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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将也似知道这长剑的不凡之处,混沌的眼珠中满是戒备和探究,更在雏凤和青龙游走嘶鸣的时候,后退了一步,显然十分忌惮在长剑上活跃的两物。
青红长剑凌空挑起,锐利剑尖直指鬼将,剑身上火辣辣的赤炎陡升三丈高,脱离飞剑,形成一团团灼烧的火球带着长长火尾朝鬼将袭去!
那鬼将眸珠一缩,张开小山般的大手直接将飞射而来的火球一一拍灭,只是因为火球的数量太多,连绵不绝,有好些砸到他的胸前和手臂上,传来一阵噗嗤、噗嗤的烧肉声,连站得远的秦妖月都能闻到刺鼻的焦糊味。
深知鬼将厉害的她敢说,即使是高级法术中的大焚天术也不一定能燃烧鬼将的一根毛发,这毫不起眼的火球,比起需要大量灵气酝酿的高级法术还要厉害!
身体多处被烧黑的鬼将怒吼一声,双手成拳,在自己的胸口猛然一锤,轰的一声响,它所用的力道大得惊人。
秦妖月还在奇怪这鬼将虽不敌长剑,但也不至于自残起来,就见吐出一口绿色血沫的鬼将朝自己瞪起一双沾染血红的妖异鬼眸,那双红眸太过古怪,以至于秦妖月都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只能这样和鬼将隔空对望。
然后,秦妖月只觉得自己脚下一软,直直从半空掉了下去……
心中一惊,怎么回事,她体内的灵气……好像被某物压制了一般,明明丹田之中灵气充足,但就是不听她的掌控,运不起一丝一毫。连最简单的御空飞行她都做不到!
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秦妖月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就这么摔下去,就是不死也会重伤,这绝不利于接下来的斗法和逃跑。
银牙死咬,秦妖月不断的催促蕴藏于丹田之中的各种灵气,只可惜,试了半天,还是丁点回应都没有。
瞪大的浅棕色眸子里映衬出地面坚实的泥土和碎石,而她头部将要落地的位置,好死不死正凸着一节露出地面的大石块。
糟了!
唯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闭上眼眸等着预想中的疼痛,但那痛楚却迟迟没有到来。她只觉得自己脸上被一阵热风刮过,而后快速跌落的自己停了下来,背部火辣辣的灼热表明这不是她的想象,是真的有什么正托举着她的身体。
缓缓睁开杏眸,秦妖月终于呼了一口气,她轻巧的一个翻身落到地上,而在她身前,青红相间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远处飞了过来,正大力颤动。
吟!
清明悠长的剑吟听在秦妖月耳朵里说不出的舒畅,即使她依然不能调动体内的灵气,但心情却是放松了一些。这吸收了她绝大部分木火属性灵气的小剑无需她再催动,也许,可以用它将鬼将一斩击杀!
想起自己灵气受阻前看到的那一双诡异眸珠,秦妖月猜到定是鬼将使出的某种秘技,那么,只要她能将鬼将击杀,她的灵气就不会受阻了。
既然拿定主意,她就绝不会再犹豫。
手臂高抬,秦妖月淡然的面容变得极其冷峻,一双杏眸溢满坚定和傲然,朝那高声吟唱的长剑一挥,不容置疑的强硬命令道:“我命你,将它,斩!”
吼!吟!
长剑中传来两声高叫,秦妖月只觉得眼前一花,高她两倍的青红之剑就失去了踪影,下一刻,已经高悬在巨大鬼将的头顶!若有元婴期修士在一旁观看定会大跌眼镜,因为这速度,已经赶得上元婴期修士的瞬移了!一般的平常法器或是法宝是绝对做不到的。
秦妖月自然也被那快到极致的速度震撼,她原先就知道这小剑极快,但还没到能割裂空间,凭空瞬移的地步,这一下,算是彻底颠覆秦妖月的认知了。
现在她可以确定,这小小飞剑,绝对是一枚不可多得的异宝!
