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懵懂情意

钦煜宝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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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地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我会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想着他,背对着我,看着远方,微笑着,甜美着,也有些痞子气,吊儿郎当地在月色下广袖挥舞。

    “哟,终于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楚玉娘和四哥的红船绣坊让你升腻?”走到他身边,他好高,足足高自己一个头,他的肩膀比前些时候似乎宽了好多。头顶乌纱飘软带,轻轻飘动,黑亮的发柔丝般晶莹,白色罗袍隐瑞光,高挺的鼻梁,嘴唇饱满有形。心里有微微失落,其实,若不能拥有,那么就把他当成美好的风景独自遥望好了。

    “哟,我怎么听怎么觉着酸酸的。”他把玩着扇子,轻佻地抬抬我的下颌,学我的口气说。

    “切,懒得和你说。”侧过脸不看他,想走又挪不动步子,口气生硬地说:“我四哥还好么?都三个多月了,都不见来看我。”

    “柳老四好着,倒是我不好。”他的口气一转,低沉哀叹。

    费解地看了眼他,除了白净的皮肤黑了很多不见有任何不妥,瘪瘪嘴,走到他前面开门。

    推开门,这才觉得刚才和静元的打斗着实费了些力气,坐到桌边,为宁远爵和自己倒了杯水。把水杯递给他,他看看没有接,幽幽地说了句:“边都破了,脏。”

    我张大嘴想开口骂他,气又接不上来,一手拿一杯子两口就喝了下去。白了他眼,不看他了。

    “真的不想知道这段时间我做了些什么吗?”打开折扇,大刺刺地关门坐到了我的床上,似乎是在测试床的柔软度,然后有紧挨着我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吞了吞口水,不自在地向后挪动,他亦紧跟着挪向我。有些尴尬地大叫:“走开,把门给我打开!这孤男寡女的,还关着门,这可是佛门清净地!”

    “那你问我。”他的眼其实很好看,明亮如黑玉,目若秋波。

    心咯噔一下,失了节奏,用恶声掩饰心虚说:“问什么!?”

    “问我去了哪里呀?”他好笑地看着我,一个劲地对我放电,伸过手想要拉我的手,条件性地挥动双臂,挥到他的手,他吃疼地捂住手,闷哼一声。

    赶紧起身,转到门前,把门大打开没好气地说:“我才不……好吧,我问你,去了哪里?”

    “那你过来坐下。”痛苦只在他的眼中瞬间闪过,他风轻云淡地说:“我打仗去了。”

    噗!

    刚进口的茶水喷了他一身。用袖子揩揩嘴巴,淡淡地扫了一眼,说:“吹牛也应该找个合适的对象吧?”

    “呵呵,女娃子家家的,不懂这些的好。”他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就牛饮茶水。

    忍不住讥讽道:“这会儿不嫌脏了。”

    他豪爽地揩去唇边的水渍说:“昊亲王反了,在大漠那边建立了西晋。我寻思着自己年纪不小了,该是建功立业找媳妇了,所以主动请缨去了。呵,真刺激,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还真别提了。”

    “有什么,脑浆四溅我都经历过。”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接着说:“前方战事严重吗?”

    “皇甫昊成不了大气,他倒是个人才,就是太傲了,硬服不下这口气。”

    “那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大漠那里有大哥的牧场,一直吵着要去,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骑马踏歌了。

    “负隅顽抗。”宁远爵起身翻动我的木柜子,查看里面的中药材:“什么时候帮人看这个了?”

