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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璐穿着这身不合身份的金凤礼服,只会招来事端。今日沈梦璐出现在金銮殿一事,明德宗可以当作是她的无心之举,可以不计较。可是这身碍眼的金凤礼服,无论如何,让明德宗心头有些不快。
沈梦璐怔了怔,屈身福了福。“是,父皇,臣妾遵命!”
朱鄞祯和沈梦璐本来就打算早点出宫的。这身金凤礼服,莫说明德宗看着不舒服,沈梦璐穿在身上也是百般不舒坦,恨不得分分钟脱了下来,埋进地底,来个眼不见为净。
“母后,那儿子和王妃就先回去了。”待明德宗离去后,朱鄞祯和沈梦璐再次起身告辞,却被姬皇后拒绝了。
“祯儿,你不是还要去拟旨。你且先去办了正事吧!本宫与沐妃还有些体己话要说。”姬皇后有意支开朱鄞祯。
朱鄞祯拧起眉头,“母后,父皇明明责令我们早些回府。”
姬皇后扬手一挥,打断朱鄞祯的话,“你不用拿你父皇来压本宫。你父皇是什么意思,本宫比你清楚。”明德宗无非是怕沈梦璐穿这身金凤礼服被人看到,惹人非议。可倘若沈梦璐只是待在姬皇后这朝凤殿,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本宫不是老妖婆,不会吃了你的王妃。你不用像提防恶賊一样提防本宫!”想到朱鄞祯为了沈梦璐和她顶嘴的事,姬皇后沉下了脸,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母后……”朱鄞祯嗫喏了一声,想再说些什么,被沈梦璐轻轻拉住了衣袖。
“王爷,正事要紧!臣妾也想再向母后讨教几招驻颜术。”沈梦璐开口充当和事佬。她可不想因此导致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婆媳关系再次恶化。
并且,沈梦璐也想听听姬皇后还有什么相对她说的。先前姬皇后那句,不想踏入金銮殿的王妃不是好王妃,终归令她耿耿于怀。
“梦儿……”朱鄞祯低唤了沈梦璐一声,眼里满是担忧。金銮殿看日出一事也好,金凤礼服一事也好,这一个一个意外,都让朱鄞祯各种觉得今天不是留在宫中的黄道吉日,他生怕继续留在皇宫,会生出更多事端。
“我可以回府拟旨!你向母后讨教驻颜术也不急于一时。”朱鄞祯心中莫名很不安,他此刻顾不上姬皇后的不满,只想带着沈梦璐远离危险。
姬皇后闻言冷哼一声。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这儿子也算白养了!明知她不高兴,竟然还这么罔顾她的心情。
沈梦璐耳尖地听到姬皇后那声冷嗤,颇感无奈。
“王爷,臣妾难得进宫,王爷就恩准臣妾陪母后说说话吧!”沈梦璐恭顺温和的语气中是不容置喙的坚定。“臣妾哪儿也不去,就在母后宫中等王爷办完正事回来,”
朱鄞祯自知拗不过沈梦璐,只好无奈妥协。“那好吧,你自己当心。”
朱鄞祯望了一眼冷着脸的姬皇后,冲她作了一揖,“母后,儿子告退了。”
姬皇后绷着脸扭开头哼了一声,不置一词。这个儿子,越来越会伤她的心了。亏得她还处处为他着想!
不过生气归生气,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当娘的都不为自己儿子打算,还能指望谁?
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朱鄞祯离开之后,姬皇后命人备了养身花茶,然后摒退左右 准备好好与沈梦璐来一场一对一的婆媳对话。
“母后,您别在意王爷的话。”见姬皇后还是面有郁色,沈梦璐不安地开口。
姬皇后毫无笑意地扯扯嘴角,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
“沐妃,男人爱妻是好事,本宫为祯儿这样的品德感到骄傲。本宫只希望祯儿的用心付出,不会如投石如大海一般。”姬皇后挑眉看着沈梦璐。
沈梦璐抿了抿唇,“母后,臣妾省得王爷的好,也定然不会辜负王爷的深情。”
“漂亮话说着总是容易的,关键还得看实际行动才行。”姬皇后轻哼一声,对沈梦璐这话不以为然。
实际行动??沈梦璐蹙了蹙眉,捉摸不准姬皇后的意思。
“母后,臣妾会努力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沈梦璐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毕竟上一回,姬皇后就直言不讳让他们为子嗣一事多加努力。
姬皇后扬了扬眉,“沐妃如此有觉悟,本宫深感欣慰。不过,光繁衍子嗣是不够的,还得要多为将来打算才行。”
将来?沈梦璐的心颤了颤,“母后,臣妾驽钝,恳请母后明示!”
