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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曼华下的药十分霸道,芷容此时手脚僵硬,头晕目眩,行动十分的迟缓,能走到魏尚宫面前已经十分不易。
魏尚宫看她慢慢腾腾的步伐已经面露不悦,不过也并未说什么,而是命嬷嬷考芷容礼仪。嬷嬷上前一步,面对芷容,“跪!”
芷容此时还可以支撑规规矩矩的跪下,可是这一跪可不得了立刻手软脚软,有种想躺在地上一睡不起的想法。她努力的打起精神,心中一直念着不要倒下,
“第一项,行叩拜大礼!”嬷嬷道。
第一拜,芷容还能直起身来,第二拜起来已经摇摇晃晃,而第三拜她已经找不清方向了,下一刻起身,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她觉得眼前一黑,支持不住了。
噗通的一声芷容倒在地上,嬷嬷赶紧上前查看发现她气息正常,只是晕过去而已,但是增么都叫不醒,魏尚宫立刻派人将她抬进内室并差人去医署请个医女官过来看看。
这一幕发生后周围的考生除了秋曼华之外都大惊,悄声在下面议论纷纷。魏尚宫也很惊讶,其实她也听侄女魏婷提起过芷容,并且从朝拜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留意这孩子,那时芷容表现的端庄大气,她觉得确实如侄女所言这是个不错的能成气候的女子。
但是第一次考试芷容便出了这么大的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刚才的表现已经很让她布满,此时晕倒过去便是对考试和尚宫的大不敬。
“哎呀,芷容难道真的被吓到了!”这时候离得最近的秋曼华开口了。
魏尚宫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吓晕过去的?”在魏尚宫的印象中芷容可不是一个胆小鬼,一个测试便吓晕过去真是说不通。
秋曼华认真道:“不敢瞒尚宫大人,方才芷容就是同我一起说话等候考试,她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说是这几日修习并不认真,害怕考不好会被惩罚。”秋曼华说起谎话来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她这样说过?只有你一个人听见?”魏尚宫脸色一变,显然不相信秋曼华的话,她在这尚宫局有些年头了,怎能听人的一面之词。
这时候一个修习学生许萍上前行礼,恭敬道:“尚宫大人,我也听见一些什么害怕啊这样的话,不过当时学生并未在乎。”
秋曼华一个人说话不做数,可是有旁人听到就不一样了。这个许萍是许尚书大人家的二小姐,说出的话众人都很相信。
芷瑶见这么好的时机也上前道:“回尚宫大人,我三妹在家里是胆子最小的一个,但是她绝对不是有意为之,请大人原谅。”坏的要说,可在别人眼中毕竟是亲姐妹求情的话别人不说,她可是必须说的,姐妹不亲装也要有个样子。
魏尚宫此时也不再问秋曼华,而是叫嬷嬷和宫女将芷容抬到内室。如果只是因为惊吓而晕倒倒是可以给一次重新考试的机会。只是她日后恐怕要遭到大家嘲笑或者欺辱,在尚宫局软弱就是最大的软肋,最弱小的人就越被人践踏。
“等会医女过来给她把把脉,天气这么热兴许是中暑。”她总觉得芷容晕倒跟惊吓没有任何关系。
医署那边听说有人晕倒也没在意便只派了一个小医女过来,小姑娘为芷容细心的把了脉,而后皱眉:“尚宫大人,她并非中暑,而是被人下了急性药物,但以属下的医术尚不能探出到底是什么药物,须得请医署内的大医女过来。”
魏尚宫一怔:“你是说她中毒了?”刚来几日便被人下药,看来这丫头是得罪了宫中的人。
“回大人是否中毒尚不可知,她脉相稳定,可确定没有伤及五脏及心脉。敢问大人此女方才可曾吃了什么或者喝了什么?或可从中查探缘由。”小医女再次查看了芷容很是疑惑。
这可就难了,所有的学生都是早早起来吃的早饭而后便来到大殿考试,而且因为是考试所以殿内并未准备茶水和糕点,这也是魏尚宫为了考察众人耐力而故意为之。可是如果查不出芷容所食何物便不能确定是中了什么药物。
秋曼华紧锁眉头然后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向魏尚宫道:“大人,之前我和芷容一同喝了一个小宫女送的的茶,然后她就这个样子了!”
