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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大教官说话跟他的作风一样有板有眼,中规中矩,不说话的时候就算你拿磨子压他,他也崩不出半个屁,今晚难得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元首本来想多聊聊小闺女,多多了解小国师和青年教官相处的如何,当听说大鱼出来了,抬眼望向前方。
刚溜跶过来站到青年身边时,他也发现脚底是田,那一刻他也很惊讶,他记得一路走过来感觉脚底下踩的是高速路段的硬化地面,到了青年教官环境原形毕露,他觉得大抵是青年身边有什么能让破障眼法的东西,让那些虚妄之物无地可遁才露出真面目吧。
施教官出言提示,狄朝海和两保镖也望向前方,前方原本是黑沉沉的,这会儿车队右侧前方浮现出一丝丝亮光,那光亮逐渐明亮。
若是换个地方,在黑暗里看到光亮无疑是让人兴奋的,就像饥渴已久的终于见到水源总是让人欣喜欲狂,然而,像现在这样原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冒出光,只会让人心灵不安。
夜半三更,尤其是另三个方位还有一群异界朋友虎视眈眈,在满地见鬼的情况下又冒出亮光,这火除了鬼火还有啥?试想,谁乐意看见鬼火?
那边鬼火的形成过程就跟篝火形成的过程极度相似,先弱后强,原本看起来好似隔得很远,也很模糊,随着光亮的增加越来越清晰,感觉越来越近。
约摸过了二分钟,右侧前方那鬼火燃烧的地方清晰起来,那儿也是一片青草地,一边临水,即像河旁也像水塘边的样子。
临水不远的草地上支起三块大石头为灶,灶上放着一只大锅,一个人蹲坐在火边,守着锅在煮什么,锅上方冒出腾腾白气。
那个火灶和守着火的人,离得有些远,在那片火光和大家之间还有一片朦胧的暗色区,像一层轻纱隔在人眼前,也让人看不清那个守着火和锅的人样貌,从他的形影来看是个很高大的人,他每次向另一个背对大家的方向一抓就会抓来些枯枝残叶,再塞进锅底的火肚里烧。
明明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偏偏能看清他的动作,很诡异。
原本四周的情况就很诡异,再加上那人和那片莫明冒出来的火和锅,场面更加诡异,诡异的让人呼吸不畅。
左右两侧与后方群鬼们的酒菜香味原本很浓,当前方那片鬼火冒出来,一股奇物的味道也无风飘散。
那股子味道很奇怪,说不出来是什么,气味扑鼻,令人感觉不舒服,当下车里的大半领导胃部翻涌,一阵干呕。
护卫队成员倒没什么太大的不良反应,他们闻过许许多多的味道,眼前这点气味虽然闻着不太喜欢,比起某些特殊场面的气味,这味道是小巫见大巫了。
狄朝海和元首两保镖根本没在意那些味道,视线不约而同的锁住那个看不清面相的影子,那个东西感觉好怪异!
他们说不出哪里怪,反正直觉就是不对劲儿。
对于眼前的怪像,元首并无半丝惊慌,仅只轻皱鼻子:“施教官,这怪味里好像有血腥味儿?”
“是!”冷面神微微颔首:“有血腥味,有肉味,还有药草味,混合了太多的味道,无法一一分析。元首,请您回车上去,您呆这里不合适。”
“你是怕我扯你后腿吧?”元首低笑:“你真当我是纸糊的不成?”
“元首不是纸老虎,但这地方真不适合您。”
“你也用不着轰人,该走时我会回去的,眼下大概还没什么危险,随便聊聊,要不然你一个人傻呆呆的站这里也太无聊。”
!
元首两保镖很平静,狄朝海额心飘下三五条黑汗,元首,您从哪里看出教官无聊了?他觉得吧,真正无聊的不是教官,而是元首。
当然,这种真相他是绝对不敢揭的,元首身边的那位贴身保镖也是教官亲自调教出来的,跟他一样乃万万中挑一挑出来的精英人士,某些技能比他更胜一筹,如果他敢说元首无聊,那位哥们儿一定会找他单挑的,他经常被教官虐成狗,不想陪那位哥们儿练手啦。
“……”
花容月貌、光风霁月般的施教官再次涌上深深的无力,他知道元首很幽默,很平易近人,可是,今天怎么感觉元首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究竟哪不一样呢?
思前想后,他猛的一震,元首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像小闺女?小闺女淘气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明明是她自己想要什么,或者想干什么,偏偏将原因编排给别人,比方说,小闺女想折腾他,罚他做一千俯卧撑,她会善良的说‘大叔,做俯卧撑能练肌肉,我是监督你煅练身体’;又比如,小家伙明明自己嫌弃某样零食塞给他帮解决,她会理直气壮的说‘大叔,看你眼馋,我大方点分给你一份吧’,总之一句话,不管对的错的,反正所有原因都会归结在你身上。
元首打着怕自己无聊的幌子要陪他聊天,其实是元首自己嫌车上闷,呆着无趣想凑热闹看戏吧。
“元首,我不无聊。”他会无聊才怪,想当年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上十天半个月的事常有,如果连站一会儿就感觉无聊,他当年岂不早闷死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眼前不是讨厌无聊与不无聊的时候,眼前还处在于危境中好吧?元首想问什么?