沈梦璐不想再费心揣摩姬皇后的心思,与其打哑迷,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姬皇后轻笑一声,饱含深意地打量着沈梦璐身上的金凤礼服。“沐妃蕙质兰心,本宫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沈梦璐这才明白过来姬皇后的意思,不过却决定继续装傻。“母后,请恕臣妾糊涂。”
姬皇后冷哼一声,眼里透露出几分不满。“沐妃,大智若愚也得分场合。你在本宫面前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你不明白,那本宫就跟你说个清楚明白!”
姬皇后端起被子喝了一口花茶。“沐妃,当年本宫就是穿着这身金凤礼服,接的封后圣旨。”
沈梦璐脸色变了变,她猜到了这身衣服意义不凡,却没猜到如此不一般。怪不得明德宗一见到她穿着这身礼服,会是那样的脸色了。
“母后,如此,臣妾怕是更加不该接受这身衣裳了。”不管姬皇后存着什么心思,显然明德宗并不乐见,而那也并不是朱鄞祯的心愿。对沈梦璐来说,拒绝,才是明智之举。
姬皇后的脸色陡然一沉,语气强硬地开口,“沐妃,本宫既然会将这身礼服赠予你,就没打算让你拒绝。”
看来姬皇后主意已定!沈梦璐暗暗发愁,“母后,此事并非臣妾能做主的!”
姬皇后想让沈梦璐坐皇后之位,也得问问明德宗的意思,朱鄞祁的意思,以及朱鄞祯的意思。她一介女流,又有什么权力决定这些。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有这个意愿,自然就有办法做主。”姬皇后勾勾嘴角。“沐妃,你不要小看了自己的能耐!”
明德宗对沈梦璐的偏爱,朱鄞祯对沈梦璐的*爱,甚至是朱鄞祁对沈梦璐不合时宜的爱恋,姬皇后都清楚明白地看在眼里。正是因为如此,姬皇后才会从沈梦璐入手此事。
沈梦璐抿唇不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面对如此强势的姬皇后。姬皇后殷切的眼神给了她莫大的压力。
“沐妃,本宫不妨对你直说。鄞祁的身子骨摆在哪里,与皇位是否有缘还是未知数。祯儿是嫡次子,代替鄞祁成为太子,是顺势而为的事。本宫现在跟你提后位虽然为时尚早,可这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也无须有负担,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权当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见沈梦璐被自己震住了,姬皇后缓和了语气。
顺势而为?顺应天意?并不见得吧!沈梦璐虽然没有与朱鄞祯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可是从朱鄞祯的言谈之间,沈梦璐多少能体会到,朱鄞祯并无觊觎皇位的意思。
“母后,这样的心理建设,您应该给王爷做才对,臣妾一介妇人而已……”沈梦璐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又岂会不知姬皇后的打算。怕只怕是姬皇后明知朱鄞祯对皇位没有想法,这才变着法子,想让她去唆使朱鄞祯改变心意。
可是,朱鄞祯不想做的事情,她又为何要去逼迫他?再从私心上讲,朱鄞祯一旦当了皇帝,就无可避免地会有后宫三千佳丽。沈梦璐连与沐王府那些女人共同分享朱鄞祯都不乐意,更何况是三千女子!
所以,于公于私,沈梦璐都没有怂恿朱鄞祯夺帝位的理由!
“沐妃!你难道不知道,能成大事的男人,都需要一个甘愿牺牲的女人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梦璐还一再推脱,姬皇后真的开始生气了。“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盘算什么!祯儿是你的夫君,你身为妻子有责任和义务助他一臂之力!”
沈梦璐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才轻声开口,“母后,倘若这是王爷选的道路,臣妾定然义无反顾,竭尽全力相助王爷。可倘若,王爷无心于此,臣妾又怎能忍心逼迫王爷。”
“母后,王爷对臣妾的深情厚意,臣妾无以为报。臣妾能做的,唯有与王爷风雨同舟,患难与共。还望母后体谅臣妾!”沈梦璐态度谦恭,眼神坚定!
