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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很快就转移到了徐州,独立于曹军营寨外的刘军营地。
此刻的刘备,如今麾下仅有五百多士兵,而且大多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兵。没有糜竺三千家丁的补充,再加上原本担任徐州牧的时候人心问题也没有搞好,所以此刻的他比历史上更加落魄。
但饶是这样,在今天随军攻打吕布军镇守的城池时,也立了不少功劳。毕竟他麾下张飞和关羽,也是数一数二的超级猛将。
在他们两人的奋勇拼杀之下,仅五百人率先冲上了城墙,然后迅速占据了一块区域,协助后续曹军杀了上来,一举突破了这座城池。
这次攻防战,刘备也损失了五百士卒,使得原本有一千兵马的他,如今仅剩下五百步卒。但在战斗的时候,倒也有一个意外之喜。
“来啊!快快帮张将军松绑!”刘备微微发怒的对士卒们说到。
直至士卒帮被俘的张辽松绑,刘备这才笑眯眯的走上前去说到:“张将军,战场之上无交情,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不要见怪!”
只是张辽却不领情,直接指着刘备大骂:“刘备小儿,你这个伪善奸邪的贼头,少在我面前假惺惺!”
“呵呵,我伪善奸邪也好,仁德和善也罢。这是由千千万万的后人去评价的,但是张将军英勇了得,难得还如此年轻……啧啧,还真是太可惜了。”刘备有点不忍的说道。
“有何可惜的?!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张辽以为刘备要杀他,故而大声喊道。
“唉,张将军哟,你可是误会刘某了!”刘备笑眯眯的看着张辽,“如今曹军向吕军发起猛攻,而吕军的军粮却突然受潮霉坏了大半,想来很难支持持久战。听闻三天前马圈突然被天雷击中,直接导致数千马匹走失或者死去……
吕将军也算是多灾多难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能否在曹军的攻击下活下去?而他若是死去,也不知道诸位将军,日后回落得什么名讳?
历史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历史文献什么的更加不公平。能够为后人留下历史文献的,只能是强者。这个强者如今很难说,至少若是曹将军,那么吕布注定要落下一个骂名,最多和项羽的情况差不多。
如此,尔等吕布的心腹爱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钉入历史的耻辱柱上?
还是那句话,将军还年轻。热血是没错,但是后人被旁人耻笑为奸贼之后,只怕也不太妥当?”
“哼,张某尚无婚配!”张辽算是耍横了,意思是反正自己死了就断子绝孙,也不在乎所谓的骂名了。
“呵呵,如此张将军可就更不能死那么快了!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军尚未给张家延续香火,就这样牺牲在战场上。日后到了下面,将军何以有脸面见到自己的父母。”刘备笑眯眯的说到。
“这……”张辽稍微犹豫了片刻。
他的确算不上是童子身,毕竟热血的男儿某些需求同样很高。而且这个时代的风气如此,吕布都很难免俗,更别说他了。
只是如今和他有过关系的,肚子都没有反应。或者在来的路上,都死光了。
想着香火不能延续,到了下面被父母责怪,这的确让他犹豫了一下。
当然,仅仅是犹豫了一下,因为若是因为这样就投降,他也就不是张辽了。
“哼!贼头你休得挑拨!某乃死于忠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日就算我下了地府,也有胆量和父母说,儿子我死而无憾!”张辽大声喊道。
“倒是个好汉子!”张飞低声对关羽说到。
“嗯,若非敌对,倒值得一交。”关羽也是点了点头。
“呵呵,敢问张将军,你追求的真的是忠义二字?”刘备笑着问到。
没等张辽说什么,就继续说到:“你别回答我,问你自己的心。你自投入吕布麾下,至今也过了那么久。东征西讨的,也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
然而,你得到了什么?你至今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将领,而吕布的小舅子,没什么本事,却因为裙带关系官位都比你高了许多。
你甘心吗?记住,别回答我,你问你自己的心,你真的甘心?少年郎,除了那一腔的热血,难道就没有出人头地的野心?难道,你就没有封侯拜相的渴望?
记住,别说出来,因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自己去问它!”
