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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田文彪的消息之后,许国瑞,朱巍,加上田文丽三姐妹不禁又惊又气,他(她)们都想不到梁晨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而连带着,使市组织部干部处长田文丽对许国瑞非常的不满,因为正是由于许国瑞的轻举妄动,才引得梁晨的猛烈反击,如果当初息事宁人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
“田处长,你市里还有没有其它关系,帮忙运作一下。我就不信检察院公安局是铁板一块,连市局市院的意见也不听?我先走了,回头等我的消息!”没达到预期的目的,许国瑞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拿着自己的皮包离开了朱家。
许国瑞走后,文化局长朱巍与田家三姐妹又商量了一阵,决定由田文丽在市里托人活动关系,而由田文萍在县里找找门路,说什么也不能看着朱晓松锒铛入狱,一辈子前途尽毁。说来也讽刺,以田文丽,田文萍的地位和人脉,在此时此刻除了放低姿态四处求援之外竟然无计可施!而由此,田家三姐妹与田文彪不可避免地对梁晨产生一种怨恨的心理。
姐妹三人加上弟弟田文彪分头行动。田文丽连夜返回龙源市,直接来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市常委,组织部长夏来国的家中。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恳请夏部长出面帮忙。夏部长答应的很爽快,在他看来,这并非是一件难事,只是调解,又不违反原则。他只须与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段宏轩打个招呼,就应该可以解决。
而副县长田文萍与弟弟田文彪则来到李衙内的金色年华娱乐城。没办法,李书记据说还在市里,电话又打不通,姐弟俩只得找上李衙内。
李衙内到是非常客气,不是对田文彪,而是对田文萍。一来田文萍是县内唯一的女县长,二来在小的时候,与他同住政斧大院的田家姐妹对他还算不错。李斌的为人,虽然阴狠深沉,但向来恩怨分明,恩将仇报的事儿从来就没做过。当年他一板砖把田文彪打了个头破血流,而身为田文彪的姐姐们,田文丽三姐妹当时并未如何的责难他,以后也还是一样对他很友善。就从这一点,他向来对田家三姐妹礼让有加。
“萍姐,有事儿打个电话就完了吗,何必亲自跑一趟呢!”李衙内亲自给田文萍倒了一杯水,当然,田文彪就没这待遇了,被他晾到一边去。
“斌子,萍姐有事儿求你帮忙!”田文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你与梁晨是不是很熟,能不能跟他说说,放过我外甥一马!?”
“这事儿啊!”李衙内挑了挑眉毛,然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萍姐,我先声明,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这事,我确实插不上手!”
“萍姐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当时许国瑞的儿子,还有你外甥想要强暴梁子的妹妹,梁子赶到后只是揍了他们一顿,并没有把事儿闹大的心思。之所以没报警并不是因为许国瑞是什么县组织部长,也不是因为玉姐的老公是文化局局长,而是他知道许国瑞是我老头子的人马,所以给了我和老头子一个面子。”李衙内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但许国瑞和朱巍,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真是太不识好歹了,拿人家的退让当软弱,登鼻子上脸反而想整垮人家!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你让我和梁子说情,我实在是没这个脸皮,这事儿只有我欠他的,没他欠我的!”
听了李衙内的话,田文萍与田文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但还没法反驳,因为对方说的句句占理。而田文萍更是从他斌的的话里听出,在这件事上,李书记明显是支持梁晨的,再进一步联想,公安局与检察院态度的强硬也必然是得到了李书记的明确授意。
一想到这些,田文萍只觉得心里冰凉凉的。只是涉及到外甥的前途命运,她实在不能就这么放弃不管。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可以赔钱,十万二十万都可以!”田文彪急急地说道。
“人家稀罕你的钱?”李衙内用鄙视的目光扫了田文彪一眼道:“梁子现在位置不算高,但如果想捞的话,一年十万二十万不在话下。芳姐曾经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结果被梁子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
“萍姐,我说句实话,这事你和丽姐最好是别掺和了。朱,哦朱晓松最多也只是判三年,以后从政不行,从商却是没什么问题,条条大路通罗马嘛,这点小瑕疵算不了什么!”
听着李衙内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言语,田文萍姐弟俩郁闷的要命,知道在李斌这儿得不到什么帮助,两人也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致,匆匆走人了。
事到如今,田文萍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大姐田文丽的身上。令人欣慰的是,晚上十多点钟,两人接到了田文丽传来的好消息。在得知市委组织部夏部长答应出面后,田文萍,田文玉,田文彪以及文化局长朱巍都是精神一振。
好消息不只这一个,随后许国瑞也打来电话,告诉说已经在市里找了关系,如果不出意外,问题应该不大。
许国瑞当然也不是无根浮萍,他能当上这个县委组织部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妻子吕凤娟的父亲,他的岳父大人吕恒辉。吕恒辉担任过龙源市市委副书记,后任辽东省政协副主席。现在虽已退休多年,但多年的关系网仍存下几分。许国瑞之所以明知道梁晨是市委副书记韩雷提名而仍敢下手,所倚仗的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岳父大人。
两方的活动都收到了效果,无疑让许国瑞与田家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就在第二天,市委组织部长夏来国给市检察院检察长段宏轩去了电话,把意思一说,满以为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覆。却未想到段检察长无奈地告之,他本人刚刚接到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韩雷的电话,命他严令督促县检察机关依法办案,决不允许有任何徇私行为。
末了段检察长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夏部长,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实在是我帮不上忙。我从韩书记那儿听说了,市委梁书记对这事很生气,当时就摔了杯子!”
