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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朝他们看了一眼,才转过头朝最后边那张办公桌看去:“嗯,尤会计还没来,你们是哪里的?”
李锦轩朝后面的鲁队长看,鲁队长这才上前一步说:“我们是警察,请你们配合。”说着亮出警察证,然后追问,“你们这里要转账,是不是就总账会计可以?”
“警察?”三个财会都吃了一惊,然后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们都还不知道公司里的变故。
到了这里怎么说话,怎么采取行动,鲁队长他们在路上都商量好了。他按照预先商量好的方案,让门外的两名警察走进来,才把财会室的门关上,然后神情严肃地对他们说:“我们奉命前来查封天兴集团的账号,请你们把手机都放在办公桌上,不要动。”
这样一来,三个财会人员才真正紧张起来,两个女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他们都乖乖地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坐在那里不动。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气氛,李锦轩问:“尤会计是不是尤兴宝的侄女,天兴集团总部能够转账的,是不是只有她?”
坐在最前面的女孩说:“是的,现在转账,都是通过网上银行转的,很方便,谁掌握密码,谁就可以转。我们公司的密码,都掌握在她手里,别人都不知道的。起现金才用得着印章,印章也在她身边。”
那个三十多岁的少妇说:“不是每台电脑都能转的,要下载网上银行的专用软件后,才能转。我们这里,只有尤会计的电脑里有。还有,到银行网点的转账机上也能转,所以只要有密码,随时随地都可以把账目的钱转走,非常方便。”
鲁队长急起来,马上追问:“那她人呢?”
“还没来上班。”女孩说,“平时,她都是很早来的,今天直到现在还没来,不知道为什么?”
鲁队长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尤兴宝前天下午开车出去,就失踪了,警方正在到处寻找他。”为了不吓着他们,他故意把抓捕说成寻找。
这样说,女孩还惊讶地叫了起来,“啊?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鲁队长更加严肃地说:“因为尤兴宝涉及到严重的经济问题,所以上级让我们来查封天兴集团的账户。请你们把总公司的开户行名称,银行账户,还有下面各个分公司的开户行名称,以及银行账号,都告诉我们。”
“朱会计,你知道吗?”女孩震惊之后,态度更加好了。她积极配合着他们,转过头对那个男人说,“你是副科长,应该知道啊。”
朱会计说:“我也不知道,但最近,郭总整理过一个全公司财务人员的表格,我来找找看。”说着抽开抽屉找起来。找了一会,说:“我这里,没有。尤会计那里有的,几个老总那里应该都有。”
李锦轩知道,没有法院或者检察院的手续,是不能冻结和查封银行账号的,所以只能等待扬州的同志到来。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吧?这里最要紧的是必须尽快找到尤会计,否则,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账号上的钱转走。
于是,他有些焦急地问女孩:“尤会计的手机号码多少?”其实他是知道的,郭艳红告诉了他。但他不能打,所以才这样问的。
女孩从手机里翻出号码,告诉他。鲁队长走上前,脸色平静地对她说:“请你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然后就说公司里有事,让她马上过来一下。”
李锦轩见女孩的面相最善良,也最配合,就安慰她说:“你打吧,没事的。不要慌张,也不要发出别的声音,让她感觉到有事就行。”
女孩有些怕,回头朝其它两位同事看。鲁队长说:“这里的情况变了,马上就要更换领导,你们都不用怕。”
这样一说,女孩才大胆地拨打起来。鲁队长补充说:“你就说,税务局的人来找她,请她马上到办公室里来一下。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也是一种正义的行为。”
女孩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有些紧张,拿手机的手都发抖了。李锦轩鼓励她说:“不要紧张,你姓什么?”