张辽数次想要反驳,然而被刘备搞得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扪心自问,结果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许多零碎的记忆。
难道他从来没有权欲?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只是多少的问题。
张辽同样会有,但若没有刘备这样问,自己再这样去探索,还真没有发现。
其实这就是刘备的厉害之处,他不给张辽出声,如此就只能把疑惑憋在心里。然后自然而然就会特别注意那方面的东西,并且第一次正面面对那些欲望。
“吕布即将灭亡,以张将军的能耐,到哪里不是一方大将?如此英雄人物,杀了太可惜了,所以张将军,你且回去便是!”刘备趁机来到他的面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你要放我走?”很奇异的,张辽并没有因为刘备拍他的肩膀而发火。
相反,因为刘备的那一拍,让他觉得刘备有点值得亲近的意味。
这也是刘备的一种手段,在对方迷茫的时候,轻轻拍拍对方的肩膀,这样很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还有很小的几率,让人感到亲切。
“腿在将军身上,要去哪里,难道我还可以做主不成?只是希望将军回去之后,好好考虑刘某的问题!”刘备拱手一拜。
这看似诚恳的一拜,让张辽再一次重视了自己内心的欲望。
但不管如何,忠义依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毕竟此刻吕布并没有灭亡。
所以,张辽还是离开了。
“大哥,为什么要放他走?”关羽不明白。
“他的心已经动摇,下一次再次见面,他就有可能被说服。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将成为我们送给曹操的礼物。”刘备淡淡一笑。
“为何要把他送给曹操?”关羽还是不明白。
“因为我们要博得他的好感,这样他才能够对我们放松警惕。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啊……”刘备微笑着回答到。
“原来如此,大哥高明!”关羽微微一笑。
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问了句:“这样是不是不够义气?而且张辽如此人才,送给曹操……”
“只有这样分量的人才,曹操才会高兴。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曹操就已经看上了张辽,所以若是我们抢了,曹操只会对我们更加关注。
况且如此忠义之人若投降,就如同我之前暗示他的,那也是因为心中放不下权欲,所以才选择投降。如此一来,你觉得是我们这种寄人篱下的可以招募得到呢?还是曹操这个司徒招募得到?”
“原来如此,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到了那个时候,张辽已经短暂的放弃了自己的忠义,成为一个名利之辈。
既然以名利看事物,那自然谁给的最多,就投靠谁!”关羽恍然。
“孺子可教也!”刘备满意的点了点头。
几天后,张辽狼狈回到了彭城。
“回来了?”吕布关切的问到。
“末将无能,不能为主公守住城池!”见到吕布,张辽心中的忠义再次占据主导位置,一个激动,朝着他跪了下来。
“详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不关你的事情!好生休息,日后再上战场雪耻便是!”吕布将他提了起来。
“末将定效犬马之劳!”张辽激动的说到。
饶是此刻如此的激动,但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刘备的话又浮现了出来。
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人愿意听他倾述,他也不敢和同僚谈起这事,所以刘备的话仿佛就像录音机一样,一遍又一遍播放着。
这一夜,他没有睡着,反而因为受了风寒,直接卧床不起。
吕布也很关心这个属下,派人把收藏的补品均了些过来。
若是以前,张辽无论是表面还是内心,都只会感恩戴德。
但是他听了刘备的那那番话,再看看那些显然不多,而且品相不佳,而且数量稀少的补品,他才意识到,吕布军或者真的已经山穷水尽了。
刘备的话继续浮现,再加上如今生病,身体晕乎乎的,就更加彷偟起来。
因此,面对吕布的一片好意,他也就是表面做主了功夫,但是心里却是非常的纠结。
只是留给他考虑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随着曹军的推进,再加上吕布军中发生一连串的怪事,所以不过数天时间,曹操就已经攻到了彭城之下。
而吕布听了陈宫的建议,以彭城为饵以求一举灭掉大批曹军。而主力部队,则退往下邳。
作为伤兵,张辽自然是被提前送走了。
陈宫的计谋,早在濮阳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这次曹操早有提防,所以根本没有成功,反正让曹操迅速攻下了彭城。
曹操一路追击,而吕布也一路逃亡,但总算是进入了下邳城中。
入驻下邳之后,吕布将家眷居于内城,自己带着主力兵马镇守在下邳南门,也就是所谓的白门楼处,敬候曹军的到来。
只是如今的吕军已经没有骑兵,有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而且军中缺乏大量用品,现阶段虽然够用,但一旦打起持久战,那么其结果就是吕军会直接断粮、断绝一切的补给。
显然,曹操也认识到了这点,所以对下邳城围而不攻,只等吕军不战自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