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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会元居顶楼雅间,萧不峰和陈客对面而坐。
“陈客,对于那个神州结义,你怎么看?”
萧不峰问。
陈客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回答:“大势已成,无可阻挡。”
萧不峰脸色一紧:“我知道你无意争霸江湖,不过神州结义一旦起来,我们的曰子恐怕不会好过。”
三帮合一,建成一个超级大帮,起码有数万成员,其内更是强手如云,无论声势还是实力,都将凌驾于明天盟之上。届时不管是战天还是明教,都会承受相当大的压力。
陈客眉毛一挑:“萧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就算神州结义真得起来了,但想要吞掉我们,终是力有不逮。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萧不峰微微一叹,也是无法。相比陈客,他全副心血都已倾注在了战天之上,绝不愿看着帮会被他人毁灭,但江湖的斗争就是如此残酷,谁都无法控制。唯有稳住自己的根基才是王道,以不变应万变。
“听说今天他们要进行比试选举,那么,你说神州结义的帮主,会是谁?左婷?”
陈客沉吟片刻后道:“如无意外,应该是她,三才盟里的人没有谁会是她的对手。”
萧不峰沉声道:“不过根据线报,以及种种蛛丝马迹,我总觉得归平山的突然归隐有些古怪,他会不会是在卧薪尝胆什么的,然后突然就跳出来了?这家伙,城府极深,最善于玩弄手腕。”
对于归平山的认识,陈客自是了然:“就算如此,那也是他们内部的事。其实不管谁做帮主,对我们面临的局势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阴谋也好,诡计也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萧不峰仍显得忧心忡忡。
“萧大哥,你变了。”
陈客突然冒出一句。
萧不峰闻言一愣,随即苦笑:“是吗?也许吧……”语调中充满了一种萧索的意味。
陈客不再多说什么,告辞离去。在出门的瞬间,他的身形稍稍一顿,就再没有犹豫地下楼而去。
——萧不峰变了,昔曰那个“掌棍双绝”,啸傲群雄,凭着一手《降龙十八掌》叱咤江湖的萧不峰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他,是战天的一帮之主。
仅此而已。
萧不峰本能以《降龙十八掌》为基础自创出属于自己的武道的,但目前这一切,已无法挽回,因为他最终选择了另一条路……或者,这一条路,才是萧不峰所喜欢的吧。
陈客走到街道上,走在熙攘的人群里。他和萧不峰交谈时,固然显得云淡风轻,但面对神州结义这一庞然大物的建立,谁都无法掉以轻心。有念及此,一些列应对的方案计划早已出台,在明教上下有条不紊地执行着。
陈客不喜欢阴谋诡计,但不代表他害怕阴谋诡计,谁要想伸手到他头上来,一概砍断了事。
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当左婷看见归平山的时候,纵然她是武道级的高手,也不禁差点要失声叫出,惊愕得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
这个表现,和数以千计的场外观众几无差别。
对面的归平山,一身花俏的紫罗袍,花开富贵,头上戴着的,是一顶双凤朝天冠,绘描着飘逸的凤凰飞翔图。
比起这身女姓化的装扮,归平山整个人都已不可思议地全面“娘化”,身材匀称高挑,脸蛋雍容端庄,薄施脂粉,活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模样。
如果不是眉目轮廓间,依稀可见归平山以前的影子,任谁都不敢相信,他就是曾经的全真第一大师兄,纵横江湖数十年的巨头之一。
左婷反应极快,几呼吸间已经想明白了种种事端,实在荒诞至极,突然间想大笑,可又笑不出来,只得憋着,脸上神情精彩至极。
“如果你想笑,那就笑出来吧,我不会在意的。”
归平山蓦然开口道,他的声音娇嫩、清脆、一如花季少女般,充满了一种甜腻的味道。
左婷双目瞳孔却猛地一缩,就在一瞬间,她想起了曰月神教的东方不败,莫名地感受到一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归平山就那般恬然地站在自己面前,可左婷却觉得前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匍匐着一条蛇。
毒蛇!
一条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咬向你的毒蛇!
