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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诸葛夜也陷入了沉思。
上官灵是他侧妃不假,他不喜欢上官灵也不假,不过作为亲戚,他也不能让她遭了纳兰嫣的毒手。
纳兰嫣是跑去找谁,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
年四爷连楚芊芊和小宝都能利用,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楚芊芊见他这么担心那个灵侧妃,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哟,这就担心上了,还以为你对灵侧妃没什么感情呢,是我会错意了啊。”
诸葛夜斜睨了她一眼:“她这次回年四爷身边,怕是凶多吉少。”
“回?”不是第一次去?
诸葛夜这才记起来一直没告诉她真相,就道:“灵侧妃就是灵儿,跟你在庄子里呆了四年的灵儿。”
楚芊芊的第一反应是——
琰儿,你睡了我丈夫的妾!
长夜漫漫。
酒饱饭足之后的上官灵大字一摊,躺在了床上。
不怪她不散步消食了,实在是太累,任谁三更半夜被歹徒从被窝里捞出来,狠狠地惊吓一番再颠簸一番,也会筋疲力尽。
诸葛琰看着她大喇喇的样子,浓眉一蹙:“上官灵,你是个女人!”
上官灵撩人地拨了拨长发,贼兮兮地道:“你终于发现啦?”
诸葛琰无语地望向了别处。
明明粗鲁得跟个男孩子似的,偏做起这种动作来,死一般地勾人!
上官灵以为自己魅力不够,不遭诸葛琰待见,忙跳下地,从后面抱住了他。
诸葛琰身子一僵,听得她含了一丝委屈和期盼地说道:“嗳,小哑巴,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
上官灵撇撇嘴儿:“我不信。”
诸葛琰掰开她圈在他腰上的手:“你睡不睡?不睡就去四爷房里请安!”
一听给四爷请安,上官灵就滚进被窝了。
被四爷压迫了四年,上官灵连头发丝都藏着对四爷的恐惧了。
在被子里窝了半天,快要透不过气来时,上官灵又探出小脑袋,气喘吁吁地问他:“那个你……可不可以留下啊?”
怕四爷半夜撕了我,呜呜……
诸葛琰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在上官灵旁边躺下。
只有一床被子。
他穿着衣裳,没跟上官灵挤。
可他素来盖的少爷垫的薄,没一会儿,上官灵开始发抖了。
上官灵才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大被子一敞,盖在了诸葛琰的身上,而后麻溜地一滚,滚进了诸葛夜的怀里。
诸葛琰皱眉:“上官灵!”
“睡着了。”上官灵厚颜无耻地来了一句。
诸葛琰无可奈何地叹了叹,最终,抱紧了她。
翌日,天蒙蒙亮,晨曦在光洁的地板上洒下一片金光。
上官灵揉了揉眼,还在诸葛琰怀里。
她忍不住心情大好,用手肘支起身子,在他俊脸上香了一个,而后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头扎进了被窝。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继而是丫鬟的禀报声:“少爷,四爷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诸葛琰很正常地应了一声,一点儿也不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
上官灵的脸臊得有些厉害了,压根儿不敢拿眼看他,直到感觉被子一空,传来穿衣的声音以及开关门的声音,她才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琰儿,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书房内,年四爷端坐在书桌后,不苟言笑地问着诸葛琰。
诸葛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想问父亲,究竟对诸葛夜和楚芊芊做了什么?为什么庄肃皇后会挟持人质出宫?”
年四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父亲在问你话!何时轮到你质疑父亲了?”
诸葛琰握了握拳,道:“孩儿不敢。”
年四爷神色稍霁:“你只需记住,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倾儿就是了!”
诸葛琰垂眸:“是。”
年四爷又道:“至于上官灵……”
言及此处,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诸葛琰。
诸葛琰心口怦的一跳!
