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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绾绾站直了腰板,目光坦然直视商千飒,柔软的声音里透着歉意,“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沐姐姐,可是难道你要我看眼睁睁的看着小嘉死吗?他还那么小……沐姐姐是玦的姐姐,就是小嘉的姑姑,她救了小嘉,别说天打雷劈,就算她想要我为她做牛做马又有何妨?”
“商小姐,我知道你和沐姐姐是好姐妹,你生气我能理解,你要为她出头,别说一个耳光,就算是十个耳光我也心甘情愿受着,这是我亏欠沐姐姐的……”
一番话进退得体,不卑不吭的,歉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听在商千飒的耳朵里是那样的可笑,狠狠的甩开尉迟恒的手,冷笑:“好,好你一个秦绾绾!”
尉迟恒拦在两个女人之间,皱眉对商千飒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绾绾没关系!飒飒,你想揍人,直接揍我好了!”
“你以为我不敢吗?”商千飒听到尉迟恒还在维护她,目光一扬,犀利的如冰刀,手指紧紧攥成拳头,眸底划过一丝阴暗与复杂,“尉迟恒,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蠢的男人!”
忿忿的转身走到门口时脚步忽然停下,转身看着秦绾绾那张辜的脸,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姓秦的,我告诉你,要是小沐沐因为有一点损伤,你看我会不会杀了你!!”
嘭,病房的门被她甩的好像正面墙都在颤抖。w7j6。
秦绾绾低头,嘴角流动着奈的苦笑,“对不起,阿恒。害的你和商小姐吵架了。”
“别说傻话了。”尉迟恒余光一直看着紧闭的门,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安慰她,“你已经没了殷少,难道我还能看着小嘉出事让你一所有吗?好好照顾小嘉,照顾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嗯。”秦绾绾点头,眼神看向他充满了感激。
尉迟恒只是笑笑,没说话,眼底里流动着担忧,商千飒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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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外面的风雨也逐渐停止,阴暗不明的天地空气凉薄,树叶上的水珠声息的往泥土里落。
商千飒好不容易找到沐晚夕的病房,看到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惨败如纸,紧闭的眼睛好像再也睁不开,薄唇干的起皮,毫血色,心狠狠的揪起来。
站在病床边抬起的手臂甚至连触摸她都不敢,害怕只是一场海市蜃楼,害怕自己一碰她就犹如水中的月只剩下碰碎……
薄弱的呼吸似有若,随时会停止般。
“小沐沐……”商千飒缓慢的蹲在床头,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心痛极了,苦涩的眼睛也在疼,面颊冰冷的一片,唯独眼角下是滚烫的泪水。哽咽的声音透着奈与心疼,“小沐沐……对不起……”
如果我把你送进去,如果我能安全把你送离开……
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视线逐渐模糊,一贯张扬明媚的眸子此刻一片起雾氤氲,恨不得杀了那群人,她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怎么可以……
耳边传来脚步声,商千飒缓慢的回头,闪烁的泪珠下是憎恨的情绪翻江倒海而来,红唇紧抿,一字一顿,“殷、慕、玦。”
殷慕玦双手插在口袋中,面表情的,玉树临风的伫立在那里,衣服皱巴巴的潮湿的紧贴着肌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峻冷威严的气质,零碎的发丝垂下来遮不住黑眸里的冷光,凛冽伤人。
商千飒站起来朝着殷慕玦走过去,扬起手就想扇他耳光,殷慕玦一把扼制她的手腕,敛眸,不悦的语气道:“我不是阿恒。”
在我的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呵。”商千飒用力的扯回自己的手臂,眼神里燃烧着愤怒,“你比他更可恶,至少他不是小沐沐的什么人,而你呢?殷慕玦,躺在那里的人是你的亲姐姐,你在沐家受苦时,是谁在帮你?是谁在护你?若不是因为你她的左耳怎么会听不见?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吃尽那些苦头?”
“你就是这样回报她吗?”最后一句话是平静的歇斯底里。
殷慕玦目光复杂的落在沐晚夕苍白消瘦的鹅蛋脸上,声音幽然,“若不是这样,你以为她现在还能安然恙的躺在这里?”
“什么意思?”商千飒冷冷的质问。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认识的沐晚夕根本就没你想的那样善良!”虽然是疑问句,可说的比肯定。
视线逐渐的漠然,不等商千飒开口,自问自答的说起,“你见过哪一个女人会狠心的不要自己的孩子吗?会设计让孩子的父亲来亲手杀死他们的孩子吗?”
“若是你,你做得到吗?”殷慕玦的视线缓慢的落在商千飒的脸上,冷冽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悲凉。
商千飒黛眉紧蹙,“你是说——”
“她出卖我没关系,她恨我也没关系,只是——”殷慕玦平静的声音忽然顿了,再次扬起时冰冷骇人,“她不应该利用孩子报复我!”