“哦,我知道了,我的下属找到家里来,我也不好意思推托,只好给他问问。”放下电话,夏部长仍然心有余悸!市委梁书记摔了杯子?这是多大的愤怒?而且这个消息是段宏轩从韩副书记口里听来的,可信度那是绝对的高。到底涉及了谁,能让深沉如海的梁书记发这么大的火?原以为是件小事儿的他昨晚并没有问的很清楚,现在想来,分明是自己疏忽了。
这个小田啊,真会给我找麻烦!
夏来国想了想,直接拨通干部处的电话,让田文丽立刻到他办公室来。
梁启明摔杯子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心里会有不满,但还不至于愤怒到这种地步。事情只是一个巧合,当韩副书记向梁启明汇报完关于西风案子的最新进展离开办公室之后,给梁启明端茶的高秘书失手碰掉了茶杯。轻脆的响声传进韩副书记的耳中,再联想到方才梁书记似乎有些不悦的态度,于是一个很美妙的误会产生了——市委梁书记大为震怒,为梁晨受到的委屈而摔了杯子!
早从梁书记示意他提名梁晨为治安大队长时起,韩雷就看出梁晨与梁书记之间必然有着密切的关系,随后市里出现了梁晨与梁书记亲威的传言,而现在,梁书记的这种举动,无疑是证明了这种传言的真实姓。
于是韩副书记不敢怠慢,立刻给市人民检察院,西风县政委法分别去了电话。再三强调,一定要办成铁案,让犯案者得到应有的惩罚,还给梁晨以及被害人兰月一个公道。
几乎是在同时,县委书记李嵩杰返回了西风县。与他随行的还有市纪委副书记,监察局长柴铁林以及监察室的几名干部。
四月二十八曰下午,市纪委对西风县组织部长许国瑞实行双规。这个消息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飞遍到西风县城每个角落。一直在做观望,看热闹的县委县政斧领导,县直机关的头头脑脑们,被这忽如其来的消息彻底惊呆了。谁也想像不到,许国瑞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竟然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从这件事上,傻子也能看出来,在治安大队梁晨的身后,到底隐藏一股什么样的强大势力!一个县的组织部长,一个掌握实权的副处级干部,就因为与那个叫梁晨的年轻人叫板,最终反而搞垮了自己。
得到消息的田家三姐妹彻底死心了,她们对梁晨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人脉惊惧不已,至于报复,更是连想都不敢想。田文丽不由想起在上午,夏部长把她叫到办公室时的训话:“小田啊小田,你竟然连我也敢隐瞒,你为什么不说当事人是县局的小梁?梁书记摔了杯子你知道不知道?啊?你这分明是想把我这个组织部长也拉下水背黑锅,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而田文萍也终于明白,李斌为什么不让她和大姐掺和这件事儿!原因就在于,这件事儿她们根本就掺和不起!
梁晨很快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为此他特意给李衙内去了个电话表示谢意。
“谢什么!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而且,就算老头子不给你出头,市委梁书记也会给你做主的,嘿嘿,据说梁书记为你的事大发雷霆还摔了杯子,梁子,别忘答应过我的话,兄弟有难处的时候,一定要拉一把!”
市委梁书记?哪个梁书记?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了他的事儿还摔了杯子!梁晨满头雾水地呆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此时的许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许国瑞的妻子吕凤娟感觉到世界末曰就快到了。儿子被抓了要判刑,老公被双规了,一个弄不好也是丢官坐牢的下场。她现在还搞不清,到底家里是触碰到了什么样的霉头,才惹出这样的大祸来。她哭着给在辽阳的父亲打了电话,从政协退休的父亲是她目前唯一的指望。
吕恒辉接了女儿的电话,心里也是又惊又怒,但随即而来的,是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悲哀。别说自己退休了,就算是在位,凭着省政协副主席的名头对各市委也起不到什么威慑力。有句话说的好,‘党委是挥手,政斧是动手的,人大是举手的,政协是拍手的!’做为退休前的最后一站,政协工作一向讲究参政不执政,议政不行政,立论不立法。干多了你就是越位,管多了你就是没事找事。政协说白了,就是养老等退的地儿。
不过女婿和外孙出了事,他自然不能不管。凭着自己的老脸皮,还能讨到几分面子。于是在仔细寻思了一会之后,他拿起电话打到了辽东省委副书记李书瀚的家中。他与李书瀚没什么熟络的关系,但当年李书瀚的父亲,老李书记在龙源市挂职锻炼时,他做过对方的下属。有病乱求医,吕恒辉现在能想到的路数实在是有限的紧。
李副书记凑巧在家,刚刚下班回来的女儿李馨婷正殷勤地给他捏着肩膀。老伴严丽也坐在一旁看着电视。对于一家三口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温馨场面。
座机铃声一响,李馨婷小嘴儿顿时一撅道:“肯定又是找爸的!”
李书瀚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电话。李馨婷只得乖乖地走过去将电话接起:“喂,请问您找哪位?哦,哦,您稍等!”然后捂着话筒对父亲道:“老爸,一个自称是爷爷部下的老人家,有重要事情找你!”
李书瀚不禁微微一怔,站起身走了过去,接过电话,用沉稳平肃的声音道:“喂,你好,我是李书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