年四爷却道:“你喜欢就留着吧,旁的不用想,我会替你解决。”
诸葛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以他对年四爷的了解,年四爷晓得他瞒了他四年,不气得杀了上官灵是好的,还会允许上官灵留在他身边?他昨晚跟上官灵许诺年四爷不会杀她,其实是他打算将她偷偷送走,可——
似是瞧出了他的疑惑,年四爷苦涩地摇了摇头:“琰儿,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会为了权势地位而不顾你幸福的人吗?你终究是我儿子,不论我做什么、拥有什么,将来都是你的。除了倾儿,你是我在这世上最疼爱的人,你喜欢谁,我不会拆散,只会成全。”
诸葛琰不可思议地望向年四爷,似在辨别他话中的真假。
年四爷坦荡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不信父亲了是吗?”
诸葛琰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否认:“不是不信,而是她……她……”
“她是诸葛夜名义上的侧妃,我知道。”年四爷接过他话柄,“相信我,我会解决的。”
“是用……伤害诸葛夜的方式吗?”诸葛琰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追问。
年四爷摇头:“怎么会?我跟他之间虽有些恩怨,但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即便真到了那么一步,也一定是他逼得我走投无路了。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伤害诸葛夜。”
其实,他对诸葛夜没多大感情,那家伙利用姚汐骗了他,他巴不得教训他一顿,只是……谁让诸葛夜是小宝的父亲?
他喜欢小宝,像喜欢倾儿一样。
“要是……我想送灵儿回宫呢?”他试探地问。
年四爷很坦诚地摊手:“我没意见啊!只不过,你得让她保证不泄露这里的任何事情,包括你我的关系。”
“这是自然!”诸葛琰这回是真的信了年四爷,想起之前的质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父亲,我不该怀疑你的。”
年四爷起身,宠溺地摸了摸他脑袋:“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呢?纵然你犯了天大的错,我也是不会怪你的。”
诸葛琰心里,越发多了一丝愧疚。
年四爷拍拍他肩膀:“去吧,用过早膳,送灵儿回宫。”
诸葛琰满心欢喜地走了。
纳兰嫣从纱橱后走出来,看着诸葛琰雀跃得几乎要蹦起来的背影,嘲讽一笑:“为了收买你儿子的心,你可真是下了血本!你就不怕上官灵回宫后,会一口咬死你?”
年四爷好笑地掂了掂手里的空杯子:“她想咬死我,上次就咬了,投鼠忌器你明白吗?”
虽然表面上看,杀掉上官灵是永绝后患的最佳法子,前提是,他真的能杀,且杀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巧的是,诸葛琰先他一步碰到了上官灵,这个儿子,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吗?对上官灵,是真真儿疼到了骨子里,他绝不会允许上官灵受到任何伤害。
届时,杀人不成,反倒跟诸葛琰反目成仇,怎么想怎么不划算。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个天大的人情给诸葛琰。
一来,化解了诸葛琰对他的怀疑,二来,他放过上官灵,不代表别人也会放过。
纳兰嫣将眼底闪过的算计尽收眼底,淡淡一笑,没有一丝一毫的敬意,她拉开门,正要出去,就见两个女人匆匆忙忙地打不远处的走廊过了,待她看清其中一人的模样以及她们去的方向时,恍然大悟地笑了:“难怪你这么大方!”
“少夫人,这东西是黑市上卖的,就这么一小包了,卖货的人说神仙都解不了,您可千万别下错对象了!”丫鬟把一个白色小纸包递给了欧阳瑾。
欧阳瑾收入囊中,甩了丫鬟一锭银子。
丫鬟笑嘻嘻地接过:“那奴婢告退了啊。”
欧阳瑾冷冷一笑,转身去了小厨房。
“灵姑娘!早膳好了!”一名小厨房的丫鬟拧着食盒敲响了房门。
上官灵心道,咦?她不是半夜才来的么?怎么厨房的人都知道她了呀?
