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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芊芊与诸葛夜手牵手地回了房。
诸葛夜奔波了一天,又是安抚那些躁动的老顽固,又是打压那些质疑皇帝有病无病的奸臣,还跑出去找了一圈皇帝与皇后,眼下颇有些累乏。
不过他没急着躺下,衣柜上的几个钉子松了,他用手指一个一个按进去。
楚芊芊贴上来,从身后拥住他。
诸葛夜身子一僵,十分诧异。
显然,在他的印象里,楚芊芊从没如此黏糊过,他还记得楚芊芊是抱着带小宝远走高飞的目的才混进宫的,虽说二人感情上有了一丝升温,可在他看来,最多就是楚芊芊不讨厌他了而已。
现在她这么抱着他,脸颊也紧贴着他,真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芊芊。”他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楚芊芊张嘴:“嗳,我在。”
“你怎么了?”诸葛夜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楚芊芊在他背上蹭了蹭:“没怎么,就抱一下,不让啊?”
“让。”男人也是需要哄的,诸葛夜再怎么冷漠,心爱的女人一句慰贴的话,还是将他唇角的弧线勾了起来,“怎么突然想抱我了?”
“不知道,就是想,想,然后就做了。”楚芊芊很诚实地说道。
难道是他今天特别帅特别有范儿?
他每天都很帅的好不好?
那莫非是他做了什么特别令她感动的事?
好像也没有,不过是抱她弟弟回了房,又刻意与她妹妹保持了一段距离。
诸葛夜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楚芊芊越抱越紧,整个人都恨不得长在他身上。
诸葛夜踮脚,她也得跟着踮脚。
怕她不适,诸葛夜索性把她拽进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修衣柜。
楚芊芊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站着,好吧,趴着,后面,跟着晃了几番,索性蹬掉鞋子,踩在了他的脚上。
她没穿足衣,白白嫩嫩的脚趾镶在他黑色的鞋面上,脚趾甲圆润而泛着浅浅的粉色,如沐浴在晨光下的珍珠,粒粒晶莹而饱满。
诸葛夜低头一看,目光便黏在她粉嫩可爱的脚趾上,有种想捏捏捏捏再捏捏的冲动。
“弄完了?”楚芊芊佯装不知他的异样,一本正经地问。
诸葛夜勾唇一笑,啪啪啪啪,以极快的速度把钉子按了进去,随后一个闪身,将楚芊芊扑倒在了床榻上。
“学会勾引人了,嗯?”
他尾音拉得很长,邪魅地蛊惑着某人的心。
楚芊芊搂住他脖子,笑得坦然:“那你有没有被勾引到?”
诸葛夜拉过她一只小手,探到了自己下腹:“你说呢?”
掌心传来滚烫而硬如磐石的感觉,楚芊芊微微红了脸:“换做别人这么勾引你,你是不是也会有反应啊?”
男人嘛,当然了。
可这话,诸葛夜不能说。
况且,有反应是一回事,能不能克制是另一回事。
诸葛夜拉着她的小手动了几下,舒适一叹,含住她温软的小耳垂道:“我没想过让别的女人勾引我,不过如果你非要知道答案的话,我也可以试试。”
楚芊芊显然不是上官若那种一听这话便会炸毛的性子,楚芊芊依旧笑得淡然:“好啊,你自己试,还是我们三个一起?”
靠!
诸葛夜僵住了。
楚芊芊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地笑了。
被调戏了一番的太子爷显然丢了不少面子,手指头一动,在楚芊芊的腰肢上捞了起来。
楚芊芊痒得满床打滚。
“哈哈……不要了……别……我不笑你了……殿下……殿下我错了……哈哈……停……快停下……”
翻来覆去,眼泪都笑出来了,衣衫也在一次次地翻滚中散落开来了,露出嫩白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的香肩,和精致诱人的锁骨,而锁骨下的温软也因她的滚动挤出了香艳的沟壑。
诸葛夜的眸光一下子幽深了。
楚芊芊一开始并不清楚自己点着了火,见他突然停下来,还以为他是心软要放过她,可一对上他那充斥着暗欲的眸子,楚芊芊的心里便打了个突。
“那个……大君没有为难你吧?”
边说着,边不动声色地合拢了胸前的衣衫。
诸葛夜分开她手腕,声线低沉道:“太子妃,临阵脱逃可不好。”
他一本正经地唤她太子妃时,通常是要干最不正经的事了。
楚芊芊眨了眨眼:“那……找到父皇和母后了吗?”
