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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六年考验的爱情是纯洁真诚的,经过六年酝酿的爱情又是甜蜜热烈的。他们紧紧融为一体,久久没有分开,爱得死去活来。
第二天早晨,高芬芬才理着头发,看着他问:“云飞,你真的爱我?”
云飞说:“为你,我可以牺牲一切。”高芬芬就把买房子和蓝印户口的事说了。
蔡云飞一口答应。他离婚后除老家一套房子外,还有近二十万元的积蓄。再借五六万,就能买了。高芬芬高兴得抱住他吻个没完。
为了替蔡云飞负责,把事情办稳妥,高芬芬决定离婚后才买房子。第二次起诉,法院根据吴洪礼他们实际离居了近两年的事实,判决他们离婚。孩子归吴洪礼,家产平分。高芬芬又分到了八万元钱。这样,不用借钱,两人就能凑满四十万元钱了。
这天他们去看房子。经过选择,他们在浦东康桥地区买了一套四十二万的中套。谁知,买好房子,要办蓝印户口,高芬芬与蔡云飞发生了矛盾。
按上海市的规定,买一套房子只能办一个蓝印户口。而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劝她应该给女儿办。他们说:“你高高芬芬三十多岁的人了,要这户口有什么用?而女儿成了上海人,将来在考大学就业找女友等许多方面都有好处。”
高芬芬想想,觉得他们说得对,就忍住虚荣心,决定给儿子办。
蔡云飞想不通了。女儿是李锦轩的,而这房子的一大部分钱是他出的,怎么能给别人的女儿办蓝印户口呢?他反对,坚持要给高芬芬办。
这天,他们在户籍办,拿着表格,不知究竟填谁的名字好。高芬芬要填女儿的名字,而蔡云飞却要填她的名字。两人在那里争执着。
户籍警看着他们,好奇地问:“你们做啥?”
高芬芬说:“我们不知填谁的名字好。警官,你看是给我办好,还是给女儿办好?”
警官说:“一般都是给子女办的,子女是未来的希望吗。”
蔡云飞连忙说:“这儿子,不是……”警官疑惑地望着他们。
高芬芬望着蔡云飞说:“不是什么?”蔡云飞红着脸,不吱声了。高芬芬就在表格里填上了儿子李春玲的名字。
二零零八年五一节,高芬芬把还健在的爹,蔡云飞把妈都接到了上海。高芬芬爹是小镇居民,一生没到过上海,所以一路看得眼花缭乱,在装潢考究的女儿家里,小心翼翼地不敢轻易走动;蔡云飞的母亲就不同了。她是退休干部,见多识广,多次到过上海,但对上海的发展之快也赞叹不已。在儿子家里走来走去,说个不停。
两个不同身份的老人第一次聚在一起,虽没有共同语言,却也感慨万千。蔡云飞的母亲面对儿媳妇高芬芬的热情,有些尴尬;对自己二十年前因户口而棒打鸳鸯的行为,心里也有点悔意。
高芬芬爹看着女儿幸福的样子,掩饰不住高兴的心情:“我们高家终于出了一只猎狗,女儿是县批非农业户口,外孙又是上海户口。”
蔡云飞偷偷看了妈一眼:“那时,是户口把我们拆散开来,后来,又是户口将我们串合在一起,这户口就是我们的媒人。”
他妈听了不高兴,脸一落:“你呀,最傻了。买了爆竹,给人家放。”
高芬芬的女儿聪明伶俐反映快,她嘴一噘,不屑地说:“哼,什么上海户口,我才无所谓呢。”
大家都愣了。
她又说:“我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吃饭,明年,我考取名牌大学,这户口还有个屁用?”