疑惑归疑惑,上官灵还是打开了门。
丫鬟行了一礼,步入房内,把八宝粥、小馒头与卤牛肉放在了桌上,并说道:“按照昨晚少爷点的口味,不知道灵姑娘喜欢不喜欢。”
是的了,半夜诸葛琰点过宵夜,想必那时候她们便全都知道了吧?
上官灵释然,在书桌旁坐了下来。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有东西便直接吃了,偏今早诸葛琰被四爷叫去,她不知道是不是四爷知晓她身份后要杀人灭口,一点儿也吃不下去,一直等啊等的,等到诸葛琰回来,八宝粥都有些凉了。
诸葛琰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还不吃?”
上官灵笑盈盈地上前,抱住他胳膊,狗腿地问道:“四爷要怎么处置我?”
诸葛琰拉着她在桌边坐下:“吃完早膳,我送你回宫。”
“呀?可以回宫?”上官灵蓦地瞪大了眸子!
诸葛琰眸光一暗:“是啊,回宫了就再也不用过来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上官灵怔了怔,笑眯眯地道:“那个……我……嗳,我就是太怕四爷了,要是没有他,只有你,打死我我都不想回去的。”
“哼!”诸葛琰哼了一声。
上官灵挠头,嘿嘿一笑,夹了一筷子卤牛肉喂进他嘴里:“别生我气了,我把我最爱吃的菜让给你呀。”
卤牛肉不多,一共四块的样子,上官灵肉痛地全都喂给了诸葛琰,自己咂咂嘴,可怜兮兮地吃起了八宝粥。
“怎么样?”欧阳瑾一脸焦急地问向了前来复命的丫鬟。
丫鬟如实道:“奴婢收盘子的时候看了,卤牛肉全都吃光了。”
欧阳瑾满意一笑,灵儿啊灵儿,你千不该万不该再回王爷的身边来,到了黄泉路上记得感谢我,让你死得没有痛苦!
丫鬟看着欧阳珏阴冷嘚瑟的模样,想着要不要告诉她,少爷也在屋里用了膳呢?可一想少爷不爱吃肉,灵儿又是个无肉不欢的家伙,这盘卤牛肉八成还是进了灵儿的肚子。
用过早膳,诸葛琰送灵儿回宫。
上车时,诸葛琰的脑袋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上官灵关切地问:“怎么啦?不舒服?是不是没睡好?”
诸葛琰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上车吧。”
“哦。”上官灵不疑有他,被诸葛琰抱上了马车。
上车后,诸葛琰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先是脑袋开始昏沉,再是视线时不时出现重影,这像是醉酒的征兆,可他明明没有饮酒。
诸葛琰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上官灵瞧着他不太正常的反应,单手摸上他额头道:“嗳,小哑巴,你真的没事吗?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停车!停车!找大夫!”
诸葛琰扶着一点一点变沉的脑袋,淡道:“没事,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大夫。”
他强撑着坐直了身子。
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近,他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
什么东西,从鼻子里流了出来,热热的,好像眼睛里也有,耳朵也有。
上官灵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小哑巴!小哑巴!小哑巴你流了好多血!小哑巴——”
诸葛琰身子一软,栽进了上官灵怀里。
上官灵只觉天都要塌了!
“什么人?”马车停在宫门口,被御林军拦住了去路。
上官灵把诸葛琰放在榻上,掀了帘子看向侍卫:“我是东宫侧妃,赶紧放行!”
上官灵失踪的事儿并未对外公布,侍卫认定上官灵还在宫中,自然不信她的话,就道:“既是东宫侧妃,请出示令牌。”
她半夜被纳兰嫣从被窝里捞起来,她记得带令牌哟!
摸了摸诸葛琰的腰,他倒是有令牌,但……但他的令牌一出,岂不是让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外厮混了一夜?她无所谓,可大君一定不会放过诸葛琰的。
上官灵又将令牌塞了回去,随即跳下马车,抡起手就是一巴掌扇了下去!
“大胆!连本侧妃都不认识!快去禀报太子!就说他要的东西,本侧妃给他买回来了!”