    “那些药吃不死人的。哎呀,你怎么跟八爪章鱼似的,多手多脚的!”怪嗔道,把他打开未关上的柜子一一合上。

    “对了,你过得怎么样?”他突然转过身来,我专心于收拾烂摊子,不其然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时间停止的流动,宁远爵铿锵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地撞击着我的心,觉得脸很热,却一点都不想动,或是根本不想离开他的胸膛。

    口中低低浅浅喃喃叙叙地说:“命运注定要我走的路,唯有坚持。这一路,再苦,也只有坚持下去。没有回头的路,更没有折中的路,只这一条。莫管怎么样,都不能回头,要走到底。在路的尽头,许是幸福会出现。”

    他抱住了我,手摸着我的头,像是抚摸孩子。他抱得很轻,生怕用力我就会碎掉,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说:“子佩,你真的才十四岁吗?我总觉得你不该生在这里或是你的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女孩。”

    心安理得地靠在他的胸膛,冲上面打了一拳:“我快十五岁了好不好!”抿唇偷笑,我可是十五岁的身子,二十多的心智。

    “你也这么觉得吗?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娇羞地离开他的怀抱,紧张地看看门口,虽说是带发修行但毕竟是佛门清净地。

    “第一个是谁。”他一把抓住我,嬉笑着说:“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觉得你不对劲。”

    “你!不和你说了。最近爹爹怎么样?”毕竟爹爹是大树,娘现在依靠着他,还是希望他好。

    “柳相是皇朝的核心人物,但为人顽固不化、固执冥顽,如今身为国丈,更是立权势顶峰,却不知收敛,虽口口声声衷心不阿却令皇上不得不忌惮。长此以往,风口浪尖处,鱼死先烂头。”宁远爵话说得很轻,却字字凝重。

    “看来还是大哥和四哥好,就算这相府垮了也有栖身立足之处。只是万一哪天得罪了皇上落得个株连九族,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人呀,活着的时候争强好胜,不为自己留后路,还不如一无所有的好。”心中微微的不安,低声自语。

    宁远爵给了我一个爆栗子,说:“才说你不像是十四岁的女孩子,你就跟我装深沉装成熟了!相府是谁想扳倒就扳倒的吗!也太看不起相府了吧!”他似乎上瘾似的又敲了我一下,吃疼地捂着头,剜了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就连你们相府的下人走出去,只要说个柳字,谁不避让三分。”

    “那叫狗仗人势好不好!”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随便怎么的好,只要你记得,只要是关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是因为我是你的表妹吗?”该死,脸又红了,心砰砰乱跳。

    “笨!三年,哦,不,两年又九个月,很快。”他拉住我的手,却被我害羞地甩开,他摸摸鼻子,负手走到门口:“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明天我会去大漠,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一定不超过两年又九个月。”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放到我手心:“收好。”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冲到鼻尖,酸得连泪都滚落了出来,紧捏着玉佩说:“我送你。”

    他摇摇头,说:“我不喜欢送别的,我怕送着送着,就把你强掳了去。”

    “谢谢你的望舒荷,请你拜托四哥一定把它们养好。”盈盈带笑,眼角梨花带雨地说:“玉佩我帮你收着,一定要在两年又九个月后来收回,不然我当了买酒喝哦。”

    宁远爵一怔,乌纱丝带飘起抚过我的脸,很痒,却笑不出来。

    站在庵门口,呆呆地偷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落寞地转身,忽然想什么,飞奔上木塔,凭栏望去,隐隐林间,却怎么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此后的日子,有时会想起他说的话,甚至有些花痴地猜想他话间更深层的意思。

    关上门,细细咀嚼那些短暂的相处时光和零碎的一些片断,反复回忆着。我把那些当成是闲极无聊的精神寄托,傻笑着,每天精神抖擞,默数着年月,我从来没有对契难提过,但他能看出,会对我笑,然后与石头凿子为伍。

    几年后,我还会不时记起这些岁月,回味那时的感动,只是,我已经把这些年少轻狂的情感藏在心里,不再情愿有人偷窥,也无法对太多的人诉说。

    那时,过得不快乐,可也没有太多的忧伤。

    形单影只,是命运的捉弄。

    对他,像孤舟漂泊在广袤的大海,对陆地的想念,遥远而患失,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