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浪人行凶罪滔天1

古子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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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进一见来人,喜道:“金前辈,你来啦?”来人正是金师庸。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你功夫进步的很快,去帮助其他人吧。”柳进被金师庸赞赏,自是高兴,道声好,一掌挥出,灌注内力,三个浪人经受不起,滚出五尺。

    柳进大概巡视一番招宝厅,只见大厅几乎被浪人控制。群侠多半受伤,只有少数人还在浴血奋战。柳丝丝与柳下惠子交手一百二十二招,胜负渐分。柳下惠子虽然有奇怪的刀法,可是柳丝丝练剑二十载,“金陵剑法”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内功“纳川功法”更是达到了柳浩柏少年时的成就。也就是因此,柳浩柏稍微对柳丝丝疼爱一些,因为柳进练剑十二载,才算有小成,比之他的姐姐柳丝丝,可就差了很多,因此柳浩柏要他到江湖历练,希望他的见多识广博之后,对内功剑法有新的领悟。

    柳进见到姐姐打得漂亮,连声道:“姐姐打得好。”柳丝丝闻声,轻笑一下,剑法一变,柳下惠子不敌,左臂被划伤,可是她还顽强奋战。柳丝丝一脚踢出,柳下惠子飞出一丈,倒地不起。柳丝丝跑到柳进身边,关切道:“弟弟你没事吧?”柳进点点头,说道:“没事。”继而拉着柳丝丝,说道:“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人。”说完笑看金师庸。柳丝丝见金师庸犹若仙人一般,心想不是一般之人,说道:“弟弟,还不快介绍?”

    柳进笑道:“这就是金师庸前辈。”柳丝丝连忙行礼拜见。金师庸笑道:“这‘金陵剑法’到了你的手中,竟又别有一番风味,不错。”柳丝丝道:“多谢前辈赞扬,你来了,今夜这些浪人是占不到便宜的。”金师庸微笑道:“要是知道你父女俩也来了,我就不来了,不过来给这些浪人一些教训还是不错的。”柳进喜道:“父亲也来了?”柳丝丝道:“前辈说的是,浪人确实可恶,只是家父早已过着隐士的生活,此次前来,只是希望在暗处帮助一下群侠,现在有了前辈,这招宝厅之围必能解,我和父亲也该走了。”

    柳进急道:“姐姐,你怎么就走呢?”

    柳丝丝微笑道:“这是该你锻炼的时候了,剑给我吧,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柳进无法,只得交出“清风剑”,不情愿道:“都给我了,又要回去。”柳丝丝笑道:“放心,当你需要此剑的时候,我便会把它给你的。”柳进心下一宽,会心一笑。柳丝丝道:“前辈告辞,弟弟保重。”手拿双剑,飞向招宝厅的西侧,消失在夜色中。柳进微微一叹。金师庸道:“你父亲也是为你好,招宝山庄之围还没有解,还是先出手帮助大家为上策。”柳进道声是,飞身上去,见到浪人就打,可是他也防着浪人,免得他们形成“琨桑阵法”。

    柳下惠子姐妹俩虽是受伤,可还不重,田边白鹤显然不支,在柳下惠梦的保护下运功疗伤,柳下惠子左臂受伤之处,已经被包扎,柳进见她还是大杀群侠,心下愤怒,暴喝一声,双拳挥舞,打向她的后背,柳下惠子一脚踢飞正与她过招的剑客,转身一招“欲斩之”杀向柳进,柳进身体旋转,躲过一招,又一招“化意为力”拳击柳下惠子的腹部,柳下惠子刀锋一转,斜辟柳进的颈部,柳进哪能让她伤到自己?双掌一合,夹住柳下惠子的武士刀,柳下惠子夺不回去,柳进也不能把柳下惠子的武士刀夺来,两人就这样的僵持着。

    金师庸暗道:“擒贼先擒王。”心道如此,便准备去把路上川制服,要他下令撤出招宝山庄。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毕竟孤独行正与他交手,如此做岂不是伤了孤独行的自尊?于是走向柳下惠梦。柳下惠梦见金师庸走向自己,怯怯道:“你想怎样?”