女孩说:“我姓高。”
李锦轩说:“小高,你要镇静,说话的口气跟平时一样。”
小高点点头,重新拨打起来。鲁队长走到她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手伸到她的嘴巴附近,一是威慑她不要给对方发暗号,二是作好抢她手机的准备:要是她给对方发送什么信号,他就抢过她的手机,装作税务人员,跟对方说话。
手机通了,小高还算镇静,像平时说话一样地说:“尤会计,你在哪里呀?哦,在外面。你什么时候来啊?税务局里有人来找你,让你马上过来一下。”
打好电话,鲁队长把他们三人的手机收到一起,然后在空的椅子上坐下来,有些紧张等待尤会计的到来。
这时已经是八点五十六分了。
李锦轩坐在尤会计的位置上,心里有些着急:要是尤会计知道了尤兴宝逃跑的事,或者已经跟尤兴宝联系上了,她今天就不一定来办公室,很有可能直接到银行里,或者在家里的电脑上转账。
本来他以为,总账会计没有那么早知道尤兴宝逃跑的事,或者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想到我们这么早就赶来查封他们的账号,她会来上斑,或者到办公室里来拿东西的。
昨天,尤兴宝肯定跟她联系了,所以她直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她突然不来上班,很可能是在外面转账。
扬州的同志什么时候到啊?要是到了,我们就可以分头行动,他们去银行查封账号,我们去查找尤会计。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晚了。
想到这里,李锦轩对鲁队长说:“你给扬州的人打个电话,看他们什么时候到?”
鲁队长就拿出手机,给黄书记打电话:“黄书记,我们已经到了天兴集团,正在财会科里,那个总账会计直到现在还没有来,很可能已经行动了,我有些急,扬州的同志什么时候到?”
黄书记说:“我刚才给周书记打电话,他说,今天带队过来的,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一名副局长,姓刘,现在可能已经快要到了。”
鲁队长说:“你有他的手机号码吗?我来跟他联系一下。”
黄书记说:“刚才周书记告诉了我,你拿笔记一下。”
鲁队长记下号码,立刻拨打过去:“刘局长吗?我是上海市公安局的,你们什么时候到?”
刘局长在电话里说:“我是上班前接到周书记电话的,可查封账号的手续,要等上班以后才能办。我们已经抓得很紧了,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到。”
鲁队长说:“好,知道了,我们等你们吧。”
挂了电话,他说:“他们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太晚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尤会计。”然后对李锦轩说,“你跟金学明等在这里,我跟施**去找。”
他转过脸对朱会计说:“你们天兴集团总部有几个账户,开在哪里?”
“我知道的,有两个,一个是基本账户,一个是一般账户,开户行,我都知道。”
鲁队长又问:“尤会计的家,你认识吗?”
朱会计说:“认识。”
鲁队长说:“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这几个地方,找一下尤会计。”
李锦轩马上问:“朱会计,你知道,天兴集团的账上,现在有多少资金?”
朱会计说:“据我所知,现在有五六个亿,但具体多少?我就不清楚了。这是公司的机密,不能问,也不能说,这是尤总的规定。”
为了进一步打消他们的顾虑,得到他们的配合,李锦轩说:“尤兴宝的经济问题非常严重,马上就要在全国范围内通缉他了,所以他是逃不了的。不管什么时间抓到他,上面马上要来处置和整顿天兴集团,所以,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要认真配合政法机关,以法办事,好不好?要是你们还要为他们隐瞒什么,或者做不好的事情,是要负责任的。”
三个财会都点点头。
鲁队长对朱会计说:“走吧,给我们带路。到了那些地方,你可以不下车,我们进去找。”
李锦轩叫住他们:“慢一点,再给尤会计打个电话,看她是不是回来?”
鲁队长对朱会计说:“现在你打,你是财会科副科长,你打比较好。”
朱会计就到前面那张办公桌上,拿过自己的手机,拨打起来。鲁队长走到面前,盯着他说:“还是按照刚才的说法说,不要让她察觉什么。”
朱会计点点头,拨通后,将手机贴在耳朵上听,可听了一会,却一直没人接听:“尤会计怎么不接电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