肯定是没找到,找到了的话,他一定会告诉她的。
原本,诸葛夜打算与她分享一下追踪的细节,可谁让她一来就勾引他,勾得他神魂颠倒,除了把她压在身下一遍遍地做,他的大脑和二脑都发不出其它指令了。
他隐约猜到了她为何这么主动,老实说,他心里也有点儿一雪前耻的冲动,今晚就算她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他也会要她。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亲吻、爱抚、四腿交缠……
楚芊芊有心邀宠,状态来得很快。
……
一刻钟后。
屋子里,静得可怕。
楚芊芊披了件衣裳,看向背对着她坐在床头,散发着一股挫败气息的诸葛夜,问:“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找个大夫看看吧?”
正常女人碰到这种问题,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楚芊芊也不例外。
很快,楚芊芊想起来自己也是大夫,就道:“把手伸出来。”
让自己妻子给自己看这种难以启齿的病——
诸葛夜烦躁地挠了挠头:“不用,我没病!”
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呢?
刚刚他们两个试了好几次,可就是不成。
别说他挫败,楚芊芊自己都一肚子不自信了,掀开衣裳看了看自己的小蛮腰,好吧,她承认,生完小宝后,肚皮上留了一点妊辰纹,可要不要因为这样就对她没兴趣了呢?
“别看了,挺美的。”诸葛夜看着她眸子里闪过的自责,心疼地放下了她撩起来的衣裳。
楚芊芊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是不是不够紧了?”
诸葛夜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不由地黑了脸:“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是不是嘛?”楚芊芊摇了摇他胳膊。
当然不是!
紧得跟什么似的,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了!
诸葛夜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又羞愧得不敢对上她眼睛,只得穿了鞋子道:“别东想西想,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睡。”
语毕,在她唇上重重地允了一口。
楚芊芊睁大眼睛,看着落荒而逃的他:“真的不是你对我没兴趣了吗?”
“不是。”诸葛夜扣上了扣子。
楚芊芊垂下眸子:“那你……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
别的女人碰到这种事儿都会不好意思开口吧,她怎么像完全不知羞似的?
诸葛夜胡乱应了声“好”,就拿着披风出门了。
楚芊芊瞟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黑蟒披风,心道,你拿错了哦,那件是我的。
诸葛夜其实不冷,不需要什么披风,不过是个掩饰紧张的动作,等上了车他才发现自己拿错了,这么一来,所以掩饰都白费了,楚芊芊又不是上官若,一哄就信。
诸葛夜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马车外的侍卫吓得齐齐一怔,不明白太子爷究竟怎么了,大半夜从楚家出来,还发着这样大的火,莫不是与欧阳才人吵架了?
若吵架还好呢,楚芊芊凶一点,他内心的愧疚兴许少一点,偏她那么懂事,他都快要心疼死她了。
都怪那该死的年四爷!
弄个什么女人的幻象,忘都忘不掉!
诸葛夜提笔,把那女人的模样画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人!
若是有,他一定一刀把她杀了!
一连几日,诸葛夜都没再踏足楚家。
楚芊芊住在楚家的事,并未对外宣扬,只有莹心堂知道。
楚嫣试探着问了几句姐夫怎么不过来了,是不是特别忙?
楚芊芊想,他大概是真的很忙,不忙他好意思不过来吗?只不过这种忙,是他自己要的。
他在躲她,她知道。
那晚她故意勾引他,其实不是真的多么想欢好,只是想确定一下之前的状况是偶然还是其他。如果他因此而误会她是那种欲求不满的女人,那她就憋屈了。
楚芊芊提笔,写了封信。大致意思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那档子事儿,反正咱们已经小宝了,以后怎么开心怎么过就可以了。
写完,看了一遍,觉着这内容挺伤男人自尊的,又一把火给烧了。
如诸葛夜期待的那样,她不是那种胡思乱想的女人,在他愿意跟她坦白之前,她不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猜测。毕竟将心比心,她也瞒了他不少事,他从未逼过她。这一次,换她来等他。
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不要她了,虽然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很难过,但也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
做完心理建设,通身舒畅!
楚芊芊没再把重点放在这种事儿上,而是专心致志地给沈氏治眼睛去了。
沈氏的眼睛恢复得特别好,虽无法读书写字刺绣,可认东西认人基本不会出错儿了。
其间,楚老爷一直足不出户,想看楚嫣、楚陌也只派人把他俩叫过去。
楚芊芊挑眉,她怎么觉得楚老爷有些怕她呢?
她可是一个很孝顺的人呢!