“这么严肃,这么古板,小心吓坏小闺女。”元首才不跟青年教官贫,你想找青年论道理,他完全有理由足以辗碎你,所以别跟施教官较真,你跟他较真你就输了。
“小闺女不怕我。”小闺女敢揍他,哪会怕他严肃。
“咦,你有恃无恐啊,施教官,小闺女说大鱼出现在最后,她有没有没告诉你怎么捉大鱼?”
“小闺女说了,能抓的就抓,不能抓的让专业人士来抓。”
这叫什么话?说了等于没说。元首很想敲青年教官的脑门,想想青年的身高,算了,教官这身高傲视政界所有政要,在军部大多时候也是一览众小山,只有护旗仪仗队的成员才能与其一拼,想敲他几记爆炒粟子,难度太大。
元首在海拔上不占优势,只好大度的不跟青年教官计较含糊自己的那点事儿,随意又问出一句:“眼前这只鱼,你抓得了?”
“元首,您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先说假话,再说真话。”果然跟杨总参说的一样啊,教官跟小闺女呆一起久了,近朱者赤,也被小闺女感染变得开朗了些,以前他可是遁规舞矩,不会这么跟人玩笑。
“假话就是在元首您英明神武的领导光辉照耀下,相信邪恶力量一定会受到感化,最终弃暗投明转恶善,施华榕也一定会全力以赴,舍生忘死,代表国家和人民消灭邪恶,保护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狄大警卫呆住,这话是从教官嘴里说出来的?他感觉怎么有点耳熟?
“……”司机和元首贴身保镖,那个,教官没发烧吧?或者是他们生病了耳朵坏了,听觉有问题?
元首:“……”杨总参,你确定这是你教出来的得意徒弟,没有被掉包?这马屁拍得比那些专注马屁一百年的人物吐出的马屁话还要让人肉麻。
当年人人歌赞毛元首像太阳,毛元首乃龙华开国之伟人,雄才大略,有经地纬地之才,统一龙华,打破束缚龙华曾经几千年的奴隶制度枷锁,让百姓翻身做主人,说开国元首是太阳那也是当之无愧。
而他,接过的是历代前人手里传来的接力棒,接管的是本来就安定统一的龙华,他是元首,也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后辈,他所做也不过是在完善前辈们制定的强国安帮策略。
比起开国几代元首,他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绵帛之力,哪当得起“英明神武”,更谈不上什么光辉照耀。
元首只有一个想法,谁赶紧把小闺女空递过来,让小闺女揍青年教官一顿吧,这青年欠揍。
他是不好揍人的,杨总参也揍不到教官,未来小国师应该能担此大任。
一晃间心肠百转,元首幽幽的凝视前方:“真话呢?”
“真话就是若论个人力量,施华榕没有十分的把握干掉它,它大概也伤不到我,而我们现在是团体行动,它占有优势,以目前情势来看宜守不宜攻,最好的办法就是等专业人员来抓。”
“你说的专业人员还是小闺女吧?”
“是!”
“你确定小闺女会来?”
“之前护卫有四人车子出了点小故障掉队,如果那四人没有被困,天狼团很快会接到消息,赫蓝之百分百会带小闺女赶来解困。”
“哟,难怪你这么自信,原来确定小闺女会来啊,那万一所有人一起被困住了呢?”
“那只能说运气太差。而对待事物的处理方式也是一样的,我们等,等天亮看看幻境会不会消失,如果不能,仍然只能等救援,我们若困上三五天,就算有人想瞒也瞒不住,天狼仍然会接到消息找小闺女来找人。”
总之一句话,不管最终如何,如果天狼行动,总会找小闺女来救场。
“你是家有小闺女,万事不用愁。”元首嘴角上翘,眼角弯弯,当年让施教官保护未来小国师,青年教官还一副如让他吃砒霜的苦脸相,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保护小姑娘,请另派能人什么的,好说歹说就是不乐意,还是他强制命令才压住他。
现在呢?
现在青年教官都快把小国师当私藏品,护得死紧,他捡到大便宜,还得瑟上了,可见这人啊容易得意忘形,他要不要揭揭教官的底儿?
