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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84年,万历12年,甲申年到了,整个神州大地都沉浸在新年的气氛当中,无论有钱没钱,都在张罗着过年。
辽东也不例外,广宁城的总兵府里也都是热热闹闹的,所有下人进进出出,张罗着过年。
回到广宁过年的李二老爷李如柏,对于离家出走的大儿子毫不在意。也就是醉酒之后的副产品,没有必要放在心上,就当做从来都没有这个人,拉上几个老友灌酒才是正经。
祭祖之前是要斋戒沐浴的,总兵大人,李老太爷李成梁没有办法只好从灵夫人的房里搬出来,到书房睡几天,在祖先面前还得规矩一点。
灵夫人还是很得宠的。房里的丫环在添灯油的时候,把灯油罐子打翻了,灵夫人还没开口,老太爷立刻让下人给灵夫人房里再送几罐。老太爷本来就要把那个丫环拉出去打死喂狼的,灵夫人心肠好,向老太爷求情,老太爷才放过那个丫环,只是打了一顿。想着年头灵夫人被那个小杂种打了,还顺走了几乎所有金银财宝,老太爷一心疼,又把灵夫人的分例加倍,一时间恩宠无比。
谁知道乐极生悲,当天晚上,灵夫人的小楼竟然走水了!大火从楼下烧起,很快底下一层全烧着了。楼下的粗使丫环跑了出来,只是烧伤烧黑了些。楼上的灵夫人和贴身丫环就没有那么好运气,楼梯烧着,没有办法跑出来。老太爷也急了,招来大队亲兵救火!
大火扑灭,整座小楼烧为颓垣败瓦。人们在废墟里找到两具烧焦的女尸,应该就是灵夫人和贴身丫环了,现场的金银财宝也没找回。老太爷火冒三丈,拿下幸存的粗使丫环就要拷问,这才发现少了一个,就是那个打翻灯油罐子的。老太爷立即封锁城门,派人去她家里捉拿。很快就有回报:她的家里人昨天就出城访亲了;城墙的某个角落发现遗弃的绳索,有人翻墙出城。
事情已经很明了:那个被打的丫环怀恨在心,放火报复,夹带潜逃(后来发现其他房里也丢失了不少东西,应该也是那个丫环偷的。);刚好灵夫人楼里多放了几罐灯油,于是小楼就这样被烧掉了。可怜灵夫人天仙一样的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
老太爷也很是伤心了一阵,不过很快在其他趁机发作的姨娘们妩媚无比的攻势下,陷入了温柔乡之中。只是偶尔想起灵夫人和贴身丫环的娇柔妩媚,不胜感慨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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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顺关和辽阳城的守将,年前得到了一笔银子,这个年过得不错。女真人竟然向他们买人和石头,真是傻掉了。
年前建州右卫的佟大派了人来,向他们买人和石头。人就要健壮的男女和小孩,100文一个壮丁,女人50文,男孩20文,女孩10文,老家伙不要。石头是山里的石头,就要抚顺关的黑石头和辽阳的红石头,说是要砌墙压墙根。
两个地方的丘八就想了一个法子,把自己地盘里的流民和住得偏远的小民都抓起来,让他们挖石头,送石头的时候,就连人带石头送过去,回来就剩下车把式和车子。总共赚了两百多两银子,大伙算是过了个肥年。
文官对此也一只眼闭一只眼开:流民问题解决了,丘八们也不来闹饷,何乐而不为呢?甚至有机灵点的,就想着要是开春了,女真人还要人和石头的话,自己也该插上一手,分润分润。
三山海口的守将也将海边的一块地卖了出去,也收了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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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新年,满语称“阿涅业能业”,也是满族传统的盛大节日。除夕下午和元旦上午要祭祖、祭天。除夕要接神,接神后在大门口放一横木以阻鬼魅进来。
