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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万事并没有完美的,每个人,尤其像李治这样追求完美的皇帝,自然是希望天下和乐,百姓亲如一家,一家人则是亲上加亲,更亲一层。
但是,在权利和富贵的冲击之下,总有美好的事物扭曲变形,事与愿违。
朝堂之上,表面看似长孙无忌一手遮天,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但若按真正的实力,他还远不如袁紫烟。
首先,袁紫烟是三朝元老,还不算前朝那一代,根深叶茂,不仅有老臣誓死追随,更有像是房玄龄、杜如晦以及魏征等故世之人的门生依附。
最令长孙无忌鞭长莫及的是,李治父母双亡,视袁紫烟为亲人长辈,尊称义母,这在后廷之中,便再没有比她辈分更高的人了。
前朝大臣争先恐后巴结献媚,后廷女子也不傻,分得清大小王,那些有名分的人也都纷纷来参拜,有事没事儿的就过来凑合。
这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萧淑妃在一行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了梦兰轩,袁紫烟正在侍弄花草,抬头看见这么多人,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拜见义母!”萧淑妃咯咯笑着给袁紫烟行礼,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撒娇。
不愧是齐梁皇族后裔,优良基因的结合,萧淑妃皮肤雪嫩,五官立体,尤其那双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不经意的忽闪一下,连袁紫烟看了都觉得很美。
在未来世界里,不少人为了更漂亮些,情愿在脸上动刀,大了缝小点,小了割大些,宽了那就削掉,短的直接再塞点东西。
不管这些人做过整容的人承认不承认,令袁紫烟叹为观止的是,宫中这些美丽而高贵的女人每一个都绝对有资格去当明星。
萧淑妃不仅人长得妩媚,还为李治生下了一子两女。地位巩固,冲冠后宫,难免说话做事就张扬一些。
“是淑妃啊,地上凉。快起来吧。”袁紫烟不动声色的说道。
“义母,这是陛下刚刚送给儿臣的百花蜜,最是滋补,儿臣迫不及待的便来孝敬义母。”萧淑妃笑呵呵的举过一个小小的琉璃瓶奉上。
袁紫烟眼皮也没抬,冷声道:“治儿身为太子之时。你为其良娣,现在晋位为淑妃,虽然位在四妃之首,但亦是妾室,希望你不要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淑妃的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尴尬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分明是袁紫烟不喜欢她自称儿臣,只能怏怏改了口,说道:“义母教训的是。臣妾知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蜜啊,还是你留着自己用吧,想必是照料几个孩子辛苦,瞧你眼角都有细纹了,这腰上的赘肉也不少,注意饮食节制。”袁紫烟瞥了萧淑妃一眼。
萧淑妃满脸涨红,还没有人敢这样说她,如果不是袁紫烟,她一定要把此人活活打死。
袁紫烟停下手中的活。招呼萧淑妃一起坐在石凳上,萧淑妃猛的坐上去觉得凉,见袁紫烟都没事儿,也不好派人拿个铺垫。只是欠着半个身子不说话。
“淑妃,你不用以为我在故意难为你。我在宫中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这后廷啊,最不缺美貌,可是青春短暂。谁又能永久把握呢?治儿心地善良,见不得尔虞我诈,真的想要留住他的心,就该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萧淑妃难得叹了口气,满脸黯然道:“义母,臣妾何尝想要如此。淑妃之位看似高高在上,但是品高一级,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如果不去争取,只怕是很快就要淹没在这清冷的后廷之中。”
袁紫烟点点头,她相信这是萧淑妃的心里话,感叹道:“其实被淹没又何尝不好,就像你惧怕这石凳冰凉,但反过头来想想,能有石凳坐便好,总胜过地面尘土。”
“义母?”