不光是她,驱使鬼将的琅宸也看出这长剑的不凡之处,原本还满是憎恨的眸珠瞬间变得火热无比,紧紧盯着那青红之剑。这件不怕鬼将攻击还能使出空间瞬移的异宝,他无论无何都要得到!而作为异宝前主人的秦妖月,必须死!
魔修琅宸的眼眶透出狂热的猩红,让秦妖月身死的念头越发强烈和疯狂。因为只有秦妖月陨落,他才能将带有她神识的法宝据为己有。
琅宸还未动作,青红长剑已经先动,高高的竖起赤红剑身,朝身下的鬼将一斩而下!
鬼将双手合十,显然想将这一剑徒手接下。
爆裂的火花在鬼将双手间跳跃燃烧,瞬间将鬼将的十根手指削平,根本无需花俏的章法或是招式,因为这一斩的威力已经太过巨大。鬼将周身的空气都因为承受不住赤炎的火热轰然炸响,周围空间都仿如被撕裂开来,动荡的威压压得人踹不过气,就连隔得极远的修士,都有承受不住这过于强势的威压,摔落半空,深深地嵌进泥土中。
整个空间都是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若因这惊天动地的一斩而停滞,所有修士,包括那些杀红了眼的魔修,全都满目骇然的盯着这能撼动天地的青红长剑。没有修士敢发出质疑之声,隐藏在探究目光之后,是对这股强大力量的崇敬和痴迷。
在修仙界,只有实力才代表一切,包括所处的地位和自身的价值。很显然,秦妖月因手中的这一柄长剑,让所有还留在附近的修士,不论正魔,对她的印象和评价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这一战之后,秦妖月的样貌和名字,第一次,在数千甚至数万名陌生修士的口舌间广为流传。那柄蕴含青龙火凤的青红长剑一次次出现在中低阶修士的幻想中,更成为高阶修士争相抢夺的奇珍异宝。当然,这是后话。
而那引起无数血腥风波的珍宝,变化后的青红长剑,也被众修士赋予了一个独属的名字,赤炎斩魔剑。
其中的斩魔之名,正是由这一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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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撼天震地的一斩劈出前,数百名正道修士正亡命狂奔,他们将所有的灵气聚集在脚下,极快地朝临近的一座寸草不生的矮峰掠去。他们知道,只有到了那里,才会有一线生机。
在正道修士的身后,紧追而来的,是嘶叫狂笑,眼眶猩红的魔修。在数量上比逃走的正道少一些,但他们身上爆射出的慑人煞气,让人惊惧。这可不是只杀十几名修士就能形成的。
这群魔修始终随在逃跑队伍的最尾处,将落在最后的正道修士一一斩杀,却不赶到队伍的前面去,就像是在玩猎杀游戏一般,将正道修士的心智慢慢击溃。
不是没有正道停下来反抗,只是死在同道背叛和陷害中的修士比直接死在魔修手中的还多,在认识到这一点后,再没有修士敢慢下一步或是返身救一救同伴。他们的念头只有一个,尽快赶到矮峰上排出大阵,将紧随而来的魔修全部斩杀,以报同门身死之仇。
只是他们不知道,已经有修士先他们一步完成了这个任务,而他们朝矮峰而来的行为,同样也在这群神秘修士的算计之中。
终于,有正道踏上了那座地表光秃秃的矮峰,他没有停顿,毫不犹豫地向山中更深之处掠去,至于阵法和斩杀魔修这种事,他可没有兴趣,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可以为之抛弃。
只是,飞了一会儿后才察觉出不对劲,他周身的景象一直没有发生变幻,好像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越看越觉得奇怪的他停了下来,缓缓落到地上,面色一变再变。看来,他是被困在阵法中了。
他想了想,能在此处光明正大的摆阵法,除了仙道门修士,可没有其他修士有胆这么做。知道是同道,心下略安,扬声道:“可是仙道门道友在此设阵法?敝人清寂宗修士。此番魔修前来进犯,道友可否看在同属正道份上,放我进去。”
