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祸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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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雨儿闭关一年出关的大日子,就别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去准备准备,为雨儿办场庆功宴吧。”乔芸清瞧着这般沉默的气氛,不住笑道。

    “说的对,被这事一搅和,我都险些给忘了。”乔铮闻言,当即紧皱的眉头,也松缓了许多,望着乔雨,那沧桑的面孔上,也不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雨儿虽然天生痴呆这么多年,但这才一恢复,便立即展现出惊人的天赋,这才短短一年,就已炼气前期顶峰,而且灵力雄厚,就连对上使出下品中阶法术,有着炼气五重修为的乔楠,却也一样不落下风,如此天赋异禀,可比你那不成器的姐姐强多了。”

    “嘻,爹,你就少说两句吧。”闻言,乔雪连忙做出副鬼脸,吐了吐粉舌,没好气的应道。

    “鬼丫头,要是说你管用,爹早就去请那坊市街头上说书的来了,你该跟你弟弟一样,有点自觉性,也省得爹整天讲些废话。”

    “哼,爹,你这是偏心……”

    望着面前一家人坐在一起,毫无芥蒂的开心说笑,乔雨的心中,也不觉浮起一丝淡淡的暖意。这些他曾经求之不得,如此简简单单的心愿,今日却就这般实现。他只希望,能够这样维持下去就好,哪怕不去追求功名利禄,强大力量,这样也就够了。

    然而,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

    乔楠被乔雨教训之事,不过一日,便在族内传的沸沸扬扬。此间,类似“真正的废物,倚靠丹药提升修为”这种流言,已是满城风雨的话柄。甚至连坊市当中,也有过往散修议论,乔家前途堪忧。

    这直令乔家声誉受到影响,大长老颜面丧尽。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朝气蓬勃的时刻。哪怕是乔家这种修仙家族,此刻也该是族人出勤最为频繁的时段,不论是前往修炼场占个好的位置,还是出行任务赶早,几乎都会在此刻,见到他们活跃的身影。

    然而,对于乔雨一家人而言,这却是个麻烦的早晨。昨日的事件,对于乔家声望和大长老的名誉,充满了负面影响,今日,大长老之子乔霸,便是亲自登门拜访。

    所有闻风鱼贯而来的族人,几乎将乔雨家外围了水泄不通,其目的,当然是为了瞧热闹。

    充满议论声的人群之中,一名少年背负着双手,面色漠然的孤立着。

    少年面约十八来岁,眉宇间,望向乔雨家门,不自觉透露出一股凌厉,其身着华贵的枫红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碧玉缎带,彰显出高贵的身份。

    在乔家族内有如此装扮的,唯有与族长或长老的直系血亲。着装对于修士而言并不重要,仅仅只是代表着身份,尽管如此,却仍旧奠定了贵贱之别。

    而这名贵胄少年,便正是族内大长老长子,乔霸。此人在族内,从小就以霸道蛮横著称,几乎无人不知,不过近些年来,其霸横逐渐内敛,反倒更令人觉得可怕。

    乔雨家中,乔铮与乔芸清还未出门,便察觉到乔霸找上了门来。一家人虽然早已料到,不过此刻面对面,却难免有些紧张。毕竟昨日之事在流言之中,传的实在过火。

    “贤侄大清早突然造访,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未能以礼相迎,实在不合情理,快快请进,让叔叔好好招待招待你。”方才一出门,乔铮便是满脸热情的迎了出去。

    身后,乔雨也随之跟了出来。站在门外,望着那鹤立鸡群的少年,天眼开启,一眼便瞧出其炼气七重的修为,加上父亲的态度,不禁令其眉头微皱。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乔霸,对于此人的过去,他也有所耳闻。就观其外貌来看,此人浓眉豹眼,下颔方正,显然意志坚定,神色中透着一股傲气,有种高高在上,藐视一切的意味。

    此人必是个难缠的家伙。这是乔雨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不必了。”乔霸并未怎么在意乔铮的话,目光随意一扫,而后在乔雨身上停了停,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屑,接着又看向乔雪,目透淫光,淡笑道:“你不用跟我客套,拍马匹,我说过,只要你答应把你女儿许给我,什么都好说,何必弄的这么麻烦。”

    “呵呵,贤侄说话果然还是又直又快,不过对于这件事,我的回答,想必令弟应该已经与你说过。”乔霸如此直接,令乔铮有些难堪。

    “是吗?今日我亲自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是否愿意改变决定,如果不愿意,那么后果如何,我可不敢担保,你可别忘了你儿子昨天都干了些什么,你也得为他想想,不是么。”乔霸依旧面色淡定。

    见到乔霸说话如此直接,乔雨也感觉到威胁迎面而来。这是一种高傲自信的表现,同样是以实力掌控全局的象征。

    正欲开口,人群中,却忽然怒气冲冲走出一个白衣少年,看上去和乔霸年纪相仿,不过其修为,却只有炼气六重。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面色不畏的走上前去,怒道:“乔霸,你如果真心想纳小雪为道侣,就该对岳父有些礼貌,就你这种态度,谁会愿意把女儿交给你!”

    “你不过只是个普通族人,别以为有些天赋,就如此放肆,可非明知之举。”乔霸闻言,却连看也不看白衣少年一眼,神色淡然中带着一抹轻蔑。

    见状,乔铮连忙对白衣少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开。这时,乔雨也不禁小声问向乔雪:“姐,这人是谁,为何这么叫你?”