冰冷的房间里静谧,窒息的沉闷,谁都没有在说话,商千飒心里很复杂,神色不安,隐约察觉到殷慕玦的内心也是异常的复杂与沉重,只是——
“那你有想过是什么逼着她非这样做不可?”商千飒幽幽的开口,掠眸犀利的看他,“是你逼她的,一次又一次逼得她不得不用孩子来报复你。你痛的只是心,而她呢?痛的只是心吗?那个孩子是她的身体里,从她的身体里拿走就好像从她身体里割下一块肉。你体会这样的感觉吗?”
殷慕玦黑眸波澜惊,面色沉静,犹如神秘的湖,没有涟漪的湖面谁知道隐藏着的危机四伏。
“是,我承认你在沐家受过很多苦。你恨小沐沐的母亲,这份恨也牵连到小沐沐的身上你觉得自己命运多舛,很痛苦,你被恨掩藏了,你要拉着小沐沐一块痛苦,要她陪着你在地狱里沉沦,可你想过没有有一天这个善良的沐晚夕被你扼杀,真的生活在地狱,那时你就真的会快乐?”
殷慕玦始终没说话,商千飒亦不再多言。
不管小沐沐做了什么残忍的事,她始终相信沐晚夕是原来那个善良、单纯、乐观的小沐沐。
即便她真的不要那个孩子也没什么的,那么年轻,那么奈,那么复杂的关系,没有一个因素能让她下决心要这个孩子,不是吗?
商千飒走出医院时拦在她面前的是折腾一夜未眠的尉迟微,紧致的五官掩饰不住的疲倦,视线落在商千飒脸上多了几分深意。
“我想和你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商千飒知道沐晚夕的事和尉迟家姐弟脱不了关系,尉迟恒她都打了,怎么会不厌恶尉迟微。
“是关于沐晚夕和小嘉的事……”尉迟微转身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冷清的声音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沐晚夕被抽骨髓后的情况?”
商千飒的反应与尉迟微预料中的一样,在听到沐晚夕三个字时立刻停住。
“你最好不要骗我!尉迟微!!”
尉迟微嘴角划过一丝弧度,“谢谢你还肯听我说,现在除了你沐晚夕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她恨我们,甚至想报复我们,但——这绝对不是最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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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头和脊骨疼的冷汗一阵阵的,深呼吸几口气,感觉有好一点点。
视线环视一周发现自己在病房,自己昏迷在医院附近,应该是殷慕玦的杰作。
殷慕玦开门看到她醒来,黑眸里闪过一丝惊喜,很快掩盖住,面表情的走进来,看着她的视线幽深冰冷。
沐晚夕看到他,再次想起在手术室的那一幕,如果那时他能进来救救自己,哪怕哪怕只是让他们给自己一支麻醉剂,或许自己都不会如此的恨他。
小嘉是他的儿子,对他很重要,重要的非得踩着自己的尊严而活下去吗?
“你的所有资金冻结,身份证我扣了,以后楚徹24小时贴身跟着你。”殷慕玦冷冽的声音扬起,顿了下,似挑衅的又补充道:“你还能去哪里!”
沐晚夕,只要我不想放你走,你能去哪里。
冰冷的话此刻更像是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沐晚夕伤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就直要站。
“你的身体需要好好的休息,下个月,小嘉还需要你。”殷慕玦见她一副没有反应的死人样,再次开口。
沐晚夕苍白憔悴的神色一怔,嘴角随之扬起冷笑,“现在我对你们来说就是随时抽取骨髓的脊髓库,对吗。”
“是。”殷慕玦没有迟疑的一口承认,厉眸绽放着寒意,邪魅的语气反问,“不然你以为呢?沐晚夕!”
沐晚夕没有说话,薄薄的一层睫毛下投影着弧度的阴影,薄唇依着讽刺的冷笑,手指轻轻的落在自己的心口,被伤的真疼啊!
殷慕玦,你永远不知道你的这番话让我有多痛。
我只是救小嘉的脊髓库的存在。
殷慕玦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被淡淡的灯光包-围,衬托的更加苍白,羸弱,剑眉紧拧着。
心口并没有好受。
报复就好像是一把双利刃的剑,在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害自己,只是此刻他们还都不能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她的狠心,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暗暗的收紧,如果她能告诉自己,或者她最后的决定是不离开自己,或许现在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一切都发展,任谁也法改变。
她知道什么是最能惹怒自己的,偏偏还是这样做了。
“沐晚夕,孩子没了,你开心过吗?”殷慕玦忽然想到商千飒的话,不由自主的就问出了口。
话出口就后悔了,自己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沐晚夕神色一怔,嘴角随之漾开了如花开万树的笑意,声音轻盈而绝情,“开心!为什么不开心?他不过是一个孽种,是一个乱-伦的产物,他的不存在让我开心极了!”