顿了一顿后她尖声道:“中了毒?天啊!”秋曼华大呼一声上前,“请医女大人为我看看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药。”
医女搭上她的脉,微微一笑:“姑娘你好似内体有丹药护体,无妨。”都城很多大家族的人常常服用抗毒的丹药,虽然不能百毒不侵但是却可以抵抗一部分毒药。不过这种丹药极其贵重,也只有几大世家和如秋家这种实力的家族用得起,而且一般也只给嫡出的子女服用。
“是呢,我进宫一个月前刚刚用过一颗,我们府中的姐妹也只是我一人在用。”秋曼华语气中带了天生的骄傲之气,这时候也不忘了提醒大家她左相府唯一嫡出女儿的尊贵身份。而这句话的效果也十分理想下面一些外地而来或者都城小家族的女子果然又在议论和羡慕,甚至还有人投来恭敬的眼神。而一些身份通她不相上下的则撇嘴冷笑。
“那两杯茶水呢?”魏尚宫急急问道,她可没有闲工夫去研究秋曼华的身份,在她这里每个人都一样。
“学生不知,我们喝过之后便将茶具给了宫女,现在只有找那个小宫女了。”秋曼华说着竟然掉下眼泪,呜呜的哭起来,“大人,芷容是个非常好的人,您一定要救她,那只杯子是相同的青瓷样式,我们都是随意拿的,若不是我有但要护体恐怕也同她一般了。”
在明律署便公然对学生下药,是在打明律署的脸面,魏尚宫无论如何也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青瓷样式的茶具。
“那个宫女面目你可还记得?”魏尚宫严肃问道,秋曼华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她,那两杯茶既然是同样的杯子,那么下药之人要害的没准是她。
秋曼华擦了擦眼泪点头,“学生记得。”
如此,魏尚宫便叫来所有明律署的宫女嬷嬷让秋曼华一一辨认,殿内的宫女都排除最后揪出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个子*女,秋曼华朗声道:“尚宫大人就是她!”
“她?”明律署虽大人员也多,可是魏尚宫记忆力特别好,就是一个烧火的丫头她也会记得,她怒目一瞪:“跪下!你只是一个洒扫宫女怎么进来大殿的,什么人指使你下毒?”
众人这才知道这小丫头只是个最低级的宫女,是没有资格进入大殿的。
小宫女连连磕头:“奴婢只是看两位小姐口渴,便去倒了两杯茶。”
啪的一声,魏尚宫手掌狠狠的拍在桌上,“一派胡言,你若不说我便将你交到刑律署,几十套刑具下来不死不活,是要受罪还是现在说?”
下面的女子都狠狠抽了一口气,刑律署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明律署专门制定和管理宫规宫律,负责负责约束宫中人的行为同时有处理权,而刑律署则专门负责用刑和审问,那些刑具听起来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奴婢,奴婢是不得已,请尚宫大人宽恕奴婢!”小丫头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一边磕头一边哭诉。“奴婢母亲病重无钱看病,便收了财物在茶水里下迷药,趁着机会进来的,奴婢并不知道那是毒药!”
“那人是谁?”魏尚宫厉声问道。
然而小宫女却是一直发抖不肯再说。“奴婢不知,不知,尚宫饶命,奴婢冤枉啊。”小丫头此时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现在还喊冤枉。
魏尚宫也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看来是不见黄河心不死,来人,堵住她的嘴,别让她自尽压她去刑律署!你们在一旁监督,直到问出结果向我来报!”
