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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一个可能:昨天黑猫根本就没打死那只恶灵,那只恶灵不知使了什么方法,躲进了黑狗的身体里!
这下子可真是麻烦大了,这么大的城市,到哪儿去找一只流浪狗?更何况这恶灵既然能附在黑狗的身上,自然也能附在其它的小动物或人的身上,要找到它更是千难万难了。
想到那只恶灵看着两只花妖时的垂涎眼光,瞿南心急如焚,只能暗暗为两只花妖祈祷,在自己找到那只黑狗之前,但愿它们暂时能自保。
“南哥,我觉得那东西被咱们昨天一吓,够呛敢呆在城里,它会不会回到它来的那个地方?”黑猫忽然想到那只恶灵的猖狂劲儿,若有所思地说:“看它那明显欠扁的样子,在原来的地方肯定是一霸!咱们要不要去找找看?”
“咱俩先去找找看吧,这事先不要告诉小小,免得她太着急了。”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只恶灵出自瞿南上次旅游时去过的那个古寨。
黑狗是瞿南从古寨里带出来的,据王姐说,苏利的照片也是在古寨里拍摄的,一切都和这个神秘的古寨脱不了干系。
……
……
瞿南和黑猫到寨子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寨子地处偏僻,要走很长一截小路,他把车停在大路边的空地上,自己带着黑猫进了寨子。
朗猛老爹站在窗前,看着寨子里稀稀落落的灯火,低声自言自语:“看样子,今年这一波就这样了,好在还算幸运,没有太多的人被连累。”
瞿南和黑猫就在这时跨进了朗猛老爹的家门。
见是上次来旅游的帅小伙,朗猛老爹哈哈笑着迎上前去:“小伙子又来了,我记得你姓瞿是吧,这次一个人来,是不是我们寨子里的姑娘勾走了你的心?”
瞿南神情严肃,没理会他的玩笑:“老爹你得帮我,我遇到大麻烦了。”
“是什么大麻烦?我来猜猜,是不是你女朋友不要你了,需要老爹我帮你介绍一个?”朗猛老爹笑着打趣,心里却是暗暗打鼓,有点担心——该不会是?不可能的,当时没见这城里的年轻人有什么异样啊?话说回来,他的女朋友和那两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女孩为什么没来?
两只花妖下落不明,瞿南心急火燎的,也没时间跟他开玩笑,直截了当地说:“老爹你跟我说实话,这寨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害人的东西?”
朗猛老爹脸色一僵,强笑一声:“呃,那个,有的有的,有瘴气,人吸了对身体有害,上次我跟你说过的。”
这个时候了,这老家伙还不说实话!瞿南脸色一肃,正色对他说:“老爹,您记得我带来的那两个小姑娘吧?她们……”
“她们怎么了?!”朗猛老爹脸色煞白,初秋的天气里,他额头上一粒粒豆大的冷汗渗了出来,一把抓住瞿南的胳膊,大声问:“她们怎么了?!!是不是……”他脸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看到朗猛老爹这个样子,瞿南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简单扼要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也说了苏利带回去的照片和苏利弑母的事情。
“那只黑狗是寨子里的,照片里的老人也是寨子里的,所以,我怀疑……”
“不用再说了……”朗猛老爹放开瞿南的胳膊,颓然蹲在地上:“它终究还是出去害人了……”
瞿南不作声地看着他。
朗猛老爹在地上维持着那个姿势蹲了一会儿,突然伸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对瞿南说:“好!我全告诉你!这个寨子里,确实有一个害人的东西,只是它从来没出过寨子,我们也没想到它会害死那个摄影师的母亲,更没想到它会拐了你的妹子,我这就带你去阿鬼家,他婆娘说不定有点办法!”
