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九节、除却旧污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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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三十九节、除却旧污

    众人见林正阳气急败坏,口出不逊之语,不由都是一愣。

    陈敬龙怒道:“姓林的,你当众辱骂于我,莫非想打架么?”说着,抬手扶上龙鳞血刃手柄,便要立起身来。

    洪断山忙伸手将他拦住,怒视林正阳,冷冷说道:“君子相争,不出恶言!林教主,你如此不知自重,宁不自羞?况且,陈少侠声名赫赫,万众景仰;如此英雄人物,岂能容人恣意折辱?今天你若不给个交待出来,莫说陈少侠不肯与你干休,便是洪某与在场诸位,也万万容忍不得!”

    众豪杰均觉林正阳当众辱骂竞争对手一举,太也有失风度;被洪断山一引,登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望向林正阳的眼神中,均带上些不满与失望。

    林正阳对众人反应视若不见;略定一定神,扬声笑道:“洪大侠既想要个交待,林某便给个交待,又有何难?诸位,林某是为大家着想,一时情急,以至言语有失,还望大家明白才好!

    昔日土城誓师大会,朝廷派了三千御林军包围会场,欲擒拿入宫行刺的反贼陈敬龙;这件事,众所周知,须不是林某造谣。

    由这件事可见,陈敬龙早有造反自立之心;甚至暗中与血寇勾结,入宫行刺是想扰乱朝廷,为血寇进军扫除障碍,也说不定。

    虽然他后来干出一些事情,似为保族护民出力,但显而易见,他一切作为,不过是为了沽名钓誉、蒙蔽我轩辕同胞耳目,以求壮大实力,为其造反自立做准备罢了;岂是真正出于一片公心?

    各位若轻信于他,推他做江湖领袖,那便是入其彀中了!到时各位不免成为他祸乱轩辕的工具,最终成为轩辕罪人,遗臭万年。

    陈敬龙处心积虑,欲骗所有江湖豪杰助他行不义之事,心性何其阴险歹毒也?林某说他是卑劣小贼,已算是口下留情;若当真要骂,只怕说他是欺世大盗亦不为过;众位以为如何?”说到这里停住,冷冷注视陈敬龙;挺胸拔背,正气凛然。

    “入宫行刺”这件事,实是质疑陈敬龙行事居心的一件利器;当初誓师大会上,陈敬龙便是被这件事搞的无可辩驳、一败涂地,以至最终落荒而逃。如今林正阳又把这件“利器”搬出来,在场豪杰纵不完全信他所说,却也不禁要生起些疑虑之意;纷纷望向陈敬龙,等他解释。

    陈敬龙缓缓摇头,不屑叹道:“姓林的,你只会在陈年旧事上做文章,连点儿新鲜手段也没有,着实让人失望!陈某当年入宫,究竟去做什么,自有可信之人向大家说明;你非要提起陈某这件功劳……嘿,只能让敬龙名望更盛罢了,对你却属实没什么好处!”

    他话音未落,慕容滨滨已立起身来,走去台边,抱拳朗声说道:“火凤凰慕容滨滨,见过诸位江湖英豪!”

    “火凤凰、玉将军”,乃朝廷兵马抗击血寇过程中,出现的第一猛将、第一功臣;赫赫声名,天下何人不闻?众江湖豪杰听慕容滨滨报出名号,登时暴起一阵惊叹声;纷纷伸长脖子向她凝望,个个脸上泛起惊艳、诧异、钦敬、仰慕等诸多情绪混合在一起的复杂神色。

    慕容滨滨落落大方,在众人凝望下泰然自若;待惊叹声稍有止息,便即正色讲道:“陈敬龙确曾入过皇宫,而那时,慕容仍是大内侍卫总队长;他在宫中所作所为,慕容皆是亲眼目睹,无有不知。当时和顺王爷作乱,率领一些江湖败类攻入皇宫,企图弑君夺位;大内侍卫抵挡不住,情势岌岌可危,紧要关头,幸得陈敬龙、铸剑山庄二公子欧阳干将、赭狮帮主齐若男等人突入宫中……”当即细细述说,将当日平乱经过讲个明白。

    等她讲完,场内众豪杰面面相觑,均是将信将疑。

    林正阳哈哈大笑,嘲道:“慕容将军,你与陈敬龙本就是一路的;如今空口白话,编出这许多故事来,相助于他,有谁肯信?”

    慕容滨滨冷笑道:“你说我是编的故事?那我来问你,慕容本效力于朝廷,若陈敬龙等人与朝廷为敌,慕容定要与他势不两立;但在慕容被朝廷舍弃之前,曾与齐若男等人联合抗击血寇,亲密无间,这又如何解释?”

    众豪杰听她这话,霎时对她先前所说再不怀疑;纷纷议论道:“是啊;她本是朝廷的人,岂能与反叛朝廷之人友善?她既与齐若男交好,齐若男又是随陈敬龙入宫的……如此来,陈敬龙入宫行剌之说,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了!”

    “慕容将军镇守飞凤关时,确有齐若男率领赭狮帮相助之事;很多人都知道的,绝无虚假!不错,入宫之人既与慕容将军成了朋友,却怎么可能是刺杀皇帝的叛逆?这不是故闹么?”

    “难怪当时血寇突进,朝廷却能提前反应,聚兵防守;原来血寇要进军的消息,竟是陈少侠那一次进宫通知给朝廷的!啊哟,这件功劳着实非同小可;以前我们还因为这件事责难过陈少侠,当真太也不该了!”

