜仓库那个密室里,墙上也画着这个东西啊。”
“什么?”李芊羽竟然全不知情地道,“那里也有?”
“你们不知道?这么说,顾老板已经很久没去过那个仓库了?”
“这个不清楚。至少我不知道。现在那个地方已经付之一炬了。如果你在那里见过这个标记,这已经是第三起与标记有关的火灾了。”
“第三起?”我诧异地说着,心想,莫非放火的明莹,和这个标记有什么关系?
不对,明莹并不是放火的人!她说得很清楚,引火物是她带过去的,但是放火的人,并不是她。
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除了明莹和李彦铤之外,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而这个人,可能就与这个三环嵌套的标记有关系。
从李芊羽的表情和说话来看,这个人大概也是和他们对立的势力。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联想到:莫非,这个人和守护秦始皇陵的那个神秘组织有什么瓜葛?我把资料放在一边,试着坐起来,向李芊羽道:“其他资料等会再说。有没有车?我要用。”
拿了车钥匙,我一阵风似的奔向南乐路。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快递公司,拿了个快递单和包裹箱,胡乱装了些东西进去,随便写了个发件地址,然后在收件人上写:南乐路88号,李彦铤。
到了那边,把车停得远远的。走过去一问,李彦铤果然已经不在那里当保安了。我拿着包裹,问道:“知道这位李彦铤的家在哪吗?我给他送过去。”
像这种看仓库的活计,一般不会找专门的劳务派遣公司,都是在附近找几个岁届中年的下岗职工来做。相互之间是熟人的可能性很大。新来的这位保安大叔不虞有诈,便把李彦铤的地址给了我。
我循着地址找过去,却没有去李彦铤的家,只在附近找了个看上去和李彦铤年纪差不多的大妈,道:“阿姨您好,我是区教育局的巡视员。要对你们这边的孩子教育情况做个摸底。您能配合一下么?”
大妈估计是对学校憋了一肚子火,忙不迭地用上海话道:“哎唷,你们可算是来了,这学校老师可黑哦,我们这些送不起钱的,老师上课不点名下课不关心,孩子都没学习积极性了。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
“有这个情况?阿姨,您别着急,慢慢说。”我耐心地道。
听完阿姨东拉西扯诉了一大堆苦,我才找到个机会道:“阿姨,您说的情况我都记下了。这是哪个学校?我去实地探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