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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勃说话之时,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着丁香不放,慌得丁香一个劲的往石韦的身后躲。
似马勃这般纨绔子弟,仗着舅舅的权势,看上了哪家姑娘,随口编个理由想要强占也不足为奇,他所说的话石韦根本不信。
“丁老伯,不知可有此事?”
石韦目光转向哆哆嗦嗦的丁老汉,盘算着他开口说“没有”后,如何打发了这姓马的。
不料,那丁老汉吱吱唔唔半晌,却低答了一句:“确有此事。”
“嗯?”
石韦暗吃一惊,眉头一凝瞪向丁老汉。
马勃得意洋洋道:“听见了吧,这老家伙都承认了。”
石韦心中暗怨这丁老汉太过老实,这种口头的协定,又无旁人作证,就算是有你也可以不承认呀,这下可好,你这不是把我逼向被动吗。
“丁老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石韦的口气中已有几分不悦。
丁老汉忙把这桩旧事说了出来。
原来早年时,他在马家做长工,当时他儿子生了重病无钱医治,丁老汉便只好硬着头皮向以东家借钱,这马勃则趁人之危,直言借钱可以,不过等过几年丁香稍长大些后,就要卖给他做丫环。
丁老汉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谁想钱借到之后,还没来得及请郎中,儿子便一命呜呼。
“当初小的前天借了钱,后天就分文未动的还与了马老爷,小的以为这卖身的协议也就跟着算了,谁想到马老爷今儿个会找上门来。”
丁老汉结结巴巴的把来胧去脉说了一遍,石韦这下算是清楚了一切。
这丁老汉也是老实人缺个心眼,让这姓马的钻了个漏子,虽说做事有欠周全,但说到底也不是他的错,姓马这厮既是看中了丁香,哪怕当初没有这桩事,他也会用别的手段把丁香弄到手。
石韦转身头来,无所畏惧的正视着马勃,表情平静道:“看来这件事错不在丁老伯,既然他当时已经把钱分文未动的马上还给了马公子,马公子现下事隔多年来强行索人,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我管你还没还钱,反正他是答应过的,这小妮子就得归我。”马勃鼻孔一昂,甚是嚣然。
石韦脸色微微一沉:“马公子,你这可就是有强词夺理之嫌了。”
马勃哈哈一笑,表情甚至是狂妄,“我强词夺理又怎样,你能奈我何?”
马勃的嚣张着实恼火了石韦,那两股剑眉顿时一横。
“石郎中,我今儿给你一个面子,这小妮子你多少钱买的,我原价付给你就是,你就不要再多管闲事。要不然咱们就对簿公堂,到时候小心我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勃以为自己震住了石韦,冲着熊青叶的面子,打算给石韦一个所谓的台阶来下。
这时候,身后的丁香一个劲的轻扯着他的衣角,惶恐不安的小声恳求道:“公子,求你不要把我卖给他,求你了……”
要说这丁香,不过是一贫贱丫头,若是以往,石韦完全范不着为她和姓马的闹僵。
但现在她已是自己的丫环,倘若就这样拱手送出,他石韦的颜面又何在。
况且,将这么一个可人的美人胚子,送去给姓马的这厮糟蹋,想想就让他觉着恶心。
念及此,决意已定。
石韦回眸向丁香予之一笑,轻声安抚道:“放心,有我在。”
丁香看到他那副泰然却又坚毅的眼神,惶恐的情绪这才稍稍平伏。
“怎么样,石郎中,我看你也是识趣之人,想明白了就赶紧让给吧,我今儿就把人带走,明儿个派人把钱给你送去便是。”
马勃愈发的得意,那副自得的样子,似是十分的肯定石韦不敢逆了他的意思。
这时,石韦却冷笑着注视着他,轻描淡定的回了一句:“马公子要告尽管去告好了,石某大不了和你对簿公堂便是。”
此言一出,不仅是马勃和他的那帮手下,就连围观的街坊四邻都是吃惊不少。
“那可是县太爷的外甥呀,这位石郎中竟然跟对他对着干,这胆子真是不小……”
众街坊顿时议论了起来。
马勃当然也是吃了一惊,他在这当涂城横行多年,这还是头一次碰见敢跟自己作对的家伙,恼羞成怒之下,指着石韦喝道:“姓石的,别以为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就了不起,我告诉你,熊帮主见了我都得陪几分笑脸,跟我对着干,有什么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石韦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快,只一笑:“多谢马公子提醒,石某记下了。”
“好,有种,你给我等着。”
马勃丢下一句威胁之词,带着一帮家丁拂袖而去。
恶少一去,好戏散去,周遭围观的街坊也议论着散了。
那丁老汉“扑嗵”一声就给石韦跪下,老泪跟着哗哗直淌,磕着头道:“都是小的愚蠢,给公子爷惹了麻烦,小的该死。”
石韦轻叹一声,将那丁老汉扶起,好言宽慰道:“这事怪不得你,这姓马的对丁香不怀好意,就算没先前那档子事,也会找其他借口。”
“小的求公子爷千万不要把丁香让给那马爷,要不然丁香这辈子就完了。”丁老汉巴巴的恳求道。
石韦淡淡一笑:“有我在,没事的。”
丁老汉见石韦答应,又是悲又是喜的,忙把丁香拉着跪下:“还不快给公子叩头谢恩,咱祖孙能遇上公子爷,真是八辈子休来的福份。”
“丁香这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谢公子,谢公子……”
丁香也是眼泪汪汪的,跟着爷爷不停的给石韦叩首。
石韦受了他们几拜,将他们扶起,又是一番安抚。
因是怕那姓马的暗中生事,石韦便先给丁香预想支了一月工钱,让他给丁老汉别租一间僻偏的院子,先避一避那姓马的再说。
当晚石韦带着丁香回到平安堂后,将这桩事说与了樊佩兰,樊佩兰一听神色立变。
她让丁香先去早点休息,见着丁香走了,方才对石韦道:“咱们绝不能把丁香卖给那姓马的,丁香若是落在姓马的手里定然是生不如死。”
“马勃这厮是好色了一点。”
石韦的话中有几分狐疑,若当今这个年头,风俗如此,权贵子弟风流好色也并非不耻的行径,富家弟子玩弄丫环使女也是常有之事,可为何那丁老汉和师娘均说丁香落给马勃会有姓命之忧?
这一节,石韦倒是有点奇怪。
樊佩兰欲言又止了一番,犹豫再三方道:“若是那姓马的只是好色也就罢了,我却听说他不仅好色,而且是色中恶鬼,每每会用各种手段蹂躏被他看中的丫环,据说这些年至少有四五个可怜丫环被他折磨至死,只是因他是县令的外甥,无人敢拿他查办罢了。”
“竟有此事?”石韦目露奇色。
樊佩兰叹道:“这虽是传闻,不过我想多半可想,想那丁老伯大可将孙女卖给马府,却偏偏只卖给了我们这小户人家,我想多半是他在马府做过工,晓得那姓马的人品,所以才如此。”
樊佩兰这么一分析,石韦顿时恍然大悟。
风流好色之徒石韦见得多了,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几分风流,可是似马勃这般变态的**狂,却还是头一遭碰上。
真尼玛的恶心。
一想象到伶俐可人的丁香被那姓马的糟蹋的场面,石韦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蠢蠢欲动。
看来这一回,他为丁氏父女出头是出对了。
樊佩兰感慨过后,却又面露忧虑:“话虽如此,可这姓马的是县令的外甥,若真与咱们计较起来,只怕不好应付。”
石韦冷哼了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连死罪都能化解,还怕他一个色中恶魔不成。师娘不必担心,我明天就上熊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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