    “原来陈少侠还有这样一件不为人知的大功劳!……咱们以后可得对陈少侠更敬重三分才行!若不是陈少侠相助平乱、通报消息,上次血寇突然进犯,只怕咱们轩辕族难免亡族之祸了!”

    ……

    林正阳听众人议论,都是相信了慕容滨滨、对陈敬龙愈发钦敬的,不由焦躁;急急喝道:“慕容将军,既然陈敬龙不曾刺杀皇帝,朝廷为何要派兵与他为难?难道朝廷会干出恩将仇报的下流事来不成?”

    慕容滨滨冷笑道:“朝廷昏聩,常常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便恩将仇报一次,又有什么稀奇?我慕容滨滨坚守飞凤关,浴血抗敌,几次险死还生,对朝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最终朝廷却是如何待我,难道诸位不曾听说过么?”

    “火凤凰”力抗血寇,舍生忘死;最终朝廷为平息血寇之怒,却要将她斩于飞凤关下;如此天下之大不平,轩辕族稍有良知者,无一不恨。

    听慕容滨滨提起这件旧事,在场豪杰登时都怒气勃发;有些性急粗野的,早忍不住乱骂起来:“***,糊涂事朝廷干的多了,谁不知道?以为朝廷干不出恩将仇报的事么?当真可笑!”“狗屁朝廷,连慕容将军都要杀,难道还会对陈少侠客气?我觉得这件事寻常的紧,没什么稀奇!”……

    在这些粗野汉子乱骂的同时,一些有识之辈已明白关键之所在,纷纷叫道:“朝廷怕江湖势力坐大,容不得陈少侠组建义军,所以才去与他为难;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朝廷对外软弱,对内可凶狠的紧;陈少侠若建起义军,便会影响朝廷权威,朝廷又岂能容他?”……

    林正阳听得众人吵嚷喝骂,微显忧色;寻思一下,扬声冷笑道:“慕容将军曾与背反朝廷、企图祸乱轩辕的奸贼联合,亦不稀奇。从今日慕容将军言语来,对朝廷不满之意显然,只怕……哼,你这不满由来已久,为朝廷效力时,便已经暗中背叛了吧!”

    慕容滨滨大怒,厉声喝道:“林正阳,你不只污蔑陈敬龙,如今竟连我也要一并污蔑了么?”

    她话音未落,却见欧阳干将猛从台上立起,按剑喝道:“林正阳,你说谁是‘背反朝廷、企图祸乱轩辕的奸贼’?”

    众人见林正阳与陈敬龙一方冲突之际,欧阳干将忽然来横插一脚,不禁都觉错愕,齐齐一愣,随即便又都明白过来:“啊哟,林正阳说错了话,得罪人了!齐若男是欧阳干将的弟媳,林正阳诋毁齐若男,人家做大伯的岂能不怒?况且这欧阳干将自立为王,公然背反朝廷;林正阳说‘背反朝廷、企图祸乱轩辕的奸贼’等语,与指着欧阳干将鼻子叫骂有何差异?林正阳多竖强敌,处境着实不妙的紧!”

    林正阳一心只为对付慕容滨滨,说话未曾多虑;眼见欧阳干将发难,亦是一愣之后,方才意识到有何不妥;忙冲干将抱拳,赔笑解释道:“欧阳少庄主休要多心;林某并没有同你过不去的意思……”

    不等他说完,欧阳干将厉声打断道:“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林正阳,你污蔑陈敬龙,污蔑慕容将军,污蔑我欧阳家人;凡对抗异族、为轩辕干事的杰出人物,在你口中尽成奸贼;我倒不明白了,你究竟想要怎样?难道天下只你一个好人,别人但行义事,便都是居心不良的不成?”

    众人听他这一说,均觉义愤,登时乱哄哄吵嚷起来:“是啊,凡对抗异族的,尽成了居心不良;林教主,你究竟什么意思?”“林教主,天下不只你一个侠义之士,你莫要太过无礼了!”“哈,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林教主有污蔑人的癖好;这回我可确确实实相信陈少侠是好人了!”“林教主如此行事,可古怪的紧!凡为轩辕出力的,你便要与之为难,究竟是何道理?”……

    林正阳眼见要惹起众怒,不敢怠慢,忙弯下腰去,向铸剑山庄台恭恭敬敬施了一礼;正色说道:“欧阳少庄主,林某说话欠妥,是林某的不是!欧阳少庄主是保族抗敌的少年英雄,齐帮主亦是一心为民的巾帼豪杰;林某对二位一向衷心钦敬,绝无虚言!”跟着又向洪家台恭恭敬敬施下一礼,叹道:“陈少侠、慕容将军,林某不知究竟,只凭自己所知所想,便胡乱猜测,质疑二位,是林某不对;在这里向二位赔礼了!林某仔细想想,慕容将军说的确有道理,陈少侠入宫行刺之说,定是朝廷颠倒黑白!呵呵……林某是受了朝廷欺瞒,所以才与陈少侠为难,还望谅解!”

    似林正阳这般江湖地位,肯当众向两个晚辈赔礼认错,属实难得。众江湖豪杰见他“知错便认”“磊落坦荡”,不由都怒气大减;场内议论声迅速低落下去。

    慕容滨滨见林正阳如此能屈能伸,不给人穷追猛打的机会,只得无奈轻叹,回转椅中坐下。欧阳干将迟疑片刻,亦怒哼一声,愤愤落座。

    待场内议论斥责声彻底断绝,林正阳堆起满脸笑容,阴阳怪气的问道:“陈少侠,您并无祸乱轩辕之心,林某相信;但林某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说……嘿,凭女人裙带之力而平步青云的假好汉,可有资格领袖江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