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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中国的历史讨论了半个小时，还是约纳斯沉不住气，收回了这个话题。“甘德尔叔叔，你对尼日利亚的情况比较了解，不知道你对奥巴桑乔总统举办这次政商论坛的意图有什么看法和决定？”
甘德尔笑说：“我不会跟你说我完全不清楚内情，实际上，在奥巴桑乔总统策划这次论坛的时候，我就已经了解了他的大半意图。他为了改变石油领域受西方跨国公司垄断的局面，责令政府正在就石油发展本土化内容进行立法，制定一系列政策使本土公司在跨国公司运营中保证有最低程度的参与，目标是在2006年使本国公司向尼石油工业领域提供的商品和服务达到45%，到2010年达到70%。为此，尼石油资源局成立了本土化工作委员会，与尼主要石油天然气公司和依法改组的本国公司共同努力，提高尼本土化程度，加快本地资源利用步伐。与此同时，尼政府颁布了116个陆上边际油田的招标，规定只有本土公司才有资格参与边际油田的招标，外国公司可以以技术支持伙伴的身份与本土公司一道参与开发，目的是重点培养尼石油工业技术和作业能力，为向本土公司开放边际油田做准备。”
“那么他准备如何应对跨国公司的压力呢？”
“开放深海油田。他们自己本身不具备深海开采的能力，所以会完全放开对深海油田的控制，据我所知，他们会放宽对深海石油的管制，给跨国公司更大的优惠。”
“按照你的理解，他的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吗？”
甘德尔笑了起来。“计划是美好的，可是能够达成一半就难得了。”
约纳斯追问道：“那么在下游环节呢？比如说炼油和仓储，运输。”
甘德尔笑道：“尼国家石油公司表示，今后还要投资10.5亿多美元保证炼油厂处于良好的生产状态，切实提高炼油能力。但是，由于他们基础设施落后，管理水平有限，炼油能力还处于较低水平。目前，他们控制的炼油企业日生产量为1700万升，而国内需求量为3000万升，每天有1300万升的缺口依赖进口。为减少石油产品进口，满足国内炼油需求，奥巴桑乔一方面希望外国投资者购买4个炼油厂51％的股份，尽快完成私有化进程，一方面放开了石油下游经营政策，出台了若干鼓励私营炼化企业参与石油下游生产的措施。不过，这方面的技术都在国外公司手中，他们想在这方面的改革还要看我们的脸色。至于仓储和运输，奥巴桑乔完全没有计划，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笔钱来投资。”
约纳斯知道这四家炼油厂，有两家在哈科特港，一家在瓦里，还有一家在阿布贾北方的卡杜纳。问道：“那么你对我们投资这方面有没有兴趣？”
甘德尔笑问：“我们？”
约纳斯点了点头。“是的，我们。”
甘德尔问道：“里奇先生很支持这个计划吗？”
约纳斯说道：“他让我放手大干。”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约纳斯沉吟了一下，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具体的规划，只是对在尼日利亚的投资充满信心。他不是石油专业人才，虽然有投资计划，也只是方向性的投资，具体措施还需要专业人士进行统筹。但是他还是说道：“甘德尔叔叔，实际上，我们虽然有一些投资意向，但是还没有形成计划，针对尼方的改革计划，我们才会形成具体的投资计划。不过，按照目前的设想，我们对炼油厂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和港口的扩建很有兴趣。”…。
甘德尔摇了摇头说道：“港口的建设当然是个好项目，不过要能够扩容成十万吨以上油轮进驻的吨位，需要的投资就比较大。我记得在去年的时候尼方就做过一次规划，可是拿不出六亿美元的工程费用，这才作罢。约纳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壳牌，美孚都专门定制了8万吨以下的油轮专门跑这四十公里的河道，我们如何保证盈利？”
约纳斯说道：“如果我们先扩建瓦里的港口呢？哈科特港的利益关系太复杂了，我们不如另辟蹊径，先从瓦里港开始。”
甘德尔精神一振，问道：“里奇先生会不会全力支持我们？”
瓦里属于尼日利亚产油区主要三州之一的三角州中心城市，虽然和哈科特所在的河流州都是主要产油区，但是环境要恶劣的多，暴乱不止。这也是因为三角州是最开始发现石油的区域，开发也最早。由于壳牌公司的不负责任，造成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已经是严重不适宜人居住，当地的人民已经无数次爆发了抗议，结果壳牌公司勾结阿巴查独裁政府，处死了以和平斗士，著名作家萨罗.维瓦为首的9名抗议者，从那以后，三角州的反政府武装暴乱就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
虽然后来阿巴查政府还政于民了，可是壳牌公司为首的公司，对于生态环境的破坏并没有得到改善，这也造成了暴乱不止，目前三角州的石油开采量远远低于相邻的河流州。
约纳斯从嘉能克的调查资料里也看了不少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对很多情况也感觉很无语。环境污染主要原因还是当初独裁政府拿走几乎所有的利润，造成了本地部落一点好处没有。而这些部落就会想方设法去盗油，去搞破坏，壳牌公司的严重不负责任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能够把一个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搞的除了人，动物死绝，这是怎样的污染啊，一条河流能够污染到连一条鱼都没有，想想就觉得可怕。
尼日利亚的政府是没有地域管理权的，三方的不负责任，造成了现在的恶性循环，也造成了即使阿巴查政府倒台，事态也没有得到太大的改善，这种恶性循环也保持了下来。现在三角州已经是尼日利亚最混乱的一个州，政府的公信力荡然无存。
