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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住万八千他们的是一个头发所剩无几,而且大部分已经白了,仍然梳在一起,象个猪尾巴一下拖在脑后的老头。从老头身上的衣服看,也能明显看出来,家境很显然要比刘七家要好得多。虽然穿的也是布衣,那属于那种细布的,而且衣服熬也没有补钉,不象刘七是粗布,并且衣服上补了许多补丁。老头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横在路中央,对刘七说道:“老七,你这是去哪啊?”
刘七一见他恭敬地叫了一声“三叔”,说道:“我家里来了位贵客。他说,他有办法说动黑松寨的大当家,让他取消了和二源头的婚事。”
“三叔”一听这话,上下打量了万八千几眼,问道:“看你这穿着打扮,很象是新派人物。你真有这份本事?”
万八千见他怀疑自己的本事,更见他拦住刘七,很明显是怕他跟自己跑了,连累他们,顿时对他心生恶感,冷冷一笑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有没有本事,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三叔”见他语气不善,伸手『摸』了一把海下那几根几乎全白的胡子,道:“可万一,你说不动他们,反而把他们招惹了来,怎么办?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少管这闲事的好。我得为我们全庄人几十口子人命着想,你最好还是不要胡来。” 时空快递451
万八千见这老家伙似乎铁定了心,要把二丫头送给黑松寨的大当家,不禁心中暗暗一动,“难道这老家伙跟黑松寨的人有勾达?”想到这里,不禁越看这老家伙越觉得讨厌了,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刘七见他竟然拦阻万八千不让他前去,忙道:“三叔。这位万相公,说不定就能说动他们呢?让他试试,又有何妨呢?”
“三叔”那双昏花的老眼一瞪道:“老七,万一他说不动他们,反而惹恼了他们。他们说你找人对付他们,他们要来屠庄怎么办?全庄子几十号人的『性』命,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刘七一听这话,有点急了,道:“三叔,你这话说得就没道理了。难道我们家二丫头的命,就不是命了?”
“谁说你们家二丫头的命不是命了?他们只是娶了她去当押寨夫人,又不是要她的命。这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嫁给谁还不一样?古代皇帝还派公主去番邦和亲呢,难道你们家二丫头比皇家公主还金贵?”
刘七本就淳朴老实,又没读过书,根本不识字,讲起大道理来,哪里说得过他。被他这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说得顿时没词了,肿紫了脸,吭哧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万八千一见,接过话茬来,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把你家闺女送给土匪当押寨夫人呢?”
“三叔”一听这话,气得胡子撅了撅,后面那根象猪尾巴似的辫子也翘了翘,顿时恼羞成怒,吼道:“胡闹!胡闹!你一个外乡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万八千自然不肯示弱,也反唇相讥道:“常言道,路不平有人管,事不平有人管。你这么推三阻四的不让我去,难道你跟这些土匪有关系?”
这句话,好似捅了“三叔”的肺管子,气得他脸也红了,脖子也胀了,手中的拐杖不住地往地上戳着,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他见自己说不过万八千,反而被这家伙扣了个大屎盆子,转而对刘七道:“老七,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他才这么卖命地一定要去?你说……你说……哦……我知道了……明白了……”
刘七被他一句,“知道了”“明白了”弄得有点糊涂了,忙问道:“三叔,你知道什么?明白什么了?”
“三叔”用手中的拐杖一点刘七,道:“老七,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说,你是不是打算把你们家二丫头许给他?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为你们家这么卖命呢?”
万八千没想到这老家伙还会倒打一耙,来个恶人先告状,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人老成『奸』!
