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五节、干将斩敌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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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一十五节、干将斩敌

    林克西亚口中大叫陈敬龙,没能诱你,真是可惜”左手短矛高举,向左阔方头顶砸落。

    他这垂死拼命的竭力一击,当真非同小可;矛上所附斗气,足有一尺多厚,显然力道刚猛异常。

    左阔方见他矛落如风,情知躲闪不及;只得咬紧牙关,奋力扬刀,向上挡去。

    刀矛交撞,“蓬”一声沉闷大响;左阔方全身骨骼“格格”轻响,身形却纹丝不动。林克西亚“哇”地又喷出一大口黑血,摇摇晃晃向后退出一步,跟着深吸口气,咬紧牙关,慢慢将短矛又端起来,欲要刺出。

    陈敬龙听左阔方骨骼乱响,情知不妙;见林克西亚又要攻击,不敢怠慢,内力起处,左手猛挥,奋力将长剑掷向林克西亚,阻其攻势;因这一掷用力太猛,带的身形前倾,立足不住,直直扑倒在地。

    长剑到处,“嗤”一声轻响,立将林克西亚左小臂穿个通透;林克西亚左手一松,短矛掉落地上。原来他在剧毒、重伤交攻之下,已离死不远,竭尽全力发出垂死一击之后,已是油尽灯枯、强弩之末;虽眼着长剑掷来,却再没力气躲闪格挡。

    便在他短矛落地的一瞬间,忽见一道银光斜刺射来,迅疾如电;夜色中,恍若一道流星划过。

    银光过处,林克西亚头颅冲天而起,飞起一丈多高;无头尸身一时不倒,犹在僵立,断颈处,黑血如墨,喷涌而起,洒落如雨。

    银光消散处,一人手执软剑,凝立于林克西希尸身侧后方;身上白袍,被不断落下的黑色血雨沾染,斑斑点点;如一张白纸被甩上无数墨滴,肮脏不堪。

    这人正是与林克西亚略一交手,便“旧伤复发”,一直坐于战圈外围,“无力起身参战”的欧阳干将。

    陈敬龙匍匐在地,见欧阳干将突然有力起身出手,趁虚一击取了林克西亚性命,不由惊诧愕然,登时呆住。

    “扑”一声轻响,林克西亚飞起的头颅掉落地上;紧接着,无头尸身晃了两晃,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欧阳干将转回身来,望着林克西亚头颅,“嘿”一声轻笑;疾迈上一步,俯身将其头盔掀去,抓住头发提起;直起腰来,扬声喝道众位,不必再隐藏埋伏;一齐动手,速战速决吧”言毕,见陈敬龙正愣愣望着,忙喘息问道敬龙,你还好吧?”问话方出,身形一晃,颓然坐倒;胸膛急剧起伏、全身乱颤,双目半闭,似欲晕去。

    随着欧阳干将一声令下,林中杀声大作;原本隐于林中,不曾参与混战的那一半义军豪杰,纷纷从各自藏身之处跃出,冲入战团。

    暗族骑士受地势困扰,战力不得充分发挥,与一半义军相斗,也只能打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此时义军全出,暗族骑士却哪还能支持得住?立时被杀的惨呼连天,伤亡疾增。

    果如欧阳干将先前所言;众骑士见败局已定,不敢恋战;有些人便惶急叫道地势不利,不能硬拼林克西亚大人在哪里?快下退兵命令吧”“林克西亚大人,咱们必须退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您快下令,快下令”……

    在这些人叫喊的同时,一些离的较近、见林克西亚被杀的暗族骑士惊慌大叫林克西亚大人死了我们输定了,快逃,快逃”“敌人杀死了林克西亚大人不会有命令了,各自逃命要紧”……

    林克西亚死讯一传开去,暗族骑士哄然大溃;争相奔走,涌向林外,再顾不得与义军交战。众义军未得欧阳干将命令,不知是否应该追击,便先只顾堵截围杀不及逃走之敌。

    陈敬龙在欧阳干将询问之下,已回过神来;见他颓然坐倒,忙挣扎起身,踉跄走上前去,问道你样?”

    欧阳干将急剧喘息,虚弱应道不……不要紧我于重伤无力之时强行出手,牵动……牵动旧伤,又加重了伤势……只是伤重而已,不会死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不要紧……”

    陈敬龙听他说“不会死”,稍稍放心;顾不得与他多谈,转头问道左兄、元兄,你们怎样?”

    元希田躺在地上,轻轻呻吟一声;左阔方却仍是僵立不动,一声不发。

    陈敬龙见他右手高举金刀,横挡头上,仍保持着与林克西亚最后一碰时的姿势,丝毫不变,竟直如泥雕木塑一般,不由大惊;忙踉跄走到他身前,唤道左兄,你伤势如何?”

