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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狗三再次返回寻找小怜的尸骨,张才急忙将小怜的尸骨用包袱包好,然后便急急地回村去了。到了家中,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拿上锄头,想去将小怜的尸骨埋葬,可刚走到院里,却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忖道:“现在这个点儿出去,难免被人撞见,我还
是等晚上再去吧!”
一念至此,张才便将手中锄头放下,然后带着小怜的尸骨回屋去了。
此刻,他要睡上一觉,好在晚上有精力将小怜安葬。
可刚躺下不到一会儿,他便重又坐了起来,道:“没有棺材,难道就这么草草下葬?那怎么对得起小怜呢?不行,我绝对不能这么马虎!”
张才一念至此,便急急下床,出了屋子,径往村上的棺材铺走去。
这棺材铺并非镇上开的那种,而是专门开来为村里的人打棺材用的,只要是这村里的人,不论谁家死了人,这棺材铺就送上一副棺材权当礼钱。
老张头做这个差事已经有些年头了,此时,他正坐在桌前,拿着药杵捣那儿子从山上领回来的草药,闻听张才在门口叫嚷,便丢下手里的活,去门前答话。
“张叔,我来请你打口棺材!”张才道。
老张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张才,道:“你家的人都死光了,这棺材给谁打呢?”
张才知道那老张头大字不识,说起话来难免口无遮拦,所以也不和他计较,反而笑道:“你没听说山里死了不少人吗?我是想为他们打一副!”
“唉!要是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有村长呢!更何况死了那么多人,一口棺材能管什么用呢?”老张头道。
“我知道一口没用,但是有一口总比没有的好吧?”张才笑着问道。
“我管不了那么多,眼下村长没发话,我也懒得去做,更何况我岁数大了,做那活也早已力不从心了!”老张头道。
张才听到这里,急忙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塞进了老张头手里,道:“就麻烦张叔了!”
老张头眼见张才使了银子,当即便有些疑惑,问道:“我这儿打棺材从来不收钱,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张才听到这里,当即四下里一番观望,这才压低了声音道:“不瞒张叔你说,我是为小怜打的!”
“小怜?哪个小怜?”老张头问道。
“就是村长的女儿!”张才低声道。
“啊?原来是她啊!”老张头也是吃了一惊,“她都死了两年了,当时村长不是还给她立了衣冠冢吗?现在你怎么想起给她打棺材了呢?”
张才再次低声道:“不瞒张叔你说,我已找到她的尸骨了,现在就放在我家里,所以,我想请张叔帮个忙,替她打口棺材!”
“哦?真有这事儿?”老张头一脸的疑惑,“我不听说她在山上坠崖而死,早已尸骨无存了吗?对了,你不是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吗?如今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本来的确如此,但是这一次马公子带着我们去清理潭中尸骨,就在那里,我发现了小怜的尸骨!”张才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不管怎么说,小怜毕竟是村长的女儿,就算看在村长的面子上,我也该接下这活!你放心,我会尽量帮你做好的!”老张头道。
“那就多谢张叔了!”张才喜道。
“不用客气,你就等着来取棺材吧!”老张头道。
“张叔,这棺材可得做得漂亮点儿,木料也尽量用得好些!”张才提醒道。
“你放心!我做这个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张头笑道。
张才听到这里,急忙再次道谢,然后便急急赶回家中安歇。
哪知他前脚刚踏进院中,却见一人十分冰冷的背对着他,瞧那架势应是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张才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我家里?”
那人缓缓地将身子转了过来,笑着问道:“张才,连我李三都认不出了?”
猛然见到李三,张才不禁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李三问道。
“你来我家何事?”张才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说你把小怜的尸骨带回来了,所以,我特地赶来一看究竟!”李三道。
“你胡说什么?我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如今它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呢?你是听哪个造谣的乱说的?”张才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你就别骗我了,识相的,赶快把小怜的尸骨交给我,要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李三怒道。
“我已经说了,这里没有小怜的尸骨,请你从这儿走出去!”张才道。“张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就你那副熊样还敢对小怜有非份之想,我看你是真的不知好歹!”李三话到此处,狠狠地瞪了张才一眼,“我劝你想想清楚
,最好把小怜的尸骨马上交出,不然,我就让你吃点苦头!”
“李三!你休要仗着自己拳脚了得,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敢在我家中动粗!”张才怒道。
“你小子就是欠揍!”李三话到此处,一个箭步冲向张才,只是微一抬手便将个柔弱的张才给推倒在地。
张才冷冷地瞪了一眼李三,怒道:“李三,你竟敢动手?”
“我岂只是动手,老子还要动脚!”李三嘴里说着话,抬起右脚便照着张才的胸口跺了下去。
那张才本就柔弱,如今眼见李三施暴,生性懦弱的他哪里还敢反抗,只得任由李三拳打脚踢,却愣是不敢有所轻动。
李三眼见是打得累了,又恐一旦失手将其打死,所以当即停了拳脚,却往张才屋里走去,边走边道:“你不肯交,老子就不会自己找吗?”
耳闻李三在屋内翻箱倒柜的折腾,慌得张才急忙逃出院子,径往村长家赶去。
那李三好一阵寻找,却始终不得头绪,不禁心中骂道:“这个臭小子,到底把它藏到哪儿了?”
