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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在军队里挑选出几十个通文墨又细心稳重的人,他打算让他们专职制作火器。详细的给他们讲解了火药的制作方法和需要注意的细节,又给他们讲解了火药的用途。
朱温还没讲完,其中一个四十余岁的兵丁就打断了朱温的讲话,那人道:“朱将军,您公务繁忙,这些小事就不劳烦您给我们讲解了,还是我来给他们将吧,我从小就是玩这个的。火药这东西没什么,只要你了解了它的作用,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这句话把朱温哄的是一愣一愣的,“怎……怎么回事儿?你从小就是玩这个的?”
那人点了点头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从我记事时起就在大街上流lang。后来有一个演木偶戏的戏班子收留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在那了打杂。
“我们演木偶戏的时候经常用火药制造烟雾和火苗,用以吸引观众的眼光,我从小就跟着他们学,长大后主要就负责戏班子里的烟雾和火苗的应用,对火药很是了解……”
朱温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真没想到啊,这一挑竟然挑了个宝出来。可朱温并没有说出来,他面色冷静的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投了义军的?”
那人面显悲愤之色,可能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道:“三年前我们戏班子来到陈州,一个富商请我们到府上演戏。谁知那富商却看上了我们班主的女儿,想纳她为妾。
“那富商都有五十多岁了,我们班主的女儿才十六岁,班主当然不同意。那富商竟然诬陷我们偷了府上的东西,说要么把我们送去衙门问罪,要么就吧班主的女儿给他做小妾。班主知道到了衙门也没有道理可讲,官字两张口,哪里会给我们这些下等人做主?
“班主气不过,要跟他们拼命,我们也都是常年跑江湖的,谁没有两下子?当时就跟他们闹了起来,可那富商家里护院家丁一大帮,我们不是对手。我就直接用火药点了他们的房子,趁他们顾着救火的时候我们四散逃去……
“后来听说黄将军到了河南,我就投了义军了,三年来我到处打听我们戏班子的下落,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我想他们肯定凶多吉少了……”说完他的遭遇,他已经泪流满面了。
对于他的遭遇,朱温也很是同情,朱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禀将军,小的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更没有名字,是我们班主收留我的时候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吴标。”
朱温笑道:“吴标,不错,你们班主挺会起名字的嘛!不像我,我老爹朱五经念了一辈子书,给我取名叫朱温,怎么听着都像‘猪瘟’……呵呵……”
那人一边擦眼泪也不由的笑了起来,道:“其实我的名字一开始也不叫吴标,我们班主收留我的时候看我长得瘦,一身排骨,所以就叫我无膘,就是一点膘都没有……”
朱温说了这么长时间话,有些口渴,正喝着水呢,听见吴标的话,“噗”的一声,把水都给喷了出来,原来是这么个“无膘”呀。
笑了好长时间,朱温才忍住了笑,心道不能耽误正事儿呀,问吴标道:“吴标,你会做鞭炮吗?”
吴标道:“当然会,做了十几年了,鞭炮、爆竹、喷火筒样样都会。”
朱温强忍住心里的兴奋,这可真是人才呀,要什么来什么,不过还是先试下他的本领,别到时候光说不练,眼高手低怎么办?朱温道:“后天就过年了,这两天你先给做点爆竹和鞭炮一类的东西,到时候也让兄弟们和城里的百姓也乐呵乐呵,最起码也弄点过年的气氛。”
吴标连声答应,“将军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朱温试着问了下:“你会做烟花吗?”
吴标一愣,道:“您要用火药弄烟我会,弄火我也会,可您说的这‘烟花’我还真没听说过,是不是放出的烟要凝聚成跟花一样的形状?”
朱温咳了一声,道:“算我没说……哦,对了吴标,你做爆竹什么的时候顺便让他们几十个人也跟你学一下,教的好的话以后他们几十个人就归你管了。”
吴标一听,心里乐了,高兴道:“小的一定不会辜负将军的信任。”
朱温忙活了一天,感觉有些累,泡了个热水澡,换了套干净衣服,上床打坐练起了“混元无极心法”。连着运行了两个周天,朱温感觉到疲累尽去,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他感觉这内功练起来还上瘾似的。
朱温的内力进境神速,但毕竟起步太晚,现在还只能说是基础阶段。道家内功讲究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现在朱温还停留在第一阶段,就是炼精化气,也就是把日月精华吸收转化为内力储存在丹田中。
如果修炼到第二阶段,也就意味着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江湖上也就算的上是有数的高手了。至于第三阶段,迄今黄巢也还没到那境界,朱温也就不去考虑了,估计今生未必能练到那种境界。
不想了,睡觉吧,明天就是除夕了,好好过个年是正经的,朱温想。
第二天,朱温一开门,一股冷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下雪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包裹在银白的大雪之下,银装素裹,煞是好看。
这是他穿越回古代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他所看见的第一场雪。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在这乱世,丰年又怎么样?人命如草芥,所谓的丰收可能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他想起了远在一千多年以后的妻儿,他们是不是也在过年?现在应该是龙年了吧?他本想跟妻子赶在龙年再要一个龙宝宝的,不知道那两天短暂的相聚会不会让妻子珠胎暗结?唉……最好还是没有的好,她一个女子孤零零的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就够苦的了,如果再来一个,她如何负担的起来……
雪更大了。
忽然耳边传来了朱珍的声音:“吴标,三哥起来了,放鞭炮!”
一阵阵密集的鞭炮声响起,奏响了新年的乐章,朱温心中却无丝毫高兴的念头。除了对妻儿的思念外,他更关心的是南方的战事,王仙芝该有所行动了吧?乾符五年,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为什么每个朝代的更替都要通过鲜血和杀戮来实现?既然这一切不可避免,我所做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或许,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每个人都是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才会有欲望,才会有奋斗,可朱温只是为求心之所安。
人生短暂,最多不过百年,就算有再多的财富和权力又有何用?最后还不是一堆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