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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
萧苒桦回到小苑时已是深夜,夜间还有几声零落的蝉声不甘寂寥地叫嚣着,几个宫人为萧苒桦提灯明路,自是不敢怠慢。
萧苒桦看向已暗下的屋子,只道是方永耐不住困意先睡了,于是便撤下了一干下人在小苑的门外候着。
萧苒桦轻手轻脚地开门,未等她有下一个动作,一个黑影突然向她扑来,再一个旋身,她便被那个黑影给压在床榻。
萧苒桦伸张了一下手掌,有些力,看来她的功力是越发退步了,她方才竟感觉不到屋中人的气息。
萧苒桦任由方永这么压着自己,伸手在方永的两颊一摸,手掌便顿住。
萧苒桦想拉开方永坐起,又怕距离过近贸然出手伤了方永,只得轻声道:“妖孽,莫不是没吃没喝了两日?怎的脸蛋变得越发瘦了?”
方永不答,姿势也没动一下。
萧苒桦奈地长舒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反抱住方永,轻拍着方永此刻僵直紧绷的背。
方永依旧言,只是呼吸变得不稳,双肩开始颤抖起来。
“恼我了是吗?这般抱着我不让我起来可是难受得很。”萧苒桦有些急着安抚方永,见方永依旧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便对着方永喊苦。
此话一出,果见方永急忙放开萧苒桦,自己蹭到了床尾,曲起腿,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
“妖孽,看看我。”萧苒桦靠在方永的肩上,颇有些撒娇地厮磨了一阵。
方永终是敌不过萧苒桦的赖,赌气似地,猛地一抬头,这一抬头,刚巧撞上萧苒桦离得过近的脸,方永的唇瓣与萧苒桦的唇瓣契合地碰到了一处,然,方永用力过猛,狠狠地给了萧苒桦的牙齿一记猛磕。
萧苒桦捂着嘴,腮帮子一阵酸痛,这妖孽······
还没等萧苒桦呼痛,便见方永将方才的怒气与哀怨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凑上前对萧苒桦痴痴地笑出声来。
萧苒桦揉了揉方永的头,方永一把将萧苒桦抱到自己的怀中,低头笨拙地啃着萧苒桦柔软的双唇。
萧苒桦一惊,却没开方永,方永生涩的啃噬换来了萧苒桦嘴上全都是方永的口水。
萧苒桦失笑,搂过方永的脖子,引导着方永,两舌相互追逐着甜蜜与欢快,柔软扫过口中的各处,银丝缠绵,情如含苞待放的春桃印在二人的脸庞。
方永扣在萧苒桦腰上的手越来越松,口中细细品尝的酥麻在唇瓣慢慢停下,方永就这么力地垂在萧苒桦的肩上。
萧苒桦急忙在方永的脉上一探,这才松了一口气,浅笑道:“原来是累昏了。”
天际未亮全,清淡的云层间还有些微的青黑残留,其间流溢而出的光仍旧带了些夜晚的清冷意味,整片天乍一眼看上去像一幅清淡的水墨画。
方永猛地一爬起床,呆愣地看着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失神间抚上自己的双唇,朱唇上还带着些麻痒醉了他的身心。
他匆忙地顾不上穿鞋便奔了出去,边跑边大喊着:“娘子!娘子!”