元首坏心眼的想,最终还是决定先保留这点底牌,等以后哪时青年教官骄傲了,他再拿出来打击青年,想必很有趣。
“是,小闺女是万能的,小闺女在手,万事不用愁。”
青年答得很爽快,元首表示胃疼,难怪小闺女会动不动就揍教官一顿,青年实在太不上道了,他已决定不揭青年老底,这青年还这么得瑟,让他也手痒想揍人。
当然,元首是有风度的,不会跟小青年一般见识,尤其这个青年还是龙华最有潜力最能威慑敌国,也是最有希望能给龙华带来几十年国泰民安的未来元首人选,他和众老前辈们为国家未来的强大也尽力为他扫清障碍,有时再恨得想收拾他一顿也不没行动,谁叫他们都打不过他,如果打得过,老前辈们早动手揍得教官哇哇叫。
“它们不会主动进攻?”不能跟青年贫,他努力的不耻下问应该是可以的。
“会,好在另三个方位的东西并不足为虑,这前面的大鱼目前也不确定战斗力强弱,然而只要我们这些人不超出我划定的安全区域,它们也攻不进来,如果意志不坚或者心中欲念太强被它们控制住走出安全区,那样我也爱莫能助。”
“又是小闺女教你的?”
“是的。”
这一下,元首不是胃疼,连眼睛也疼,这青年从原本的军神转变成小闺女控,真让人不爽啊,回燕京后非得找个机会单独跟小国师见面不可,请小国师狠狠的管教青年,反正现在连杨总参也管不住青年教官,如果小国师三天两头能揍一顿教官,想必杨总参也不会介意的。
元首和施教官在愉快的聊天,另外三方夜来客安份了一阵子又蠢蠢欲动,最先行动的是寻常百姓的那一方的阵营,几个稚童嬉笑追逐着跑向车队,最被没受到阻碍,它们胆子也越来越大,且跑且追的朝车队接近。
孩子是国家的花朵,未来的栋梁,龙华为保护国家未来的花朵们,制定了很多的相关法律,让孩子得到重视并得到保护。
护卫队若走到街上,他们肯定不会对一个无辜孩子动手,然而,面对鬼,他们就没那么多的怜惜弱小的善心了,等小鬼们跑近,果断送子弹。
之前没动手,不过是在瞄准,思考打哪个位置能造成最大的伤害值,从而减少子弹浪费。
护卫队是冰山军神挑出来的人选,枪法近战皆是一等一的好手,不瞄准也能十弹九中,精心计算过的瞄准,那准确率没得说,就算对方是鬼,也是一弹一中,弹弹中要害——击中小鬼们的眼睛和一枪爆头。
稚童小鬼们哇哇大哭,连滚带爬的滚回家人身边,那个被爆头的小鬼很快又长出半截头,虽是如此,它的头上还残留着子弹也,从眉心处钻进去;被打瞎眼的小鬼眼睛也很快又变回原样,眼里也有个弹孔窟窿。
不是法器,小鬼们被子弹击中也不会魂飞魄散,却会伤到元气,鬼躯虚弱不堪。
第一回失败,后面一方的女鬼恢复了些也试着抚琴迷惑人,张老死盯着她,根本不会给她机,打得她千疮百孔。
元首也绕车队走了一圈,慢悠悠的回去车上去,有护卫队,有施教官和张老镇场,他想帮忙也英雄无用武之地。
煮东西的巨影没有任何行动,好似不知其他鬼们在干什么似的,只管低头烧火。
文人雅士们也发起几次进攻,次次皆被打回去,最主要的是一只鬼越过火线飞到人前,还没接近目标它自己吓得尖叫着掉头逃跑,也让其他鬼心生忌惮,想攻,又不敢越雷池半步,更不敢倾巢而动。
护卫队坚守阵线,不让异界客靠近,也让车内的领导们安全无虞。
浓夜笼罩着的赣西,天地间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月光,冬风瑟瑟,真正的月黑风高。
这样的夜里,山也静默。
夜色里,一座小山丘下的一块农田里,一个青年一手提手电,一手捧罗盘,不停的定方位,定好方位向前走,每一次皆是在原地转,连试十几次,急燥的走来走去。
“明明就是这里啊,怎么可能进不去?”
难道是他掐算有误?
青年掐指演算,没错,就是这个方位,而且,罗盘测定的也是这个方位,他再次闭眼往前走,走了三四步,再看,特么的,还是在自己走了数遍的地方。
“玛那隔壁的,气杀我了!”
青年爆跳如雷。
“少爷,大概是你太帅,那些家伙怕你进去抢了他们风头,所以不让高颜值的人进阵。”
蹲在青年肩头的白羽鹦鹉,优雅的用翅膀抚抚头上的冠,很体贴的宽慰主人,少爷很爆燥,这样不好不好。
“哼哼,本少知道本少很帅,但,这不是被拒在门外的理由,特么的,竟然有本少去不了的地方,这可能吗?”青年昂昂高贵的头颅,气呼呼的转圈儿:“那家伙究竟藏哪藏哪……”
主人啊,你咋就这么火爆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主人不能去的地方也多了去,但,白羽鹦鹉可不敢泼主人的冷水,正想哄哄火爆主人,蓦的眸子大亮:“少爷,有人来了,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