“——你!!”殷慕玦眉头一皱,脸色逐渐沉下来,戾气骇人,光是盯着人的目光足以让人双腿发颤。
只是此刻沐晚夕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嘴角流动着淡淡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瞳孔犹如雨后的天空被人擦拭过,透明的舒适,声音毫涟漪的继续扬起,“怎么?很生气,生气的想杀了我?”
“不,你不会杀我,因为你的小嘉还需要我的骨髓,我必须活着,是不是。”
嘴角勾起莞尔的弧度,明明是笑着的,只是清澈的眸子里却说不出的悲凉与绝望后的哀漠,白齿红唇一字一顿的嗤笑,“阿慕,你真可悲。”
你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把我困在这里,寸步难行;你错了,我一定会离开你,永远的离开你。
“好好休息。”殷慕玦极力的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真的掐死她,转身步伐急速的离开。
他知道沐晚夕的身体此刻有多虚弱,经不起一点的折腾,不能与她在一个空间呆下去,只会让他们之间发展的更恶劣。
恶劣?
想到这个词,殷慕玦自己都忍不住的嗤笑一声,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没有存在过这个词?
记忆里好像是有那么一段时光,绾绾还没有回来,她答应留在自己身边,跟着自己学习,那是他们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论是在工作合作上,还是床上。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的走的越来越远,这种感觉很力,本是两个人越走越近,可他们之间在瞬间变得僵硬到极点。
——相互憎恨。
恨吧。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就用力去恨,哪怕恨让两个人都万劫不复,只要不分开。
或爱或恨,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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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昏昏沉沉的睡一觉醒来,坐起来看着外发呆,楚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手里提着袋子。
“沐小姐,你吃点东西吧。”
沐晚夕回过神来,迷惘的眼神看向楚徹,声音沙哑的问,“楚徹,我可以问你一点事吗?”
直觉告诉自己,楚徹不坏。
“沐小姐请吃点东西,吃完你尽管问,只要是我能说的,绝不会隐瞒沐小姐。”楚徹面表情,薄薄的镜片遮住他眼底那的担心。
沐晚夕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他这样做也不好拒绝。吃了几口便放下,只是要一杯水,视线看向楚徹,“你坐下。”
楚徹迟疑几秒,拿凳子坐在床边。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殷慕玦……他怎么知道我要走?还有我隐藏的账户他又是怎么知道?”
沐晚夕只知道孩子的事是尉迟微说的,可是骨髓、账户的事,殷慕玦怎么会知道。
“几天前尉迟少爷**你带你到医院做身体检查,其实是抽你的血液和骨髓和小嘉做配对。”楚徹冷清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的声音起伏,冷清的视线迎上她的瞳孔犹豫几秒继续说下去,“没想到你的骨髓竟然配对成功了,你要走的事殷少从来都不知道,是昨晚尉迟少爷去主动找他说明,包括坦白他迷晕你的事……”
“所以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回来让我迷晕他,好再抓我回来抽我的骨髓救小嘉?呵!何必多此一举!”沐晚夕猜测到结果,不可抑止的冷笑。
“不,不是这样的。”楚徹轻轻的摇头,“殷少一开始不同意抽你的骨髓来救那个孩子。是尉迟小姐出现,她把一切告诉殷少,当时殷少气疯了。”
“被你迷晕不是殷少在装,他是真的喝下汤,后来尉迟小姐用办法弄醒他而已。”
慢条斯理的解释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我想殷少是想给沐小姐最后一次机会,其实当时若你不走,或许他也不会下决心要抽你的骨髓来救那个孩子。”
薄薄的唇瓣始终噙着冷笑,沐晚夕听着纤秀的眉头皱起,脑子里还有不解。
“他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走?又怎么知道我的账户?”
楚徹神色一怔,薄唇紧抿着弧度,久久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神色饶有深意。
“这到底是谁说的?”沐晚夕耐着性子再次问道。
楚徹放在身前的双手攥成拳头,犹豫许久,缓慢的开口,抿出两个字,“是,我!”
沐晚夕水眸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眼底划过不可思议,不住的摇头,“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何况那晚我明明给你喝的茶明明下了药。”
“我是被尉迟家训练长大,监视和侦查是我的特长,虽然你办的很隐秘,可是经过电讯公司我还是能查到你和程律师的通话,知道你卖了沐家的产业,你想做什么不难猜!”
“为什么?”沐晚夕眼底漾荡着不可置信,“我不明白,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说出来?非要等到现在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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