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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陆乙和萱站在了许强家区的大门外。
萱打量着高高的铁栅栏和门口的那扇大铁门,郁闷地问陆乙道:“我们怎么进去?不会是爬进去吧?”
“爬?本真人怎么可能用那种低级的办法……”陆乙不屑地摆摆手,“看好了。”
着,他从破布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瓷瓶,揭开瓶盖咕嘟一声喝了一口里面的东西,又把它递给萱:“喝一口。”
“这是什么?”萱不解地问道。
“喝完你就知道了。”陆乙催促道。
萱迟疑了一下,学着陆乙的样子喝了一口,立即吐了出来。“呸呸,这是什么味道……”
“靠,这符水很难配的……不过忘了告诉你,这玩意喝起来像马尿。”陆乙一脸坏笑地。
“陆乙,你这是拿我开涮呢?我看这就是马尿吧。”萱生气地一鞋跟踩过来,被陆乙灵活地闪身躲过。
“姑奶奶,你以为什么都跟饮料似的啊。这真是我师父配的符水,赶快再喝一口,你还想不想进去了?”
想到这,萱不情愿地捏起鼻子又喝了一口,迅速地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陆乙嘿嘿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从布袋里掏出两张符纸,啪地贴了一张到萱脑门上,另外一张按在自己额头,嘴里轻声念道:“藏变吾身,化变吾身,吾身不是非凡之身,化为北方真武祖师为正身,速隐!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把那瓶子心翼翼地放回布袋里,对萱笑了声:“走吧。”
萱看着陆乙额头上贴着符纸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陆乙没好气地:“笑什么,你不也一样。”
萱忍住笑,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进去?”
“走进去。”陆乙懒洋洋地了一声,拉起萱的手,大摇大摆地就朝大门口走去。
两个门卫正在大门外一边抽烟一边聊天,陆乙拉着萱,从他们身边轻轻绕过。萱紧张地看着那两个门卫,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似的,依旧聊得很欢。陆乙推开了门,拉着萱迅速闪了进去。
“咦,门怎么开了?”一个门卫奇怪地走过来,探头向萱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萱紧张得死死掐住陆乙的胳膊,陆乙疼得叫了一声,萱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惴惴不安地注视着那门卫。只见那门卫眼神迷离,扫视了一遍眼前的黑暗,摇了摇头,关上门走了回去。
“他们看不见我们吗?”萱压低了声音问道。
陆乙一脸得意地:“不光看不见,还听不见,只有喝了那符水的人能互相听到,你不用这么低声话……”
萱恍然大悟,一脸惊喜地拍拍陆乙的肩膀:“行啊神棍,有一手啊。”
陆乙耸耸肩,懒懒地:“还好了,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用这个咒……”
“什么?那你怎么知道灵不灵,就这样直接进来了?”萱惊讶地问道。
陆乙一脸严肃,语气中充满了恭敬:“师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他教的咒语不会不灵的。”
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许宅前,陆乙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眼,道:“应该就是这了吧,里面亮着灯,看来有人在家。”
萱头,摸了摸院子里的大铁门,有沮丧地:“这门锁着,怎么办?”
陆乙低头仔细看了看那门锁,摇摇头:“这种锁太复杂,我开不开……”
“不是吧陆乙,你别告诉我我们今天就被这破锁堵这了……”萱有些着急地。
“那倒不会,因为……”陆乙突然拉起萱的手,萱感到眼前的景物迅速扭曲了一下,一阵似曾相识的晕眩传来,她急忙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晕眩感消失了,她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铁门已经不见了,眼前是许家的庭院。她回头看去,铁门正在自己身后大约半米处!
“这是……”她不禁张大了嘴巴。和萧凌墨一样的道术!