    金师庸道:“只是想让你俩帮个忙而已。”柳下惠梦自然不相信,暗想:“虽然打不过你,可也不能任你侮辱。”一刀刺出,做最后一搏。金师庸只是一招小擒拿手中的“空手夺白刃”便夺下了柳下惠梦的武士刀,顺带左手一指点中她的气海穴,柳下惠梦便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田边白鹤运功正在要紧关头,虽然知道自己身陷绝境,可也不敢妄动,以免自己一身功夫毁于一旦。正在祈求上苍保佑时,只觉有一股真气缓缓流向自己体内。一顿饭后,这股真气消失,自己的伤势竟也好了七八成,他还道自己师傅前来救了自己呢,正准备起身谢恩时,又感周身数出大穴被致,端坐在地,动弹不得。原来金师庸不忍见他的功夫毁于一旦,先行治好他的伤,又点住了他的穴道,说道:“快请你的师父停下,我要与他谈判。”

    田边白鹤一听是金师庸的声音,知道厉害,暗想:“你虽厉害,可不一定是我师父的对手,叫我师父来教训你也未尝不可。”遂大声道:“师父,救命。”路上川与孤独行已经战了二百多招,此时正在紧要关头,可听到自己爱徒的呼唤,心想竟有人打伤我徒?吃惊之余,也不愿同孤独行纠缠下去,虚幻一招,说道:“等等再战。”撤出战圈。孤独行是江湖大侠,对手撤招不战,他自是也不会乘虚进攻。

    路上川定睛看去,只见柳下惠梦站着不动,田边白鹤盘腿坐着,金师庸站在他俩身边,一脸慈祥中竟有霸气。他心下虽是慌乱,可还是冷静道:“是你胜了他俩?”金师庸道:“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路上川怒道:“你意欲何为?”

    金师庸道:“何不先让你的弟子住手?”路上川道:“你要挟我?”金师庸微笑道:“不敢,我是在请你。”路上川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都住手。”他声音之大,震得招宝厅顶部的瓦片松动,灰尘直落。这一声暴喝之后,果然没有人再动手了。金师庸微微一笑,右手一挥,柳下惠梦与田边白鹤的穴道俱被解开。师兄妹两人见师父脸色如寒霜一般,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走到他的身后。金师庸还是一脸慈祥,说道:“这招宝厅不是你们乱来的地方,我劝你们还是现在就走吧。”

    路上川狂笑道:“走?凭什么?”金师庸道:“你想怎样才肯走?”路上川不回答,却反问道:“你要怎样才能不管我们几时走?”金师庸轻笑道:“江湖之人,解决问题的方法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和平解决,另一种是武力解决。我想和平解决此事,你们若是现在就走,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找你们的麻烦。”

    路上川哈哈大笑,说道:“笑话,和平解决?亏你想得出。再说现在招宝山庄的人还有几个有战斗力?我想走便走,不想走,这招宝山庄以后便是我的了,你能奈我何?”金师庸道:“你是要我请你出去?”

    路上川大笑道:“只怕你请不出去。”说话时,一招他“松仙流”绝技“迎风一字斩”斩向金师庸。他是田边白鹤他们的师傅,功力自然要比他们深厚得多,“迎风一字斩”使出便见不同,金师庸不愿与他硬拼,闪身到他身边,施展大擒拿手与他进行近身搏击。近身搏击,路上川手中的武士刀竟成了他的负担,出手每每受到抑制,精妙招数难以发挥。十招之时,金师庸一招“擒龙手”夺下路上川的武士刀,一掌打中他的胸线穴。

    路上川被震退五步,一脸茫然,一盏茶后,才缓缓道:“你就是古三变前辈说的金师庸前辈?”当年古三变游历蓬莱仙岛,遇到路上川及他的师父井口次之,古三变与井口次之畅谈数月,古三变曾经说过金师庸,路上川在一旁听到。此时被打败,心想除了古三变外,便是金师庸了,不想胡猜一下,竟然中了。

