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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心中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她原本想着，自己好歹是当家主母，老太太就算再不喜欢她做的事情，好歹也要给她留一丝面子。却没有想到，老太太这一次却是当着众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下她的面子。
这屋子里的人现在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然而心中肯定都是乐开了花的。
就是她最初被扶正的时候，老太太即使很不满意，也没有这样让她下不来台过！
这一次，倒是动真格的了。
难道，老太太已经知道了……
齐氏心中止不住发凉。
若是那样，若是那样……
也不知道老太太究竟会何时爆发出来。
这样想着，倒是老实了不少，神色也变得恭谨起来。
明湘心中大为奇怪。齐氏和老太太之间的矛盾向来就是存在的，因此平日里，即使齐氏和老太太看着和睦，在老太太教训齐氏的时候，齐氏也是不会露出这样恭谨的神色来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湘回想了一下近日来前前后后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便理清了头绪。
齐氏这是在心虚呢。月溪说了，在齐氏的掌管下，府中公中的帐已经出现了问题。而且还是一时半会儿修补不了的大漏洞。老太太大概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然而这一次的礼单问题，若是继续追查下去，便会带出公中的账目问题。
齐氏只有在这儿讨巧卖乖一会儿，在老太太面前将公中的帐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只要不提到公中账目的问题，齐氏这一次就算是被老太太敲打了，也伤不到根本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明湘心中冷笑。
齐氏虽然现在的势力已经小了不少。只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湘现在想要和齐氏硬碰硬，还是十分困难的。她正在发愁怎么样才能将齐氏的势力给再缩小一点儿呢。没有想到，齐氏居然给她送上这么好的一个由头来。
她倒是应该要谢谢齐氏才是。
不过，明湘却也已经考虑清楚了，即使她引着众人将这件事给捅出来，不过是齐氏再受到一些惩罚。失去老太太的信任而已。想要让齐氏彻底失去权力，单单这一件事情，却还是不够。
至少现在。在剩下的人里面，也没有可以担上重任的。
所以，即使十分生气，老太太却也不会将掌家的权利完全收回来。但是却会削减一部分去。
只是这样。也够了。
齐氏这些天也太过蹦跶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一步一步慢慢来才好。若是一下子就将齐氏给扳倒了。失去了乐趣不说，就连快意也不会有多少。
她就是要让齐氏逐渐绝望起来。只有让齐氏尝到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才能让她重重地泄愤。
至于最终的结果，明湘想了想。单只是死，却是太便宜齐氏了，若是能够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才是最好的。
“坐吧。”老太太指了指齐氏寻常的座位，又冲着明湘招手。“来，五丫头，坐到祖母身边来。”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湘倒是没有感到太惊讶，依言走了过去。
然而，虽然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已经不下数十次了，众位姊妹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看向明湘的眼神却依然是透着羡慕和嫉妒的。
明湘只当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嘴角噙着笑意，就偎着老太太坐了下来。
又说了好些逗趣儿的话。
老太太心情便好了一些，笑得嘴都难以合上。
众人便也跟着笑起来。
齐氏心中暗恨。这五丫头大概是故意的吧？明明就可以将老太太给哄得这样开心，之前却硬是不帮她解围。
真真可恨！
明湘也不理会齐氏究竟是怎么想的，她现在正在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给引到齐氏身上去。
虽然将公中账目的事情给捅出来，效果不是很大，但也够齐氏喝上一壶了的。
端柔的及笄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几天，她需要宁静，不能再让齐氏在这件事情上捣乱了。
“……母亲今日将单子给明湘了，然而明湘年纪小，也看不明白，所以想要请祖母帮着看看。”明湘眉眼弯弯，“祖母可是府里最聪明的人了。”
老太太就笑得见眉不见眼，“你这小嘴啊！”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十分受用，又问道，“难道你还不相信你母亲么？”
明湘就笑了笑，“母亲自然是信的，只是母亲最近事情很忙，明湘又不懂这些，若是下面的那起子人弄错了什么，到时候出丑的，可就是明湘了。”
老太太心中一惊。
这五丫头说的在理。但是她的本意却肯定不是这样。二儿媳妇儿肯定又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五丫头了。因着不好明说，便变着法儿找到她这里来。即使这样，也还是不大想要下二儿媳妇儿的面子，便又这样说着。
说到底，五丫头还是在顾忌着众人的面子。
她向来就是个良善的孩子。心不够狠。
表面看来，只是一句平常的话。然而细细琢磨起来……
若是出了差错，就是后悔也来不及啊！
这样想着，老太太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除了二儿媳妇儿和五丫头，你们都回去吧。我也就不留晚饭了。”
既然五丫头想要私底下说这件事情，那么便私底下说吧。
这二儿媳妇儿也太不开窍了，五丫头明明就这样乖巧，对她也孝顺，她却始终都不喜欢五丫头！心眼儿小的令人发指！
众人心中的好奇才刚刚被明湘勾起来，闻言只觉得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反驳老太太，也不敢太磨蹭，三三两两地离开了。
等众人都走了，老太太这才给兰芷使了个眼色。
就有机灵的小丫头将门给关上了，又走得远了些，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拿出来吧。”众人走了，老太太也不用再掩饰什么。“这费劲心思的礼单，想必应该是很出色的吧？”
这话却是在讽刺齐氏了。
齐氏哪里听不出来，涎了脸笑道，“娘……”
老太太不理她。
齐氏讨了个没趣，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从怀里拿出礼单递给了兰芷。
兰芷呈给了老太太。
明湘不着痕迹地扫过礼单，却惊讶地发现，这礼单竟然是之前给她看的那一份。
齐氏是糊涂了么？
这礼单满是漏洞，居然还敢呈上给老太太看？她到底是在打么主意？！(未完待续)