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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被封立震动了整个河南,李继雄被捕则震动了整个江北战区,第五集团军司令范汉杰和第六军军长甘丽初,九十三师师长吕国铨连夜赶到杞县,军法处长朱若愚少将也被紧急招到杞县。
“根据现在查明的证据证明,李继雄收受齐家贿赂两万大洋。”庄继华的声音就像夹杂着冰块,阴恻恻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吕师长,甘军长,范司令,你们有没有收钱?”
“没有,卑职一直在通许,没到过杞县。”吕国铨腾的站起来:“卑职用项上人头保证!若收了一分钱,这棵人头,卑职自己摘下来。”
“司令,卑职有失察之罪,”甘丽初也站起来:“前段时间接到报告,说杞县粮商停止售粮,卑职当即向范长官报告,只是卑职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严重。”
甘丽初是黄埔一期同学,现在担任第六军中将军长。杞县的情况他已经接到报告,不过考虑到齐家的影响力,他不敢擅专,便向范汉杰报告,由范汉杰向战区司令部报告,昨天才拿到战区司令部批复,三个血淋淋的杀无赦!
“司令,是我反应慢了,这事的责任在我。”范汉杰在西南开发队待的时间很长,几乎可以算是西南开发队中人,很清楚庄继华的脾气,担心他在盛怒下撤了甘丽初和吕国铨,赶紧将责任揽下,至于他自己,当然他还是有把握,庄继华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
看着范汉杰的脸,庄继华轻轻叹口气:“你们,两个是一期同学,一个是二期同学,当初黄埔岛上的几百同学,发展到今天,容易吗?可是象李继雄这样的败类,要多几个,丢天下很容易。国家尚未安枕,现在不是刀枪入库的时候;我希望你们能始终保持黄埔精神,为国家,为我党,为校长,尽心尽力!”
“请司令放心!”三人齐声答道。
“朱处长,”庄继华转头又对朱若愚说:“这个案子必须彻查,无论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决不姑息!”
“请司令甘心,卑职带了一个连的宪兵,和四个军法官,一定彻查此案!”朱若愚大声答道。朱若愚是军统人员,与范汉杰他们相比,消息更加灵通,昨天齐家和李继雄的案子便报到渝城,正好戴笠在蒋介石那里汇报工作,蒋介石看后,暴跳如雷,当场将茶杯摔了,连骂了十几声娘希匹。连戴笠都遭了鱼池之灾,蒋介石发泄一通后,立刻下令彻查此案,随后又逼问军统之中有没有人参与,戴笠当然回答没有,不过也确实没有。
“李继雄事件敲了警钟,今后几年,随着反攻的展开,光复的地区会越来越多,会不会有人与汉歼勾结,帮其脱罪?有没有人趁机搜刮民财?这些,我们都必须警惕,宫秘书,你给李之龙和罗林韬发电,让他们准备个计划,在全党全军进行整顿,狠抓廉洁奉公。”
“是,以前我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回去,我就在全军进行教育整顿。”范汉杰有些沉重的答道,李继雄在战场是把好手,敢打敢冲,没想到栽在这上面,这是个深刻的教训。
会后,庄继华在县政斧召开记者招待会,当作来自省内外几十家媒体记者的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怒斥那些追缴地租的地主,告诉所有人,他决不对这种行为让步,齐家只是第一个,以后发现多少,就杀多少。
朱若愚的行动非常快,很快敲开齐家账房的嘴,拿到李继雄受贿的证据,庄继华上报军事委员会,蒋介石批示就地处决。
“….,整个记者会弥漫着一种愤怒的情绪,这种情绪不仅仅来自庄继华将军,也来自参加发布会的记者们,包括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块土地上居然还存在这样的人,我无法用语言来评价他们的行为,这种行为已经突破了贪婪无耻的底线。”——————《时代周刊》记者白修德“….,政斧应该用更严厉的举措打击那些不法粮商和黑心地主,对庄继华将军的举措,我举双手支持。他们的行动已经不仅仅是罪恶,而是让人神共愤……。”————《河南曰报》记者黄起山。
“….,委员长提出抗战建国,我们抗战建国的基础就是,三明煮义,要实现三明煮义,更多的是靠政斧官员的身体力行,所以抗战建国,必须要有廉洁的官员体系,如果没有这样的官员体系,三明煮义这本好经也会被念歪……。”———被誉为庄继华喉舌的《渝州晚报》
……“庄文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渝城,一座小楼里,一个中将泪流满面的伏在桌上,胳膊下压着当天的渝州晚报,报纸上的大幅照片,正是齐家老爷被押赴刑场。
在民权,高树勋放下手中报纸,抬头问副官:“都安排好了吗?”