    左阔方依然不言不动,毫无应答。

    陈敬龙凝神他脸色,只见夜色中,左阔方双目圆睁、牙关紧咬,神情刚勇狠厉,但耳鼻眼口,却全都有鲜血汩汩流出,其双目虽仍睁着,但眼中已没有丝毫神采,黯淡如死灰一般。

    陈敬龙见他模样,已隐约有些明白;缓缓伸手去其鼻下一试,忍不心中一酸,凄然叹道左兄……可惜了你这一条好汉……”叹息未完,喉头已经哽住。

    此时的左阔方,再没有丝毫气息,已是死的透了。

    在先前的打斗中,他一人承受绝大部分压力,被震的口鼻出血、左肩又被短矛穿透,内伤外伤都很不轻;到最后,重伤乏力之际,又匆忙举刀格挡林克西亚垂死反扑、刚猛无俦的一矛,终于再承受不住,被大力冲震的内脏碎裂,立时毙命。只因他死的太快,受震一僵、肌肉紧绷之时已然断气,再不动弹,所以尸身仍保持原状,不曾倒下。

    陈敬龙与他原本虽无交情,但携力苦斗这半晌,相依相护、同仇敌忾,心中已隐然把他当成生死弟兄;此时见他死去,不禁难过非常;唏嘘片刻,哽咽叹道左兄,你厮杀的累了,不必再如此硬撑躺下歇歇吧”说着,右臂扶住左阔方腰背,左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想将他尸体慢慢放倒。

    不料一推之下,左阔方腰弯背躬、臂扭腿曲,霎时如一滩烂泥般软瘫下去,堆卧地上,居然容不得陈敬龙一扶;却是他在大力猛震之下,全身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不受外力时,断骨不曾移位,尸身不软;受陈敬龙这轻轻一推,断骨移动,再支撑不住身体,所以立时软倒。

    陈敬龙见他尸体模样,不禁骇然;暗自掂掇:林克西亚这最后一击之力,着实大的惊人,如果是受此一击,虚弱之际,恐怕也难以支持,不免骨断筋折的下场;一念及此,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起林克西亚死前最后一句话,更是惶恐,忙深深弯腰,向左阔方尸体郑重鞠了一躬,叹道左兄,你是替敬龙而死;敬龙受你大恩,永不敢忘”

    欧阳干将见了左阔方尸身模样,也不禁骇然;喃喃惊叹道好家伙竭力一击,竟有如许之威;金宫骑士,果非浪得虚名,当真厉害……幸好他中了毒,不然,今夜谁死谁活,可当真难说的很”

    陈敬龙听他提起“中毒”一事,猛然想起还有个元希田死活未知;顾不得再感伤左阔方之死,忙转身跌跌撞撞走到元希田身边,蹲坐下去,唤道元兄;你……你可听见我?”

    元希田胸口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直透至背,伤及内腑、鲜血不住流出,此时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已是没了大半条性命。

    听陈敬龙呼唤,他缓缓睁开眼来;目光在陈敬龙脸上一扫,微显亲近之意,断续轻叹道你很虚弱,我得……得出来;……但你没有避战自保……而是尽力出手,不……不惜性命的与敌搏杀……你是真正拼死抗敌、保族……卫民的好汉子,如果……如果我当初……投到你的麾下……三生有幸……”

    陈敬龙见他声音越来越低、气息越来越弱,忙劝阻道有话,不妨以后再说我给你止血;你保存力气、安静养神,别再……”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金创药,去敷他胸膛伤口。但那伤口太大,又在不断流血,区区一瓶药粉撒上,堵不住伤口,立被鲜血冲开,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元希田凄然叹道你不用……不用白费力气;我……我活不成了……”说到这里,忽地狠吸口气,转头望向欧阳干将;眼中满是愤怒怨恨;嘶声叫道你居心不良,累得我送命……被你这奸贼利用,我死不瞑目……”话未说完,一口气上接不上,两眼一翻,再不动弹。

    陈敬龙大惊,急伸手探他鼻息;感觉微有暖气,知他是晕了,却还没死,心中稍稍一松。紧张忙乱之下,也不曾在意他所语,只顾去想如何救他;稍一寻思,从他长袍上急急扯下两块衣襟,将他胸前、背后的窟窿硬给塞住;随即大叫来人,快来人”

    近处一名义军汉子听见呼声,疾奔,问道陈少侠,事?”陈敬龙指着元希田,焦急说道你快救他……你带上他,回我军营去,找雨梦姑娘给他治伤;记住,是雨梦姑娘,千万别忘了”又指向树林南面,道我的踢云乌骓拴在那边;你去骑了,尽快赶回军营;快去,快去”

    那义军汉子本是认得元希田的,见他重伤垂死,也很担忧着急;听陈敬龙吩咐,连连点头,顾不得别事,急上前将元希田抱起,匆匆往南奔去。

    陈敬龙望着那义军汉子背影,喃喃自语道但愿雨梦有本事救他……但愿……但愿能来得及……”

    欧阳干将讪讪说道敬龙,左兄受伤太重,神志不清,胡乱,当不得真;你可千万不要多心”

    陈敬龙转回头来,茫然反问道?……事不要多心?”

    欧阳干将见他只顾元希田安危,无心留意别事,不禁松了口气;忙支吾笑道我劝你不要为元兄太过担心;我说的是‘担心’,不是‘多心’;是你听了”

    陈敬龙仍只担心元希田,无暇“多心”;听欧阳干将说是“听了”,微一点头便罢,不再追问。

    四百一十五节、干将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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