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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敏看到冯莹莹倔强的样子,转过身,劝说道:“莹莹,我知道你心里也难受,我能理解你,但这件事你真的无能为力,相信我,莹莹,我来……”
然而冯莹莹使劲的摇着头:“敏姐,别争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孟凡,就我一次也没为他做点什么,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很没用,敏姐,求你了,让我签吧?如果孟凡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愿意为他守寡一辈子。”
忽然间,冯莹莹的话一说完,在场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就连方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以及带着眼镜的大夫,绷着嘴,转过身。
看到没人说话,冯莹莹上前一把,拉着大夫问:“医生,我签吧?!”
大夫的眼角有些湿润,用手擦了擦,尴尬的笑笑:“呵呵,不好意思,沙眼,老病了,咳咳,那个,小姑娘,对不起,真的,你没有这个权利,因为医院规定只能是病人的家属,如果是别人的话,出了事,我们医院还要承担责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我要是写下保证书呢?保证和你们医院任何关系都没有?!”这时,方敏忽然插了一句话。
闻言,大夫愣了下:“这个……我们医院还真没有过先例,你等一下,我进去问问主任。”说完,大夫便转过身走了进去。
冯莹莹迅速转过身,拉着方敏的袖口就说:“敏姐,求你了,别给我争了行么?就让我为孟凡做一次什么吧?!”
方敏看的有些心疼,抚摸着冯莹莹的头说:“傻丫头,我知道你的心,我们都知道,但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一辈子,我不会让你以身试验的,这个责任我来抗,我方敏也扛得起,当初我把自己交给孟凡的时候,就从来没后悔过,现在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任凭方敏怎么劝说,冯莹莹总是充耳不闻的摇着头,坚决要自己的写保证书和签字,最终无奈之下,两人终于妥协,两人同时向医院保证。
在一旁的萧媚一直心里酸酸的,就像被什么鸟在吞噬者自己的心灵一般,针扎的痛,她自己也知道面对眼前的两个女人,自己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自己又不是孟凡什么人,怎么开口?!
有好几次心里的话到嘴边,却咬咬牙,一个字也不说。看着两女争来争去,终于妥协,王力这时说了:“要不方总和莹莹你们两个等一下吧?等到孟凡的父母来了在签?!”
“不行的,孟凡现在已经这样了,他的父母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怎么可能?!”方敏和冯莹莹异口同声的拒绝了王力。
这时,大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本,递给方敏和冯莹莹:“写吧,写清楚一些,我要告诉你们,这次的手术很危险,九死一生,就算孟凡活过来也是残疾,因为脊椎骨断裂,什么人也不可能好好的生活了,还有就是以后的呼吸也有困难,一根肋骨扎进内脏的肺部,更重要的是,病人有可能……失忆!”
“咯噔!”
当医生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所有人猛然一愣,尤其是方敏和冯莹莹忽然停住了手里的笔,转过身惊讶的问:“失忆?!”
医生点点头:“病人颅骨内的淤血已经压迫中枢神经,我们虽然能将淤血排除,但他的记忆有没有受到影响,我们也无法保证。”
听完这话,所有人都转脸看着方敏和冯莹莹,然而两人似乎铁了心要签字,咬咬牙,掂起笔在一张白纸上挥舞着,片刻的功夫,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在下面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大夫说:“好了,赶紧做手术吧?!”
医生有些佩服的看了看两女,绷着嘴说:“我们一定进我们最大的努力,为了你们两人幸福。”说完,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方敏和冯莹莹,然后转过身走进急救室。
大夫走后,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日里和孟凡兄弟相称,关系看起来好的不得了,然而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站出来做一次保证,在无形之中就显出一种愧疚感。
方敏和冯莹莹相互意味着,走到一旁,手牵着手,两人真的像亲姐妹一般,此时,方敏也没有任何一个大集团千斤的样子,俨然一副小家碧玉的神情,眼角挂着泪痕,时不时的还抽泣着身子。
所有人都不说话,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方敏和冯莹莹此时的心情绷得紧紧的,为在手术台上的孟凡做祈祷,无心去管身边的等人,然而,身边的人以为两女生了自己的气,更是一言不发,或蹲或坐,就在急救室的门前,形成了无声的一幅画。
手术已经开始了,进进出出的大夫和护士,就能表明一些,一包包一瓶瓶的药物,往里端着,脚步声在急救室门前来回的晃动着,片刻的功夫,急救室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在也没有人进来或者出去。
看到这,人人都偶知道手术已经进入正式开刀,人人内心捏着一把汗,孟凡的伤势不一般的重,三四根肋骨断裂,其中一根扎进内脏,脑部颅骨有大量淤血,后背脊椎下处断裂,其他的小伤不计,淡淡这三处伤势,完全可以要孟凡的命,就算好了,孟凡也是半身不遂瘫痪,更甚至会失忆,以及内脏也会留下后遗症。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弥红灯又一次悬挂在大街小巷,将整个滨江市给渲染成七彩的画面。
然而,医院急诊大楼二楼急救室门前,站着众人,一言不发,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能感觉到心跳声,人人屏气凝神,没有一人脸上是自然的表情,凝眉不展,紧绷着脸。
郝宇在一旁感觉有些气闷,拍了拍李志军的肩膀走到窗口前,掏出烟点上,长舒了口气问:“凡子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军哥,你发现没有?以前凡子受伤总是到不了医院就好了,今天怎么回事?!”