每天,楚芊芊除了照顾沈氏,便是与楚陌、楚嫣一起,兄妹两个都很粘她,她制药也好,看书也罢,他们都在一块儿陪着。
听说,她还有两个庶出的妹妹,不过都被安素素给嫁到外地了。
安素素那种蛇蝎妇人,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婆家不咋地。
更何况那个姓秦的姨娘,隔三差五便来莹心堂哭诉,求沈氏给两位姑奶奶做主。
原先楚芊芊没回来的时候,沈氏还耐着性子听她哭,现在为防楚芊芊的身份暴露,沈氏直接以养病为由拒绝了。
“夫人,秦姨娘跪在外头不肯走,说您不见她,她就不起来。”贴身婢女琥珀,一脸为难地禀报道。
沈氏正在看楚芊芊画画,楚芊芊画的啥她看不清,不过她就是喜欢看,看女儿。听了琥珀的禀报,沈氏细眉一蹙:“反了天了!要挟我是不是?她既然喜欢跪,就让她到菩萨跟前跪!不跪个一天一夜别给我起来!”
咦?
不是说楚夫人挺懦弱的吗?
主母气场很强大嘛!
楚芊芊哪里知道,沈氏自从经历了痛失她的四年后,再软的心肠也被磨硬了。她心慈手软不光是害了自己,还害了含辛茹苦养大孩子。眼下她终于想通了,造孽就造孽吧,只要孩子们安好,她变成魔鬼又怎样?
秦姨娘被拖到佛堂跪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就病倒了。
这么一病,便也无力上莹心堂了。
转眼便是四月底。
楚芊芊足足半个月没见到诸葛夜。
其间,诸葛夜倒是来过几次,每次楚芊芊都在睡午觉。
他是故意的。
楚芊芊看破不说破,日子依旧不咸不淡地过着。
皇帝称病半月不上朝,朝中已有人按耐不住了,一些流寇土匪也试探性地不安分了。
诸葛夜亲自带兵剿灭了三处土匪寨子,局势稍稍稳定。
加上诸葛夜每日都去慰问大军的十万铁骑,弄得大家以为这铁骑是大君送给诸葛夜了,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楚芊芊觉得一切都发展得十分平稳之际,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头顶。
诸葛琰遇刺了。
原来,诸葛琰在东宫住了一段日子后,便随虞伯一起回了王府,他体内的毒素清了大半,还需静养三月才能完全康复。静养其间,不得运功,以免损伤了脆弱的筋脉。
人算不如天算的是,大君杀上门了。
这段日子,纳兰嫣隔三差五给大君写信,提醒大君用欧阳诺的人头换上官若的命,而纳兰嫣也厉害,居然给大君寄了不少上官若的贴身物件儿。上官若的女暗卫一直留守着凤栖宫,没有她们的允许,谁也带不走上官若首饰盒里的东西。要说纳兰嫣不是真抓了上官若,哪儿能隔几天就给寄个钗或耳环回来?
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大君了。
大君最先想到了欧阳家,欧阳珏上朝去了,大君冲进府搜了一圈,没找到人,撤了,又盯上了亲王府。
得知大君是来要欧阳诺性命的,诸葛琰当场就火了。
大君见他发火,以为他是心虚呢,非得让他人叫出来,他不交,大君便跟他打了起来。
诸葛琰只剩不到四成的功力,当然不是大君的对手,被大君刺了一剑后,不省人事了。
欧阳瑾怕诸葛琰会挂掉,叫人马不停蹄地给楚芊芊送了信。
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除了楚家,楚芊芊还能去哪儿?
楚芊芊看完欧阳瑾的信,连晚饭都顾不得吃,拧着医药箱就出门了。
……
楚老爷从门缝儿里探出脑袋:“咦?小灾星走了?”
啊哈!他终于可以出门了!
……
马车上,楚芊芊戴上了欧阳诺的面具。
既然大君要找欧阳诺,她就给他一个欧阳诺,但他能不能摘了她脑袋就看他本事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亲王府。
大君高调地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口,大有一副等着楚芊芊自投罗网的意味。
楚芊芊跳下马车,眸光冰冷地看向他:“就是你伤了小王爷?”
没有行礼,没有卑躬屈膝,对一个伤害她儿子的人,她连话都懒得跟他说!
楚芊芊的胆大令大君稍稍愣了一下,除了曦儿那臭小子,便属这才人最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可曦儿好歹是皇子,又是个孩子,她算什么?一个才人!狗屁都不是!居然也敢藐视草原的大君!
大君一脸嫌弃地翘起了唇角:“看在你跟了夜儿一场的份儿上,我赏你一个痛快!”
说着,便有一名侍女端了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中,放着一杯酒。
楚芊芊淡淡凝眸,一巴掌将托盘掀到了地上。
大君拍腿而起:“反了你!”
