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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蕾先是愕然,很快化为愤怒。她很敬重冯刚,一个放弃大好前途,投身公益慈善事业的有才青年,在平时,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
但,也仅仅是敬重而已!
刘蕾努力克制着心中强烈的愤怒,关于她和黄力的事情,她不愿意别人来指手画脚,无论发生什么事,这都是她当初的选择。在大河市的那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也想的很清楚。从容忍黄力可以拥有别的女人那一刻起,她就彻底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刘蕾的沉默,并没有让冯刚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只是因为有涵养,才没有勃然色变。这一切,都让他误会了,还以为自己提出的尖锐问题,在刘蕾心中撕裂了一个突破口。
“刘蕾,你醒醒。黄力是什么人?他是黑社会老大,蓬勃区的地下皇帝,就连街边卖红薯的老大娘都知道他的身份。你就是一株纯洁高贵的青莲,而黄力只不过是一滩散发着恶臭的污泥,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你。”
刘蕾修长地睫毛剧烈的抖动,端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加大的力量,指尖的关节微微发白,像是要把咖啡杯捏碎一般。不应该生气,不应该失态,她受过的教育如此提醒着她,可是,怒火如同冬日里的枯草遇到了呼啸的北风,在冯刚的火苗引燃下,疯狂漫延。
“黄力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可能还不清楚,他一定瞒着你。他是一个满手血腥,连妇孺都不放过的屠夫。”冯刚语速极快,这些在心底压抑了许久的话语,终于在这个时刻汹涌而出。无数次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坐在办公桌前黯然失神的时候,心中就在组织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劝说刘蕾。
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因为刘蕾并没有出言反驳,或许她已经开始动摇,开始意识到黄力就是一个骗子,欺骗了她太多太多的事情。冯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现在的表现比起他在心中排练过无数次的情景都要满意。
“刘蕾,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坦白地说,我来基金会的原因,除了想做公益慈善事业,更多的是因为你!”冯刚的眼眸充满神情,声音温柔至极,向刘蕾倾诉着自己对她的倾慕之情。
“黄力是一个罪犯,迟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黑社会的火拼也很厉害,这次他或许侥幸逃过一劫难,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他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你跟着他,迟早会受到他的连累,这样的男人能带给你什么,能带给你的只有噩梦,他只会拽着你堕落!”
“够了!”
咖啡杯猛地摔在了办公桌上,翻滚了两圈,滚落到了地板上,桌上的文件被棕黄色的咖啡沾染的一片污浊不堪。
刘蕾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冯刚的话语越来越放肆,她讨厌听到别人说黄力的坏话,更何况,冯刚把黄力贬的一文不值。
冯刚脸上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蛇,渐渐僵硬。她从来没有见过刘蕾发火,从来没有想到刘蕾会发这么大的火。这个气质高贵,仪态娴雅的女孩,在他心中如同女神一般完美,除了黄力这一点瑕疵。
他的心忽然刺痛,抽搐。为了黄力这个瑕疵,心目中的女神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失态,这更加表明了黄力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的脸变的一块青一块白,羞恼,愤怒,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事情的发展变化,偏离他所想象的剧本,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仍然不甘心,计划了如此之久,怎么能这样轻易放弃?
“刘蕾,你听我说,黄力……”冯刚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下来,语气放缓了许多,更趋向平和,他仍然要继续努力尝试,让刘蕾改变心意。
“够了,我不想在听你说的这些。”刘蕾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她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饱满地胸脯剧烈起伏。经过了刚才的发泄,心中的愤怒已经渐渐化为了冷静,变成了冷漠。
“我自己的生活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的生活,包括你在内。”刘蕾的声音很平静,平静让冯刚隐隐有几分惧意,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刘蕾,此时双目中闪烁的精光却让他不敢直视。
“感谢你为基金会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不过,很遗憾,我们以后不能在一起共事了。”
刘蕾的态度,坚定,决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给冯刚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
“刘蕾……”冯刚心中有些焦急,刘蕾的态度远远地出乎了他的意料,这是要把他扫地出门。一旦如此,那么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触她的机会了,一腔心意,将全部化为泡影,沦为笑谈。
“不要说了!”刘蕾的脸蒙上了一层薄薄地寒霜,声音低沉的骇人。“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我对你的答复就是不可能。黄力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无论他骗没有骗我,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他。”
刘蕾看了看手腕上前两天黄力从上海寄来的名表,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即使,他骗我,我也心甘情愿地被他骗!”
冯刚神情迅速颓败,刘蕾就像一个剑术高超的剑客,滴水不漏,让他找不到一丝侵入地破绽。杜绝了他所有的机会,这场战斗,他败的一塌糊涂,即使,他输的并不甘心!
冯刚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刘蕾的办公室,径直地离开了基金会总部。他知道,这里以后再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走出了基金会总部,他回头看着总部的大楼,刘蕾办公室的那扇窗户,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嫉妒。如同所有不甘心的失败者一样,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会再回来的!
刘蕾有些虚弱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沾染上了咖啡的文件,心绪烦恼难以安宁,草草地签下了自己名字,丢在了一旁,闭上眼睛靠在了办公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