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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书迟倏地抬起头,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可是却忘记收了回来,就那样摆在祁风华的身上,两人贴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暧昧。
“姑姑。”祁风华虽然有些惊愕,但也没露出什么异色,只不过纪书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心虚,停了她的称呼后也脱口而出道:“姑姑!”
小池趴在一旁用爪子捂住了眼睛,这场面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这个笨蛋!
祁云遥还没从侄女与其他人的亲密之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一贯严肃刻板的脸色也不由得显出了些微的愕然。她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已经坐端正的纪书迟,两条秀眉微微蹙起:“你是,风华的助理?”
祁风华听到纪书迟的那声“姑姑”后就知道要遭,她姑姑是谁啊,专门搞政治的,敏锐性极高,显然已经从方才的蛛丝马迹中产生了猜测,纪书迟说的话几乎是在证明她的猜测: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女生,绝对不是普通的助理。
眼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兴味,祁云遥若有所思地看着拘谨不已的纪书迟,紧抿的唇瓣扯起了一丝弧度,虽然一言不发,却已经给纪书迟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纪书迟感觉到了祁云遥言语中的厉色,不由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的。”
“那么,你们刚才是在干什么?”祁云遥步步紧逼,祁风华倒是淡然自若地坐了起来,纪书迟求救似的望过去,却什么回应也没有得到。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放松脸颊上的肌肉,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额,祁总身体不太舒服,我就帮她按了一下。”
祁云遥慢慢走到了沙发前,看着面露紧张之色的纪书迟,冰冷的面容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笑意:“这个小助理倒还挺全能的。”纪书迟忙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她,暗自揣摩起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即便心有疑惑,她还是面露微笑,没办法,心上人的长辈啊,还是尽量不要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祁风华很自然地与姑姑说上了话,除去一些风云集团的大体发展外,还讲了一些国家大事。看着两个眉眼相似的精明女人,纪书迟朝小池努了努嘴,小心翼翼地退到了厨房里,祁风华看着她的动作,星眸中满是笑意,让极为熟悉她的祁云遥一下子便看了出来。
眼见客厅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祁云遥摸了摸小池的脑袋,看似平淡地问道:“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祁风华也没想着瞒过姑姑,颇为坦然地回答道:“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小池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几颗闪闪发亮的大白牙,现在真是只欠东风了。
等到纪书迟泡完茶出来时,姑侄俩的谈话已经回到了一开始的话题,她没有插话,只是将茶端到了两人的跟前。放在这里的茶叶品质极为上乘,小池有一段时间里,时不时地在她耳边提醒她该如何冲泡,再加上她曾经给祁风华泡过,所以纪书迟此时并不显得局促。借着泡茶的机会,她也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了下来。
“纪书迟是吗?觉得工作条件怎么样?”祁云遥抿了一口茶水,出乎意料地没有再和祁风华继续聊天,而是将话题转到了纪书迟身上。她那睿智的双眸似乎是要将纪书迟整个看破,虽然语气柔和,可纪书迟怎么听怎么觉得心虚。她看了一眼不但不伸手援助反而还面露笑意的祁风华,心道第一场战役居然就这么打响了,可问题是,她根本还没表白啊,怎么已经进入见家长模式了?
吐槽归吐槽,纪书迟是一点也不敢放松的,她将自己在工作上的一些经历和感悟说了出来,甚至微微提了提当初自己被污蔑的那件事,借以说明公司还挺公平的,不大不小地说了几句好话后,祁云遥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颔了颔首:“那就好。”虽然走的是从政之路,可风云集团毕竟是家族企业,她的关心也是有原因的。再说了,通过纪书迟短短的几句话,她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这个年轻女孩子的性格,说冲动不算冲动,说稳重也不够稳重,总的来说,祁云遥并不够满意,她的侄女是她看着长大的,有多优秀她是很清楚的,如果纪书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她不会看好她们的,毕竟,祁家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正如祁云遥了解自家侄女一样,祁风华也很了解她这个姑姑,可以说,姑姑一直是她的榜样,她什么都好,就是为了事业放弃了太多,所以她并不认为这一次的对话能让她站到自己这一边的阵线上来。所以在最后纪书迟招架不住时,祁风华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姑姑,你这回是为了展览会而来的吗?”