姬皇后只觉得一股怒气从丹田冉冉升起。见朱鄞祯和沈梦璐两个人都油盐不进,将别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气得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沐妃,你今日当你顾念祯儿意愿是爱的表现,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的愚昧,会后悔没有听从本宫的规劝!”多说无益!姬皇后深知这个道理!总有那么一些人,没有撞过南墙,不知回头转向。
沈梦璐自以为了解朱鄞祯,可姬皇后敢说,这普天之下,最了解朱鄞祯的人绝对是她这个当娘亲的!
姬皇后敢打包票,朱鄞祯不会将他当年因太子之位一事,所遭受到的伤害和委屈告诉沈梦璐听。所以,沈梦璐今日才敢这么轻描淡写地在姬皇后面前说一句,不忍心逼迫朱鄞祯去夺帝位。
不过,无论如何,姬皇后的心意不会改变。朱鄞祯和沈梦璐都不开窍也无所谓,她还是会通过她的方式,帮助朱鄞祯坐上那把龙椅!因为在姬皇后眼里,那个位置是朱鄞祯应得的!
婆媳对话,最终不欢而散。
沈梦璐的情绪也收到了影响,难免有些低落。其实姬皇后的话也是没错,朱鄞祁尚未有子嗣,倘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么朱鄞祯上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是……
经过今天一事,沈梦璐再一次坚定了要替朱鄞祁戒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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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与柳如芸秋后问斩的圣旨下到了京畿府衙大牢。
接到圣旨的沈默,当场癫狂了,一个劲嚷嚷着要见沈梦璐,甚至不惜自残相逼。沈默怎么也不敢相信,沈梦璐竟然会如此狠心,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砍头。
李牧自上一次被沈梦璐一顿排遣,又被朱鄞祯一顿收拾之后,好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沈默和柳如芸再怎么不招沐王妃待见,也轮不到别人欺负。这不也不敢再怠慢沈默和柳如芸,一见沈默自残,李牧第一时间派人传了口信到沐王府。
朱鄞祯和沈梦璐抵达京畿府衙大牢的时候,沈默已经将自己撞得满头包了。
一见到沈梦璐,沈默连滚带爬地冲到沈梦璐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抱住沈梦璐的腿哀嚎到,“梦儿……梦儿……爹爹不想死啊!你救救爹爹啊!爹爹错了,爹爹真的知错了,你给爹爹一个悔改的机会吧!”
凝霜下意识要上前推开沈默,被朱鄞祯制止了。自打那日从皇宫回来,沈梦璐虽然没有对问斩沈默和柳如芸一事,没有特别的反应,可朱鄞祯知道,她心中多少是有些难受的。
沈梦璐现在原地不动,任由沈默将脸上的血污蹭到她的藕色儒裙上。沈默这般反应在沈梦璐的预料之中,也毫无意外地另她觉得糟心。
“沈默,你是觉得沈家其他人没有陪你一起砍头,不太甘心吧!”沈梦璐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她脚边的沈默。
原本哭天抢地的沈默被沈梦璐这句话噎得一愣,顿时忘了嚎叫。怔愣了片刻,沈默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地否认。“梦儿,爹爹,爹爹怎么会这样想。”
沈默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心里清楚。不过看着沈默闪躲的眼神,沈梦璐就知道,沈默心有不甘是肯定的。
“违抗圣旨,可灭满门,诛九族!本宫不会做傻事!”沈梦璐说着挣开沈默的手,越过他走向缩在角落,看似疯疯癫癫的柳如芸。
蓬头散发的柳如芸手中抱着一个脏不拉几的枕头,温柔地摇晃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旧枕头的眼神充满了感情,干裂的唇瓣不停地一张一合,嘀咕不休。
沈梦璐静立在柳如芸面前,侧耳倾听了半天,才终于听清了柳如芸口中的念念有词。
“一勾金,二勾银,三勾铜来四勾铁,五勾勾出个好宝宝。好宝宝,拉勾勾,金勾勾呀银勾勾,勾得宝宝哈哈笑。”
沈梦璐眼眸一暗,敢情这柳如芸是将枕头当成孩子在哄了。她到底是真的疯到连枕头和孩子都分不清的地步,还是在借此装疯?
“柳如芸。”沈梦璐靠近一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柳如芸条件反射一般,将怀中的枕头藏到身后,退到墙根,眼神戒备地盯着沈梦璐。“你是谁?你走开!这是我的孩子!你别想抢走我的恭儿!”