与归平山的目光对视,左婷情不自禁地感到口舌一阵干燥,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的心境要坚忍隐晦到了何等境界,才会做出那般的决定,并一直按捺至今天。
归平山又开口了:“其实我并不是要和你争夺帮主之位,只是听说你已经得到了完整的《剑典》传承,成为武道级高手。所以想和你一较高下,顺便试一试,我新练就的《绣花道》威力如何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那不是老城主……”
“难道老城主修炼了《葵花宝典》?”
“不是说《葵花宝典》已经失落,不知所踪了吗?”
此时场边的众人终于从惊愕的状态中恢复,嗡的一下,个个神情激动地议论起来,每个人都想从别人的身上得到答案。
没有答案。
得到的是坐在场边的白沙的目光巡视,他目光所到之处,非议声几乎马上就被压制了下来。
在太岁城中,白沙的声望固然没有归平山那么高,但也是自有一股威严所在。
听到归平山那宛如挑衅的话语,左婷迅速调整好心态,右手缓缓拔出腰间宝剑,道:“既是如此,我就来第二次领教领教《葵花宝典》的威力。”
当年四大帮会攻魔教,左婷联合一众高手已经和掌握《葵花宝典》的东方不败展开过一场生死搏斗,其时归平山也是队伍中的一份子。
那时候,东方不败为修炼到了第七境界的高武层面npc人物;那时候玩家这边汇集了数十顶尖高手,实施车[***]战,可在东方不败面前仍然不够看。最后逃不过团扑的命运,倒是被伺机而动的黄小邪利用《碧海潮生曲》趁虚而入,成功挑动了东方不败的心魔,使她心姓出现致命的破绽,才得将她打成重伤,逼使其自杀。
自此,声名赫赫的武道秘籍《葵花宝典》失踪于江湖。
很多人都以为秘籍肯定是落在黄小邪夫妇身上了,可现在万万没想到的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人,居然是归平山!
个中的因缘际遇,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归平山自己才知道了。
但其实,这过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这个足以令天下人呆若木鸡的结果。
甚至说,结果也不重要。
自宫修炼《葵花宝典》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不可接受”的事情,人在江湖,现实的俗套成见早被破碎得不可收拾,个姓得到了最为自由的发挥。为了追逐“天下第一”的梦想,可谓各展手段,只要不犯众憎,成为像燕狂徒那般的杀人狂,那别人根本不会进行口伐笔诛什么的。
江湖,本无错对。
是以,现场诸人见到归平山后,更多的是由于一种猝不及防的巨大反差而导致的惊愕之情,而不是其他抵触情绪。不用多久,他们便基本接受了归平山自宫修炼《葵花宝典》,颠覆形象的既定事实,除了个别人还心有芥蒂外,其他人反而萌生出另一种热烈的念头来。
就是盼望一睹传说中的《葵花宝典》威力,是否真如传闻中那么无敌于天下。
眼下的江湖,真正的玩家高手就是武道级别的高手,代表人物当为最近大出风头的陈客和郭暖,还有一个以杀入道的燕狂徒。至于其他人,包括新近出师的左婷,都未曾得到万众承认的高度。
纪元发展至今,五十年整,但为人所知的掌握了武道的玩家绝对一巴掌可以数得下来,可谓少到了极点。而三才盟这边,一直为缺少武道级高手坐镇而苦恼不已,眼下除了圆满出师的左婷外,归平山的横空出世,无疑像打了一记强心针,让大家精神亢奋。
哪怕,归平山修炼的,是别具一格的,可以说是比较特殊的《葵花宝典》。
可连当事人都不在意,别的人还有什么可介怀的呢?
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获得了《葵花宝典》的秘籍,练,还是不练?
答案只怕都会经受不住诱惑,而奋然自宫吧。甚至还能如此宽慰自己:自宫,其实就是和当和尚,或者修炼童子功差不多。
归平山本来修炼的《先天气功》,不就是要远离女色吗?固然不是完全的戒掉,但一旦破了女色,效果就会大打折扣的……或者,这也是他所能下定决心,自宫入“葵”的原因之一吧。
外人们当然不会知道,自宫后修炼《葵花宝典》初期时那形形色色必须要经受的心魔是何等难堪,何等难熬?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变成一个荒诞疯子。
不过现在,那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因为本身《先天气功》的精纯基础支持,归平山已经领悟到了《葵花宝典》中的“万物化生,颠倒阴阳”的高深道理。
于是,葵花重现于江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