“是,这场展览会可以说是h市与s市合办的,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说到了正事,祁云遥也就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纪书迟身上了,让纪书迟稍微松了口气。
“托了我们全能助理的福,很顺利。”祁风华将事情经过简略地叙述了一遍,祁云遥望向纪书迟的目光也变了变,纪书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运气,运气,纯属运气!”
祁云遥不置可否,到了她们这种地位,可不会相信什么单纯的运气,而且非要说就是运气的话,那也是实力的一种,她之前那股强烈的反对的意思也平息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罢了。
“姑姑,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祁风华与祁云遥都是工作繁忙的人,很难得才能见上一面,难得有这次机会,当然会想要好好聚聚。
“也好。”祁云遥并没有拒绝,对她来说,侄女家比起酒店还是要好上不少的。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纪书迟也趁机向祁风华告辞了:“祁总,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家了。”
祁风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变差了些,习惯了陪伴,她并不希望分离,即便她姑姑在这里。
纪书迟将她的情绪看得分明,她微微一笑道:“身为全能助理,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上班的,祁总。”她可没忘了,自己的车还在公司的车库里停着呢。
闻言,祁风华的脸色也变得和缓了些,她眼含关切:“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放心吧,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武力值还是挺高的。”纪书迟没有告诉她的是,她根本没打算回自己家,而是打算去程果家蹭一蹭。幸好她早先想过可能会在这里留宿,早就将衣服打包甚至转移好了,现在只要去取一下就好。
程果的父母常年不在家,程果对于她的到来表示很欢迎,纪书迟也趁机把这跌宕起伏的一天经历跟她分享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摸也摸了,睡也睡了?”程果一脸不可置信。
“什么啊!我又不是和她睡一起的,而且我什么时候摸了人家啊?”纪书迟一巴掌抽到程果的肩头,有些烦恼的低下了头:“我倒是想啊,但是姑姑感觉好可怕!”
“简单!”程果打了个响指:“找个杨过!”
“滚!”纪书迟哭笑不得:“那我还不如给姑姑找个李莫愁,不过姑姑本人就已经很李莫愁了……不对,话题被你带偏了!”
“哈哈哈哈……”两人开了会儿玩笑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纪书迟本想设置一下闹钟,却见到手机屏幕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短信的图案,她赶紧拿起来看了看。
【今天累不累?】落款自然是祁风华祁总,看时间却是二十分钟前的,那时她还在与程果说话。
【还好……就是被姑姑吓到了。】刚才说惯了姑姑这个称呼,纪书迟下意识地就这样发了过去,直到看到回复后才反应出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姑姑?胆子还挺大的。】
【口误,口误!我今天真是被吓死了,老板打不打算给我发津贴?】
性格所致,祁风华不可能说出太露骨的话,所以仅仅是几个平淡的对话便让纪书迟心满意足了,她见此时已经接近11点了,便主动结束了对话。
【为了履行诺言,请求老板允许本人先行休息!】
【准!晚安。另:姑姑不喜欢迟到的人。】
看到这最后一条消息,纪书迟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说什么祁云遥不喜欢,分明是她自己不喜欢。就算是真的,她要接的又不是姑姑,就算不迟到又能增加多少好感度呢?祁总有时候,还真是可爱得紧。纪书迟觉得,她真的很难放弃了。
尽管心中惴惴,可从这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看来,祁风华对她也不是全无感情,就算还没到喜欢,那也说明她还是有机会的!纪书迟的心更加坚定了,就算前方阻碍重重,她也不会轻易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