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九节、雪姐束手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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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唐遥焦急催促,陈敬龙不再迟疑;悲啸一声,猛夹马腹,直冲向东;舞刃大呼:“杀出去!”

    欧阳莫邪急忙跟上,与他并行开路。守护干将、若男的五名山庄弟子,亦齐齐催马,紧随二人杀去。

    雷振、布立托皆被缠住,分身乏术;那肯依特又“腹痛难忍”,“无力打斗”;没有这三大高手纠缠阻截,此时战场上还有谁能挡得住陈敬龙一行奋力冲突?——只片刻工夫,东面薄弱骑士层已被冲破;陈敬龙等人突围而出,疾驰往白虎城下。

    众暗族骑士见状,自然不舍,纷纷呼喝打马,欲要追击。可两翼队伍刚动,立被城上箭雨压制,行进不得。唯有紧跟在陈敬龙一行身后的一些骑士,未受箭雨阻挠,得以追进。可追出未远,又见城上“紫电”频出,接连紧密;电光到处,精准无比,对陈敬龙等人绝无误伤威胁,却必要射杀追击骑士,无一落空。——正是雨梦、雪逸仙二人出手,替陈敬龙一行清除后顾之忧。

    转眼之间,已有二十余名骑士被“紫电”击落马下;余者尽皆惊惧,不敢再追,陆续退回本阵。——陈敬龙一行安然回城,未再受丝毫阻隔纠缠。

    ……

    待进入城中,陈敬龙无暇理会别事;跃下马背,急奔登城,向外观望。

    城外战场,已然平静下来,再无厮杀喧闹之处;众骑士正整理队伍。慢慢退回大军丛中。——显然。短短时间内,留下纠缠雷振的唐遥,以及纠缠布立托的几名山庄弟子,已尽数阵亡,再无一人存活。

    虽早知唐遥绝无幸理,可当真确定其已然身死,陈敬龙仍不禁大恸;仰天悲叹:“唐将军,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条有血性、有肝胆的好汉!……未及与你交心为友、把酒言欢,诚乃敬龙此生之大憾事!”

    城上众将听他感叹,知唐遥未能归来。无不动容。

    严奇喃喃叹道:“白虎旧将,又少一个了!”楚文辉应声怅叹:“故人凋零,何如此之速也?”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霎时都泛起泪光;一齐长叹一声。垂下头去。

    便在众人伤感之际,只听步声纷乱;莫邪及众山庄弟子扶持着干将、若男,拥上城来。

    望见城外战场情形,众山庄弟子无不悲痛,登时都呜咽流泪。那欧阳莫邪更是大放悲声,掩面嚎啕。欧阳干将重伤之际,又再激动,越发支持不住;一边泪如雨下,一边不住轻咳呕血。

    见干将如此模样,陈敬龙忙阻止其继续观望。命莫邪等人将他与若男扶下城去,回营歇息;又命雨梦跟去诊视救治。

    待干将等人离去,楚文辉强抑哀痛,向陈敬龙禀道:“方才几位副将粗略查点一下,退回城来的军兵,只有三万左右;近两万将士,已战死在城外了!”

    陈敬龙听得这话,悲怒交加;咬牙恨道:“若非敌方用出这等古怪打法,我军绝不至败的这快、这样惨!”微一沉吟,走去雪逸仙身边。问道:“雪姐姐,暗族骑士所用这种铁索横推的打法,究竟叫什么名堂?又该如何破之?”

    雪逸仙眉头紧皱,苦思不语;沉默好一会儿,方缓缓讲道:“对战之际。两翼铁骑突出,以雷霆之势冲推敌阵;古人称之为拐子马。此战法虽然厉害。但若以长柄刀斧斩其马足,便可破之,并不为难!……可如今,雷振竟当真把连环马布设成功了,这可着实不好应付!我暂时还没想出,该怎样才能破解得了!”

    陈敬龙奇道:“又是拐子马,又是连环马;究竟是哪个才对?雪姐姐,你说的前后不搭边,我实在听不明白!”

    雪逸仙解释道:“铁索连骑,冲推敌军,是为连环马。但这连环马战法,只是古人根据拐子马推想而得,现实中根本无法施用。”

    “你想,数骑连成一串,其中马力必有参差、骑者勇、怯亦难一致;一骑落后甚若倾倒,则余骑尽受牵制,辗转失灵;如此战法,焉能上阵克敌?是以,那连环马只是传说中的东西,并不曾现实存在。也正因为其只是传说、不堪施行,我师父他老人家只当个故事向我们提过一次,并不曾传授什么破解之法!”

    “可如今,雷振麾下的这些暗族骑士,个个修习斗气、膂力超常,可真就把常人不堪施行的连环马,给施行成功了!——骑士凭借过人手力,扯铁索而进,一骑滞停时,骑者只需放脱索头,便不影响别骑行进;并非当真以铁索连贯马匹,则相互牵制之患尽消。”

    “如此连环马,连索而进时,冲推甚广,避无可避;弃索分行时,又可各自为战,互无牵碍;可分可合、可整可零,战法应情形变化而随意变换,哪还有破绽可言?”

