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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向来矜持自重,便是以往与陈敬龙同室而居,静夜无人时,也从不曾与之狎昵嘻玩;甚至陈敬龙偶然贸失,神色言语稍有逾越,楚楚便会恼怒嗔怪;因此陈敬龙对她既敬且畏,与之相处,总是处处小心,丝毫不敢轻薄放肆,生怕惹她羞恼。
今夜重逢,楚楚忽地如换了个人,对陈敬龙亲昵异常、举止无忌,一反以往作风;已令陈敬龙十分不安;而她坐入陈敬龙怀里、搂抱其颈,更是前所未有之亲热举动,陈敬龙惊诧之下,唯有紧张惶恐,却哪生得出半分旖旎情怀?
眼见楚楚香唇吻来,陈敬龙吓的手脚都麻了,下意识的急将脖颈微转,侧头闪避。
楚楚嘴唇触上他面颊,觉出不对;睁眼疑惑道:“公子,你……”
陈敬龙满脸紫涨,心跳的如要从口里蹦出来一样;慌张道:“不,楚楚,不……不行……”楚楚笑叹一声,香腮前探,贴上他糙脸,嘴巴凑在他耳朵上,喘息呢喃道:“没什么不行……公子……楚楚愿意……”
陈敬龙觉她腮热如火,不由的胸中似被引燃一般,也热起来;又听她娇声细细、鼻息微微,登时心中如万只蚂蚁爬过,痒不可耐;热血上涌,脑中晕晕乎乎,双臂不知不觉,已环上她纤腰;仗着心头最后一丝清明,勉强开口,喃喃道:“你……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这样古怪”
楚楚娇躯轻颤,喘息呻吟道:“全身都不舒服……好热……热的受不住……公子救我……”话犹未完,猛地侧头,与陈敬龙四唇相接,跟着垂下一只小手,自他胸襟滑入,抚上他胸膛。
当此情景,便是耄耋老者也难免心动,何况血气方刚的少年?便在柔荑入怀之际,陈敬龙只觉被抚之处,一丝麻热透入,直沉入腹,跟着如星火燎原,小腹间热浪翻腾,泛滥开来,迅速绵延;全身血气涌涨,几要将肌肤挣裂,额角颈间,筋脉乱蹦,隐隐作痛;什么“楚楚矜持,不可轻薄”的念头,刹时间飞出脑去,再无踪影;情不自禁,搂紧怀中软玉,乱揉乱摸;不由自主,噙往口边嘴唇,乱吻乱吸。
楚楚双目微闭,丁香乱吐,双手亦在陈敬龙胸前颈上摩挲抚动。陈敬龙热情愈涨,无可发泄,手到之处,但遇异物,便扯下乱丢,片刻之间,楚楚身上的缨络、饰品,散落一地;陈敬龙双手上下摸索,再寻不到可除之物,一时情急,猛拉住楚楚腰下裙襟,用力撕扯。
“嘶”一声轻响,裙襟碎裂;楚楚娇躯微震,急轻推陈敬龙嘴巴,咿唔道:“不行……不……不要……”陈敬龙一呆,松开嘴唇;楚楚脑袋略向后仰,与他面孔稍离,媚眼如丝,在他脸上一转,跟着向靠墙那张大床瞥去,细声嗫嚅道:“不要坐在这里……”话未说完,已羞不可耐,嘤咛一声娇呼,搂紧陈敬龙脖颈,将面孔埋在他颈窝间。
她眼色,不用去想,直觉也能明白是何意思。陈敬龙情涨欲狂,猛立起身,抱着楚楚跌跌撞撞走到床边,掀开红绡帐,闯将进去;扑倒床上,将楚楚压在身下,一边在她腮边颈间乱吻,一边上下其手,乱扯她衣裙。“嘶嘶”碎裂声中,楚楚身躯颤抖如风中枯叶,闭着眼睛,喃喃只是轻呼:“公子……公子……”
茫目乱扯之下,胸前衣襟终于碎裂;陈敬龙手掌忽地握住一团绵软,前所未有的触感,不由让他稍觉诧异,微微一呆;便在这时,只听楚楚如欢悦,又似难过的娇吟一声,喃喃叹道:“公子,过了今夜,楚楚……楚楚便永远是你的人了”
这一句话灌进陈敬龙耳中,却如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霎时让他激情全熄,胸中冰凉,全身僵强,再也动弹不得。
楚楚觉他异样,睁眼愕道:“你……你……”陈敬龙定定着楚楚面容,愣愣发呆,额间冷汗涔涔而下;隔了半晌,方喃喃道:“不……你是郡主,不能……不能再跟着我……再不可能……”说到这里,猛地翻身坐起,抱头叹道:“楚楚,你不再是我的侍女,不可能做我的人,绝不可能我……我们不能这样……”
楚楚急道:“能,能,我原意的……”陈敬龙深吸口气,凄然叹道:“蒙你垂青,敬龙有幸;但你将来另有良配,绝不可能下嫁给一个江湖汉子;我……我不能毁你一生”
楚楚坐起身来,扯住他衣袖,急道:“公子,你不是毁我,而是救我你明白么?我只有这样,才能……才能离开城主府”
陈敬龙错愕莫名,转目望去,见她身上衣裙七零八落、所剩无几,差不多已是全裸,不由又觉脸红心跳;见床角有床红绫被,忙取过抖开,给她围在身上;定定神,这才问道:“你想离开城主府?为什么?在这里生活的不好么?”
