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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肖印田和王秀峨都是轻功高手,自然不把这些障碍放在眼里。他们集中精力,撒开丫子在四方圈上猛跑,都想撇下对方,而撵上对方。
一炷香在慢慢地燃烧着。四方圈上的肖印田在拼了命地狂跑,底下看热闹的都转着脖子观看,不一会儿,头都晕了,脖子也转得生疼。
肖印田虽然豁上性命地疯跑,但他看到,后面的王秀峨还是越跑越近。肖印田一看不好,歪心眼就来了,他顺手扯过了旁边的几件烂木头朝后边一扔,就想阻挡住王秀峨,而王秀峨避过了这些烂木头,还是穷追不舍。
肖印田一看一招不行,顺手又摸起了晒在房顶上的一个小玉米棒子,连看也不看,朝着王秀峨“腾”地一下就飞了过去。王秀峨虽然在奔跑中,那眼睛却是异常犀利,好你个坏蛋,还使暗器呀!
王秀峨低头一闪,闪过了那玉米棒子,玉米棒子就飞到了屋下。
屋下的这些国民党兵虽然在看热闹,但是再热闹也止不住肚子里的饥饿呀。有一个兵一见飞下来一个玉米棒子,不禁高兴了,不但看了精彩的表演,还管饭呀,哪管什么生熟,抢过棒子,一下子就塞进了嘴里。
满嘴的玉米粒子冒着泡沫在嘴中大嚼,连呼“过瘾!过瘾!”也不知道是房顶上的表演过瘾,还是嘴里的玉米粒子过瘾。
不一会儿,又一个玉米棒子飞了下来。刚才的时候,有的兵没有看清,这下子看清了,这个黄黄的原来是个玉米呀,怨不得叫刚才那个兵给吃了呢。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到不了我的嘴里呀!不行,馋虫来了,必须吃了它。
两个兵就为了一个玉米撕扯起来。
王秀峨撵着撵着气就来了,不仁义呀,还使暗器害我呀,兴这样吗?要是兴这样的话,你还是个吗?王秀峨从房顶上弯腰拾起来一个玉米,朝着前面的肖印田就飞了过去。这一下子好,一下子就把肖印田的腿砸瘸了。
肖印田的腿一瘸,就更加跑不动了,这时候一炷香也烧完了,王秀峨一下子抓住了肖印田的膀子,擒住了他,连声大喊:“抓住了,抓住了,我赢了,我赢了——”
肖印田也只好认输,一边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息着说:“我输了,我输了,这个王大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王秀峨还不解气,一脚把肖印田从房顶上踹了下来,仗着肖印田轻功好,要不,早就摔死了。然后,王秀峨一个鹞子翻身,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底下围着王秀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不但红枪会员叫好,就连国民党兵也大声叫好。而王连级却觉得十分的扫兴,堂堂的**,竟然比武不行,轻功也不行,真叫我颜面扫地呀,太让我失望了!
柴龙大喜过望,真没想到,成天跟在韩行身边的王部长,竟然还有这样的绝世轻功,不禁走到了她的跟前,对她伸出了大拇指说:“好!好!绝对的好,回去,红枪会就给你请功!!”
柴龙还羡慕地看了韩行一眼,那意思是,怨不得韩科长这么硬气呀!走起路来跩呀跩的,原来身边还有这样一员猛将护驾呀!
韩行扬着头却不以为然,自凡能跟着我的,能有赖僧吗?
八姐闺妹和十姐翟麦子也是紧紧地依偎在王秀峨的身边,那意思是,虽然我们没有打赢,但是你给我们报了仇了,给我们长了志气啦!
而一般的国民党官兵看着也是服气,怨不得红枪会这么撑劲,原来个个武功高强啊!咱们打不过他们,也是情有可原啊!不得不面对现实,对着红枪会的王秀峨是一个劲地鼓掌,叫好。
就在大家你欢我乐大家高兴的时候,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生了。大门一响,一个军官领着一群卫兵进来,他们气势汹汹,个个都带着武器,看那情景,就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柴龙一见,是大吃一惊,红枪会赤手空拳,他们却是全副武装,如果一旦他们掏出枪来一阵急射,我们却如何是好!?
