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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你是埃文一贝尔?”该死的,这个声音赫然是凯西一哈德逊的。
埃文一贝尔低声咒骂了一句,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已经见过两次了,居然到现在才认出来。埃文一贝尔狠狠瞪了凯西一哈德逊一眼,但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神经太粗,没有察觉到埃文一贝尔的愤怒和郁闷:还是她察觉出来了,却根本不在乎。
“你真的是埃文一贝尔!”凯西一哈德逊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她一把将迪兰一哈德逊拉到了她的右手边,让她站到了埃文一贝尔的身边,一脸欣喜“我看过你的电影……”巴拉巴拉。
上帝!埃文一贝尔发现自己的双手也不由握起了拳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极品的人,不要说伊登一哈德逊了,就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应该给这个呱噪的女人一拳。
“埃文一贝尔是谁,你一会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岛?”这个声音传子过来,提醒埃文一贝尔,还应该给那个苦大仇深的男人一拳。
“闭嘴!”埃文一贝尔低低吼了一句,双眼瞪圆了起来。难怪伊登一哈德逊会需要自己的帮忙,在这对极品父母面前,真的很难保持冷静和镇定。而且,埃文一贝尔知道,这个葬礼对于伊登一哈德逊来说,很重要,十分重要。
就在这时“伊登,伊登”前方老人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是梅森一托马斯在呼唤伊登一哈德逊“你的祖母最疼你了,临终前还在唠叨着你的名字,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这声音的传来,让现场的气氛顿时一凝结。埃文贝尔没有去看右手边两个极品的表情,而是往左边看了看伊登一哈德逊他的整张脸已经变得雪白,好像所有血色都已经褪去,脸颊的肌肉已经完全紧绷起来,显示他紧紧咬着牙齿,已经用力到牙狠都有随时碎裂的可能性。
“他没有话要说,就这样吧。可以下葬了。”迪兰一哈德逊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吹过来的风中飘飘忽忽地传了过来。
而凯西一哈德逊〖兴〗奋的声音接着就传了过来“埃文一贝尔一会我们一起吃午饭吧,娄们可以好好聊聊。“埃文一贝尔目瞪口呆。他以为自己已经领略到所谓极品的精髓了现在才发现,他真是井底之蛙,他们永远有办法超越想象这才是极品的精髓。
“滚!你们全部都给我滚!全部都离开这里!”伊登一哈德逊终于爆发了。
伊登一哈德逊那因为愤怒而变得粗犷的声音在这一片小山坡上回荡着,此时的伊登一哈德逊就像是被惹怒了的公牛,血红的双眼透露着他的愤怒,还有他已经丧失的理智。他紧咬着牙齿,喘着粗气平时的冰山模样早已经消失不见,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在场近一百号人全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伊登一哈德逊,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场葬礼对于伊登一哈德逊来说,意味着什么。
迪兰一哈德逊怒斥了一声“伊登,你在干什么!”
伊登一哈德逊已经泛着青白色的拳头举了起来“滚!不要逼我在你的脸上挥拳!”
“伊登”凯西一哈德逊那气急败坏、略显尖锐刺耳的声音才响起来,紧接着就变成了尖叫声“啊”因为埃文贝尔走到了前方,把插在土堆上的铁楸拔了下来然后往前方用力一挥舞,所有人都被吓得不由后退了。
凯西一哈德逊更是hua容失色。那被隐藏在厚厚粉丝之后的脸色刹那间失去了库有色彩她尖叫声转身就离开了。
梅森一托马斯欲言又止地再次开口了“伊登”
“滚!”伊登一哈德逊对这位长辈也丝毫没有留情,他愤怒的大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天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人群慢慢散开了,被请来做礼仪的牧师有些不知所措,埃文一贝尔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爆发出来、几乎丧失理智的伊登一哈德逊,只好走上前说到“谢谢,我想今天的仪式就到这里吧。剩下的”埃文一贝尔看了一眼墓穴里的那口棺材“剩下的,我们会完成的。”牧师松了一口气,转身也离开了。
刚才还站得满满的小山坡,转眼间就清空得差不多了。
埃文一贝尔看到了一个男生远远地站在原地,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
