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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微妙
小女孩的声音嘎然而止，李宥第一个冲到月亮门，却见周子刚已经撞到月亮门外的花台之上，整个人晕了过去，想来是刚刚的那怵然的撞击让他一下子承受不住，想着刚刚那小女孩的声音，李宥将周子刚身体翻起来，他身后垫着个三四岁小女孩，此时嘴角溢出血丝，李宥手指一探，却什么都探不到。【】
这时候何奇峰也跑了过来，到小女孩顿时扑了上去大喊：“囡囡，囡囡……”
刚毅的汉子流下了痛苦眼泪，李宥将周子刚拖起来，放到一旁，然后着何奇峰抱着小女孩已经没有了生息的身体放声大哭，何老太爷也流着泪走过来，从何奇峰怀抱过小女孩，双眼迷茫的着怀的小女孩，喃喃的念叨着她的名字。
能够在何府内随意走动的人又岂能是一般人家或者佣人的孩子？这小女孩是何奇峰的女儿，虽然他没有结婚，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个风流人物，四处留情，播了那么多种也有那么一两个生根发芽的，而这个叫囡囡的小女孩就是他的女儿，也是他何家第四代的长女，平素最得何老太爷的喜爱，可是此时小荷尚未含苞，却已然凋谢，何奇峰虽然风流了一些，但是为人极重感情，外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的女儿，为了女儿，他都调回了京畿，可是如今女儿就这么突然没了，心早就已经为她建造的擎天大厦此时轰然倒塌，叫他情何以堪。
两个男人嚎哭着，接着几个妇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待到囡囡苍白的小脸的时候又哭倒一地，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让他们不知所措。
周颂瞻到这幅场景，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怀抱囡囡的何老太爷，然后让李宥背起昏迷的周子刚，三人离开何家。
路上，周颂瞻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整个车队都在沉默着，不过李宥出了周颂瞻的担心，现在正是关系微妙的时刻，却又出了这档子事，奈的叹了口气，靠在座位上眯着眼。
回到周家将周子刚放下之后周颂瞻还得去处理公事，坐到他这个位置却是不能因私废公，要做到心如止水，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做到了，当那叫做囡囡的小女孩死去的时候他也只是叹息一声，不过李宥却知道他的心多么难受，他也是个人，有自己的子孙，自然知道囡囡对于何老太爷的重要性。
站在车前，周颂瞻拍着李宥的肩膀道：“小李，你去何家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知道了，主席。”李宥点点头，自是应允，纵使没有他的话，李宥也要再回何家一趟，毕竟他和何奇峰还算得上是朋友，他的女儿去了，自己怎么可能不表示一下。
周颂瞻道：“怎么还是那么生分，没人的时候就叫我爷爷吧，你可是我周家的女婿呢。”
对于周颂瞻的话，李宥只是一笑，目送周颂瞻离开，他也正要离开，却见周子刚从房子里走出来，叫住李宥：“大哥，赢了没有？”
李宥摇摇头，赢？一个处理不好的话两边都输了。于是，李宥将后续的事情都告诉了周子刚，听了李宥说的话之后，周子刚脸色变得难，当下说道：“我要去何家。”
“你现在去何家找死呐，好好在家呆着，我去那边着，我和何奇峰有点交情，他倒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将周子刚退回屋里，李宥离开周家，朝着何家去，去而复返的李宥并没有得到站岗的战士认同，而现在何家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没有人来顾及到他这个外人，他只好把车停在一旁站在何家门口等着，至少还得做出一个姿态。
站了一下午，终于在天黑之前有人来招呼李宥进去了。
接李宥的人是个五十余岁的男子，左臂上带着黑纱，脸上尽是悲伤的情绪，但也没有失了恭敬，微微鞠了一躬道：“李先生，我是何府的管家何辉，大少爷现在没有空，不过他叫我负责招待您了，您有什么事儿就吩咐我吧。”
“何管家客气了，我是来这边有什么帮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尽管招呼，我今天不是客人。”李宥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客气的时候，当下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李先生说笑了。”何管家轻轻摇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李宥微微一叹，却是没有再说什么，随着他走进去。