    “他叫乔烈,是个普通族人,也一直倾心于我……”乔雪眸光呆滞的回道,她也没想到乔烈居然在这种时候,毫不畏惧的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这令其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哦?没想到姐姐你还挺有魅力,当真是红颜祸水啊。”乔雨侃侃笑道。

    闻言,乔雪俏脸一红,低声喃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臭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

    两人低语之际,场上却已经擦出些火药味儿来。乔烈见着自己心仪对象,被乔霸这种恶棍骚扰,恼羞之下,竟就动起手来。

    抬手间,雷电缭绕,怒焰腾腾,饶是一副凶狠的摸样。然而这些在乔霸眼里,却根本难入法眼,随意的抬手,便是一道下品中阶法术打出,两人就这般交战起来。

    “住手!”眼见两人竟不顾身份出手,乔铮面色也逐渐阴沉,冷冷道:“你们两个已经成年,按族内规矩,不可在公共场合斗殴,要想比试,两年后的竞争大会上,随你们发挥。”

    言语间,筑基期的强横气势迸发开来,虽然乔铮身负内伤,可其气势仍旧轻松碾压二人。怎么说,他也是族内一长老,岂能坐视族内子弟随意打架斗殴。

    “哼,这种莽汉,我还不屑与之动手。”乔霸闻言,同样面色冷淡了下来。

    另一方面,乔烈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怒视乔霸,心里却也满是无奈。凭他刚刚进入炼气六重的修为,与早已达到炼气七重的乔霸相比,差距太大。

    “唉,都怪我,乔烈那家伙明明就只是个普通族人,干嘛还硬要呈英雄,这下好了,得罪了乔霸,以后恐怕日子就更难过了。”见此情形,乔雪不禁情绪低落的叹道。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乔霸专横霸道,此人若不得罪我还好说,可既然惹上了我,我就必然要其付出代价。”一旁的乔雨,望着面前一幕,淡然的面孔,也逐渐阴沉。他自然了解自己与乔霸之间的差距,可他相信,只要努力,总有一日,会有机会复仇。

    心情杂乱,乔雪并未听到乔雨的这番话。想起自己资质愚钝,又不停为这个家,为身边之人来带麻烦,她那颗柔弱的心灵,便总会不自觉揪起。

    “怎么样,还没有想好吗,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在不改变决定,我可就要走人了。”乔霸冷笑道。

    “不必废话,我父亲既然说过不可能,就永远不会改变,你虽然是大长老之子,却并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望着乔铮阴沉的面孔,乔雨却是漫步走出,面色淡漠道:“同样反赠你一句话,失人心者,祸不远矣。”

    此言一出,顿时惹来周遭族人的热议。

    关于乔雨,近年来,可谓是不断有奇言异事传出。其中,莫过于傻帽飞跃为天才,霸气教训骄纵者乔楠,其中都被赋予了神秘色彩。而今日此行此举,无疑更令其神秘之色,增添了一丝绚丽。

    “你……”望着面前这个年不过十三岁,个头比自己还要矮上一截的毛头小子,此刻竟这般高傲的对自己说教,乔霸一时竟有些失控,怒火不自觉涌上。

    这些年来,他由原本冲动的性格逐渐内敛,虽然霸道蛮横,却也是由内而外,很少被激怒过。但今日,乔雨却将他给成功激怒。

    “好小子,难怪外面把你传的如神似鬼,原来还有两把刷子,不过你在怎么妖孽,比起我,却是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我不在意你怎么说,所谓光说不练假把势,我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能够安然逃出手心的。”言毕,乔霸阴沉的面孔,又转向乔铮,冷然道:“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谁。”

    “既然贤侄不想坐下来吃杯茶,就请自便吧。”乔铮也是冷冷应道。

    在众人目光聚集下,乔霸长袖一摆,面色凌厉的转身离去。那种神色,他们非常了解,当年族内有族人因为这般得罪乔霸,最终被贬出家族,而后下落不明的事件,常有发生。

    “失人心者,祸不远矣……”一旁的乔烈,口中喃喃念叨着这番话,而后不禁大笑一声,拍了拍乔雨瘦弱的肩膀,道:“小兄弟说话果然精妙,我心头这块疙瘩,今天也总算是解开了。”

    “乔烈大哥,此言何意?”乔雨疑惑的望着白衣少年。

    “怎么,你倒给忘了?当年在试练场擂台上,我跟一个使用风属性法术的家伙较量,明明就要胜了,最后却被你这小家伙一句话给搅黄,最后反而还败的那么彻底,这件事当时传的沸沸扬扬,我可是丢尽了颜面,当时我还想找你麻烦,不过知道你是小雪的弟弟,也就算了,可我这心里,却仍是始终不快。”白衣少年一脸抱怨的说道。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个掌控雷属性法术的人,这件事说起来,倒也的确是小弟的错,小弟在此给你赔罪了。”乔雨恍然点了点头,略略一笑,抱拳道。

    “好说好说,谁叫你是小雪的弟弟,她有你这么个天才弟弟,心里的负担也终于算是减去了许多。”说到这,乔烈大手不着痕迹的揽上乔雨的肩膀,压低着声音道:“不过,你要是真心道歉,你姐姐这事,你可得帮着点……”

    “这事?你说的是啥事?我年纪小,不太懂……”乔雨故作呆傻,口中连忙编出一套说辞,而后便一溜烟回到了家里。毕竟是男女之事,旁人插手,只会越弄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