李志军木讷的摇摇头,表示不解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孟凡的父母什么时候能到,他们老两口才是我们最大的心事,如果凡子真出点什么事,哥几个的日子以后都不好过,刘涛和王寒不能饶了我们。”
郝宇点点头,看了下时间:“再过两个小时吧,从老家到这里,最快的速度就是三个小时,在加上孟凡的父母在家里收拾一下,或者汽车的时间,也就是十点多的时候到。”
“咔嚓……”
正是说这话,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众人刚要围上去,忽然出来的护士大喊:“病人的家属来了没有?谁是病人的家属?赶紧过来,病人内脏大出血,及时需要血液……”
“啥……”
王力一下子愣了,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他妈的出事,大走两步说:“内脏大出血,你们医院是干嘛?!”
护士看着王力,眼睛没有任何的躲闪说:“一根肋骨扎进内脏,想做到安然无恙的取出,就是全世界的最好的医生也不可能,他们只能保证出血的多少,更何况我们,内脏是敏感的地方,谁来都会出血,病人的血型不是我们常人的血型,就连rh血型都不是,我们没见过这种血型,所以我们必须让病人的家属过来,只有他们才能救病人。”
护士说完话,所有人愣住了,尤其是王力,咬着牙,慌慌张张的对护士说:“麻烦你控制住,我这就给他的父母打电话,马上,马上……”
说着,王力掂着手机走到一旁,刚要拨打号码,就听到楼道口忽然传来一声喊叫。
“小凡啊……我的小凡啊……”
王力一听,知道孟凡的父母到了,只是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来不及多想,三两步走过去,郝宇和李志军等人也走了过去。
刚刚转过楼道口,便看到孟凡的父母连衣服都没换,依旧穿的乡下在农田里干活的衣服,孟凡的父亲全身还是汗,光着膀子,皮肤黝黑,脖子里还夹带着汗泥,挂着条毛巾。
孟凡的母亲也是相差无几的打扮,上身是花色的短袖,手里捏着一手绢,捂着眼睛,身子抽泣着,张着嘴,满脸的泪水,一手还扶着孟凡的父亲。
当王力三人刚看到老两口的时候,老两口正慌张的往上趴着,老人一看到王力,带着哭腔就喊:“大力啊,孟凡咋啦啊……”
王力哪有心事说别的,孟凡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抽血,往楼道下走了进步,王力拉着孟凡父亲的手就说:“孟叔,你赶紧跟我来,快……”
看着王力紧张的神情,孟凡的父亲也不敢多想了,踏着脚步就迅速的往上跑,另一只手还拉着孟凡的母亲。
片刻后,众人来到急救室的门前,方敏和冯莹莹迅速的迎了上去,方敏不认识老两口,但冯莹莹认识,和孟凡在一起打工这么多年,又是老乡,当然熟悉。
冯莹莹往前走两步,拉着孟凡母亲的手就喊:“大娘……”喊着就趴在孟凡母亲的怀里就哭。
孟凡的母亲一愣,惊讶的喊了句:“莹莹?!”然后搂着冯莹莹的肩膀就劝慰。
看到老两口过来,护士连忙上前,问道:“二老就是病人孟凡的家属吧?!”
孟凡的父亲木讷的看了看王力,然后点点头:“恩恩,我是……那个……孟凡的……”
“哦,那你跟我来……”说着护士就转身,示意老头进去。
孟凡的父亲忽然顿住身子,疑惑的问:“怎么了?!”
王力急了,拉着孟凡父亲就说:“孟叔,你干嘛进去吧,孟凡需要输血,我们的血都不行,你是他爹,只有你能救孟凡。”
老头忽然一下怔住了身子,就连孟凡的母亲也抬起了头,啪的一下坐到了地上,老头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众人连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