这话他并没有带疑问,因为他相信,仙门大派的仙道门不敢明目张胆的将他弃之不顾。不然等这次逃脱后,他随口帮着宣扬一二,仙道门近万年的名声就算是毁于一旦了。
可,另他迟疑的是,竟没有修士接他的话,仙道门更没有为他打开困阵,这种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静谧让他十分不安和恐慌,就像他之前认为仙道门绝不会不施以援手,但现在,却等不来一声应答。
他等了片刻,终是不耐,返身寻找来时的路。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条路,他依然有机会逃走。
只是,找了许久,又用各种法术、法宝攻击了好几处地方,均是一无所获。额上满是热汗的他这才惊觉,这困阵将他的前后之路全部堵死了,此时是进不去,更出不来。
在这名正道满头火热的寻找出口的时候,其他正道和紧追不舍的魔修也终于赶到了这座表面平静内里诡异的矮峰。在他们踏入这座山峰的一瞬,所有修士都陷入同样的惊异和迷惑中。
仙道门此阵的一个妙处就在于,进入此阵,除非是摆阵之人有意开阵,不然就是耗完全部灵气都不可能出来。
如此,那最先进入的正道修士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对着虚空做交易,开出自己认为最诱人的条件,引诱仙道门的修士打开阵法:“道友?道友可还在?只要你放我进去,我身上的宝物都可以交给道友。真的,我储物袋中可是有几样世间少见的宝物,全都可以拿来献给道友!”像是怕仙道门修士不信,他猛地一拍储物袋,好几样金光闪耀的法宝在手中晃过,但只是虚晃一阵就被他快速收了起来。
他略显神秘的小声道:“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只要道友放我进去,这些,若道友不满意,我储物袋中还有几样更好的东西,都能给道友,只换取一个开阵的机会。我发誓,我敢用自己的心魔起誓!”说着就竖起手臂,像是要发誓的模样,只是那繁杂的誓言却是迟迟没有从口中出来。
追随而来的魔修也发觉出不对,但他们的心思更多的被眼前和他们一样被困,再也无处可逃的正道吸引,在这里,他们终于可以尽情的砍杀,而不用担心自己的猎物会逃走。
刀光、鲜血、怒吼、残肢、火焰、阴魂……
正道修士被困在阵法中任人宰割,而魔修,越杀越起劲,殷虹的鲜血和扭曲的面容让他们简直要忘了身在何处。一个个满身满手的鲜血,像是从地狱中爬回来的恶鬼,将剩余的活物吞吃。
阵法中,盘膝坐着几名头顶梳髻,斜插木簪,身穿青灰色道袍的道士。这些修士均是面色冷峻的望着阵外发生的一切,即使耳畔传来阵阵濒死的嘶喊和怒吼,即使漫天飞舞着鲜艳颜色的残肢和鲜血,他们的目光依旧幽深而无情,好似外部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半响,当艳红的鲜血汇成涓涓小溪,正道修士的数量锐减一半,道袍修士中一位眼似刀剑的年轻男子,轻缓而有力的点了点头,他低沉的嗓音有力的穿过其余几人的鼓膜,他说:“天雷杀阵,开。”
没有犹豫或是不忍,所有道袍修士同一时间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那将他们庇护,又将众正道魔修围困的阵法终于有了变化。只是,不是放阵中的任何一个修士出来,而是要将他们全部毁灭!
闪耀着紫色火光的雷电布满整座山峰,噼啪炸响,几道比婴儿手臂还粗的雷电,向山头猛劈而来,毁灭性的威压和力量,除了守阵的仙道门修士,将没有修士能活下来。
第五峰被紫色的雷电轰得满山黑坑,但因为阵法遮掩的缘故,从外部,竟一点都看不出异常,更听不到那震耳欲聋的轰响。这些正道和魔修,死得那样沉寂,如同悄然落败的花瓣,落地无声。
残忍,冷酷,血腥,残暴。
轻易做出全部灭杀决定的仙道门,在这一刻,同杀人如草芥的魔修,又有何区别?只是,这阵中的人一灭,又有谁会知道这个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