定睛一看,居然是认识的人!只是,埃文一贝尔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间。埃文一贝尔朝对手挥了挥手,示意一会见面再谈。男生也挥手表示了道别,然后向着墓穴的方向鞠了一个躬这才转身离去。
伊登一哈德逊此时已经将领带解了开来,坐在墓穴旁边的土堆上,一脸木然。刚才的爆发,似乎将他〖体〗内所有的生机都带走了,他不再愤怒,不再激昂,不再亢奋,同时,他也不再冰冷,不再倨傲,不再孤单,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木然地坐在那里。
埃文一贝尔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看不到太阳,阴阴得好像随时都会塌下来一般。伦敦的冬天已经够阴沉的了,没有想到来到了北欧的斯德哥尔摩,天气还是没有完全放晴。此时云杉树林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只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响,安静得好像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嬷嬷是我唯一的亲人。”伊登哈德逊开口说到。埃文一贝尔已经猜到了,他称呼梅森一托马斯为“祖父“对父母亲更是连话都懒得说,唯一特别的,就是他的嬷嬷,独一无二。“他们生下我是个意外,一夜情的产物。只是刚好,他需要一个孩子给家里交代,她需要一笔钱供她挥霍,所以就有了我。”他们,指的是哈德逊夫妇。
“我从出生以后,就被扔到了这个小岛上。这里是祖父继承的土地,只是,这块地又不能卖又没有产出,只能用作居住,所以,托马斯家族算不上富有。”伊登一哈德逊讲述的是自己的故事,却好像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生活一般。一个孩子,从天真浪漫的童年一步一步成长过来,他所需要经历的事件成千上万,我们之所以是现在的我们,就因为过去的人生铸就了我们。这让埃文一贝尔想起了“神秘肌肤”不知道为什么,事实上,两者没有任何关联。
“祖父是一个很风流的人物,小镇上的居民都开玩笑,整个斯德哥尔摩的适龄女士,都和他睡过。”伊登一哈德逊扯了扯嘴角,可惜失败了,他的脸似乎又恢复到了冰山时期的水准“嬷嬷闹过,吵过,哭过…但都无济于事,她最终也只能默默地为祖父守着家里的祖宅。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喜欢带我到码头去,站在那里等祖父回来,往往一等,就是一整天,结果也还是没有任何人影。”
“从我记事开始,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回到了美国之后的第二年。”伊登一哈德逊的语调冰冷的可怕,那种森冷只是单纯的陌生和排斥,没有恨没有爱没有厌恶没有喜好,彷佛所谓的“父母”只是陌生人而已。“我曾经努力过,希望得到他们的重视。
一直到我十八岁,我才发现,自己愚蠢了十年,做了一堆无用功。所以,我放弃了。”
放齐了。多么轻松的一个词,只有当事人知道这背后的努力代表了什么。埃文一贝尔想起了自己的上一辈子。在想到过去两天内,在这座小岛上遇到的事。陌生疏离的邻居,因为老迈才幡然醒悟的梅森托马斯,还有那对极品夫妻,在伊li莎白托马斯的葬礼上,干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
如果,这不是伊li莎白一托马斯的葬礼,也许伊登一哈德逊根本不会回来瑞典,也许伊登一哈德逊根本不会再见到他那对极品父母,也许伊登一哈德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山保护膜就不会破碎早在接到伊li莎白托马斯去世消息的那一刻,伊登一哈德逊就知道,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他向埃文一贝尔求救了。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只知道,埃文一贝尔不会拒绝。
“我终究还是破坏了葬礼,呵。”伊登一哈德逊的轻笑声,讽刺无比“嬷嬷知道了,肯定又要责备我了,说我不够沉着冷静,不懂得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让别人可以轻易地伤害我。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们来侮辱嬷嬷的葬礼,无法忍受这场告别仪式变成一个闹剧。这是她与世界的最后一次接触,不是吗?”
埃文一贝尔看到了伊登一哈德逊抬起的双眼,空洞而茫然,没有泪水,干涸地像是沙漠,席卷着沙尘暴的沙漠。
一阵寒风刮过,埃文一贝尔打了一个冷战。他拉了拉外套,试图寻找一些温暖,但失败了。即使穿得再多,也还是会感觉寒冷,因为心底的寒冷无法驱散。“伊登,有你护送伊li莎白最后一程,这就是最好的葬礼了。因为,你是她唯一的、也是最爱的伊登,不是吗?”
埃文一贝尔的话,让伊登一哈德逊那双茫然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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