楚楚默然片刻,凄然笑道:“好,好的很吃的好,穿得好,每日读书拂琴、吟诗作画,逍遥自在,只要不出城主府,便谁也不敢管我;在许多人来,这生活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陈敬龙奇道:“你这些话,我很有些耳熟”楚楚叹道:“你当然耳熟,当初你问我在神木教生活怎样,我可不就是这样回答的么?公子,这城主府里,规矩何其多也,你已稍有体会了;我既做了郡主,便要循规蹈矩,以免失了身份,给人笑话;虽然我地位尊荣,但有那许多规矩束缚,却也过的并不轻松;况且,我只能在这城主府内活动,不能出去。你想想,这样生活,跟在神木教时,又有什么分别?嘿,我做了十年笼中之鸟,如今仍是继续做笼中之鸟,只不过换了个更好些的笼子罢了”说到最后,已忍不住伤感,泫然欲泣。
陈敬龙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不由也替她难过;但却无可开解,只能叹息安慰道:“至少,这城主府里没人敢害你,你不用提心掉胆的过日子,比在神木教时,要好很多……”
楚楚忍不住流下泪来,泣道:“公子,你可错了,我在这里,才更加提心吊胆,比在神木教时,又要苦得多了在神木教时,只要林正阳父子外出,我便不用害怕,可以暂时把心放在肚里;在这里,我却无时无刻不提着心,哪有片刻轻松的时候?公子,这样的日子,你忍心让楚楚熬下去么?”说完这话,悲伤难耐,捧着脸,呜呜咽咽哭起来。
陈敬龙轻拍她肩头安慰,道:“别哭;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解决你先说说,为什么在这里要提着心过日子?”
楚楚抽咽道:“这又有何不解?我当初要杀皇帝报仇,他记恨于我,曾下旨要把我解去无极城治罪,多亏有我二伯父保护,皇帝才奈何我不得;但我二伯父是个什么模样,你也见了,他虽然性情刚强,但身子骨着实弱的可怜,而且又有几样久治不愈的固疾;说句晦气的话,以他这身体状况,必难久活,甚至……甚至随时可能发病而死他在一日,可护我一日,一旦他不在了,谁来护我?到时我还不是任人欺凌?那时落在皇帝手里,只怕我求死也不能够了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连睡觉也不能安稳,就是怕突然听到我二伯父离世的消息”
陈敬龙道:“这你可是多虑了,第一,白虎城主虽然体弱,但精神尚好,应该不会有事;第二,就算他出了意外,我必定一得消息,立即赶来接你,岂能容你落在皇帝手里?”
楚楚呜咽道:“伯父身体究竟如何,我当然比你清楚,这不用你来多说;至于万一他出了意外……等你赶到,还来得及么?我伯父不在了,这府中上下自然要由朝廷接管,他离世之日,便是府中人众向皇帝献媚之时;不知多少人,要擒我去献给皇帝呢,哪还等得及你来接我?”
陈敬龙知她说的不错,沉吟道:“这……这可难办了……如何是好?”
楚楚道:“我只有尽早离开这城主府,随在你身边,由你就近保护才好……”说着移到陈敬龙身边跪坐,轻轻靠在他肩上,继续道:“伯父疼惜我,把我困在府中,以为是对我好,却没想到,其实是把我置于了极险之地;他当然不会去想自己可能突然死掉,当然便更想不到我在这里的危险;但我自己是明白的,所以时时刻刻,都在寻思脱身之策。伯父绝不肯轻易放我走,别的方法都行不通,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就是嫁人;他再怎样疼我,可也不能不许我跟丈夫在一起吧?这实是我离府的唯一途径”
陈敬龙喜道:“楚楚,到底是你聪明;你随丈夫走,名正言顺,就算你伯父再不喜欢,却也无法阻拦;哈,真难为你,竟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
楚楚冷笑道:“好办法?你倒是给我找来个合适的丈夫瞧瞧”陈敬龙登时语塞,想了想,又垂下头去。
楚楚轻叹一声,伏在他肩上,嘴巴凑近他耳朵,娇羞言道:“公子,楚楚说过,要给你做妾的;我只能嫁你,也只肯嫁你当然,我伯父绝不会同意他的侄女,去给一个出身卑微的江湖少年作妾;他宁可杀了你,也绝不肯丢这个脸的……”
陈敬龙叹道:“我早想到了,所以我说,你再也不能跟随着我……”
楚楚微微一笑,轻声道:“按正理,确是如此;但如果……我……我肚里有了你的骨肉……到那时,就算杀了你,他也难免丢脸,那又怎么样呢?”
陈敬龙怵然惊道:“什么?这……这怎么行?”楚楚柔声笑道:“为什么不行?我有了你的骨肉,再故意声张出去;到那时,我伯父左右也是丢脸,就算拼着让我伤心,杀了你,却也无可挽回;他也就只好让我嫁给你了那我不就可以离开城主府,常随你左右了么?”
陈敬龙虽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但以往过书上记载,却也知道,男女必须有了过分亲昵的举动,女方才会怀上男方骨肉;此时听了楚楚这一番计划,才恍然大悟,明白她为何大异从前,突然热情,与自己主动亲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