韩行一见,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范筑先时代三支队的总头目,现在被国民党省政府委派的聊城保安司令齐子修,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同时也是吓得脸上变了颜色。
此时此景的相见,绝对的不平等,一派全副武装,一派赤手空拳,红枪会就和被挨宰的猪羊一般,而对方就是一个个的屠夫,只等着他们掏枪了。
所谓的不带武器,纯粹是一派胡言,这纯是欺骗红枪会的。他们做足了戏,却骗我们上当,都怨自己这个傻瓜,成了他们的枪下鬼,还拿着义气当回事呢!?
中间人冯立明从后面假惺惺地跑过来,一连跑一边拉扯着齐子修说:“长官,长官,这是私人宅院,不能带武器的。”
“他妈的——”齐子修狗眼一瞪,眉毛一竖,骂了一句,“不带武器,是对他们说的。你管天管地,还管着我了吗!?”
主人凶恶,狗腿子更狠,上来一个卫兵,对着冯立明就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冯立明一个趔趄,滚到一边去了,再也不敢说半句拉架的话。
就连王连级都看不下去了,他上来对齐子修讨好地说:“齐司令,我们正和四区的红枪会研究粮食的事情呢!还是请齐司令息息火,先到屋里歇一会儿。”
齐子修看到眼前赤手空拳的红枪会,不禁哈哈大笑。他笑什么呢!?就和威虎山的座山雕一样,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一笑准没好事儿。目前正是天赐良机,他要杀人,要把眼前的红枪会头头们统统杀光!
齐子修看到红枪会,心里就生气,这些红枪会呀,逼得我们**吃不上,喝不上,眼看都饿死了。你们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呀?要是没有了红枪会,也就绝了我的心腹之患!
“拔枪!”齐子修大吼一声。
他的卫兵们正巴不得这句话呢!一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拔出了手中的驳壳枪,张开了机头,只等着齐子修的一句话,就要把眼前的红枪会全部射杀干净。
韩行是仰着头,眯着眼睛,长叹一声,只有等死的份了。都怨自己呀,领着红枪会的头头们身涉龙潭虎穴,带头缴出了武器,这不是傻瓜吗?对待这些杀人如麻,一点情义都不讲的悍匪们,还讲得什么仁义呀!规矩呀!讲的通吗?
红枪会里纵然有几个高手,但是身手再好,也跑不过子弹呀!
到了这时,柴龙反而不害怕了,他搂紧了韩行的膀子,最后说道:“韩科长呀,我们虽然不能生在一块儿,但是能死在一起,这也是我的福分,我认栽了——”
说完,也是闭上了眼睛,只等着枪响。
王秀峨却是悲愤交加,她悲的是,韩行啊,韩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劝告你,你却一意孤行,不听我的话。怎么样啊,后悔了吧!
她愤的是,你是我的偶像,我们之间好像还有许多的故事,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可是如今,还没有结果,还在进行中,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紧紧地趴在了韩行的肩头上,惆怅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别的红枪会员也是久经战阵,面临过无数的生死关头,头头们都这样了,我们也不能给他们丢人,所以一个个挺起胸膛,昂起头,临死也要有个红枪会的样子,绝不能给我们的帮会丢人。
齐子修扬起了手,恶狠狠地瞪着他的狗眼,手就要压下来,嘴里就要出“射击”的命令。就在这个时候,他不经意地用眼一扫,忽然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韩行吗?这不是南征军的司令,连蒋委员长都敬重三分的韩行司令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要是把韩行毙了,蒋委员长和戴笠追查起来,别说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就连小命也完了。
齐子修就像变脸一样,由怒气冲冲一下子变成了尴尬,又一下子变成了笑脸,他的手也慢慢地放下了,出了一阵子难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诸位,诸位好汉们,我和大家开个玩笑的。来的都是客人,来的都是客人……”
他又慢慢地走到了韩行的面前,拉着韩行的手,笑着说:“这不是韩司令吗?你怎么和红枪会混到一起了!”
韩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看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阴间,他这才看到了眼前的齐子修,问:“齐司令,怎么不开枪啊!?”
齐子修赶紧笑着说:“我要是开了枪,蒋委员长和戴局长能放过我吗?和红枪会开个玩笑的。大家赶快进屋坐吧,还呆在院子里干什么呀,太阳怪毒的。进屋,进屋……”
王连级也有些糊涂,这个齐子修是咋啦,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和抽风一样。特别是这个韩司令更是把他弄迷糊了,他不就是红枪会的师爷吗?齐子修是自己的长官,怎么就和这个韩司令比齐子修的官儿还大似的。
王连级凑到了齐子修的面前,小声地问:“齐司令,你说得这个韩司令是咋回事儿,南征军有个韩行司令,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