到处都是忙上忙下，而在大厅之上，哀号一片，李宥站在大厅的门外，没有贸然走进去，陆续的有不少人赶来，李宥对这些人不熟悉，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旁，赶到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过了一会儿，佣人招呼他们去用餐，不过李宥婉拒了，且不说他可以支持下去，就算不能，在这时候何家上下都在悲伤的时候他们去吃饭确实不适合，果然没有一个人动，就这么站在大厅外面。
一直待到了十点多钟，才开始有人离开，因为这些人都是军政界要人，政务繁忙，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到十一点的时候大厅外就剩下李宥一个人，佣人们也是到李宥的诚意，给他搬来了一张凳子，李宥却没有坐下去，仍旧是站着，过了一会儿，大厅内一阵忙乱，接着在外面候着的医生一阵急忙入内，两三分钟之后又传来嚎啕大哭，李宥猜想这个人不是何奇峰的那个没有名分的妻子的话就是何奇峰母亲。
他一直没有用精神力做任何事，查任何人，仅仅是对死者的一点尊重吧。
午夜十二点，大厅内的女人们也就是抽泣着，从外面匆匆的跑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身后跟着一个佣人，那女子经过李宥身旁的时候怒视李宥一眼，然后跑进大厅去，也是大哭起来，李宥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瞪自己，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可别是被误会了啊，他知道，自己早已经印上周系的烙印，如果何家迁怒于周家的话，他这个身在何家的周系人首当其冲，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李宥摇头，迁怒就迁怒吧，自己忍一会就好了。
如李宥所料，那女子走进去之后不久就冲了出来，对着李宥劈头盖脸的就打来，李宥也不闪躲，任由她那长长的指甲在自己身上、脸上抓，在她对李宥动手几秒钟后里面也冲出一男子将她抱走，上去跟何奇峰长得很像，却比何奇峰年轻一些，估计是他弟弟吧，李宥抽了抽嘴角，想微笑，可是却没笑出来，只是苦笑着摇头，几处火辣辣的疼可以知道自己被划伤不少地方。
将女人送进大厅之后那酷似何奇峰的男子走出来朝李宥点头，说道：“对不起李先生，内人失礼了。”
如果说何奇峰是一把出鞘的剑的话，他就是一把锋芒聚敛带着剑鞘的剑，他眼神就知道此人也是极为高傲，但是如此跟自己说话，倒是令自己舒服不少，李宥摇摇头道“不碍事，不知阁下是？”
两人握手，酷似何奇峰的男子说道：“哦，何奇峰是我哥，我叫何奇岳，李先生如果没事的话就先请回吧，这次是个意外，只能说囡囡的命不好了，放心吧，我何家也不至于因为这样的意外而迁怒于任何人。”
李宥摇头，他可以听出何奇岳的言外之意，却找不到分辨的话，不过他也不仅仅是代表周家来这里，如果只是周家的意思的话倒也用不到李宥来，一来他和周家并没有什么正式关系，最正式的就是李宥是周颂瞻力排众议安放到特勤局长这个位置上，但是也也不足以代表周家，要来也是周颂瞻的儿子周笛峦来，相信何奇岳也知道这点：“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在这里待到现在，而是作为老何的朋友出现，仅仅是友情。”
“李先生的情意我代大哥领了，不麻烦李先生了，夜已经深了，李先生也该回去了。”依旧是淡淡的笑着，可是却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李宥好不难受，不过想来怨气肯定是有的，自己只不过是碰到这个枪口上而已。
“那好吧，代我向你哥说声节哀顺变，告辞。”奈，李宥也只好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假的，不如不说，还是走吧，再留也没有多大用处，何奇岳叫来佣人，送李宥出去，背后李宥的背影，他露出一丝冷笑，李宥却本能的侧了侧头，何奇岳的脸上的冷笑立时敛去，扶了扶镜框，转身走进大厅内。
李宥没有回家，出了何家之后就拿电话出来开机，想要给周颂瞻打电话，却涌进一大串信息，李宥大概浏览了一下之后电话响起来，到屏幕上的名字，李宥苦笑着接了起来。
“喂，爷爷？”李宥从小就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不管是对谁，只有前几次被周颂瞻强迫着叫了几次，有些拗口，爷爷这个名词对于李宥来说确实是太过生疏了，他的世界从未有过爷爷的影子。
周颂瞻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小李啊，事情怎么样？”
“有些糟糕，回去再说。”何止是糟糕？从何奇岳的言语，李宥就知道何家绝对不会给周家好，什么叫做不迁怒，这不是此地银三百两吗？
电话那头的周颂瞻沉默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好，李宥挂掉手机，回头朝何府去，若有所思的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