侍卫被她凛冽的气势震得不轻,而她又直言让太子前来,若是个赝品,只怕没这么大的底气。
侍卫忍痛去了。
诸葛夜一宿未眠,小宝做了噩梦,一整晚都赖在他怀里,天亮时分,小宝没事了,孙内侍又告诉他,皇帝受伤了。
皇帝伤的不重,左不过再重的伤也受过,这点子伤真不算什么,可架不住他是皇帝啊,打个喷嚏京城都得抖三抖哇。
诸葛夜又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口,瞧见上官若的婢女与多公公谈着什么,好像是“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来着”“昨儿给皇上准备了金疮药可皇上走了娘娘好生气”“皇上昨儿到底临幸淑妃了没有”云云。
诸葛夜有心过问,却突然,被上官灵打了一耳光的侍卫来了:“殿下!殿下!灵侧妃说给你买了东西,让你到宫门口去取!”
诸葛夜眸光一厉,转身去了宫门口。
马车上的上官灵已经哭成泪人了,诸葛琰的七窍不停流血,将硕大的枕头全都染成红色的了。
“舅舅……”
诸葛夜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怎么回事?”
上官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他送我回宫,半路上……突然……突然就流血了……”
看样子,是中毒了!
诸葛夜深深地看了上官灵一眼,又看了诸葛琰一眼,视线,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放下帘子,让人把马车驶入了东宫。
楚芊芊正在陪小宝看小狼崽,就听到孙内侍进来说:“才人!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楚芊芊亲了亲小宝的额头:“娘亲一会儿就回,你自己玩。”
顺手把小狼崽给宫女抱走了。
小宝撅嘴儿:“不要嘛,宝宝要小白。”
小白是他给小狼崽起的名字。
楚芊芊笑道:“小白累了,你让小白歇息一会儿。”
小宝知道小白才一个月大,需要多睡,就抱紧了楚芊芊的脖子:“那宝宝要娘亲。”
楚芊芊宽慰地拍了拍他脊背:“父王叫娘亲,肯定是有事,娘亲办完事再来陪你。”
“陪我多久?”小宝依恋地赖在她怀里。
楚芊芊柔声道:“以后都陪着,好不好?”
小宝不理解这样的时间概念,就道:“陪我一百,好不好?”
“好。”
安抚完小宝,楚芊芊去了厢房。
从孙内侍口中得知,上官灵被诸葛琰送回来了,但诸葛琰貌似中毒了。
昨晚她之所以叫住诸葛夜,就是猜到了纳兰嫣会将上官灵带到年四爷的住处,上次一事后,年四爷不太可能会独居,一定会带上诸葛琰,有诸葛琰在,上官灵不会出事。甚至,因为纳兰嫣的介入,诸葛琰会怀疑年四爷与纳兰嫣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和太子的事,为了不让父子关系崩裂,年四爷不会为难上官灵。
只是楚芊芊千算万算,没算到欧阳瑾横空插了一脚。
而年四爷千算万算,没算到欧阳瑾插错了脚。
年四爷想要上官灵死,结果中毒的是自己儿子。
楚芊芊认为上官灵不会有事,上官灵的确没事,有事的是她儿子。
看到诸葛琰满脸黑血的时候,楚芊芊杀人的心都有了!
“楚姐姐!”上官灵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楚芊芊来到床边,握住诸葛琰的手腕:“出去。”
“楚姐姐……”
“出去!”
诸葛夜给孙内侍使了个眼色。
孙内侍将上官灵拉出去了,诸葛夜看了看面色冷沉的楚芊芊,也出去了。
楚芊芊取出银针,在诸葛琰的手指上扎了一下,让黑血流在一个翡翠杯里,她闻了闻,眉心一蹙,竟是殇毒!