所以，想在三角州投资，更多的是要与不同的部落都保持友好的关系，在这个方面，即使是甘德尔，也不如里奇做的到位。所以，只有里奇全力摆平这些部落，甘德尔才会有兴趣共同合作，在三角州进行进一步的投资开发。
约纳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里奇先生虽然自己不会公开参股，但是在我的股份里，会给他留一份。”
甘德尔说道：“那么对于瓦里的炼油厂投资，我也觉得可行，如今的瓦里炼油厂几乎已经完全报废，三角州的石油都需要通过管道运到哈科特来炼化。”他顿了一下，“其实里奇先生如果能够把乌尔赫伯部落安抚好，我们就可以在布鲁图建立一个新的港口，这样的话，我们只需要投资一亿美元，就可以建设一座十万吨级以上的港口。”
“布鲁图？”约纳斯有些惭愧地说道：“我对尼日利亚的了解不多。”
甘德尔笑道：“布鲁图位于瓦里的东南方，三角州和巴耶尔萨州的交界处，不仅处于石油的产地，还靠在海滨。那里的水文探测显示，有一条足以承载三十万吨级大型油轮的航道。不过那里的区域因为四周几百公里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没有人敢去投资。”…。
约纳斯问道：“那里既然靠近海滨，那么原油的运输会不会困难？”
甘德尔说道：“当然，在哪里都有优势和劣势。哈科特和瓦里离产油区更近，但是对外运输困难，布鲁图那里虽然离产油区远了一点，但是对外运输方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那里是海滨，虽然是乌尔赫伯族的控制中心，却远离暴乱区域，而且易守难攻，要知道，在那里，河道纵横，全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岛。”
约纳斯点了点头说道：“甘德尔叔叔，那么我回去分析一下具体情况，再和你具体商谈。”
甘德尔点了点头。对于约纳斯他并不了解，自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做出什么合作的承诺。虽然有里奇在背后，他也要等到对方做出积极的态度以后，才能考虑进一步的合作。
回到了房间，暂时充当约纳斯秘书的卡西纳莉，就开始汇报着公司主管和业界人士沟通的情况。“奥巴桑乔总统的详细改革方案刚才已经被加玛达送了过来，这份规划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特别是本地的公司都为之振奋，不过大型公司却对这份方案反应冷淡。已经有不下于十家的本地石油公司和我们进行了联系，大部分都是寻求资金和技术的支持。”
约纳斯楞了一下问道：“详细的改革方案现在就已经公开了吗？”
卡西纳莉说道：“是的。你需要亲自过目吗？”
“不用了，刚才我去见了甘德尔先生，他已经跟我讲了大部分的内容。”
卡西纳莉笑说：“等一会，晚宴就要开始了，虽然今天晚上不会详细讨论方案的条款，不过，也需要给所有与会人员一个反应的时间。拖延到现在才公开改革的方案，也说明了奥巴桑乔对这份方案的不自信。”
约纳斯问道：“以你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卡西纳莉说道：“尼日利亚不仅资金短缺，更缺少技术，现在一边想吸引外资，引进技术，一边却给我们这些境外公司设置障碍，我觉得，奥巴桑乔总统的意图很难实现。深海油田虽然是块肥肉，开发成本却远超陆基开采和边际油井。按我的认为，只要我们这些境外公司联合起来，这份改革方案就会付诸流水。”
约纳斯笑说：“这份改革方案对现有的企业没有限制，目前壳牌，美孚，雪佛龙，道达尔都在尼日利亚具有大笔的投资和权益，他们肯定会赞同这份给后来者增加限制的方案。所以，有条件的增加一点资金和技术投入才是他们会做的，我们不必来充当这个恶人。”
“那么就坐等这份方案实施吗？这对我们的利益没有好处。”
“可是也没有坏处。我们只需要能够拿到廉价的石油，不必去管这石油是哪一家开采的。更何况，我们还可以反其道而行，支持这份改革方案。”
卡西纳莉吃惊地问道：“约纳斯，我不明白。”
约纳斯说道：“卡西纳莉，尼日利亚的改革是大势所趋，我们不应该对着干，而是要跟着潮流走，趁机掠取我们的利益。一个石油大国，却没有汽油和柴油使用，这对任何一个政府来说，都是耻辱。我们应该要比别人做的更好，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卡西纳莉问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我们公司在尼日利亚以及几内亚湾的利益不足公司内部的百分之十，而我和教父都觉得，应该把利益扩大到百分之十以上，甚至是百分之二十。”…。
“我明白了。”卡西纳莉说道：“约纳斯，以后你可以先跟我沟通一下，那么我就可以更好地安排有目的性的开展工作。”
约纳斯拥抱了一下卡西纳莉笑说：“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本来也是想等到确定了尼日利亚的改革方案再来具体商谈对策的。”
卡西纳莉笑说：“我知道，这是你第一次的开发项目，所以你想做的更好。”
约纳斯笑道：“确切的说，这应该是第二次了，在智利的铜矿才是第一次。”
卡西纳莉吃惊地捂住了嘴。“天啊，约纳斯，我不知道智利的铜矿你也参与了。”
约纳斯笑道：“是的，我并没有参与具体的事务，我只是倡议了那次的勘探和开发。”告诉卡西纳莉这些，是约纳斯必须要在卡西纳莉面前树立一个能干的形象。作为里奇的得力助手，卡西纳莉要比任何人都对约纳斯更显得重要。她的支持，可以让约纳斯省下一半的精力，不用应付形形色色的琐碎事务。为了这一点，约纳斯也要尽快改变他初出茅庐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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