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那个男人,是谁

化蝶飞沧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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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尊闻言,伸在半空中的手臂僵了僵,继而缓缓放下。连他都不敢相信,那白皙脸颊上的五条红痕,居然是出自他之手。

    他不懂,他在害怕什么?只是看到被撞死的人,居然是苏永康的时候,他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因为苏永康,是那个人的父亲。

    他从没有想过,白昕卉撞死的人,会是苏永康!?

    他有多盼望那个一手促成父亲死亡的人死去,只是当这一刻来临,他没有半分开心,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惧感。他不敢忘记,那一天,苏抹琴死去,她守在灵堂前,面无表情的对他说的那句话,靳尊,别让我恨你。

    他好不容易,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努力的在缩短跟她之间的差距,他以为可以越来越好,却是,怎么都跨不过。

    这个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以至于,他已经泥足深陷。

    “尊……”白昕卉哭泣着一下子扑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比起这一巴掌,她更在乎会坐牢。“尊,你倒是说话啊,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摇晃着他的大腿,他却纹丝不动的坐在布艺沙发上,新闻的声音还在唱响,那乱成一片的屏幕。在这个关节口,他突然启了音,“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白昕卉的指尖一顿,靳尊的语气冷的让她心里发毛,“尊,你——”

    “还不说实话?”他的手掌温柔的抚摸上了她的头顶,那温柔的抚摸更像是一种温柔的威胁。

    她在他的手掌底下缩了缩肩膀,有些惶恐不安,唇瓣颤抖着,“尊,我……”

    他突然起身,差点把她摔在地板上。“我的手下告诉我,昨天晚上,你的车里坐了一个男人。”

    “那么,那个男人,他是谁?”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在里头,白昕卉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她的指甲掐进了手心中去,知道必须圆这个事,他不容易打发。

    “尊——”她突然悲声怮哭起来,那眼泪说掉就掉,成串成串的从脸颊上滚落,“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他,他勒索我。你也知道,我以前,我以前的日子,所以他,他……没想到他现在还不放过我,呜呜呜,我到底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啊尊……”一句不清不楚的解释,坦白了事情的缘由,更不忘说明自己以前的悲惨日子,以博靳尊的同情。

    但是,白昕卉这招棋,下错了。

    靳尊一听是她以前的那些顾客,眉间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厌恶,却被他极好的藏于眸底。其实,她不说,他也能大致猜测出,恐怕原因还不止如此。但是,她有过什么样的黑暗过去,也是他害的,他怪不得她,这是他欠她的。

    “放心,你不会出事!”他才动了动薄唇的瞬间,清晨的门铃被按响,白昕卉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了缩身子。

    “别害怕,凡事有我。”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宇,起身去开门。

    别墅的门才打开,两名衣装整齐的警察便站在门外,亮了亮证件,这才开口,“白昕卉小姐住在这里,对吧?”

    “今天早上,有名叫做苏抹筝的女子前来报案,说白昕卉小姐涉嫌故意杀人罪。”

    “我们根据车祸现场的监视画面,怀疑白小姐有撞死苏永康的嫌疑,现在,请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

    靳尊的眸光才闪动了几分,就听到身后白昕卉惊慌失措的大叫声,“不,我不去,我不去——”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撞死他,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他才抬眼的瞬间,已经看到面前的警察绕过他走进别墅里面,“你们在干什么!谁说你们可以带走她的?”靳尊很想发怒,一句话说的却是有心无力。

    ‘咔吧’清脆的一声,发亮的手铐已经铐上了白昕卉的双腕,附带警察同志面无表情的一声,“靳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合作。”

    “带走!”先前的警察同志一招手,白昕卉已经被人被迫着推着走向别墅外面。

    “尊,尊……”白昕卉被人在前面拉着,脑袋不住的往后看,一边哭一边朝着他伸手,“尊,救我,救我,救我啊!”

    “昕卉,”他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启了薄唇,“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

    从殡仪馆出来,苏抹筝一路打车去的南园。手中的骨灰瓷瓶沉甸甸,包着黑布,她又往怀中紧了紧。

    南园,抹琴的坟墓,就在那里。

    透过车窗,她看向窗外不太明朗的天空,犹记得也是那样的一天,她从殡仪馆里出来,拿着抹琴的骨灰。这次有些不一样,是她父亲的骨灰。

    她的亲人接连去世,这个世界上,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今后,孤孤单单,独自飘零。

    她闭了闭眼,眨去眼中的酸涩。

    “小姐,到了!”出租车司机在前头喊她,她快速的张开眼,推开车门,付了车钱并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南园,这块地方的墓地风水很好,下头可以望见一大片青山。

    那一天,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来看抹琴。这一天,她抱着父亲的骨灰,入土下葬。

    墓地事宜,今早就联系好了,对方差点被她吓出了魂,继而生出了几分同情,原先可能要几天后才能下葬,对方却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说是今天就来。

    苏抹筝苦笑,难道是他们,都觉得她很可怜么?短时间内去世了两个亲人,不是可怜,那是,可悲吧?

    日头从早晨照到秋阳暖照,间或有些许阴沉,她前几天看过天气预报,貌似是阴天。嗯,阴天,很符合她的心情。

    她站在墓地前,眼睁睁看着骨灰瓶被放进去,然后埋上,彻底不见。

    旁边的墓碑上,新贴上去抹琴的照片,那灿烂的一口白牙,几乎晃花了她的眼。她的眼眶中升起酸涩,不忍的撇过头去。

    “苏小姐,好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唤起了她的注意力,她只稍转头看了一眼,泪雾便自动跑进了眼眶里,酸的她差点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