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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靖虽说唱戏出身,终究是保守的宋代人,会做出钻进二女房间的举动,是因为阿芳要冒充“老板娘”,从没在葛家过夜,白天也忙,两人私下相处的时间非常少。小龙又贼心不死想将阿芳变成弟媳,老拿话损他,昨天还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携美同行,令他严重怀疑小龙是借小虎之名勾阿芳。
阿芳却毫无谈情说爱之心,她经过的事多了,一下反应过来:冷当家会那么顺当地同意她来平石镇购买年货,是想用她诱敌——雪衣门余孽看到“银蛇”活着,必定会认为另外的保镖“夫妻”和毒娃娃都活着,而这代表银蛇的真容雪衣门知道。雪衣门余孽天晓得还有多少,以后怕是只能呆在梅林客栈靠灵类保护了。
她估计这也是地球修真组织借机对她做警告。可恨,都答应留在野店了,没想到连出外都不能!YYD,以为带着前世记忆转世、白捞文武双全能占便宜,还想把客栈发展成旅游景点笑迎天下客,谁知只能做地球修真组织的内部招待所,就这么在闷在荒山野岭度日,当一个小招待员!
心情不好当然要找出气筒,但见她张嘴便训:“奴倌儿,没本事的人等着挨宰!你说你吧,好歹有戏班底子,全着的手脚腰身比寻常人灵活多多。再看左脚,也就断了小腿,右臂足剩半截,你在店里没啥事,得空练练!不说去闯江湖,至少不让人轻看!”
靖小哥不服,低声分辩:“你叫我练歌的,说这样才能让客人千金散尽还复来,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阿欣本来沉浸在人类悲情中,一听这话直乐:“都‘往事不堪回首’了,还想人家做回头客?不如让他一次花个够,花光他所有,从今后,此情可待成追忆。”
阿芳郁闷:“世界已经太寂寞,统统走光了,叫我怎么过?”
“等死。”魔王子出言不逊,再煽动:“人生两只脚,就是要在大地上行走,难道你们不想去看看广阔的海洋、辽阔的草原?不想瞧瞧繁华的都城、美丽的边疆?”——跟俺周游列国去!
阿芳太想去了,无奈魔不会对她的未来负责,只好眉一挑:“世界很精彩,是因为后头有个家,我决定经营好我的家,不然会变成枯滕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阿欣心一痛,对和高伯元组成的家她还没有归属感,藏在心中的是前世老家,按这边时间计算,王生过世还不到一年,寡母肯定在世,却是再也见不着。
靖小哥记挂给野店揽客,昂首挺胸背诵阿芳教的广告词:“咱们一定能把客栈做成挡不住的诱惑——借问客栈何处好,梅林客栈家外家!”
魔王子从善如流:“我的家安在梅林,我的心留在梅林,与君共赏良景美景,享不尽人间温馨!”
阿芳吃吃笑:“多谢金二侠的深情厚意,据说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儿酒醒何处?杨柳岸,一地野花!”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褒是贬。魔王子心态好,只当是夸他,乐哈哈道:“我的心愿爱花护花,我的使命快乐万家!”
“那叫愚乐大众。”阿欣苦笑,在她眼里某魔是个单纯货,忍不住提点:“鹰飞长空,偶然的艳•遇只是擦身而过的心动,不该问明天。就要过年了,早些走吧,荒山小店怎么会是你的家?”
巴雅尔一听大起伤感,吸吸鼻子:“生命没有心动是一潭死水,不要赶我走,我又没干啥,无非望着美景滴口水。”
阿芳哈哈大笑,她本不是自悲自怜的性格,几句话一说心态已调整好:想那些想不到的东东干啥?梅林客栈里的美男比外头的帅多了,还超越种族品类齐全,英挺灵秀连残的都有!MD本美女拣起大学时代的爱好,挣挣小钱勾勾美男,顺带调教阿欣,别总这么傻不愣登。当下牵起她的手:“都别在这块悲秋伤春,看窗外冬阳照冰花,春天还会远吗?金二侠,如果你想吻我,千万不要忍着。”
“金二侠”惆怅:“我想吻阿欣。”
阿芳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直接,眼一瞪:“死都要忍!金二侠,我妹子是死脑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你为何不朝边上望望?太打击本美女脆弱的心灵了。”
靖小哥今天这么大胆,还因为在布店里阿芳对他大加维护,心里正窃喜呢,不想准娘子当他的面钓男人,委屈得凤目含一包泪。
巴雅尔心生不平,下巴一歪:“你自个朝边上望望,爱你的人在那儿!我呢,怕是永远搞不懂你们口中的‘爱’,你明明喜欢葛兄弟,为啥老骂他、老气他?”
“据说打是亲骂是爱,又叫打情骂俏。”阿欣硬扯出笑容凑趣,此前她认为阿芳是感动于葛靖冒死找来野店,爱上了这个贫穷的残疾青年,可看样子阿芳还是老脾气,就中意有钱男,这对葛靖是多大的伤害!
阿芳颇为不快,说实在的她没想过伤害奴倌儿,不过是本能地钓了下帅帅,而且是为了维护某傻妞!得,先安慰好泪人儿。于是朝靖小哥头上弹了个栗子:“打过了,齐全了!人说两条腿的男人好找,三条腿的蛤蟆难寻。切,三条腿的蛤蟆懂自强不息吗?我家奴倌儿这种一条腿的男人才难寻!奴倌儿什么事没经过,把头昂起来,赶明儿妹子替你塑上铜脚铁臂,威风一把!”
靖小哥涩涩一笑,硬忍着的泪沾上长长的睫毛,如一朵水莲花在凄风中绽开。
阿芳心一拧,取绢帕替他擦泪:“瞧你这模样,水做的林妹妹啊?要我不明白,真当你是飞机场真平公主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魔王子这些天没白过,自打知道阿欣的来历,已经恶补过功课了,虽说汪洋大海般的流行歌曲没背全,妇孺皆知的玩意还是知道些。当下晃头道:“那两个故事我知道,假的!想想吧,林姑娘整天皱着眉头哭兮兮,不说别人受不了,她自己吃得消吗?祝姑娘女扮男装那么多年生活在男人中,竟然没被发现,那她得多男性化?她可能美丽吗?怎么能把葛兄弟跟她们相提并论?不要糟蹋葛兄弟!”
阿欣失笑:“就是,葛兄是地地道道的美型男。”
阿芳拍了下头做恍然大悟状:“敢情单纯善良的我被欺骗了!小说传说这些玩意,一定要经过科学头脑缜密思索去假存真才行,盲信盲从害死人!”
某女不时冒出人家奴倌儿听不懂的词,身手又那等了得,幸亏靖小哥因残乞过食,受惯轻慢,没被自卑心压死,反倒觉得攀上高枝。小脑袋一侧,拣自个感兴趣的说话:“那些布料该送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