这种毒,用断肠草与百种毒蛇、毒虫炼制而成,一个指甲盖的分量便足以毒死一头大象。
诸葛琰要不是内功深厚,根本撑不到现在。
殇毒比鹤顶红还可怕,倒不是它毒性比鹤顶红深,而是它完全无解。
不过那是寻常大夫,不是她楚芊芊。
楚芊芊扒了诸葛琰的衣裳,用银针刺穴,封住他心脉,随后写了一个清单,让孙内侍去抓药。
孙内侍抓药的空档,楚芊芊一边用银针给诸葛琰放毒,一边给诸葛琰喂补血的汤水。
当顺着银针流出的血液没那么黑了之后,楚芊芊又将诸葛琰翻了过来。
一翻才知,他后背因为不合时宜的搬动,在尖锐的地方划了一道长口子,肉都翻了出来,隐约可见白骨。
但正是由于这条口自流出了不少毒血,也缓解了毒素的发作。
楚芊芊用刀子剃了坏死的肉,再辅以药水仔细消了毒,从皮到肉再到骨,而后拿出干净绣花针,以火烧消毒,又穿上线,将他的皮肉一点一点缝合了起来。
一上午的折腾,诸葛琰的毒总算被清除大半,还残留的一些不足以致命,却也不那么容易清除,必要悉心调理了。
与诸葛夜商议过后,诸葛琰被留在了皇宫。
这么一来,不仅楚芊芊与年四爷失算,就连欧阳瑾也失策了。
本想剪了丈夫身边的小野花儿,谁料反给对方制造了朝夕相处的机会?
上官灵在给诸葛琰喂完药后,被楚芊芊叫到了书房:“说吧,琰儿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上官灵咬唇:“我真的不清楚。”
楚芊芊又问:“来之前,你们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上官灵就道:“小厨房做的八宝粥、卤牛肉和馒头。我跟他一起吃的,我没事。喝东西的话,我们都没喝。”
问题应该就出现在这些菜式上。
楚芊芊凝了凝眸:“你确定他吃的你也全都吃了?”
上官灵想了想,道:“是,啊!不是!卤牛肉我没吃!”
卤牛肉?
琰儿最不爱吃肉了!
这道菜,分明是给上官灵准备的!
这么说,对方想毒死的对象不是琰儿,而是上官灵?
会是年四爷吗?
不不不,不会。
年四爷想杀上官灵的心不假,可不愿惹怒诸葛琰的心也真,下毒这种事,真要查起来,很容易便查到幕后真凶了。尤其,还是这么少见的毒!
那么,还有谁看上官灵不顺眼呢?
纳兰嫣?
不,她还指望用上官灵牵制诸葛夜与皇帝呢!
难道是……
楚芊芊眼眸一眯:“欧阳瑾在不在?”
上官灵瞪大眸子:“不清楚,我没看到她。”
只呆了半夜,没看到也不足为奇,特别是当对方一直躲着你的话!
欧阳瑾,你最要祈祷自己没对琰儿下毒手!
否则——
楚芊芊扯下一片盆栽的叶子:“孙内侍!”
孙内侍福身而入:“才人。”
楚芊芊递给他一个牌子:“送到亲王府,就说,小王爷病了,要留在宫中静养,请王妃过来侍疾。”
……
纳兰嫣私自出宫与诸葛琰病重的消息传开了,由于诸葛夜出了面,皇帝没说什么,朝堂上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诸葛夜终究是有些不淡定的,毕竟之前,皇帝那么严厉地警告过他,不要调查诸葛琰与欧阳珏,眼下诸葛琰都被他接入东宫了,再说没调查,恐怕皇帝不会信吧。还有纳兰嫣的事,他竟查在了他老子前面——
下朝后的诸葛夜站在过道上,等候皇帝的盘问。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像个没事人似的走掉了!
这……
唱的哪一出?
孙内侍也不理解:“殿下,有没有觉得皇上自从皇后出事后,就好像又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从前的样子,指的是摄政王时期的状态,爱妻子,疼儿子,与曾经宠妾灭妻的四年完全判若两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父皇呢?
诸葛夜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殿下。”孙内侍又道,“那边来了消息。”
“哦?”诸葛夜回神,“怎么说?”
