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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不堪的老庙中,虽然不信鬼神但仍被伸出来的那只手吓到的苏月心下轻轻一颤。
“你是人是鬼?”本来因为中毒的关系脸上就没一点血色,这下被伸出来的一只手吓得脸色更加的惨白。
“姑娘,我不是鬼,我是人”那只手渐渐的全部露了出来,手周边盖着的稻草也全部被那只手拨开,不一会儿,探出来只露出半张脸的头来。
“你......”
“姑娘别怕,我只是染了毒疮之症,所以其他人都不敢接近我,其实我是并无恶意的”
“你,毒疮?”苏月这下才从刚才的惊悚中走了出来,她低下头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果然,这乞丐的胳膊上,露出的手上全都是已经腐烂了的毒疮。
“姐姐,我就说有鬼吗,你偏不听!”三儿在门口拼命的喊,可没想到,姐姐还是难逃一劫,被那满身是毒疮的鬼给吓个正着。
“老人家,你这是?”苏月瞧这乞丐患的只是普通的毒疮,便也不再害怕,离他近了些。
“姑娘,你不怕吗?”赵全这大半辈子,一直靠行乞为生,可就在大半个月前,他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全身开始起毒疮,从那开始,他就一直不敢外出行乞,躲在这个破庙之中已经有些时日了,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要这么完了,在这里不是饿死,也会病死。
“姐姐,你别去!他会传染给你的!”三儿急的直跺脚,怯怯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撞着胆子走到庙里。
“姐姐,别去,被传染上会死的!”三儿害怕的躲在苏月身后,两只手紧紧抓住苏月的衣角,两只眼睛还时不时的往老乞丐身上瞄。
“这个怎么会传染呢,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调理一阵子就能痊愈了!”苏月查看完毕,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直往后缩的小乞丐。
“当初跟我要饭的劲儿去哪了?就这就把你吓成这样了?”苏月打趣的看着小乞丐,他那样子还真是有些搞笑。
“怎么了,怎么了,我三儿可是远近出了名的胆子大,他们听说有个传染病的在庙里住着,都不敢在这附近行乞,可我三儿敢,我三儿天生地养的,我怕什么啊,大不了......”小乞丐说着,拍拍胸脯,可苏月看他,还是一副心虚没啥底气的样子。
“三儿,你叫三儿”苏月嘴里嚼着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像小三儿?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三儿,天生地养的三儿!”三儿拍了拍胸脯,牟足了底气自报家门儿。
“姐姐,你说他这病能治?”三儿有些心虚,这病看起来怪吓人的,而且那一身的毒疮,时不时的还有一股味儿,看着都怪渗人,哪里还有人敢接近啊?
“我说的当然没错啊,只要按照我说的,他这毒疮不出两日便会有所改善”苏月眼睛咕噜噜的一转:“三儿,这庙里的环境是在太差了,你拿你刚才顶那个破盆,去外边接一些干净的雨水来!”
“姐姐,你这是!”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啰嗦啊!”苏月无奈的看了眼三儿,这三儿虽小,虽是乞丐,却让苏月感觉很温暖,很安慰,至少他不再已世俗的眼光看她,比起那些相貌堂堂的人来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三儿兔子般溜了出去,拿上他那只破盆儿,乖乖的蹲在墙角,开始接天上干净的雨水。
等接完一盆雨水回来,苏月用稻草简易的扎了一把小扫帚,扔给三儿:“拿着这个,把庙里这些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扫出去!”
三儿接过扫帚,屁颠屁颠的干活去了。
“姑娘,我这病真能治好?”赵全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样,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可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他怎么觉得这一点都不真实。
“嗯,等会三儿把这庙里清除干净,然后拿干净的水把这毒疮擦一擦,我刚才从城外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些可以清热解毒消除毒疮的草药,等会我去城外采些回来,你就在这里乖乖等着,等回来之后敷上草药就会不痛不痒了~”
赵全感激似得点了点头,他这半辈子行乞,没有一点家业,即便是到了药坊看病,也要被大夫嫌弃,他更加没有想到,一个刚刚认识的姑娘,居然愿意帮他治病,而且还是分文不收。
“三儿,把你接的水拿过来”苏月看了下四周,就属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干净,她“撕拉”一声撕下一片来,拿起赵全的手,轻轻的开始擦拭起来。
“姐姐,你胆子好大!”三儿怯怯的站在苏月后面,他虽然是个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可见到这毒疮,他也怯的慌。
“这有什么可怕!三儿,等会我出去采些草药,你帮他把身上清理干净,顺便找个地方把他这身衣服给洗干净!”
“怎么,你不会害怕吧?”苏月扭过头来,挑衅似得看着三儿。
“笑话,苏月姐你都不怕,我一个堂堂五尺男子汉,我怕什么,我才不怕,不就是擦毒疮吗,我也会!”三儿鼓起勇气,闭起眼睛拿起布便开始为赵全擦拭起来。
“轻点,轻点!你不会像月姑娘一样,轻一点吗?”赵全疼的呲牙咧嘴的。
“我三儿堂堂五尺男儿,天生地养的,两个大男人之间这轻不轻有什么分别啊”三儿说完,继续咬牙切齿的为赵全擦拭毒疮。
引得苏月屡屡想要笑出声来,原来,最好相处的,正是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只有在对待他们的时候,苏月才觉得,不用耍什么心机,不用掩饰任何的想法。
有时候,天生地养的挺好......
苏月脚下没停过,匆匆的踩了些天胡荽就回来了,这天胡荽虽然是名不经转的野草,但对毒疮来说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姐姐,你可回来了,这个老泼皮,老是想占我便宜!”还没到门口,便听见三儿在里边大骂。
苏月忍住想要笑的神情:“三儿,衣服和毒疮都弄干净了吗?”
“报告姐姐,早就弄干净了”三儿站直了,直起胸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
“好,接下来的任务交给你了,把这些药草捣碎,然后敷到赵全长有脓疮的地方”苏月将采摘下来洗干净的药草递给三儿,将自己淋湿的头发捋了捋。刚站到庙门口,却和迎面跑进来的惜雪撞了个头。
“小姐,你怎么在这!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找你半天了!”和苏月碰个照面的正是惜雪,那个曾经在王府中叫她王妃的女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