“军长放心,都安排好了。”副官轻声答道。
庄继华原计划不停留的杞县,整整停留了一周,这一周,杞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反收租运动,在县政斧主导,党部、三青团、救国会和军队协助下,全面清查追缴地租事件,所有涉及到的地主全部被抄家,并顺势在农村建立农会,登记户口和身份证,开始推行渝城模式除了杞县外,李之龙在全省范围掀起反贪污反受贿运动,整顿军队纪律,这项运动随即波及正在组建的行政系统,新到任的省主席李培基被架上了火炉。
李培基是商震的老部下,参加过辛亥革命和二次革命,一直在晋军系统中担任要职,后随商震投靠蒋介石,从三十年代初即在河南任职,先后担任过河南民政厅厅长,省政斧委员,黄河水利委员会委员。抗战开始后,调任中央监察部委员,河南光复后,蒋介石考虑他在河南的影响力,委任其为河南省主席。
“这个庄上将,什么样的马蜂窝都敢捅。”李培基看着手中的报告,十分头痛,这是刚查出来的六个县长的处理报告,最高的枪毙,最低的监禁五年。
“庄司令现在正是风头正劲,这些没眼色的家伙也没什么可惜,死不足惜,”秘书悄声说:“再说,现在谁都知道,动刀的是谁,谁也不能埋怨您不是。”
正是在长期在河南,李培基对河南官场非常了解,这些官员两个字来形容最贴切,滑、贪。河南地处中原,从前清起,河南官员与中央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中央任何动作,河南官场都会在最短时间内反应,几乎每个官员身后都有中央大佬的影子,长期下来,养成河南官员又皮又滑的特姓,进入民国后,河南是战乱最多的身份,官员变换如走马灯,所以河南贪官几乎居全国之首。
“庄上将手段够辣,背景够硬,也好,整整这帮家伙也好。”
李培基很明智的采取了明哲保身,有文件就批,有说情的就推到庄继华身上,打定主意让庄继华去冲锋陷阵。
而战区副司令兼河南保安司令汤恩伯则在收到蒋介石的一封电报后,再也没有牢搔,每天只是埋头军事,脸色越发阴沉了。
一溜轿车卷起漫天黄色的尘土,年青的哨兵看看不远处闲聊的首长,这些首长的灰色军装没有几个是完整的,要么是肘部要么是肩头,总是有块补疤。一队骑兵在不远处肃立,战马在春光下十分安静,轻轻嚼着嘴里的食物,士兵们拉着缰绳,不时抚摸下它的脖子,马则亲昵的回应。
哨兵对首长到这里来有些不理解,这一带的局势并不稳定,前两个月,两军之间还在激烈交火,现在大规模的交战虽然平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打起来。
黄尘越来越近,连长站到障碍前,双手叉腰,平静的注视着飞驰而至的车队,旁边传来一声命令,士兵们都翻身上马,哨兵握了握手中的枪,却没听到准备战斗的口令。
车队在障碍前不远停下,连长整整军装跑步过去,从车上下来个军官,哨兵忍不住咪咪眼,忍不住又握了手中的步枪。就是穿这身军装的军队,在前不久将他们从那块土地上赶出来,夺走了他们的胜利果实,连里的同志伤亡近半,他的班长也在那场战斗中牺牲。
“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哨兵心中燃起仇恨,他狠狠的盯住那队车,心中急切的希望听到准备战斗的命令。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连长回来后,下的命令不是准备战斗,而是命令搬开路障。
车队驶过路障,在村口前停下,哨兵看见首长过去了,从车内下来个军官,首长与他好像很熟,两人都是满面笑容。
“文革,我们有十七年没见了吧,中山舰事件后就没见过。”
“不是,你小子记错了,是十一年,”庄继华淡淡摇头:“我提醒你一下,十一年前,在上海,陈g你小子不去演文明戏,真是屈才了。”
陈g稍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当年在上海作地下工作时,曾经遇上刚回国的庄继华,地下工作情况特殊,陈g不敢相认,相反把庄继华训了顿(详见第二部上海风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