萧苒桦刚放下两碗清粥在石桌上,见方永这般不管不顾地狂奔大吼,奈地抬眼,让方永好好瞧个清楚。
方永奔到萧苒桦面前便是一把将萧苒桦抱得死紧,萧苒桦轻拍了拍他的手,遂道:“怎么连鞋也不知道穿了?快穿上。”
方永摇了摇头,俯身用下巴在萧苒桦的头顶摩挲。
“快穿上鞋,一会儿我带你出宫散步如何?”萧苒桦捧住方永辜眨眼的小脸,笑道。
方永痴痴地盯了萧苒桦的笑脸一会儿,这才急忙进屋穿鞋。
方永不知跟萧苒桦这么走了有多久,他只知要牵着萧苒桦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萧苒桦,似是要将这两天以来没看过的时间全部补齐。
等二人停下之时,方永才看到面前一座清幽寂静的寺庙。
香烛洒泪古佛之下,木鱼在僧前的经文旁敲响,一番感慨,只能叹时不与我,流年多情,带不走一身的伤怀。
萧苒桦站在古佛前看了许久,久到有种望眼欲穿之感在心头而出。
方永拉了拉萧苒桦的衣袖,有些紧张地指向从寺庙外进来的五个黑衣人。
萧苒桦转眼对上那五个黑衣人,淡笑一声:“别来恙。”
那五个黑衣人脸上均是不可置信与喜悦之情:“桦公子?”
萧苒桦不应,眼神又回到了一脸慈蔼安详的古佛脸上。
静默片刻,那五个黑衣人突然衣抉飞扬,戾气乍然地冲向萧苒桦,五人同时出手,招招致命狠绝,萧苒桦将方永到一旁。
方永惊慌地从袖中掏出银针,刚想飞针而出,却被萧苒桦一个眼神制止住。
萧苒桦对上那五人的招数,虽出手快速,力道却大不如前,直到有一人伤了萧苒桦的肩膀,这疯狂的对战方才停下。
“桦公子,你······”雷上前扶住萧苒桦后退的身形。
萧苒桦摇了摇手,笑道:“我早已不是四年前的桦公子,你们如此唤我,真让我不知怎么应才好。”
“属下知罪,还请桦公子责罚。”五人同时跪地求道。
萧苒桦便在伤口上撒上药粉边道:“雷、雨、风、云、霜。你们应该知道,我从未将你们看做作手下,只将你们看作挚友。”
“属下明白。”
“既然明白,便站起来!我此次来,并不是要你们跪在我面前的。”萧苒桦认真道。
可那五人非但没有站起,反倒全都将头低下。
“桦公子,我等护主不利······”雷先开口,却被萧苒桦打断:“我不想听这个。”
“桦公子,属下有话要说。”云拉住了欲言又止的雷,道。
“你等先起来。”萧苒桦有些不悦地皱眉。
云将其他四人一并拉起,这才道:“桦公子走后,我等去过皇宫,为桦公子讨要了答案,不知桦公子可愿意一听?”
萧苒桦淡笑,拉过对五人一脸敌视的方永:“说。”
云握了握拳复又松开:“北原国皇上说,他不配爱桦公子。”
萧苒桦看着古佛的双眼轻眯,眼底是一边漠然与清冷:“既然知道不配,你又为何要将我困在你的身边?既然知道不配,你又何必伤了自己又赔上他人的心念?你心中必然有了答案,却要苦苦相逼,你可知你纠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萧苒桦自顾自地喃喃道。
萧苒桦转身对着五个黑衣人:“我知不该拖你等下水,然,我这一身武功不知何时会尽废,到时,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数,我若护不了方永,就劳累你等护他周全了。”
五个黑衣人皆是诧异得面面相觑,最后皆沉声应了声是。
萧苒桦不再看那五人,因为那五人的眼中,有着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哀伤。
“妖孽,走。”萧苒桦摇了摇还在呆愣中的方永,只见方永正直直地望向寺庙外的一处,萧苒桦沿着方永所望的地方看去:长满柔软青草的小山丘被整理地十分整齐,渐变的绿最后停留在一块树立着的木牌上,萧苒桦带着方永向那方走去,只见那木牌上隐约地刻着一个字“桦”。
萧苒桦抚上那块平滑的木牌,转身看向脸色变得愈发不自在的五人,浅浅一笑,这处,怕是这五人为她建的衣冠冢。
“娘子,这是什么?”方永好奇地用手指勾勒那字的轮廓,一笔一画不厌其烦。
萧苒桦对着方永轻笑:“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