“地遁瞬身术,不过可惜,这法术太高深,我现在只练到这种程度。”陆乙有些不好意思地耸耸肩,看着许家的大门,“走吧。”
两人顺着花园里的蜿蜒路来到别墅门口,陆乙抓住门把手,轻轻地转了转,门没锁。
客厅里灯火辉煌,然而却空无一人,从楼上隐隐传来争吵声。陆乙指指楼上,转头对萱:“上面有人,贴着墙走,心别被人撞到。”
萱抿紧了嘴唇头,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做贼,紧张却又刺激。她跟着陆乙,慢慢地摸上二楼,争吵声逐渐变大。
萱侧耳听了听,那声音似乎来自左手边第一个房间,那里应该是主卧吧?正在她准备继续向前走时,猛然听到房间里飘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欧阳洵!
她停住脚步,看到陆乙也疑惑地侧着耳朵听着。房间里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呜咽声,依稀听到那女人一边哭泣一边:“求求你别再做了,现在家业已经这么大,你还不满足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得罪我许强的人都得死,那警察已经查到了什么,再让他这样查下去,我不会有安稳日子过。”
许强?许强回来了吗?萱心里这样想着,继续侧耳细听。
“现在的日子就安稳了吗?阿强,自首吧,勇还年轻,这样下去……那东西最近胃口越来越大,你已经快完全不能控制了,刘伟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胡,圣童只会听我一个人的命令。”
“阿强,别再自欺欺人了,孙姐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只听许强恶狠狠地:“你怎么会知道,你果然在查我?改天再找你算账!”
咣地一声门突然打开,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梳着和许勇一样的发型,同样是略微发黄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萱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被陆乙抱在怀里。
“别怕,他不知道我们在这。”
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陆乙施了法术。她转头看那门里,花灵鸢正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泣着。
许强愤怒地走到靠厕所的那个上锁的房间,在口袋里掏着钥匙。陆乙急忙拉了萱一下,两人轻轻跟过去,趁着许强打开门进去的一刹那,侧身挤进了房间,刚踏进房间的一刻,立即感到一阵阴冷传来,双双打了个冷战。
许强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跟了进来,他轻轻关上门,打开了电灯。
房间里立即变得透亮无比,而这房间的摆设,也让萱和陆乙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久久不出话来。
这房间没有窗户,惨白的日光灯照着**墙,反射出更加惨白的光。而四周惨白的墙壁上,挂满了孩子穿的、一件件五颜六色的衣服,那些衣服皱皱巴巴,还带着斑斑暗红色的痕迹。门口处的垫子上,整齐地码着一排童鞋,地上到处散乱着各式各样的人形玩偶,却都被撕得四分五裂,一只只破裂的头颅大睁着塑料眼睛,齐齐地向门口看来。一只木马正兀自摇晃着,发出吱吱的声音,似乎不久前还有顽皮的孩童在这里玩耍。而在这一堆玩具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香案。
那香案通体乌黑,两个巨大的搪瓷花瓶分别摆放在香案两端,香案正中是一个铜质的香炉,许强正着三支香,高举过头,虔诚地拜下去。而他拜的,不是菩萨不是佛祖,却是一个很奇怪的玻璃罐。
那玻璃罐巴掌大,罐口紧紧地塞着一个软木塞,塞子上贴着和陆乙惯常用的符纸一样颜色的暗黄色封条。透过罐子向里看去,里面是一黑一红两个木雕的人,一团黑气正在瓶子里躁动不安地翻滚着。
那人被雕成几岁大的孩模样,面容、穿着都不相同,脸上的表情栩栩如生,其中黑色的那只依稀可辨是一个男孩,而红色的那只却梳着两条羊角辫,是个女孩!
看到这,萱觉得心里什么东西猛然撞了一下,这女孩……她转头看看陆乙,却看到陆乙没有往常慵懒的表情,而是一脸惊恐地瞪着那个玻璃罐子,萱这才意识到他拉着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陆乙,他在拜什么?”萱有些害怕,不禁开口问道。
正在这时,许强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慢慢地把香插在香炉上,取过那个玻璃罐子,猛地揭开上面的封条,迅速拔出软木塞,对着罐口吹了口气,嘴里声念叨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猛地,两股黑气从罐子里冲出,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萱感到这哭声是那么的熟悉,惊慌地拉着陆乙就想逃走。
这时,许强转过脸来带着满脸的狞笑,大声喝道:“来的人赶快现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