小宫女登时吓得嚎啕大哭,连喊饶命,不过很快被嬷嬷堵上嘴,架走了。
这时候医署的大医女已经过来,来人正是魏婷,她先前去给文贵妃请了平安脉,刚回医署便听说芷容被人毒害,现在还没有醒来,便急匆匆过来。让别人来她不放心,而且芷容的体质她也比较清楚。
她向魏尚宫请安后便立刻为芷容切脉,“银针!”徒弟赶紧拿来一套银针递给她,就见她迅速的拿起一只只银针扎在芷容的身上,不一会的功夫已经扎满了全身,而她也直冒冷汗。
用毒之人实在太狠!
“大人,她中了一种南疆毒,此毒无色无味不会要人性命,初始状态身体僵硬然后好似晕倒,可是如果没有及时医治便会致使残疾。”
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心中也都明镜了,人若是成了残疾定是不可能在尚宫局继续呆下去,而且还会成为终身的疾病。而芷容还是靠刺绣进的宫,即便是一根手指废了她的前途便终止于此了。
魏尚宫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下这样的毒,看着榻上可能变成残疾的女子,她气愤到了极点。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除掉竞争对手,心性太过毒辣,如此的人在宫中早晚是个祸患定要查出来。
“那她现在有没有事?”
魏婷叹气的摇摇头:“卑职不知道她所食多少,我已经用最有效的办法为她排毒活血,结果如何就要看她的运气了。”
魏尚宫沉沉一叹,侄女的医术已经可以与医署大尚宫相提并论,明年也可提尚宫了。而且她总去边疆,各类的毒见得多,看来芷容只能听天由命了。“来人,去将此事一字不落的禀告给总领尚宫!”
秋曼华此时又变了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医女大人,你一定要救她,她是开州人,在都城又没有敌人,怎么可能有人要害她,定是有人有心害我,才连累了她!”说完又去抹眼泪了。
对于她这种大小姐的假好心魏婷心中冷笑表面只淡淡说:“不论是谁我都会尽我所能去医治。”
秋曼华心里冷哼,不过是一个医女,就算快要成为尚宫又如何,家世还是不如自己。
芷瑶也没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过这又是她露脸表现的机会。
“大人,请救救小妹吧,我三妹妹自幼丧母,从小便受人白眼,琴棋书画也是样样不通,已经十分可怜,若是再成了残废可如何是好啊。”芷瑶暗笑,这样一说,芷容在众人眼中便是低下之人到时候无需她动手,其他人便会去欺负芷容。当然,她更希望她妹妹变成残废,那样更省事。
看向榻上沉睡的芷容,她嘴角微微扬起,这简直是上天在帮她,从今往后这尚宫局便只有一个白家的姑娘了。
人留在这里也没有用,魏尚宫散去众人,只留下医署和自己的贴身的人。银针通穴已经快一个时辰,不能再继续,魏婷无奈只好取下银针,再用其他的方法。
芷容的脉相已经好转,可以判断所食不多,可是人不醒就不可能放心,也不能放弃。
这边明律署忙的不可开交,医署那边也连忙熬药送来,刑律署还在审讯犯人。宫中上下都知道了这件事,总领尚宫也来看过芷容,向魏尚宫和魏婷询问了情况。又由总领尚宫向两位贵妃汇报。
宫中的某一处一位穿着素雅却又不失华贵的女子悠然的半躺在榻上看书,她气韵好冷又不失女子魅力,可谓是绝代风华。
“娘娘,听说那个修习还没有醒来,这样下去恐怕是要残了。尚宫局的各位大人今晚是不会睡了。奴婢听说现在尚宫局除了皇上和两位贵妃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入!”一个身着高等宫女衣服的宫女跪在地上一边给她轻轻捶腿一边道。
女子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书,“进不去是好事,省的惹一身的麻烦。那药放了最重的料,就是一点点她也是残疾,魏婷救不了!也亏得秋曼华为了私欲可以心狠手辣牵连无辜,要不咱们太子妃还真的出不了这口气,现在她应该高兴了,明天又有一出好戏呢。”
她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虚无缥缈的却又是极为冰冷的,好似说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