    金师庸点点头。路上川叹道:“有金前辈出手,我这小辈自难抵挡。”他此时也有四十七八岁,满脸胡须,较为苍老。他之所以当众叫金师庸前辈,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晚辈与前辈过招,输了也不丢人,再者他刚刚说“有前辈出手,我这小辈自难抵挡”,言外之意是说自己虽输得不服气,可是也没有办法。

    金师庸呵一笑,说道:“如在他日,我自是不会与你动手,可如今之势,牵扯太多,我不动手也动手了,你若是还敬我为前辈,就请现在离去。”路上川心想自己虽然占有优势,可不是金师庸的敌手,再纠缠下去,怕是捞不到好处,不如就此罢手,将军令现在得不到,以后还有机会,况且在东西南北厢房的弟子一定得到不少好处,此时若是撤走,虽有些伤颜面,但绝对是正确的,心中一番盘算之后,说道:“既然金前辈开口了,我这晚辈岂能不遵命?白鹤,发出信号,让你的师兄弟们撤退。”田边白鹤道声是,一声低吟,悠长不绝,几乎传遍整个招宝山庄。这低吟便是他们撤退的信号了。

    路上川还未抬步,却闻黄志文道:“慢,现在想走,除非我们来谈一笔生意。”路上川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放肆?”黄志文笑道:“在下黄志文,只是一个生意的。你若是在刚刚就走,我也不会阻止,现在想走,却是非要谈一笔生意不可。”路上川怒道:“生意人?难道你没有听金前辈说允许我们走了吗?”

    黄志文依旧笑嘻嘻道:“金前辈刚刚说,你们要走,便不为难。可是你不仅不听,还放肆动手,而且罗嗦一通,本人觉得不爽,故此要和你谈一笔生意,不过你若是不想谈生意也行,就来谈谈你们对招宝山庄的损害。”路上川不知黄志文的来路,柳下惠梦在他耳边小声道:“师父,他的剑法不错,大概能与师兄战上三百招。”路上川一惊,心道:“难怪他敢在此放肆。”道:“你想谈什么生意?”

    黄志文笑道:“就是你们用钱买你们的命,一条命五千两,你自己说说,你得给我们多少两银子。”路上川怒道:“放肆,你是在消遣我吗?”黄志文笑道:“消遣?不敢,难道你觉得我要的太少了?”柳进在一旁笑道:“黄兄,倒不是你要少了,只是他觉得他们的命不值这些钱。”柳、黄两人一搭一唱,骂了浪人,群侠心中暗道痛快。路上川怒道:“你们是找死。”柳进道:“路上掌门,现在可不是发威的时候,而是你们买命的时候,若是你们不想要命了,嘿嘿……那也好办。”路上川心道:“若是动手,定难胜得了金师庸,真他妈的晦气。”道:“惠子,给他们一百万两,我们走。”柳下惠子不敢反对,拿出一叠银票,递给黄志文,媚眼乱转,竟有秋波。黄志文哈哈一笑,说道:“惠子姑娘美目流动,在下看一眼,少不得要给一些银两。”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柳下惠子,笑道:“这三万两,算是看一下惠子姑娘的小费,哈哈……”柳下惠子虽然生在东瀛,可也知道黄志文这是取笑她的话,不接银票,反手一耳光打出,可哪里打得中?路上川喝道:“别在此丢人显眼,走。”柳下惠子恶狠狠地看一眼黄志文,跺脚离去。

    黄志文拿着银票,递给金师庸,说道:“前辈,这些钱是东瀛人的,就有你分给受伤的群侠,也算是一些补偿吧。”金师庸点点头,说道:“也好,看少侠使的是‘菩提千剑’,剑圣是你的什么人?”黄志文欣喜道:“正是家父。”然后把刚刚欲给柳下惠子的银票也递给金师庸,说道:“这三万两算是我聊表心意。”金师庸笑道:“好,花庄主,你在哪里?”