楚芊芊无畏地对上他凌人的视线:“你要杀我,我就该乖乖地等着你来杀?你也是时候明白,草原的大君,不是大周的国君了。”
“你……”大君还没听懂楚芊芊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楚芊芊扬手,说了句,“杀。”
大君懵了。
他没听错吧?没理解错吧?这丫头片子,是在下令杀他吧?
他是大君,是皇帝的岳父,是手握熊兵的统领,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脑子被驴给踢了才敢对他下击杀令吧?
而那些暗卫……居然也敢真听她的?!
阿远受命保护楚芊芊,楚芊芊的命令就是他的使命,哪怕楚芊芊要他杀掉皇帝,他也不敢有半点退缩。
何况大君也确实过分了,一来就给才人赐毒酒,纵然才人不会大君痛下杀手,大君也不会轻易放过才人,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这次保护楚芊芊的除了阿远,还有四名诸葛夜精挑细选的暗卫,五人飓风一般卷向大君。
大君也不是吃素的,一边拔剑,一边吩咐自己的暗卫与他们对上。
双方很快陷入了混战。
论人数,楚芊芊占优势;论实力,大君这种武神级别的人物绝非阿远能够比拟的。左右楚芊芊也不是真的要杀掉大君,而是想给大君掉点面子,顺便等诸葛夜赶过来。她才不会因为自己是大君的孙媳妇儿,就要忍受大君如此无礼的对待。她要诸葛夜看清楚,自己是怎么差点死在大君手中的!
亲王府的侍卫蠢蠢欲动,想冲上来替小王爷报仇,被楚芊芊制止了。
她与大君斗,只能算家族内斗,在律法上打个擦边球什么的,不至于遭到文官弹劾。亲王府的侍卫若加入其中,性质便完全不同了。
几十个回合打下来,大君也看出楚芊芊的打算了。
哼!
拖延时间,等太子赶来?
做梦!
大君这条老狐狸,打的仗比诸葛冥还多,若非说谁能与他一较高下,只有诸葛冥一人,这些暗卫?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大君眼神一闪,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丢了出去!
“不好!保护才人!”阿远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朝楚芊芊摸了过去。
可惜,晚了一步。
楚芊芊站在的地方,已经只剩几缕发丝了。
大君其实并未走远,只是带着楚芊芊潜入了一个民舍,他敲晕了民舍的主人,将楚芊芊仍在地上。
“把我逼到亲自结果你,欧阳诺,你的确有几分本事。”
连杀诸葛冥,他都没想过亲自动手,这小丫头,太打击他自尊了!
楚芊芊冷笑着看向他:“你以为你借着纳兰嫣的借口杀了我,诸葛夜就不会恨你?”
“哼!我是他外公!”大君显然没有看出欧阳诺在诸葛夜心目中的分量,若对方是楚芊芊,是小宝的母亲,他或许还会掂量掂量。当然,掂量一下罢了,一个汉人,是没资格做大周的国母的。当年的欧阳倾,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楚芊芊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随后道:“为了上官灵?”
大君冷冷一哼!
楚芊芊笑了,这个男人的控制欲真不是一般的强盛,皇上与上官若的姻缘,他也动了几分手脚的吧?小公主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吧?
在他眼里,他的孩子是人,别人都是粪土吗?为了上官若,他可以逼死一个婴孩,为了上官灵,他又要来逼死她!
真是一个疯子!
大君可不管楚芊芊怎么看他,事实上,天下人怎么看他他都无所谓,他心疼的人幸福就好,别的,都是扯淡。
大君扬剑,对准楚芊芊,就是一招劈了下去!
楚芊芊瞳仁一缩!
剑,停在了她眉心前!
随即,她怔怔地看向大君的脸,就见大君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晕过去之前,大君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一句话——娘的,旧病又发作了!
楚芊芊四下看了看,没有人追来,他是自己晕倒的,至于为何会晕,楚芊芊懒得给他诊脉了。
这种人,病死都不值得她出诊!
楚芊芊用袖子擦了汗,吸入太多迷烟的缘故,楚芊芊的脑袋越来越沉,为了防止大君清醒了再度杀人,楚芊芊忍住浑身的乏力感,爬出了院子。
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楚芊芊不记得了。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黑了,外头的马匹打着呼呼,似乎在告诉她,她在一辆马车上。
“诸葛夜。”
是你吗?
一只有力的臂膀半抱住她,让她靠进了自己怀里:“醒了?”
陌生的声音——
楚芊芊睫羽一颤,推开他靠回了软枕上:“你是谁?”