刘七本来就肿紫了脸,听他这么说胡说,顿时脸发用黑来,急忙辩解道:“三叔,你说的这是啥话?哪有这回事。人家万相公,就是热心肠,想帮我们家这个忙。真没有你说的那回事。”
“没有?谁信?老七,你要是犯糊涂,把你家二丫头许给这个小白脸,给咱们庄子招来灭庄之祸,你可要清楚这后果。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了这念头。这事,就算你答应了也没有用,咱们庄子里所有的人也不会答应。”说到这,“三叔”突然语气一缓,用近乎哀求的口气,道:“我说老七呀!你可不能光为你自家想,也要为全庄子的人想想。万一出『乱』子,这可怎么办?你好好想想,是全庄几十天人命重要,还是你们家一个闺女的婚事重要?我想,你是个明白人,孰轻孰重,你应该掂量得清楚。”
“可三叔……”
“没有什么可不可的!老七呀,如果没有这事更好;要是真有这事的话,你最好当着他的面,把这事说清楚,让他别生这份念头。这不但是救了全庄子人的命,也是救了他的命。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善事。现在说什么都来得及,一旦那帮人来了,是什么都晚了。老七呀,你可要想清楚呀!千万不能犯糊涂。你要是救了全庄子人的命,我发动全庄的人,给你立个碑,你看怎么样?”
万八千见这老家伙竟然“立碑”来忽悠刘七,而且还侮辱自己高尚的品格,真恨不得上去一掌,将他打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只脚,可又怕给刘七父女惹来麻烦,将这个想法强力压了下去,忍不住冷冷一笑道:“立碑有个屁用?你把你闺女送给土匪,我给你立两个。”
“三叔”见刘七眼看就要被自己说动了,就要点头答应了,被万八千这一句话,又弄得犹豫了起来,心中也是大怒,狠狠地瞪了万八千一眼道:“这是我们庄子自己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插』嘴!这里没你的事!” 时空快递451
万八千也不加思索地反击道:“怎么没我的事?刚才你不是还说,他把二丫头许配给我了吗?这会儿,怎么又没我的事了?”
“三叔”一听这话,更加断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了,扭头问刘七道:“老七,本来我还以为自己瞎猜,没想到,真是这么回事?”
刘七忙道:“三叔,根本没有这么回事。你别听他瞎说。”
“三叔”冷冷一笑道:“到底是他瞎说,还是你瞎说?老七,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要不然,我把全庄子的父老乡亲起叫来,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你这是想要了全庄子人的命啊!”说着,用手中的拐杖用力杵了几下地,脸上显现出一份痛心疾首的样子。
“三叔,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根本就没这么回事。”刘七见无论自己怎么说,“三叔”就是不相信,转头对万八千道:“万相公,你快点告诉三叔,根本就没这么回事。”
万八千见他急得要跳起来,又是跺脚,又是指天的,就差发誓了,心中不禁为他的淳朴感到有点悲哀。他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胳膊,道:“老丈,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是不会听的。他只顾自己的『性』命,根本不管你们父女的死活,你这还没看出来吗?他们就是想用你女儿的命,来保全他们的狗命。”
“三叔”听万八千竟然骂开了自己,把眼一瞪,用拐杖一指他,嚷道:“你骂谁?你敢骂我们全庄子人?我这就把全庄子人喊来,跟你辨理。”说着,扭头对刘七道:“老七,你给我看住了他,别让他走了。他要是走了的话,我拿你是问。”说完,不等万八千、刘七有什么表示,拄着拐杖,气得浑身颤抖着走了。
刘七连喊了几声“三叔”,见他也没有回头,急忙转过头来对万八千,道:“万相公,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呆会儿全庄子人来了,你可就走不了。”
万八千反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刘七怔了一下道:“我没事。大不了,就让二丫头给那大当家的当押寨夫人也就是了。”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唉……这都是命啊!谁让她命不好呢。”
万八千道:“什么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老丈,既然我答应了,这事我非管到底不可!今天我还不走了。我到要看看,这老东西,能把我怎么样?走,别等着他回来了,咱们直接回去。”
“去哪?”刘七一愣问道。
“还能去哪?他不是说,把全庄子人召集起来,跟我辨理吗?我今天到要给他们辨辨这个理。”
刘七又气又急地一跺脚道:“你瞧这事闹的!这事闹的!”
万八千反而安慰他道:“没事。反正我也不知道那黑松寨在什么地方。这下到省事了,省得跑三十里山路了。咱们就在家等着他们。我要让你们全庄的人都看看,当他们的面,看看,我是怎么收拾这帮土匪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