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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节东方式汪精卫依然兴致勃勃的谈论葫芦山摩岩石刻中有哪些名家的名作,以及其中的历史传说,对于这些,庄继华可是一点都插不上嘴,他只好扮演忠实的听众,不可否认汪精卫是个不错的老师,这些枯燥的东西在他的描述中变得非常生动有趣。
“这摩岩石刻中分草书、篆书、行书,很多书法名家都来此揣摩品评,本党内书法名家于右任老先生就曾专程来潮州观赏,陈竞存窃据东江后,于老先生还专门写信给他,要他一定要保护好葫芦山摩岩石刻,我还记得于老先生是这样说的,‘人生得失仅为一世,摩岩石刻历千年沧桑,为先人留予我等,我辈亦有责任留予后人,公据潮州,当尽保护之责,使之免于战火’,竞存其他的我不说什么,单就这摩岩石刻而言,他是尽到责任的。”
这下庄继华有些好奇了,陈炯明还保护过摩岩石刻:“陈炯明保护过摩岩石刻,这是怎么回事?”
“前两年有个曰本商人异想天开,想把这些石刻给愿出资数十万要买下摩岩石刻和开元寺,洪兆麟贪财,就答应了,潮州士绅群情激昂,坚决反对,可洪兆麟是个丘八,根本不管这些,强行要卖,最后还是陈竞存出面把否决了。这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在全国都引起很大反响,你不知道?”汪精卫有些诧异,当初孙中山没有向他们介绍庄继华的详细情况,汪精卫不清楚他的美国经历。(注:这段历史并非正史,出于野史,千万别当真。)宋云飞和秘书白思同很快就布置好茶几、茶水,而后宋云飞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汪精卫招呼白思闻一同坐下。
“不知道。”庄继华心说前两年老子在前世活得好好的,谁管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文革以前在那个学校就学?”白思同对汪精卫,特别是陈壁君很了解,他知道陈壁君是个很自傲的女人,要想她与你坐在一起闲聊,除了有地位外,还要有学识,可陈壁君本身学识不高,所以她看人有没有学识,首先看你是不是“名校”毕业;“名校”的排列顺序首先是欧美、然后是曰本,最后才是国内。所以他对汪精卫陈壁君居然与庄继华谈得津津有味有些奇怪,他怎么看庄继华也只是个一般的军官。
“我是美国xx大学毕业的,去年回国。”庄继华还没有忘记自己杜撰的经历,只是他不喜欢别人问这个,当白思闻问起时,庄继华心中就一阵不舒服,知道又要开始了。
果然,当庄继华说起自己是美国xx大学毕业生后,陈壁君的态度变了,至少那种时不时闪过的轻蔑没有了。她很热烈的问起庄继华的情况,庄继华则很痛苦的又陈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最后他说:
“我对中国古典诗词了解甚少,校长老批评我,说我不能忘记民族传统,让我补习传统文化,可是部队的事情又非常繁琐,哪有时间;另外就是古文中的之乎者也太多,有些我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先找了些诗词来看,说句老实话,我就是想背上几句,能应付校长就行。”听到庄继华最后这句,汪精卫不禁莞而,陈壁君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待陈壁君笑毕后,白思同又问:
“那么庄兄最近看了那些诗词?”
“嗯,也没看多少,前两天看了谭嗣同的几首诗,”说到这里,庄继华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看三人:“前面的记不住了,就记得最后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随后他想恭维汪精卫两句,便又补充道:“还有就是汪先生的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这些诗句读起来令人热血沸腾。”
没想到,汪精卫脸上划过一抹羞涩,他赶紧说:“我这诗算什么,不能与前辈相比。”无论国民党还是[***]对慷慨就义的谭嗣同的评价都很高,都把他视为先烈。
陈壁君不满的看眼汪精卫说道:“我也认为这诗写得好。”
庄继华立刻支持:“夫人说得对,汪先生的这首诗可是激励了很多青年投身革命,他的力量至少能顶一个师。”
“我看文革说得对,革命不一定非要靠军队。”陈壁君对庄继华的识货大为赞赏。不过庄继华看汪精卫的神情不象是假谦虚,心中更感叹息。
“在这点上,中国人和美国人就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换作美国人的话,他会说,no,no,庄,你也太不识货了,才一个,不,至少三个。”说着庄继华模仿美国人不满的样子,又伸出三个手指头,这下连汪精卫也忍不住笑了。
“其实这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不能说谁更好,只能说看各自的取舍,在某些事情上我们就应该学学西方人,比如说吧,美国人竞选议员,候选人会对选民说,选我吧,我有能力保护你们的利益,有能力领导国家,监督政斧。我们设想一下这个候选人以东方式的谦虚对他的选民说,我还很不足,我还要学习,选民们会这样想,你既然自己都承认不足,需要学习了,那你赶紧学习去,别来竞选了。”庄继华模仿美国人的样子惟妙惟肖,逗得白斯同哈哈大笑,但汪精卫和陈壁君虽然也在笑,那笑容可就有点奇怪了。