高芬芬唬了女儿一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我们白帮你买了这户口。这么多年……我的心血都白化了……真是气死妈了。”
以前,不要说上海户口,就是县里的非农业户口,也都被人当作生命一样珍贵,所以有人把它称为人的第二生命。
蔡云飞说:“其实不对,人的第二生命不是户口,而是信念。”
高芬芬身子一震,似有所悟地看着蔡云飞。
蔡云飞进一步说:“难道不是吗?你如果没有执着的信念,没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能有今天吗?真的,户口只是人内在信念所对准的一个外在事物,就如恋爱一样,爱的人只是爱情的一个对象,而对幸福生活的不懈追求,才是人的生命源泉和动力。所以,人自然生命之外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信念。这也就是为什么户口越来越不值钱,而我们的生活却越来越好的原因。人可以没有户口,没有钞票,或其它什么,就是不能没有信念,没有希望。”
两位老人都听得云雾迷漫。
女儿禁不住惊叫道:“没想到叔叔还有这么深刻的思想。”
高芬芬娇嗔地乜了丈夫一眼:“别臭美了,快弄弄吃饭吧。我看,饭才是人的第二生命。”
说着,同父母丈夫女儿一起笑了。
但后来,高芬芬被一个朋友拉去做贸易。
在做一批钢材生意时被骗,血本无归,她捶胸顿足,痛悔不已。这时,蔡云飞所在的县制药厂正好转制改造,升任逼厂长的蔡云飞让她回去,到制药厂上班,在后勤科当一名办事员。她回老家后,上海的那套房子就出租给王琴住。
没想到从高中开始就暗恋着她的董惠斌,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她。升迁后利用职务之便追求她,调动她,想得到她,但她没有让她得逞。
李锦轩也是听得惊心动魄。他没想到离婚后,她也有这么丰富的经历。跟他一样,也走过了一段感情和经商的坎坷之路。
高芬芬说完自己离婚后的经历后,又关切地问:“那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李锦轩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依然对他充满爱怜和期待,就不想太让她失望,于是他说:“我在跑建筑工程,同时也搞融资。”
高芬芬问:“有工资吗?”李锦轩如实说:“没有,但有提成。我现在正在替四个大项目搞融资。山东40个亿的电厂,新疆60个亿的聚氯乙稀,安徽50个亿的高速公路……一旦搞成一笔,我就发大财了。百分之一的奖励和提成,你算算,我能拿多少?
“但愿你能早日成功。”高芬芬不相信地淡笑一声说,“嘿,融资?我听人说过,那是天上飘着的云彩。就在眼前,却永远落不到你的头上。”
李锦轩心里惊呼:她比喻得多么形象而又正确啊:“你也知道融资的事?”
“知道一点。”高芬芬说,“我那时就是听了一个搞融资的人,吹得天花乱坠,才跟着他边搞融资,边做贸易,最后上了骗子当的。我现在怀疑,很可能是那个人跟这帮骗子串通好骗我的。我积攒的十多万元钱,全部打了水漂,还欠了十多万元的债。这个债,一直到去年,我才全部还清。”
李锦轩感叹说:“唉,我们真的有同样的经历。”
高芬芬喝了一口茶,有些羞涩地说:“呃,李锦轩,我想,我们今天能再次相遇,而且都是单身,就是一种机会,或者说是一种缘分,你说是不是?所以,我想珍惜这个机会,不知你怎么想?你跟高中里差不多,不象董惠斌,变得让人害怕。”
“哦。”李锦轩屏住呼吸盯着她。
“真的,他很有钱,可他不满足,太贪。”高芬芬说,“想不到他这么贪财,下面的人来求他办事,不给他送钱送物,他就不给办,连亲朋好友都这样。关键是,他的生活也很糜烂。他表面上一本正经的,开会时讲得很好听,可自己却一点也不注意。都说他有好几个情人,我没有看到过。但他老婆却经常到单位来,疑神疑鬼的,查他的去向,盯他的梢,弄得影响很不好。至于我,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李锦轩深情地与她对视:“唉,我觉得,配不上你。真的,我现在这副穷酸的样子,你不害怕吗?
高芬芬笑了,眼睛里闪着麟麟波光:“怕什么?我怕的倒是象董惠斌这样的官,和周雪昌这样的老板。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了才有钱吗?昨天,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还没有变坏,我根本不用怕,是吧?”说着,掩嘴笑了。
李锦轩的心被她笑得暖融融的,也蠢蠢欲动。他真想抓起她放在桌上的手,吻一吻。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就克制住冲动说:“高芬芬,我们,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好的,我们再通电话。”高芬芬站起来,愉快地与他分手告别。
与高芬芬分别后,李锦轩兴奋不已。他发觉自己还是很爱她,可越是爱她,他越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他在小租屋里转着,想着,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心里一紧:高芬芬现在是伴君如伴虎啊,随时都有被董惠斌阴谋得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