“柳如芸,我对你手中的枕头不感兴趣!”沈梦璐紧紧盯着柳如芸的眼睛,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你眼睛瞎了吗?什么枕头?这是我的孩子!我的恭儿!”柳如芸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朝沈梦璐嗤了嗤牙。
“如果这真是个孩子,那他应该是软绵绵,温乎乎的。可是你摸摸你怀中的枕头,你确定你的孩子是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吗?”沈梦璐伸手指了指柳如芸怀中的枕头,依旧紧盯着她,丝毫不错过她的表情。
柳如芸的目光有片刻呆滞,她依言伸手摸了摸怀中的枕头,冷硬的触感让她有些怀疑沈梦璐的话。为什么她的恭儿这么凉?柳如芸有些茫然无措。
“摸清楚了吗?它到底是枕头还是沈恭卿?”沈梦璐轻声质问。
柳如芸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然后再次神色紧张地抱紧手中的枕头,充满敌意地瞪着沈梦璐,“你走开!离我远点儿!你别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骗走我的恭儿!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谁也不可以抢走我的恭儿!谁也不可以!”
柳如芸的表情太过逼真,竟让沈梦璐一时之间也有些拿捏不准柳如芸是不是真的疯了。
“柳如芸,恭儿早就是个挺拔的少年,可你怀里的孩子还只是个婴儿而已。它又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孩子?”沈梦璐再接再厉,做进一步确认。
柳如芸的眉头越皱越紧,眉心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面目全非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那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哪来的疯婆子,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我自己的孩子,我还能认错吗?你赶紧给我滚开!不要再妄想骗走我的孩子!不然我报官抓你了!”柳如芸死死抱着怀里的枕头,恶狠狠地盯着沈梦璐,大有沈梦璐再敢上前一步,就跟她拼命的意思。
“梦儿,她疯了!她已经完全疯了!这一切都是这个疯婆子怂恿爹爹的,爹爹是无辜的啊!我是被这疯婆子给害的!”见沈梦璐对柳如芸都能展现出不同寻常的耐心,被晾在一遍的沈默不甘心地再次上前,扑到沈梦璐的身边。
“梦儿,给恭儿疏通的主意,都是这个疯婆子出的。当初要将你献给沐王爷的馊主意也是这个疯婆子出的,害你撞柱,害沈家差点灭门,离间我们父女感情的人,都是这个疯婆子!梦儿,她是应该被砍头的,可是……可是爹爹真的都是无辜的啊!爹爹是冤枉的啊!你要为爹爹申冤啊!”沈默指着柳如芸,再次向沈梦璐哀哀哭道。
沈梦璐凝眉看了沈默一眼,眼里是一览无遗的厌恶。她原来以为沈默不过就是蠢了点,可是没想到沈默的本质居然会是这样恶劣,死到临头,还想再插别人两刀。柳如芸在沈默耳边吹耳边风是事实,可那也得吹得进去才行啊!
自己拉不出粑粑,还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沈梦璐已经懒得再打理这无可救药的沈默了,哪怕再多看他一眼,再多跟他说一句话,沈梦璐都觉得被玷污,被恶心了。“凝霜!起开他!”
沈梦璐一声令下,凝霜立马飞身过来,一把扣住沈默的衣领,欲将他远远扯开。
被凝霜制住的沈默见自己已经卑躬屈膝到给自己的女儿跪下了,都没能换回沈梦璐的丁点儿怜悯,顿时怒从胆边生。
“你个不孝女!老子白养你了!”沈默突然怒吼一声,发狂似的挣脱凝霜的钳制,疯一般地朝沈梦璐撞去。
“梦儿当心!”朱鄞祯一见情形不对,赶紧一个闪身,身手敏捷地踹了沈默一脚,迫使他改变方向,自己则飞身落到沈梦璐身边,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担忧地问到。“娘子,你没事吧?”
沈梦璐惊甫未定地摇了摇头,然后焦急地望向直直撞向柳如芸的沈默。
沈默被朱鄞祯踹得失去控制,直接将柳如芸撞了个四脚朝天,柳如芸原本紧紧护在怀里的枕头也被撞飞了出去。
“恭儿!”柳如芸先是尖叫一声,然后出其不意地狠狠咬住了沈默的胳膊。“你伤害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沈默没有预料到柳如芸这番动作,先是一愣,然而手臂上痛彻心扉的疼痛很快让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沈默惨绝人寰的声音在狭小的牢房响起,而后是柳如芸的闷声呼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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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新年吉祥,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