“回吧。”袁紫烟摆摆手,萧淑妃会意,连忙叩拜离去。
一整天,萧淑妃都有些神情恍惚,袁紫烟的话她没有听懂,但可以确定的是,袁紫烟好像要提醒她什么,虽然言词有些犀利,但却不乏诚意。
萧淑妃这里苦思冥想,王皇后那边也有些坐不住了。王皇后作为当朝皇后,自然是出身不俗,是西魏重臣后裔,父母双方也都是皇族姻亲,可谓是身世显赫,不同一般。
王皇后为大家闺秀,相貌端庄,品行也不错,而且知书达理,多才多艺,也不喜争吵,更不屑夺宠,但就是肚皮不争气,总没有怀上孩子,这对于古代宫廷女子来讲,可是致命的缺陷。
也正因为如此,新帝登基后时隔半年,王氏才被封为皇后,那也是家族势力庞大,拉拢朝中大臣,同时给皇帝施压的结果。不知为何,李治对此十分不情愿,所以当了皇后之后,还不如从前恩爱,李治大部分时间都去找萧淑妃,这让王皇后更觉得心中不安。
王皇后母亲魏国夫人遣退左右,揽住女儿,一阵打量,满意的笑道:“自小便有人说你是大富大贵之命,如今配上这凤冠霞衣,更是美若天仙,母亲心中十分骄傲。”
王皇后不耐烦的扭捏着起身,撅着嘴说道:“空有这身行头有何用处,陛下整日被萧淑妃纠缠,许久不曾来过。母亲不知,上次见到陛下,他不冷不热,孩儿 好不尴尬。”
“哎,我儿过虑了。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也不曾想当年的晋王成了太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帝王,想不到的荣耀。我儿既然已经成为皇后,就该识大体,莫要冲撞陛下,凡事顺着他,早早生下太子方为正道。”魏国夫人劝说。
“母亲,还不是那个问题,陛下久不来我宫中,如何诞下麟儿!”王皇后恼羞,忍不住啪嗒啪嗒掉下眼泪。
“他不来,难道你就不会去找他吗?”魏国夫人出主意。
一听这个王皇后更是恼火,不悦的说道:“母亲,我贵为一国皇后,怎能为了床弟之事纠缠陛下。这事儿我做不来!”
“儿啊,你就是太过好强,萧淑妃不就是靠这个已经生下了一位皇子两位公主。李素节刚刚又被陛下封为雍王……”
“母亲!”王皇后跺着脚哭了起来,扑到床上哽咽道:“这些我又不是不知,总是拿来说,不是往我伤口撒盐吗!”
魏国夫人慌忙住嘴,上前好一通劝说女儿,心里也暗自叹息,女儿出身高贵是件好事,但是也生就养成了眼皮子高的坏毛病,凡事不肯低头,总觉得那样是低贱女婢才做出的事情。
王皇后尤其看不上萧淑妃,一步三摇,媚眼含情,这幅模样哪里像是宫中嫔妃,分明就是青楼女子,令人作呕。
其实魏国夫人此次想要劝说王皇后,让她去拜访国师袁紫烟,但是看女儿这种精神状态也就只能作罢。王皇后本身也没有这个意思,袁紫烟是谁啊,服侍过前朝亡国君,后来又嫁过人,这样不贞不洁的女子,也让她十分瞧不上。
而且,义母之称也算不上是正式封号,王皇后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去搭理这样的人。
女儿的高傲让魏国夫人十分为难,她可是过来人,当上皇后也不见得一辈子就能保住这个位置,何况至今没有生下儿子。
于是魏国夫人服侍女儿吃下求来的药方之后,溜达达便来到了梦兰轩,此时袁紫烟正在院中看书,粉色桃花落了一地,还有几瓣飘在袁紫烟头发上,场面唯美动人。
这是魏国夫人第一次看到袁紫烟,原本以为是个半老徐娘,面容生硬的冷面人物,但此时看上去却诧异的发现,国师很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不仅是容貌,包括体态,姿容都十分年轻。
“女儿说得对,此人果然是妖孽啊。”魏国夫人心里一声冷哼。
而袁紫烟却从心底听到了这个声音,目光冷冽的抬起头来,表情之中带着几分愠色。前面提到过,袁紫烟太爷爷将读心术也教给了袁紫烟,只不过对这个咒语驾驭不好,非得是无为心境下才可以,刻意念诵,反而什么效果都没有。
看到国师正冷冷的看着自己,魏国夫人不由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发虚,但她自认自己八面玲珑,极力掩饰自己的惊慌,屈膝行礼:“见过国师。”
“魏国夫人吧!”
“国师好眼力,正是臣妾。”魏国夫人又谄媚道:“万没想到国师如此年轻貌美,这也就难怪先帝为何对您情有独钟,连我见了都自惭形秽啊。”
哼,袁紫烟一声冷笑,言不由衷,十足的虚伪之人。
“不知魏国夫人前来,是为何事啊?”袁紫烟冷冷问道。
“恰好路过,桃园香气扑鼻,所以吸引了过来。”魏国夫人含糊的说道。
袁紫烟越发不喜欢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母亲,肯定教不出好女儿来。袁紫烟继续看书,把魏国夫人晾在一旁,而这个女人和她女儿不一样,脸皮比较厚,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边赏景,一边等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