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酣睡永安

浣轻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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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莲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脚步轻盈的在前面带路,要从身后这个方向看去,要说她十八岁,大部分人都得相信。

    你说古代人怎么保养的比现代人都好呢,这么多不老妖姬!袁紫烟胡思乱想着,甚至都忘了要去干嘛,该如何应对皇后的询问。

    由于早上还没顾上吃饭,现在脑袋里装的都只剩浆糊了,竟然连半老徐娘心莲都追不上。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永安宫,里面却静悄悄的,正厅里只有几名打扫卫生的宫女,一个个表情木然,默不作声,空荡荡的大厅里似乎还有抹布擦地的回音。

    “皇后娘娘在哪儿呢?”袁紫烟环顾四周,好奇的问道。

    “昨夜没睡好,正在休息。”一名宫女轻声答道。

    我勒个去啊!

    袁紫烟不满的回头看了一眼带她前来的心莲,皇后还在睡觉,那催我这么早来干嘛?心莲根本不搭理她,转身去寝殿了,前去服侍皇后。

    只是心莲进去之后也没再出来,袁紫烟左等右等,足足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仍然没有动静,真是无聊。

    等啊等,等的眼皮直打架,实在是撑不住,皇后小憩,咱也睡会。

    想到做到,袁紫烟头一歪,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翻了个身觉得不舒服,迷糊糊的干脆把两把椅子并在一起,踢掉鞋子躺在上面。

    嗯,舒服太多了,袁紫烟睡的那叫一个香甜,身边的宫女太监走来走去都不曾察觉。

    梦中的袁紫烟一会儿带着杨杲跑,一会儿又跟李世民聊天谈心,很热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糊想起什么来,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天色已经大黑,宫女正忙着点燃铜鹤灯。

    这,这里应该是皇后的永安宫啊。对了,自己被心莲叫来,然后的事就只有睡觉了。

    袁紫烟扑腾坐起身来,回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两列宫女太监齐齐站立,正上方的凤椅端坐的正是萧皇后,绝美冷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袁紫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隐约感觉不好,连忙上前施礼道:“奴婢袁紫烟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萧皇后没说话,袁紫烟就这么一直跪着,室内静悄悄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袁紫烟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句,她就不信皇后耳背听不见!

    半天心莲才哼声道:“袁紫烟,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在娘娘的寝殿呼呼大睡,反倒是让娘娘等了这一整天,成何体统!”

    袁紫烟暗自叫苦,睡了一整天不假,问题是也没有人叫自己啊,于是赔笑道:“奴婢失态,还请娘娘见谅。”

    “大胆奴才,做错了事,不求责罚,竟然张口就让娘娘原谅,真是找打!”心莲狠声道。

    袁紫烟心头咯噔一下,不会又是个容嬷嬷吧,且看皇后怎么说。

    见袁紫烟不吱声,萧皇后还真是发话了,懒洋洋的问道:“袁紫烟,这次你可睡足了?”

    “谢娘娘,很精神,晚上都有可能失眠。”袁紫烟笑道。

    哼,萧皇后白了她一眼,鄙夷道:“油嘴滑舌,真不知你有什么好,竟然可以留在陛下身边。”

    陛下?提到陛下,袁紫烟眼前一亮,低头说道:“时辰已晚,奴婢还是先回去服侍陛下。”

    “不着急!”萧皇后摆摆手,随意道:“适才陛下派人来,本宫已如实回禀陛下,想必已有其他人照料一切。”

    如实回禀?啥意思,难道就说自己在这里仰壳睡觉了?袁紫烟心里一阵鄙夷,这种后廷女人之间的挑拨把戏,啥时候也不能出新推陈。

    两个人之间的了解和信任,不是靠着别人一句含糊的话就可以引发危机的。反正袁紫烟也不在乎,她本来就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杨广早就知道的。

    “娘娘费心了!”袁紫烟还是客气的说了一句。

    “袁紫烟,本宫唤你前来,本是为了一件事。”

    袁紫烟连忙说道:“奴婢知道,是为了许庭辅的事。”

    哼,萧皇后一声冷笑,“还真是自以为聪明,许庭辅一事闹得人尽皆知,本宫若是等你前来汇报,那岂不成了聋子,又如何替陛下打理这后廷诸事?”

    看来早就有人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告诉了萧皇后,袁紫烟心中有了数,便尽量谦卑的说道:“奴婢鲁莽,不知道皇后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还请娘娘明示。”

    萧皇后支退众人,只留下心腹心莲,沉声问道:“本宫听闻,当日突厥来犯,陛下情急之下,欲立赵王杨杲为太子,可有此事?”

