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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曦兰话音刚落,饶是柳如霜再会掩饰,此刻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尽管只有一瞬间,但是,这一切都被丁曦兰瞧在眼里。
“三娘,你是聪明人,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么?”丁曦兰对柳如霜的“装糊涂”不禁感到有点生气,由此可见,她,还是没有悔悟。
事已至此,柳如霜也终于确定,丁曦兰确实是知道了十年前那件事情的真相。她不答反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如霜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但丁曦兰知道,柳如霜已经是默认了,这是毫无疑问的。而此时,她的眼神也是凌厉、威严的,充满戒备。
这几年,在雷府她确实过得很舒心,整个雷府宽和的气氛也感染了她,以致行事手段也不如年轻时那般绝情、毫无顾忌。况且,丁曦兰是雷少阳所喜欢的人,更是雷家二老所喜欢的孙媳妇,她也没法对她下狠手。但是,正因为在雷府过得太舒适了,拥有了太多得东西,所以,她也很在乎她现在的一切,不想失去。
“三娘,你放心。此事我不会跟大家说,要不然,我也不会挑这个时候单独找你相谈。但是,我要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听她这么一说,柳如霜提起的心总算稍微回落,但是听到后面的话时,她不由得一愣,“你要我去见她?”
柳如霜所说的“她”,自然是指大夫人洪芳。
“不错。”丁曦兰点点头,“三娘,曦兰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能曝光的。可是,我非得来这一趟,不然,我良心难安。如果说我没有发现这件事情,那倒好说。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并且又见到了娘,所以,我没法说服自己装作不知道。”
“是她叫你来的?”柳如霜冷笑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又有讥笑之意。
丁曦兰摇摇头,道:“三娘,娘并不如你所想得那样,经过这么多年,她已经看开了许多,不再计较,甚至,在我来这之前,她还努力阻止我,不要揭穿这件事情。”
看着柳如霜诧异的神色,丁曦兰接着道:“她跟我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她所失去的十年光阴,是无法挽回的。与其让众人不安、让整个雷府都跟着震动,她倒宁愿就这么过下去。”
“她……她真的是这么说?”柳如霜似乎有点不相信。
“嗯。”丁曦兰拼命点头,“三娘,我有必要骗你么?如果我真的想害你的话,我就不会趁雷伯伯不在府中跟你谈这事,而应该等他回来,就直接告诉他,让他去**地方去找一个叫秋蓉的人不就一清二楚了?”
柳如霜品味着丁曦兰的话,也暗暗同意了她的说法。看到柳如霜不作声,丁曦兰继续道:“三娘,你可别怪我多管闲事啊。任何人要是见到了娘现在的模样,我想,都会有跟我一样的想法。现在,我只想三娘能够私下去见下娘,跟她承认当年的错误。那么,对娘来说,这也是一种安慰。”
“可是,我……我……”柳如霜向来心高气傲,根本就拉不下这个脸。
“三娘,我实话告诉你吧,娘因为十年独居佛堂,从来没有外出,身体状况已今非昔比,若再不出来好好调养,只怕……只怕时日无多。”丁曦兰看着柳如霜别扭又慌乱的神情,把洪芳的状况仔细说了一遍,“这是我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跟娘见个面,解开你跟她之间的心结,然后,由你再找个借口,跟雷伯伯说让娘出来,由我去照顾。”
“可是我……”柳如霜心底极为不情愿,更多的是怕见面以后的尴尬,尽管,她也有些后悔,在听到丁曦兰说了洪芳的遭遇以后。
“三娘,就当是曦兰求你吧。”
丁曦兰说到这,正要跟柳如霜下跪,却被柳如霜拉起。“曦兰,你这是干什么?这又不是你的错。”
“三娘,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是,请你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这么用心良苦的份上,就去见见她吧。”
柳如霜看着丁曦兰满脸的期盼,又联想到雷少阳欢乐的笑颜,不知怎么了,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我这就跟你过去。就算是我欠少阳的。”
她,心底终究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女人间的斗争,本就是毫无道理可寻。
“嗯。”在得到柳如霜的确切答复后,丁曦兰喜极而泣,“三娘,真的谢谢你。”
看来,今日的柳如霜,一如那天的秋蓉,都已经后悔了。但是,一个因为顾念友情,不肯出卖朋友;一个则顾及面子,还有许许多多,不肯主动去承担。
不知怎么了,在决定去见昔日情敌的时候,柳如霜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沉重,反而有一种无比的轻松感,犹如卸下了千斤重担。如若不是丁曦兰这么一“闹”,或许,她永远也不会去面对自己昔日所犯下的错误吧。
难道是自己改变了么?柳如霜在这一瞬间思绪翻涌,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去做这样子的事情的。可是今天,她却准备去做。真的如她所想,是觉得对不起少阳,还是,她将要再做母亲,想为自己肚里的这个孩子积福?
就在丁曦兰打开门,两人看到了门外的人后,不由得寒毛竖起,竟如见到了死灵般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