黑猫进来后一直乖乖地站在瞿南脚边,扮演宠物的角色,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用爪子挠了挠瞿南的裤脚。
瞿南明白黑猫的意思,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扶着朗猛老爹在桌子边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和缓了语气说:“老爹你先别急,坐下喝杯水。你只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就行,我们自己可以解决。其实在来之前,我和我的朋友已经和它斗过两场,只是一时大意被它逃了。”
“果然又厉害了吗?刚刚还在庆幸今年这一波就这样了,原来它竟然到山外去害人了……”朗猛老爹就像没听到瞿南说话一样,两手端着水杯自言自语,手抖得水洒出来都不知道,直到烫了手,这才如梦初醒:“你说什么?你们自己可以解决?还斗过两场,被它逃了?”
瞿南这短短的几句话里信息量有点大,朗猛老爹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不太敢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是说,你能对付得了它?”
瞿南肯定地点头:“我来这里就是来找它的,您只要告诉我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就好。”
眼前的年轻人眼神极为明亮,说话的语气自信而稳重,朗猛老爹不知不觉地就相信了他的话,长叹一声:“唉!这也是造孽啊!”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
“它”原本是寨子里的一个老人,名叫那路。那路婆娘早死,给他留下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女都还算孝顺,也不愁他的吃喝。
那几年寨子里的年轻人都流行出去打工。不打工也不行,人多地少,就靠着那几分山地,连饭也吃不饱,出去打工不仅能长见识,而且还能挣不少钱。
出去打工,生活就能过得好一些,但是打工的条件也很艰苦,大部分人只能把孩子留在家里,让留守的老人帮忙照顾。
那段时间,寨子里几乎都没什么年轻人,只留下一些老年人和孩子。
那年春节,在外打工赶回来过年的好几个家庭都发现自家女儿不对劲。
孩子们变得畏畏缩缩,经常无缘无故地哭,对父母从城市里带回来那些包装好看,花花绿绿的零食和玩具也不感兴趣,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地,不敢和大人的眼神接触。
开始时大人都以为是好久不见孩子跟大人生分了,也没当成一回事,直到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吃饭时呕吐,送到阿鬼那儿一检查,才知道孩子竟然怀孕了!
才十三岁的女孩子啊!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畜牲,才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后来大人们慢慢地问孩子的话,又经过调查,才知道是那路用零食做诱饵把孩子骗到偏僻的地方,连哄带吓地强暴了她。
令人震惊的是,不仅仅这一个女孩子遭殃,寨子里还有另外的四个女孩子,也同样遭了那路的毒手。
尽管恨不得把那路撕碎吃了,但最后,孩子们的家长还是忍气吞声地选择了“私了”。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担心事情闹得大了,孩子将来长大了不好嫁人。
从表面上看,除了被寨子里的人指着脊梁骨骂,这件事情对那路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给受害者家属赔的钱是他的两个儿子替他出的,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有,至于有一个孩子家长气不过,纠集了几个人拿着棍棒到他家里找麻烦,也被他运气好躲过去了。
事情过后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吧,那路就从躲藏的地方回到家里,大摇大摆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和以前不同的。
他的孩子。
同那些受害者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孩子。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为他生了两个孙子,三个孙女,女儿只有一个外孙女儿。
现在,他的孙子孙女儿,孩子们再也不到他的屋里来了。
不仅如此,以前颇为孝顺的儿子儿媳,现在嫌他丢脸又赔钱,也不理睬他了。以前两个儿子哪怕吃一碗兽肉,也要打发孩子先给他端半碗,而现在,连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了。
那路的生活陷入了困境。
他腆着脸去向儿子要钱,原本听话孝顺的儿媳妇却把他拦在门外,还把孙子和孙女都关在屋里不许出来,儿媳妇鄙夷又警惕的眼光让那路无地自容,只得空着手回家。
距离那件事半年以后,那路的尸体在寨子南边的小山上被发现。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尸体有被被雷劈过的痕迹,又淋了雨泡在水里,等发现时,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人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衣服上认出来死者是那路。
那路的两个儿子匆匆忙忙地将他草草下葬,而已经嫁到其它寨子的女儿嫌他丢人,自从出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直到那路下葬,她也没露面,摆明了就是不再认这个爹了。
那路死后不久,寨子里就开始频频出事。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三起看似意外的死亡,同时寨子里的许多妇女晚上会莫名其妙的做噩梦,醒来时浑身到处都是青紫的印痕,像是被人掐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