    “以长柄刀斧破拐子马之法,需持刀斧之兵卒避过敌骑冲撞,从旁斩削方可;而如今,这连环马施展出来,我军士卒纵能避过马匹冲撞,亦避不过铁索横推,终究还是破不了它!”

    她一口气讲出这许多,方停口略歇。陈敬龙急道:“难道这连环马,真就是无敌于天下的战法,绝无可破之策么?”

    雪逸仙微显愧色,低声应道:“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战法,只是我头脑愚钝,所学虽多,却不能灵活运用!如何破解这连环马,我需慢慢去想;眼下实无良策!”微一停顿,又沉吟叹道:“破不了连环马,便无法冲击敌军弩阵!我所知的器械中,蹶张弩射程是最远的,再没什么能比得过它;想要远距离毁敌弩阵,也是行不通的!就算我们也造蹶张弩……唉。城头上躺不下太多弩手;敌箭多而我箭少。对射下去,终究还是咱们吃亏!……强弩远攻、连环马守护,雷振这打法着实厉害的紧!他如此作为,分明是不求迅速破城,只求凭强弩之利不断杀伤我方军兵、削减我方兵力!在我想出破法之前,咱们军兵只能被动防守、伤亡不断,却也……却也无可奈何了!”

    陈敬龙听得这话,不禁焦躁,急道:“只被动防守怎么能行?在敌方箭雨打击下,我军上城下城。疲于奔命……”

    雪逸仙抢道:“方才城外交战,敌方弩手被遮挡视线,暂停发弩的工夫,严、楚二位将军已照我吩咐。聚集起数千敢死军卒,分布城上。箭雨再来时,这些敢死军卒不再下城,只藏于城垛、石堆之后暂避;如此一来,敌军步卒来攻城,我军能迅速抵御,不需再仓促应战,可免奔波不及、被敌趁隙夺城之忧!”

    陈敬龙心中稍安,沉吟叹道:“既便如此,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雪逸仙轻叹口气。垂头言道:“力止于此,非我不肯尽心……”

    她话尚未完,却听严奇叫道:“敌军骑兵退尽,箭雨又要来了!留守城上的将士,各寻避箭之处;其余人等,立即下城!”

    听他这一喊,陈敬龙顾不得再与雪逸仙多谈,急忙去催促指挥军兵下城。

    果然,下城军兵尚未撤尽,敌方箭雨已到。又射杀二三百人。两拨箭雨袭过后,敌军步卒又冲锋攻城;城上留守军兵立即起身应战,城下守军亦陆续登城御敌……

    ……

    这一日,暗军只是弩手射完步卒攻、步卒攻完弩手射,如此循环往复。再无其它变化。但在其箭雨打击下,轩辕守军终难避得干净。每次都伤亡不少。到得后来,暗军步卒冲锋,干脆只是装装样子,并不当真努力攻城;可城内守军,却不敢掉以轻心、不予应付,于是,只能在接踵而来的箭雨下,继续伤亡……

    直到夜幕降临,弩手目力受限,再瞄不准城头,暗军方收兵退去。

    陈家军粗略查点,不算战死在城外的两万将士,只伤亡在强弩巨箭之下的军兵,这一日便有五千余众。见伤亡如此惨重,诸将领无不忧虑。

    雨梦又告知陈敬龙:齐若男所受外伤,并不要紧,将养个十天半月,便可无碍行动,但干将所受内伤,颇为严重,不安稳休养半年以上,休想复原。至于莫邪,悲于兄长、爱妻之伤,又痛于唐遥之死,直哭到发昏,来数日之内,亦难有统兵督战之力。

    陈敬龙正感伤唐遥之死,再知干将等三名强将近期内皆不能上阵对敌,逾发烦闷焦躁。

    当晚,众将聚于一帐,共商应敌之策;直商议至二更时分,仍没能商量出个可行方法。

    正当众将一筹莫展之际,忽有一名军卒奔来帐前,扬声禀道:“有铁盔山消息,需立即报知众位将军!”

    一听这话,众将心中都是一紧。严奇忙命道:“铁盔山有何异样?快进来讲!”

    那军卒快步走入帐中,将满脸的汗水泥尘胡乱一抹,冲陈敬龙半跪下去,急急禀道:“小的奉命去打探铁盔山情形;约一个时辰前,正在山下观望时,忽见有暗军队伍逼近,似欲攻山;瞧其人马黑压压一片,不见边际,估计至少也在十万以上!”

    听他这话,众将心中又都一沉。

    雪逸仙皱眉叹道:“不出我所料;雷振攻城不克,果然打起铁盔山的主意!”

    陈敬龙疾立起身,命道:“铁盔山乃我陈家军之根本,不容有失!严将军,速速集结兵马;我立即赴援铁盔山!”

    严奇迟疑道:“铁盔山易守难攻,应可无碍!贸然出城赴援,风险极大……”

    陈敬龙焦急抢道:“铁盔山山势之险,可阻寻常军兵,却阻不得本领高强的武者!若暗族骑士徒步而行,一拥而上,铁盔山必不能守!”

    严奇稍一寻思,动容点头,忙道:“我去集结兵马;稍等!”话未毕,人已奔出帐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