一块帘幕被拉下,夜明珠的光辉瞬间照亮了狭窄的车厢,就着这清润的光,楚芊芊看见了对方的模样。
一袭青衣、一顶斗笠。
斗笠中的脸又还似乎戴了面具,隔着面具发出的声,怪异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的手指很长,戴着一双银丝手套。
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得密不透风。
楚芊芊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加重语气道:“你究竟是谁?”
男子轻轻一笑:“倾儿,别来无恙。”
楚芊芊眸光一凉,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还带着欧阳诺的人皮面具,这人……怎么就认出她是倾儿了?
直接跳过楚芊芊的身份了么?!
“你认错人了。”
不能承认,绝不!
男子又笑了。
他的声音,被面具掩饰得极好,听不出年龄与音质,只知他语速很慢、很优雅。
楚芊芊想到了一幅画。
对,这个男人的气质,就像一副水墨丹青的画。
男子伸出戴着银丝手套的手,轻轻握住楚芊芊的手:“倾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楚芊芊抽回手,眸中的警惕又深了几分:“我问第三遍了,你是谁!”
男子摸上楚芊芊的脸:“倾儿你真的忘了我吗?真让我伤心呢。”
忘?
他叫她倾儿,显然他指她忘记的不是这辈子的记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多好的记忆。”
什么叫做不是多好的记忆?
楚芊芊从年四爷那儿套过话,知道她忘记过一些前世的事情。
曾经她以为是世宗做过什么背叛她的事,可以她对世宗的了解,她又否定了这一猜测。
世宗与诸葛夜一样,都是世上,最不愿意伤害她的人。
那么……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是这个男人口中“不是多好的记忆”么?
可听这个男人的口气,那段“不是多好的记忆”又分明是与他有关的——
楚芊芊的脑子里,一瞬间……有些凌乱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操心那个的时候!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只看她欧阳诺的脸就能猜出她是欧阳倾,想必,他也知道她是楚芊芊了。
他怎么会对她如此了解?
“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那么多事吗?倾儿,或者你愿意我叫你芊芊?”男子好像会读心术一样。
楚芊芊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倾儿!”
男子啧啧两声:“变化真大呢,你以前,从不撒谎的。”
楚芊芊不接话。
“喜辣,喜静,医术精湛,厨艺绝佳,小时候得过一场病,除了发呆再不能做任何表情,不爱看人的脸,记人只记声音与气味,服侍了你五年的丫鬟,你根本区分不出她们的容貌。”
男子说完,笑了笑,“倾儿,我可有说错?”
楚芊芊埋在宽袖里的拳头握紧了。
男子仿佛很享受她全神贯注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大好地捏了捏她脸蛋:“乖,这次别再忘记我了。”
楚芊芊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男子还是笑:“我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你了,难怪他们都说我……”
杀人如麻。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楚芊芊掀开帘幕望向了前方,就见一袭黑袍的诸葛夜正策马朝这边奔来!
心头一动,楚芊芊想告诉诸葛夜,有个疯子在马车上,你要当心,可一转头,人没了!
这……这人怎么跑的呀?
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指尖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几乎要以为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
八百里外的凉州,夜色如墨。
上官若跪在坟前,眼泪都哭干了。
老婆婆回家吃了顿晚饭,过来见她还趴在坟头哭,也难过地掉了几滴泪:“姑娘,别哭啦,人死不能复生,你哭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了。”
上官若从没如此难受过,便是被他冷落的四年,都没有这么绝望!
“我不回喀什庆了,我那是跟你置气的,我真的不回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原谅你了,我不计较你骗我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曦儿还不会说话,你都没听他叫一声父亲……”
上官若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老婆婆拍着她肩膀,轻声安慰:“好啦好啦,你爷爷在天之灵会明白你的一片孝心的。”
“爷爷?”上官若吸了吸鼻子,她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像他女儿倒是不假,可孙女儿——
这婆婆除了耳背,还眼花啊!
呜呜,老婆婆也好可怜……
老婆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给怜悯了,继续宽慰道:“你爷爷年纪大了,也该去了,像他那种岁数的人,活着都是遭罪哇!”
上官若不高兴了。
他明明才不到四十!
又没长什么皱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活着都是遭罪了?
上官若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老婆婆:“他哪里老了啊?你别不识货!”
说了几遍,老婆婆才听懂。
老婆婆就道:“他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光了,比我的岁数小不了多少咧!”
“你……”上官若的哭声戛然而止,“你怎么不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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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斗笠男是谁咧?
话说,夜夜,你这是…那个那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