节前,人们置办年货,清扫庭院,张贴对联、挂笺(亦称挂旗,按旗属分别贴红、黄、兰、白色)、门神、窗花和福字(印福字的桃木印板),蒸年糕、做萨其玛,烙粘水勺。(满族春节的节前要做满族传统糕点萨其玛----萨其玛用精粉、鸡蛋、糖、芝麻、青红和瓜仁等原料做成,其色美、味香、可口,是人们喜爱的具有独特民族风味的节日佳品。关于萨其马的其他传说可以休矣。)
初一凌晨子时,家家户户鸣放鞭炮(火*药当时是战略物资,不得出关,满人入关前没有鞭炮),辞旧迎新。同时,在自家西墙祖宗板下摆设供品、点燃香烛,叩拜祖宗,祈求神灵保佑全家大小在新的一年中平安无事,万事如意。
新年伊始,全家团聚吃团圆饺子,俗称“揣元宝”,还要把几枚铜钱暗放饺子中,吃到者则“终岁大吉”。煮饺子时,家主要吆喝:“小日子起来了吗?”其他人同时回答:“起来了!”他们把饺子从锅底浮起来比作日子起来了。然后让小孩爬上柜子上蹦三下,以示新日子“蹦个高”。这天晚辈要向长辈叩头拜年(旧时女性行跪拜抚鬓礼),家长要给小孩守岁钱。除夕夜家家院内竖灯笼杆,高挑红灯,由除夕至初六,夜夜不熄。
宗族近亲也要互相拜年,亲朋好友则筵宴相邀,一起叙旧话新。男孩子成群结队鸣放烟花、鞭炮,玩耍木爬犁,或兴高采烈地溜冰;姑娘和少妇们则身着盛装,玩耍嘎拉哈(用猪或牛膝关节骨制成的玩具)。
李思诚从来没有持家的经验,云路那混蛋也没有,加上佟小妹早产坐月子,本来以为这个年肯定得过得乱糟糟的了。没想到,果儿竟然爆发小宇宙,在佟小妹的指点下,5岁多的小萝莉指挥下人像模像样,有条不紊。反而十三岁的李思诚根本插不上手,只好一边旁观。
大年初一,早上祭拜完祖先,下午,奴儿哈赤就带着一家和老三,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进费阿拉山城。老二要守家,没来。
女眷都进了里屋看刚出生的孩子。李思诚说要让孩子记住自己的亲生父亲,孩子的满名还叫刚哈鄯,汉名叫李念祖(取其思念亲生父亲意思),其实是李思诚不会改满语名字。本来应该不在人世的灵夫人赫然在列,旁边是也应该不在人世的贴身侍女。
男人们在正房炕上吃肉喝酒,佟大、佟三是大碗喝,李思诚是小杯喝。李思诚在家里不受重视,就没喝过多少酒,才喝了两小杯,就已经面红耳热了,说话都大舌头。不行,趁着还算清醒,得赶快把事情办了。“来~人!快把我准备的东西~送上来,给老~大看~看!”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
底下的人很快就送上来几捆物事,乒乒乓乓的扔在地上。“老大,看!好~东西!”奴儿哈赤一看,先愣了一下,缓过神来,立即下了炕,捡起物事再看了一下,张嘴就骂:“混帐东西!这样的好东西敢乱扔!小诚,你也是的,用精钢做刀也就算了,竟然还用精钢做枪头,三尺二的枪头全用钢做,你这家伙太败家了!”
“嘿嘿!三哥,你~也看看,是~不是精~钢?!”一条筋的佟三雅尔哈齐也下了炕,捡起刀枪一看,就往怀里抱,一边傻笑:“大哥、小诚,这个归我,好!好!呵呵……”
“哈哈……大哥、三~哥,你们都~被我骗了,这是~铁,不是~钢!只比钢差~一点!哈哈……砰!”话还没说完,就趴炕桌底下去了。
“什么?!这是铁?!小诚,你先别睡,醒醒,这里还有盐和铁锅,先说说咋回事。”“真~铁,球~墨~铁,李~守汉骗人,改个名字叫~九~转~钢……”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就剩下打呼噜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