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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第一次进警局没想到是这般场面,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儿子走了,儿媳也走了,还全部都是谋杀,老人好像瞬然之间老了十岁。
赵宁坐在陈父面前,一边给陈父递纸巾,一边在本子上写着字。
她的旁边是夏海明。
“请问您的儿媳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老人心力交瘁,说话的声音也很虚:“阿海走了后,她就不爱和我们说话了,也经常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我就记得她前几天老是说有人跟踪她,但我们觉得她可能是心情压抑爱胡思乱想,所以也就没在意,像昨天下午平常那个点都到家了,但一直到今天十点,你们警察打来电话说,发现了她的尸体,警官啊,我也没别的愿了,只希望您们能替我儿子儿媳申冤啊,不要让他们死不瞑目。”
夏海明与赵宁对视了一眼,老人只是知道儿子儿媳非正常死亡,并不知道他们的惨相。
想着她又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从老人这获得的讯息不多,最大的发现大概就是甘萱萱说有人跟踪她,但也不排除精神混乱,所以会有错误的判断。
赵宁一时口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下夏海明的肩膀示意自己出去了,出了审讯室走到自己的桌子旁。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冰凉的湿润浸彻了喉咙,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另一间审讯室的门,门口站了两名警卫兵,里面正在审讯的是一号嫌疑人代长信。
她想着想着就走了过去,一只手转动了门把,进去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两名警卫兵同时看了她一眼。
进门入眼处就是顾烨和何鑫背对着的身影,和上次一样,他们正在和代长信交涉。
“她死了。”说话的是何鑫,这次他们很简明意了的告诉了代长信如今的现状
代长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脚都被拷住了,眼神有点涣散,对于甘萱萱被杀这件事,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没有多么大的情绪,头低着,看不到眼底的神色。
唯一能表达他现在的情绪的就是他被拷住的两只手握拳握的很紧。
何鑫:“你所知道的,都可以跟我们说,或许我们会考虑为你减刑。”
对面的人仍是不为所动,但身为一名警察,审讯犯人耐心也是极其重要,他不说,他们不急。
过了好半晌,代长信才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顾烨和何鑫后又看向旁边的赵宁,他的视线瞥到她被石膏包裹的手臂,眼里闪过愧疚。
“我说,但我要她留在这里,你们其余人都出去。”他的手指指向赵宁。
何鑫愣了愣,也不好拿主意,就偏头看向顾烨。
一直锁着眉的顾教授却忽然放松了几分,淡薄的唇一张一合。
“好,至少你还有人权。”
说完他就起身朝外面走去,何鑫跟在他后面,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两个警卫立马就很显眼的看到了,这似乎也是对代长信的一个警告。
不要乱来,否则我们会有很多种方法剥夺你的终生自由。
顾烨最后看他的一眼,意味深长。
然而自始至终,他却都没有看她。
啪嗒。
门被关上了赵宁迈着步子坐到了代长信对面的椅子上。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她将受伤手搁在桌子上,很显眼的白色,只见代长信的眼神有过微动,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警官,你告诉我,萱……阿海的妻子是怎么死的?”
“被人推下山坡,然后和她丈夫一样被解剖。”
对面的男人双手紧握的拳是一种无声的愤怒。
“你都知道什么?”她眼睛眯了几分,看着对面男人的小动作心里绷的特别紧。
代长信抬头看她的时候眼里闪过错愕,有点惊恐有点愤怒,但最后都被理智掩盖的很好。
“我和阿海认识十几年了,萱萱那时是我们的学妹,我和阿海两人都挺喜欢她,后来我考到外地的学校去了,再回来是被他俩的结婚请帖给催回来的,我看的开,包了好大一个红包,婚宴当天也喝了不少酒。我在燕京待了几天再打算回首都去工作,所以也就一直住在他家旁边的家庭旅馆里,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下了暴雨,阿海因为加班没回来……”他的眼睛看着旁边,似是回忆。“萱萱忽然打电话和我说她怕,一个人在家,原来阿海父母走亲戚去了,我就没想太多,到了阿海家,灯光幽暗,萱萱穿的很少,她告诉我,阿海对她一点都不好,她抱着我哭了一会儿,我心也软,何况是个曾经很喜欢的女人,我们上了床,直到我回首都也一直有和她联系。”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没有邪念,任凭甘萱萱怎么勾引都无济于事,但想来,毕竟也是个气血方刚的男人。
如此来看,代长信会和陈述海发生口角也是正常。
她看着他示意继续说。
“一个月后我回了燕京,找了一份健身教练的生活,就这样我和萱萱开始了地下情生活,我依旧会去阿海家玩,和他父母聊天,真的是孽缘,大概就是上个月,萱萱忽然告诉我阿海打了她,我看到她细白的手臂红痕累累,我气极了,立马就打电话约他出来谈判,头脑也是发热,地点就在西山那个工厂。”
他忽然顿了下来,估摸着也就是两人谈判不成功。
赵宁引着往下说:“因为你俩谈判没成功,所以就发生了争执,于是你俩就动起手了?”
代长信猛的抬头,神色有点没控制住的激动:“没有!是他先动的手,我属于自卫!”
赵宁抿着唇继续说:“所以你掐死了他。”
不是刚才的疑问,而是一种绝对性的肯定,她要的就是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他不自量力和我动手!”男人激动的想站起来,但屡屡却因为手脚都被限制了而重新跌坐了下去。
“所以你掐死了他。”她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
对面的代长信倒是安静了下来,他满脸挫败,可以看出,他还是有点愧疚的。
“我失手掐死了他后,很慌张,然后就跑着出了那个工厂,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然后我就回家了。”
这么说来,他失手掐死陈述海后就回家了,根本不清楚后面解剖的事。
赵宁心念一动,看到旁边档案袋,里面的照片露了一点,她伸手拿过。
用两只手指夹着给代长信看。
照片上是陈述海刚被发现的样子,和甘萱萱被发现的样子。
“你仔细想想,你走后,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发现什么人,我们不敢保证下一个会被人解剖的是不是他的父母。”
对面的男人眼中闪过泪光和愤怒,想必也是被他们的死相给刺激到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我记得,我当时很慌乱,对了,我记得当时路边停了一辆白色轿车。”
西山那地方本来很少有人去,最近的曝光也是因为市里雾霾太重,新闻报道说那是全燕京空气最清新的地方。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会如实告诉法官,酌情为你减刑。”
她出门的时候,余光看到本来笔直坐着的代长信忽然整个人身子都软了靠在椅背上,安静的审讯室还能听到他轻微的哭声。
往事总是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