    花红岩从人群中走出,说道:“金前辈,晚辈在此。”金师庸道:“花庄主客气了,这一百零三万两银票就由你均分给在此群侠,已无我事,告辞。”花红岩挽留道:“前辈难现侠踪,此次即来我山庄,怎能不逗留几日?好让晚辈以尽地主之谊。”金师庸笑道:“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告辞。”说完,大步离去。

    柳进等人虽欲挽留,可还是忍住。花红岩大声道:“各位大侠请回房休息,一会儿我会遣人前去送药和银两,若是不幸战死而此处又没有亲人的,就有我招宝山庄出钱出力葬之,若是受伤太重,行动不便的,就先躺在招宝厅也行,会有我招宝山庄的丫鬟护卫为他们上药。”群侠闻言,大部分相互搀扶而去,也有少部分没人管理,还有的人早已死去,其中不乏浪人的尸体。能走的除了柳进等人之外,基本上都回到自己的休处了。

    花红岩道:“间鸣,看看还有多少护卫尚在。”不见花间鸣答话,这才想起自从浪人来了之后,就再也未曾见过他,急道:“间鸣,你在哪儿?”还是无人回答,花红岩急了,对柳进、花妍道:“你俩去找找你们大哥,若是看到护卫,叫他到招宝厅来。”

    花赵氏亦道:“丽梅,我俩也向东厢房那边去找间鸣。”不见李丽梅答话,她一转身,竟也不见李丽梅踪迹,惊道:“哎呀,媳妇哪里去了?”花红岩正烦着,喝道:“你不会去找找吗?”花赵氏脸色一沉,却没有顶撞,说道:“妍儿,我在这儿陪着你爹,你和柳贤侄去找你大哥大嫂。”花妍道声好,拉着柳进的手,急急离开。

    柳、花两人道好离去,走不远,花妍小声道:“小白,刚刚给你剑的人是谁,长得真好看。”柳进笑道:“是我的姐姐。”花妍撅着嘴,说道:“姐姐来,你也不向我介绍一下,就让她走了。”柳进笑道:“没办法,我又拦不住她,不过会有机会看到她的。”

    花妍想撒娇,就是不依,柳进只是笑。黄志文走过来,说道:“柳兄,我也该告辞了,不过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向你买取将军令的,哈哈……”柳进心想黄兄真会玩笑,说道:“黄兄,已至深夜,明日再走不迟。”黄志文笑道:“不啦,告辞。”柳进不便挽留,说道:“后会有期。”黄志文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花妍道:“本以为他只是财迷,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能奋不顾身,而且你看,刚刚不仅为群侠要了一百万两的银票,还自己捐出三万两,倒是蛮慷慨的嘛。”

    柳进笑道:“是呀,这路上川倒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花妍道:“嗯,我看那柳下惠子倒是长的不错。”柳进道:“一般般,哪有你好看?”花妍喜道:“真的吗?”柳进道:“我自是不会骗你。”花妍道:“可是她会功夫。”柳进笑道:“女孩子舞蹈弄枪,我才不喜欢。”花妍笑道:“是吗?”柳进点点头,花妍小声道:“这我就放心了。”柳进微微一笑,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厢房。

    东厢房是招宝山庄装饰最堂皇的地方,每间屋内都有上万两的装饰品,而且招宝山庄的一切贵重物品全在东厢房。两人到东厢房一看,傻眼了,屋内几乎被洗劫一空,护卫们横七竖八,早已死去。花妍恨恨道:“这群强盗。”拉着柳进便跑向东厢房的后边。柳进记得这条路,这就是花红岩第一次试探他,领他走的路,那些金银珠宝就是放在这里。两人走得很快,须臾便到了放财宝的院子,门已打开,护卫已死,柳进记得清楚,上次放的那些金银珠宝现在一串也没有了。花妍抱住柳进,欲哭无泪。柳进怒骂道:“他妈的强盗。”花妍惊道:“我大哥呢?小白,快去找我大哥。”柳进也是一惊,说道:“对呀,怎不见花大哥?快,快去找。”说着话,拉着花妍,便在东厢房跑开了。两人把东厢房转了好几圈,还是不见花间鸣。柳进道:“妍儿,还是到其他地方找找吧,也许大哥现在已和花伯伯他们在招宝厅了呢?”花妍点点头,说道:“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