孙内侍四下看了看,道:“探子把年四爷的画像给几个老臣子看了,看完,他们都说……”
“说什么?”诸葛夜追问。
孙内侍低声道:“说那是……世宗陛下!”
……
御花园内,上官若又在看戏了:“对了,今儿怎么不见嫣儿?”
婢女心道,娘娘你终日忙着听戏,哪管皇宫都快翻过来了?
“庄肃皇后私自出宫了。”
“她出宫干什么?”上官若诧异不已,私自出宫是大罪啊!
这件事牵扯到上官灵的名节,诸葛夜没对外公布,皇帝知不知情,诸葛夜不清楚,可皇帝也没走漏半点儿风声。
婢女道:“干什么奴婢不知,只听说她连夜出宫了,太子殿下正在派人四处找呢。”
上官若还想问什么,那边,明月已唱完一场戏,过来谢恩了。
上了妆的他,绚烂若彩霞,而卸妆之后,又像是碧空如洗,澄澈而干净。
“娘娘。”他施了一礼。
上官若朝他招招手:“坐。”
他识趣地上前,在上官若身边谨慎坐下,保持了一段礼貌的距离。
上官若很喜欢他这副不夹杂任何欲念的样子,相处起来特别轻松:“明大家是哪里人?”
明月轻声道:“我是江南人。”
“啊,江南啊。”很显然,上官若觉得他很富有江南气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怎么做了戏子的?”
明月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明媚不谄媚、干净不干涩的笑容:“我小时候在街上游荡,被班主捡回来,就做戏子了。听说我曾经有个姐姐,后面入宫,就再没消息了。”
是……孤儿?
上官若又问:“你姐姐多大?叫什么?”
如果还在宫里,或许可以帮他找一找。
明月迷惘地看向了远方:“姐姐……跟娘娘差不多大,叫明岚。”
上官若看向了身后的婢女。
婢女摇头:“宫里没有一个叫明岚的宫人,不知道行宫有没有。”
上官若就道:“你去查查。”
“是。”婢女又问明月,“明大家,你记得你姐姐是哪一年入宫的吗?”
明月很努力地想了想:“我一出生,她就去做宫女了。一直到我五岁的时候,爹娘过世,好像……好像都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这……
会不会是死了啊?
不怪上官若多想,实在是宫里要死个宫女什么的,太容易了。
婢女提醒道:“娘娘,二十五年前入宫的……”
怕是很难找啊!宫女又不是宫妃,随手打死或发卖的不知道多少,还有送了人或者改名的也不知道多少。二十五年前的皇帝是景宗,皇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世宗陛下的父亲是太子,历经了景宗、世宗、明宗三任皇帝,再加上如今的第四任皇帝,谁知道那些记录还全不全呢?
婢女想到的,上官若也想到了。
上官若扭过头,看向他如蝶翼般垂下的长睫和那长睫下微微暗淡的眼睛,心头一软:“我帮你找。”
不论多么困难。
明月腼腆一笑:“多谢娘娘。”
不知是他的笑容太美,还是太干净,上官若鬼使神差地抬手,摸了上去。
明月的耳根子唰的一下红了!
听梦红楼的妈妈说,明月从没被人染指过,也从不与那些贵妇名媛卖笑周旋,起先上官若不信,而今她不过是摸了摸他的脸,他就害羞成这样,上官若一丝怀疑都无了。
但上官若绝无亵渎他的意思。
唉唉唉,一个戏子罢了,自己怎么会觉得碰他是亵渎他呢?哪怕真的宠幸他了,那也是他的福分。
上官若又看了他一眼。
真是一个干净到圣洁的人,孤独到老算了,谁碰你都是亵渎!
“不喜欢的话,不碰你了。”上官若安慰地说了一句。
明月的耳朵红得越发厉害,用细小但又不女气的声音道:“不,明月……明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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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今天更的好早!
今日话题:凉凉要不要找第二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