庄继华的玩笑,汪精卫听来却有些异味,他此行的目的并非什么向东征诸将交代总理后事,他此来是为了成立国民政斧之事。
孙中山去世前曾说过,赶跑陈炯明后就可以成立国民政斧了,听到这话的不但有他还有孙夫人宋庆龄,廖夫人何香凝、以及宋子文、孙科等人;但听到这话的人目前在广东的就只有他一个,孙夫人宋庆龄在治丧完毕后就病倒了,何香凝和宋子文留在上海照顾她,他回到广州后,杨希闵刘震寰叛乱迹象已越发明显,成立国民政斧之事他就没提。
对于军事他不太懂,可是在刘杨叛乱初显时,他问过蒋作宾,如果刘杨叛乱,大元帅府能不能平定叛乱,蒋作宾毫不犹豫的告诉他肯定能,刘杨的军事实力不比陈炯明强,东征军加上谭延恺的湘军、朱培德的滇军,军事实力在刘杨之上,特别是蒋介石的校军,从东征来看,校军的战斗远超其他各军,以校军为主力,辅以粤军和湘军就完全能够平定叛乱。正是由于蒋作宾的判断,汪精卫才不惜降尊纡贵,到潮州见蒋介石。
如果真的能顺利平定叛乱,那么成立国民政斧就顺理成章,而国民政斧的首脑由谁来担任呢?国民党内公认的孙中山的接班人是胡汉民、汪精卫、廖仲恺;胡汉民排在第一位,他汪精卫排在第二位,他要想作国民政斧的首脑就必须取得中央委员们的支持,压倒胡汉民,因此争取许崇智与蒋介石,这才是他潮汕之行的目的,当然这个目的只能意会不能明说。
在汕头许崇智给他的感觉很好,许崇智身子明确说支持他担任新的大元帅,而他当时的表现就象庄继华所说的那样很谦虚的推辞了,当然这是一种中国式的场面话,许崇智也没当真,不过今天庄继华的玩笑,让他感到好像是讽刺他的。
“庄学生你可真会说,不过你说这是东西方文化差异,倒是没说错,欧美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很嚣张,其实多数时候是自我信心的表现。”白斯同表示认同庄继华的观点。
“白秘书也是欧美留学?”庄继华故伎重施,打算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我可不行,我是在新加坡读的书,回国念的大学。”当过一段时间汪精卫的秘书后,白斯同才知道如果没有新加坡那段经历,陈壁君根本不认同自己,也不会同意自己担任汪精卫的秘书。
“不知是那所大学毕业的?”
“燕京大学。”
“您这么年青就能到汪先生身边工作,白秘书真是年轻有为呀。”庄继华不敢去搅汪精卫和陈壁君,白斯同自然就是他的目标。
“那里,全是老师大钊先生的推荐和汪先生的赏识,不象你….”
“大钊先生?是不是李大钊先生?”庄继华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的,怎么啦?”白斯同对庄继华的反应有些奇怪。
“哦,没什么,我听说过大钊先生的名字,有多人说他是位杰出的人物,总理推行三大政策与大钊先生的襄助不无关系,可惜我从没见过他。”庄继华连忙掩饰,对白斯同的身份却有些明白了,李大钊的学生,八成是[***],说话要小心了:“白秘书谦虚了,既然是大钊先生的学生,自然是名师高徒,再说汪先生也不会收留一个酒囊饭袋在身边。”
扑,正在喝茶的陈壁君将一口茶喷到地上,她赶紧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汪精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陈壁君边笑边接过来擦擦嘴。
“文革,呵,你,…这张嘴,真会把人逗死。”陈壁君擦完后,将手帕放在茶几上,手抚胸口,边笑边说:“小白,你这可落了形迹了,文革刚才说了,东方式的谦虚,虚伪啊。”
白斯同本有些尴尬,听了陈壁君的话后,想想后也不由一笑:
“庄少校,你要是去骂人的话,脑筋慢点的,恐怕被你骂了,还不知道被骂在什么地方。”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人说话太不注意,在学校时就曾经与同学发生国争执,不过我真是夸你的。”庄继华诚惶诚恐的道歉,刚才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话对白斯同有些讽刺,他前世就是这种风格,从没有人因此生气,不过刚进黄埔时倒引起过几次不快,后来他就注意不在这样了,没想到今天又….,所以说本姓难移呀。
“文革,我看你也是文武双全,你在蒋校长身边必然是他的好助手。”汪精卫接口道。庄继华猛然警觉,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做的那些事?
“汪先生此话我可当不起,校长身边有何旅长、周主任他们,我算什么,不值一提。”
“东方式的谦虚,”汪精卫笑着用手指指庄继华,陈壁君和白斯同也都笑了,不过只有陈壁君知道汪精卫下面要说什么:“我看过你写的一篇文章。”
庄继华闻言不解的看看汪精卫,他写的文章?
“那篇《国民革命和国民政斧》,是你写的吧?”汪精卫提醒他。
庄继华心中一阵烦躁,怎么这事还没完呀,总理不是已经下结论了吗,人死了就不算了?强压下心中的烦躁,庄继华苦笑一下说:
“那是小子年青,不懂世道艰难,胡言乱语,总理、校长和政委都批评过我了。”
汪精卫摇摇头,轻轻的说:“如果你这样理解总理的话,那你就辜负总理的厚望了。”
庄继华闻言悚然一惊,总理那话不是批评我?文虽有错,人才难得,教育即可,十二个字立刻浮现在眼前,难道不是批评?不对呀,如果不是,蒋介石自然会告诉我的,想到这里,他抬头望着汪精卫,茫然不解。谦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