    这个,袁紫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直接回答是,因为当时很多人都在场,根本瞒不住的。皇后手眼通天,在朝廷以及杨广的身边都会安插眼线,要是矢口否认才会激怒她。

    “陛下果然是这个心思!”萧皇后的口气里带着很大的幽怨,虽然她视杨杲为己出,但亲疏有别,这血统是改变不了的,好吃好喝俩孩子一个标准没什么,甚至杨杲偏多一点也没无妨,但是这大事情上,比如财产的继承,皇位的继承,都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多一点才是。

    萧皇后毕竟也是女人,一时间有些想不开,便把怒气全都撒到袁紫烟身上,“听闻你在代州曾与王妃起过争执,然后她便暴卒在刀伤之下,可是你所为?!”

    瞧这话问的,袁紫烟立刻不高兴了,反问道:“娘娘,你刚才还说叫奴婢来是为了一件事,到了现在,已经说了两件事了,哪件才是你想问的?但是,不管是立嗣还是杀人案,都与我无关。”

    “大胆!”萧皇后立刻恼羞了,后廷嫔妃侍从加起来人数过万,纵然心中有不服,但也不敢当众顶撞,袁紫烟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立刻对心莲说道:“掌嘴一百,让她长点记性!”

    不好,要挨打,一百下那还不得把舌头都给打烂?

    眼看一个粗壮的宫女挽着袖子向自己走来,袁紫烟反而冷静下来,大脑飞速旋转,冷静说道:“娘娘,刚才是奴婢糊涂了,这才想明白,王妃被害这件事儿小,立谁为太子才是天大的事。打了奴婢是小事,但如果奴婢这张嘴打坏了,一些事可就不能跟你学明白了。”

    袁紫烟的表现多少让萧皇后有些意外,一则她处事不惊,是个见过场面的女子,另外一点,她并非是急于搬出陛下来恐吓自己,反而以退为进,保全自己。难怪杨广会将这个女子带在身边,看似鲁莽,倒也是个灵巧人。

    也罢,且听听袁紫烟说些什么,如果说的不中听,到时候再打也不迟,“那么留着你这张嘴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呢?”

    “启禀娘娘,其实我只不过是宫中的一个奴婢,说白点,和陛下投缘,看似显露了些头角,但哪里比得上皇后您和陛下伉俪情深。”袁紫烟先恭维了一句。

    “直接说重点!”萧皇后不耐烦的摆摆手。

    “是!”袁紫烟舔舔嘴唇又说道:“其实在代州这段时间,陛下由于思念您,一个妃嫔也没有宠幸,每天陛下都忙于批阅奏折,接待各州大臣,再后来雁门遇险,更是顾不得。”

    “这又能说明什么?”萧皇后一脸幽怨:“这大兴宫繁花似锦,陛下每年来永安宫的次数都可以数得过来。怎就巡行期间想起了本宫?”

    “那不一样的,陛下把这大兴宫当做是家,您便是大兴宫的女主人。您和陛下也几十年的夫妻了,这年轻时候的爱情到了中年,便升华为亲情,甚至是一种恩情,彼此珍惜,彼此依靠。所以,在路途之上,陛下总觉得没带着您是种莫大的遗憾。吃饭不香,睡觉不甜,甚至看见其他女人都不感兴趣。”

    袁紫烟说的一本正经,连心莲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这丫头嘴巴抹了蜜,甜死人不偿命啊。

    袁紫烟又试探的问道:“娘娘,可能这番话听起来很荒唐,但事实上,每一对恩爱夫妻都是这样的状态。恕我直言,您对陛下有没有一种感觉,除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必须要顺从的夫君,有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像您自己的一个孩子?”

    萧皇后一怔,虽然这个夫妻间互相把对方当孩子的理论十分新潮,但她内心何尝不曾这样想过?尤其每次皇上睡着之后,萧皇后总是愣愣的看着这张英俊的脸庞好久,甚至是通宵,就像是母亲对待孩子,总也看不够。

    “接着说!”

    “是!所以陛下常对奴婢说,出行并非是为了游玩赏景,更多时候是背负着朝廷动荡的风险,而他放心的把这个家交给您还有您的儿子管理,正是说明您才是这后廷当之无愧的女主人!”

    “哼,纵然你说的天花乱坠,陛下不也没有立暕儿为太子吗?杲儿体内毕竟流着别的女人的血。”萧皇后不为所动。

    “皇后娘娘,这立谁为太子,当然是陛下的心思。您想听听实话吗?”袁紫烟卖了一个关子。

    “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