他是越找越怒,越怒越气,最后终于找到了张才的床上。但见床头放着一个包袱,扎得很紧,李三不禁走了过去,将那包袱打开,却见里面果是一堆白骨,不由得笑道:“好你个张才,竟把小怜的尸骨放在了床头,你可
真是够痴情的!”
李三言到此处,当即提了包袱,便出了屋子,哪知前脚刚踏出门槛,却见村长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李三,你好大的胆子!”
李三吃这一喝,当即吓了一跳,惊道:“村长,你怎么来了?”
“光天化日,跑到人家屋里,还把人家一顿痛打,我能不过来看看吗?”村长道。“村长,你误会了!这小子把小怜的尸骨抢到家中,我看不过去,所以就来找他理论,哪知这小子死活不肯交出小怜的尸骨,我一怒之下,就给了他点教训!”李
三笑嘻嘻地道。
“混账!小怜是我女儿,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保管她的尸骨?”村长怒道。
“村长,我对小怜一片痴情,如今听到她的尸骨被人寻到,当然想亲自将其安葬,这也是为了成全自己对他的一片深情,还望村长体谅!”李三道。
“混账!她是我的女儿,又不曾嫁给你,你有什么资格替她下葬?”村长怒道。
“这——”李三登时语塞,一时竟然答不上半个字来。
“我的确没有资格,那这张才不也没有吗?”李三忽然想到了这层,便当即说了出来。“村长,我是不忍小怜的尸骨曝尸荒野,才急着将她带回村中,本打算一早将其交你处置,却不想那李三寻上家门,还无故殴打小生,请村长为我做主!”张才道
。
“住口!你既发现小怜尸骨,为何不报知于我,却要擅做主张将其带回家中,你说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村长?”村长当即怒瞪了张才一眼。
“村长,你怎么这样讲话?”张才十分不解地看着村长道。
“村长!这小子刚才所说分明是假!因为他的目的其实是想亲手葬了小怜,而且还想瞒着你去做!”李三抢口道。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村长问道。“是这样的!当时这小子去老张头那里说要打一口棺材,刚好狗三路过那里,就听了个大概,后来,我一得知消息,就赶到他的家中,问他索要小怜的尸骨,哪知
他不但不给,还出言不逊,所以我才给了他一点教训!”李三道。
“他说的可是实情?”村长转问张才道。
张才本就老实,听了村长问话,当即便点了点头。
“村长,你看到了吗?这小子已经认了!”李三道。
村长再次冷冷地瞪了一眼张才,道:“瞧你那没出息样,我女儿幸亏没有嫁给你,要不然一辈子也休息抬起头来!”
村长话到此处,当即走向李三,道:“把我女儿尸骨还我!”
李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小怜的尸骨交给了村长,村长拿着小怜的尸骨径直走到张才身前,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凭你也配葬我的女儿,我呸!”
李三看到这里,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但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反而道:“村长慢走,改日选好了时辰,我一定去参加小怜的葬礼!”
村长没有回答李三的话,却快步走出了院子,然后径往家中走去。李三当即有些得意地走向张才,笑道:“张才啊张才,你说你除了会吟几句破诗,还有什么?我就想不明白小怜活着的时候,咋就会看上你呢?唉!小怜啊!你说
你选谁不好,偏要对这么个窝囊废情有独钟呢?”
李三话到此处,再也不理张才,冷笑着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张才冷冷地瞪着李三的背影,紧紧握住的拳头已因充血而憋得发紫,他的指甲已因用力而陷入肉里,但这却丝毫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直等李三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忍不住高声吼了起来,他就像是头发疯的公牛一般在院子里疯狂的乱撞,见到什么就砸什么,砸不动的就推,推不动的就
用别的东西打,总之,他要将体内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这些没有生命的物件上。
直到累得再也动弹不得,张才这才停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低地问道:“村长,你为什么不揭穿他呢?为什么不替小怜报仇呢?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温热的地板,还有那无情的毒日!
但是,张才已感觉不到这些,他唯一能感到的就是伤痛的心仍在滴血!
不知是什么时候,马秋水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张才听到这声叹息,便忍不住转过头去,问道:“马公子,你怎么来了?”
“你现在这么颓丧,我能不过来看看吗?”马秋水叹道。
“村长他,他实在是让我失望极了!”张才十分痛惜地道。
“现在还不是揭穿李三的时机,村长也是迫不得已!”马秋水道。
“不是时机,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小怜已经等了两年,我们还要让她再等多久?”张才问道。
“你别忘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全村人的饮水问题,没有水,大家早晚会被渴死!”马秋水道。
“可是小怜何时才能瞑目?”张才问道。“那李三在村中威望极高,解决水源问题又离不开他,所以村长偏袒他也是无可奈何!你放心,只要水源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李三迟早会被绳之以法的!”马秋水
道。
张才忍不住苦笑道:“就是说,马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小怜瞑目了?”
马秋水听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两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多等这一时三刻呢?”
“马公子,我也知道村长是为了大局考虑,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很想即刻就为小怜报仇,好让她早日安息,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张才问道。
“我怎能不理解呢?但是无论如何,也请张兄务必忍耐,要不然纵是报了小怜的仇,却苦了众人的水!”马秋水道。张才听到这里,忍不住抬首望天,嘶声道:“老天!你究竟要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